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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我累了

  「你怪怪的,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還是又胡思亂想了?」他拉起她的手,明顯地察覺出她的冰涼。


  「唉……」她嘆了一口氣,眼神欲語還休。


  「你要跟我說什麼?」他很憐憫的追問。


  就在這時,他懷裡的行動電話倏然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追問。他不耐地掏了出,對著來人吼道:「是誰?你這麼晚打來最好有足夠的理由!」


  「兒子,怎麼一開口就這麼怒氣騰騰的?是誰得罪了你不成?」老爹在電話那頭笑謔。華子建早就忙換上了笑容,簡單的和老爹說了幾句,告訴他們,自己明天就回去了,一定趕的上年夜飯。


  掛上電話,就見仲菲依獃獃的望著他說:「我累了。」


  她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低語道。


  他凝視了她一眼,合上手機有些釋然地道:「那你早點睡。」


  仲菲依點了點頭,躺進大床窩進了被子的深處。


  聽到華子建那和老爹親熱的電話,仲菲依更冷,漸漸地從心凝霜結冰到體外,把她整個人都籠罩在飛雪連天的心境里,她的心開始在下雪,一點一滴地冰凍住了自己,她似乎感覺到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孤獨的一個人了。


  她一直屏著呼吸,憋到了自己胸口撕扯般地漲痛了,才允許自己吁出氣來,她一直努力控制著自己不要掉淚不要哭。


  華子建坐在床邊,就這樣默默的看著她,他們沒有像當初那樣瘋狂的做愛,都很溫柔,都很輕緩的擁抱住了對方,彼此的體溫緩緩的傳遞給了另一半,這個晚上都是如此,華子建也很奇怪,今天自己一點沒有過去的亢奮和激情,有的是更多的愛憐和悸動。


  華子建摟著仲菲依,低沉的聲音輕柔地安撫著地,「乖,你什麼都別擔心,我會整晚都陪在你身邊。」


  他的保證字字鏗鏘磊落,深深地撫平了她騷動痛苦的心。


  她感激地抬頭仰望他,輕柔地道:「子建,是我太多愁善感了,我怎麼能夠……」


  他止住了她的話,低沉有力地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仲菲依怔住了,淚水靜靜滑落雙頰……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心有多麼地痛……遠遠望去,窗外的黑幕交錯成一抹迷離誘惑,她像是輾轉淪落了滾滾紅塵,卻怎麼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而華子建,只是飄蕩過她天空的一抹微雲,來了來,走了走,終不復見。


  她還能夠奢望什麼呢?當初那一段的陪伴該就是終生抹不去的刻骨銘心,等到須道離別的時候,儘管心多麼地不舍,還是要強笑對他說再見。


  夜,一點一滴流逝,仲菲依已經呼息均勻平緩地熟睡了,華子建卻睜大著眸子,一夜無眠到天明。


  在仲菲依醒來的時候,華子建已經靠在她的身邊睡著了,仲菲依就這樣看著這個人,紅塵中有他,該是自己的欣慰,還是自己的悲哀?生命中種種的際遇,從來只是,來得太遲。


  花開有聲,一朵綻放幸福,一朵浸漬苦澀。


  如同世間所有的愛情,長著一樣的面目,一半兒是苦難,一半兒是幸福。正如自己的心,一半在漫溢的喜悅里,輕輕訴說;一半在凝固的憂鬱里,低低嘆息。


  紅塵中有他,將會上演一出長久的喜劇,還是一場短暫的悲劇?


  會不會有一幕千古絕唱,響徹環宇?幕落後,是不是後會還有期?自己留戀徘徊;紅塵有你,在紅塵外顧影自憐。愛痛交加,她有太多的悔恨,她有流淚了,她的淚水滴落到了華子建的臉上,華子建倏然驚醒。


  她擦去淚水,滿臉關懷的對他嫣然一笑,抓了抓微蓬鬆的亂髮說:「你醒了啊?」


  華子建笑笑,坐了起來,輕輕地在她額際深情一吻:「你現在的感覺好些了嗎?」


  仲菲依感激地點點頭,「我沒事了,謝謝你昨晚陪我。」


  他凝視著她,溫和地道:「不要這樣客氣好嗎?」


  「謝謝。」她爬下了床,輕移蓮步走向了浴室,華子建也稍微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準備離開了,一會,仲菲依就走了出來,她來到了華子建身邊,華子建就嗅到了她香香的粉肩。


  那低領杉的前面形成了個大窟窿,粉紅色的胸罩連同那灣深深的乳~溝顯露無疑,看得華子建直發慌,仲菲依那雙纖細的嫩手已經在華子建的肩膀上捏起來,輕輕地卻很有節奏。


  仲菲依就一下子把華子建用在了懷裡,她輕輕喘息著,用自己的乳,緊緊的擠壓著華子建的胸膛,低頭恣情的吻起了華子建。


  緊貼在他的身上,仲菲依覺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華子建起初在盡量的抵擋這突然到來的衝擊,但要不了多久,他再也剋制不住血液里瘋狂竄流的激情,硬挺的部位緊緊地撐在他的牛仔褲前,脹大的好不痛苦,叫囂著要釋放!

  他盡量的退縮,因為他的理智還沒有完全的喪失,生理和心理相互在矛盾著。


  「我要你。」仲菲依簡捷地說,她黑眸深深蓄滿著再也無法掩飾的熱情和瘋狂,她騰出一手拉下了華子建的拉鏈,釋放出華子建那巨大的男性象徵。


  她想要征服這座大山,還要讓火山在自己的口中噴發,她心裡又想要,又有點害羞,小臉紅的像花一樣,這時仲菲依的心撲騰撲騰亂跳,她快速的張開嘴……後來,仲菲依發也零亂,眼也痴迷,卻也不免喘息著說:「這就是我給你的新年祝福。」


  華子建什麼話都沒有說的出來,他感到慚愧,也感到有點良心不安,他不怪別人,只能自己在內心責備自己,是自己不夠堅定,是自己太過軟弱,禁不起誘~惑的到來。


  他有點尷尬的離開了仲菲依的房間,獨自回到了縣委。


  今天的清晨,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華子建在辦公室穿上熨燙好的襯衫和西服,一身瀟洒氣派地在辦公室等待著,雖然剛才他勞累了一回,但現在他卻感覺不出疲憊來,反倒覺得是精神百倍,他的臉上也充滿了男人的成熟和霸氣。


  縣委已經全部放假,除了幾個值班的本地人,其他都回家了,往日繁忙的場所今天是這樣空曠和蕭條,看著這落寞的大院,華子建一下就想起了紅樓夢裡的《好了歌注》: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自己也是如此,在學校的時候,那裡想過會走上仕途,那裡想過會做幾十萬百姓的父母官……


  人生變化無端,猶如白雲霞霧,誰有知道以後會是怎麼樣……


  他這樣在空蕩蕩的大院里走著,又多了幾分的感慨。


  一會,小車司機和汪主任,還有秘書小張都來了,他們提起了他前幾天採買的一些禮品,但絕大部分是別人送給他的,他們一起到了院中,汪主任殷勤的給華子建打開車門,又說了很多祝福和吉祥的話。


  汪主任和秘書都要送他到柳林,華子建婉言的拒絕了,本來現在華子建心裡都很過意不去,大過年的,讓司機送自己,可有什麼辦法呢?中國的春運,就像是一場永遠不會停歇的流水宴,總是有那麼多的人在車上。


  汪主任和小張因為送不成華子建,都好像很惋惜的樣子,華子建對他們笑笑,就上車離開了縣委大院。


  路上有雪,所以車開的就慢了許多,華子建到也不是很急著趕路,他就一個人在後面想著一些問題。


  最先想到的就是仲菲依,華子建過去一直以為仲菲依是一個冷漠,或者說堅韌的女人,但從昨天晚上的情景來看,她又是那樣的柔弱和憂愁善感,那麼什麼人在這變幻萬千、世事莫測、光怪陸離的塵世能夠活得最幸福?


  在繼「生存還是死亡,這是個首要問題」之後,思維獨到、邏輯縝密又判斷精準的哲人已經給出了答案,就是衣食無優后,對俗人和雅者的幸福分別給予了不同的內涵:人生活在形而下之的塵世直人(比如通常的男人),就都希望權、錢、色一樣不少地盡入自己彀中;而活在形而上之境界的思考者,則願自己能夠擁有獨立之思想、自由之精神。然而,這當然又只是活在柏拉圖幻象境界的人設計出來的一種美好夢中之理想罷了。


  在真實的世界里,我們發現,詩人們說的「刀霜劍雨嚴相逼」與民間俗語「好人惱壞人也惱」的意思其實大抵相近,形容的乃是人世間多半或者全部的人,既然都身處誰也無法逃避的凡塵世間,是些許時候都不能逃避各種煩惱的糾纏的。


  幸福,本來是對心境愉悅的一種快樂體驗,要想在由各式各樣而本性貪婪殘忍的人們組成的真實社會裡,捕捉到它哪怕丁點的影子,談何容易?

  一般情況下,各類階層和群體所需要面對的景況是極端迥異的:貧困的下層人,經年累日會因生計的艱難與無著而困擾與焦慮;多情而無法看透男女之間的人,又無時無刻無法自拔地讓「世間情為何物?」搞得七顛八倒、意亂神迷。


  就像是自己,尊貴與寵遇程度都可以在洋河縣排在第一名,但還是要處心積慮的防範別人的進攻,而且偶爾地,竟然也還會多了種草木皆兵、風聲鶴唳的味道。先除了上述這個因素,身處官場的他,在具體的工作里,確實也被折騰得人仰馬翻、焦頭爛額了。因為,中肯而仔細地算來,中國的行政事務處理,其煩瑣與繁雜、重複和無效、庸俗與無趣,可能也屬世界之最了。


  這樣說來,自己也算是個不幸福的人。


  所以,仲菲依的憂傷和苦惱也就在所難免了,因為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不如意,只是不如意的方式不同罷了。


  天邊的雲臀停滯不動,覆蓋在洋河縣的上空。公路兩旁的樹木都沒精打采,懶洋洋的站在那裡,葉子已經掉了,光禿禿的樹枝掛著層灰土在風中搖曳,


  到了秋天,夏日裡為人們遮蔭的樹葉就變成了光彩奪目的金黃色,然後又變成紅褐色,現在呢,它們最終飄落在道路上,生機勃勃綠茵茵的樹葉令人心曠神怡,然而落葉就如同徘徊在生死線上的殘骸般,令人更加憐惜動容。路上車車倒是不少,大貨車、小轎車、公共汽車都呼嘯著從他們身邊疾馳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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