第二百三十章 坐觀其變
憐影接過楚承安手裡的黑子,「啪」,鎮定自若的下在齊悟浩前子不遠的地方,悠悠的說:「只怕,這次的算計,我們還漏了一個人。」
楚承安眼皮一挑,恍然大悟的看著憐影。
憐影明白她這一提醒點醒了他,嘴角愉悅的勾起:「正是你想的那個人。」
一旁的齊悟浩見兩人打著啞謎,就他一個人蒙在鼓裡,頓時不悅的看著二人:「莫不是還有什麼決定這盤棋輸贏的決定性人物存在?」憐影嗮笑搖搖頭:「也並非是什麼決定性人物,七皇子好好想想,現在最不希望貴妃娘娘出事的是誰?」
齊悟浩皺著眉思索了片刻,忽一臉瞭然的看著憐影和楚承安:「齊悟恆?」又是黑子落下,這盤棋,乍一看白子必勝無疑,實則黑子已攻下半壁江山。
「現在也大概知道劉貴妃下面要走的棋,如今我們要做的就是如何破這局,在保存我方實力的同時再給對方致命一擊。」憐影點點頭,把手裡的霽月遞給楚承安,張開雙手伸了個懶腰。
「雖然劉貴妃被皇上下旨軟禁在承乾宮,齊悟恆也定會想方設法把這盆髒水潑到宛貴人的身上。」楚承安沒想到,當初他們幾人定下看似無懈可擊的局,陰差陽錯之下,好像重心已經轉移到意想不到的人上。
憐影嘆息,沒想到當初千算萬算還是棋差一招:「現在,突破口就是宛貴人。」頓了片刻見他二人並沒有異議,憐影繼續道:「宛貴人現在對於我們來說還大有用處,如果劉貴妃和齊悟恆要從宛貴人下手,我們要做的就是暗中幫助宛貴人,不能著了他們的道,還要把這個情況告訴皇后,讓她也好做兩手準備。」
「可我們要怎麼樣才能保下宛貴人,別忘了齊悟恆背後的劉家可不是小角色。」齊悟浩撇撇嘴,怎麼也沒想到,居然讓劉貴妃鑽了這麼個空子。
楚承安一臉溫柔的看著憐影,握著她冰涼的柔荑說:「我們不好出手,不是還有皇后嗎?現在這個時候,皇后出場就是一招好棋。」
憐影挑眉,另一隻手反握楚承安的手:「皇后在宮裡牽制劉貴妃和齊悟恆,我們在外隨時靜觀其變,以靜制動。」
齊悟浩見憐影和楚成安旁若無人的恩愛,一臉被打擊的表情:「既然如此,明日我便去宮裡和皇后仔細商量。」
「嗯也好,明日你便去宮裡跑一趟,和皇后仔細商量,不管怎麼樣都要保住宛貴人的命,皇后是個聰明人,我相信她定會有辦法。」從前幾次的照面中,憐影知道,這宮裡的人,只怕和這皇后說話才是最不費力的,聰明人最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這幾日你也不用過來朝夕報館,只須時刻注意宮中動向就好。」楚承安將棋慢慢收入棋盤放在一邊,瞥了一眼對面的齊悟浩。
「既然如此,那我也該回府了,有什麼情況我們再用碧鳥聯繫,注意安全。」憐影起身,拍拍雙手接過霽月就欲離開,楚承安輕握憐影的柔荑,深情款款的注視著她,滿目的不舍。
「就不能多待會兒嗎?你這一去只怕又得兩天才能見面。」楚承安此刻就如遭拋棄的動物,不禁讓人心生憐意。
一旁的齊悟浩搓了搓手臂,沒想到狡猾如楚承安,說起情話來能酸掉牙齒,明明只是一場小別,讓他二人弄得如同生離死別般。
憐影臉頰緋紅,慢慢掙脫開,靈動清澈的眼睛不敢看楚承安過於炙熱的眼神,只得四處張望:「竟說些登徒子話,我出來久了老祖宗難免生疑。」
楚承安也不再矯情,送憐影出了朝夕報館折回來,納悶的坐著,又把棋擺出來自顧自下的齊悟浩見狀,勾起唇角起了惡搞心思,出言嘲笑道:「這納蘭二小姐還未走遠,楚世子便害起了相思病,這可怎麼是好?」
「嘉懿,剛剛你可曾注意到憐影腰間別著的彎刀?」楚承安並未理會齊悟浩的嘲笑,抿了抿,問出了心裡的疑惑。齊悟浩下棋的動作一頓,想起剛才那二小姐走時的情景,點點頭,二小姐的腰間是有這麼一把彎刀:「好像是有,且看起來這彎刀和我那八弟的相似。」
「看來,倒是小覷這齊悟道了。」楚承安眯眼,若仔細些聽會發現這話里不同的意味,酸溜溜的。
聽楚承安這麼一說,齊悟浩似想到什麼,放下手中的棋,托著下巴說:「你不說我還忘了,平時不見齊悟道和我們有什麼交集,不僅知道張道子,還知道烏羽玉這種迷幻藥須放血刁鑽療法。」
「看來,這皇宮大院,要防著的人不少,你日後多加提防齊悟道,尤其是避免他見憐影。」楚承安的話讓齊悟道感到不對勁,他站起來走湊近楚承安身上,用鼻子嗅來嗅去好像在聞什麼味道。
「呀,好酸啊,某人好像是吃醋了,哈哈哈。」嗅了兩下,就在楚承安心生疑惑時,齊悟浩跳了一丈遠,指著楚承安彎著腰大笑。他就說嘛,狡猾得跟狐狸一樣的楚承安為什麼要讓他多加提防齊悟道,不過就是人家送了彎刀給納蘭二小姐,這貨就吃醋了。
這下,楚承安的臉算是徹底黑了下來,抓起桌上的棋就向齊悟浩擲去,喝了一聲:「滾!」
「喲,還惱羞成怒了。」齊悟浩矯健的躲開棋子,不怕死的再次開刷楚承安。楚承安卻是不再理會他,冷哼一聲就回屋裡,後面的齊悟浩依舊大笑,心裡卻是替他這個好兄弟感到高興。這麼多年來,身為質子的楚承安每日每夜都在步步為營,除了在他面前有多餘的情感外,其他時候都是冷漠無情。
憐影回到納蘭府時已是酉時,她手裡提著從醉仙居剛買的百花酥,向菊安院走去。
「小姐,你可回來了。」還沒進院,就見紅燭在門外著急的渡著步子,憐影不禁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