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解釋
“你是你家五小姐跟前貼身伺候的第一人，你遇到了難處，怎麽可能得不到主子幫襯。”白鶴反駁榮兒說，“你在這裏跟我們姑娘哭求，是不是又存著什麽心思呢？我家姑娘年紀雖然小，可是並不糊塗，不是那種好糊弄好欺負的，你可別打著像上次弄簪子一樣故意挖坑讓我家姑娘往裏跳的主意！就算是簪子那件事我家姑娘著了你的道，可最後也並沒有受到什麽損失，反而還得了老太太給的好幾支漂亮簪子。”
??白鶴特意提起上次簪子的事情，明著是警告榮兒，其實話裏話外警告的是謝五小姐。
??她甚至懷疑是不是謝五小姐就在附近藏著聽呢，畢竟這主仆兩個總是欺負馨宜，變著法兒地憋壞水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榮兒頓時就哭出來：“白鶴姐姐，簪子的事情都是我家五小姐指使的，為了表示誠心，我現在告訴你們實情。當時咱們在花園子裏遇到，五小姐她故意把自己的簪子拿給蕭二姑娘看，假意失手弄掉，我就奉命按照早就商量好的，趁著姐姐不注意推了姐姐一下，讓姐姐一腳踩在了簪子上頭，把那簪子踩壞了，事後五小姐到處去說是蕭二姑娘故意弄壞她的簪子，因為眼紅她有好東西，那天在老太太屋裏五小姐故意給蕭二姑娘添堵找茬，其實都是存著欺負蕭二姑娘的心思呢，她就是專門踩蕭二姑娘的臉，我是當丫鬟的，隻能奉命行事，要是做得不好回去還會被五小姐罵，所以我也是迫不得已。我跟蕭二姑娘無冤無仇的，存心害她做什麽呢，白鶴姐姐您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白鶴跟馨宜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很驚訝，沒想到榮兒這麽輕易就把主子給賣了。
??那簪子的事情，馨宜早就明白原委了，可是此時從榮兒嘴裏說出來又別是一番滋味。
??馨宜便說：“榮兒，照你這麽說，是你家五小姐心地不好，不但喜歡欺負人，還不仁慈，平時就經常罵你，當你遇到難處的時候還不幫你？你若是求了別人幫忙，她還要罵你對不對？”
??“對！蕭二姑娘，正是這樣啊，所以滿府裏我根本不敢找人幫忙，這才走投無路地躲在這裏哭，誰想到遇到了您！”榮兒立刻拚命點頭，肯定馨宜的說法，抹著眼淚哀求道，“說句不怕您惱的話，五小姐跟您向來不對付，不走動，所以我要是從您這裏得了銀錢，五小姐多半不會知道，因為這一點我才敢跟您鬥膽求一求的！蕭二姑娘，請您可憐可憐我，隨手賞下一點銀子幫幫我吧！我爹等著錢抓藥呢！您放心，我肯定不走漏風聲給別人，更不會讓五小姐知道從而來找您麻煩，姑娘您幫幫我！”
??馨宜問：“你要多少銀子？”
??榮兒一聽這話頓時驚喜，“您同意了是嗎！不多不多，我要的不多，隻求您賞我二十兩！”
??白鶴連忙暗暗扯馨宜衣角，“姑娘三思，事情還沒弄清楚呢，最好不要……”
??馨宜給了白鶴一個眼神，讓她暫時不要多言。
??白鶴心裏驚訝，姑娘這……
??這眼神安靜卻充滿力量，讓她下意識就住了口。
??以前姑娘可從來沒有這樣的眼神！
??馨宜並不知道白鶴的驚訝，隻是問榮兒：“你爹什麽病，要吃什麽藥，看的是哪家的大夫，怎麽抓藥需要二十兩銀子這麽多？你可別以為我是足不出戶的閨閣女流，不知道外麵市價高低。外麵百姓普通抓一回藥，三五錢銀子都已經算多了，很少超過一兩。”
??這都是馨宜跟李姨娘閑談的時候，為了了解外麵的市麵刻意問過的生活常識。
??榮兒聞言一臉驚訝，顯然是沒想到馨宜還知道這麽詳細。國公府這樣的人家，少爺小姐們錦衣玉食，出門也有人跟著，不需要自己動手買東西，所以別說是他們自己，就是跟前近身伺候的大丫鬟們都不大認識銀錢多少，一兩銀子多重不知道，能買什麽也不清楚——當然，二房的幾位除外。
??而馨宜連普通百姓抓藥花銷多少都清楚，挺出乎榮兒意料的。
??榮兒驚訝過後連忙解釋：“蕭二姑娘，我沒有要誆騙您的意思！我爹吃藥的確是需要破費很多……他是積年的癆症，長年吃藥，大夫說現在吃那些普通的藥材都不管用了，得用貴藥猛藥才能壓住他咳血。不瞞姑娘說，我跟我娘在府裏得的月錢和賞賜都補貼給他吃藥還不夠，家底早就掏空了，每個月都要大概二十兩銀子的開銷，不信您去打聽打聽我家附近的鄰居就知道了，我真沒騙您！為了花費大，我爹不想治病了，秋天的時候還自己尋死過一次，說不能再拖累我們，幸虧發現得及時被人救了過來。我娘把早年積攢下的幾畝田產賣了，這幾個月才有錢抓藥，可是那些錢已經花光了，眼看著我爹已經停藥四五天了，每天咳得去了半條命，喘不過氣來，一宿一宿合不上眼睛不能睡覺，再這麽熬下去恐怕撐不了幾日，我……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榮兒說得淒慘，哭得也傷心，就算白鶴高度懷疑她別有用心，也聽得起了惻隱。
??白鶴問她：“府裏後街上住得大半都是家生仆人，你家鄰居也都在府裏伺候吧，就沒有一個援手的嗎，再說，你家親戚呢？”
??“姐姐，這麽多年，我們親朋鄰居都借遍了錢，現在沒人肯借給我們了啊……再說，跟府裏仆人借錢，我剛才說了，怕消息傳到五小姐耳朵裏，她就會怪我給她丟臉，回頭不知道會怎麽罵我打我磋磨我，姐姐，我要是有一句虛言，天打五雷轟！”榮兒舉手發誓。
??“你先站起來，跪在我麵前哭哭啼啼的，被人看見了不好。”馨宜吩咐道。
??榮兒遲疑著不肯起，“姑娘，您肯給我銀子了嗎……”
??“我的銀子不多，給是不可能給你的。”馨宜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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