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慘痛教訓

  商人們和犬冢一族又對峙了起來,眼睜睜看著犬冢一族把帶來的草藥成十份。

  「珍前輩,真的要燒嗎?」犬冢長心中起伏地握緊火把,上面的火焰也陰晴不定忽大忽小。

  「燒,我們必須要燒,不然就沒有在商量的餘地了。」犬冢珍沉聲道。

  事到如今,無論舍不捨得,在氣勢和尊嚴都被賭上的前提下,雙方誰也不可以輕易讓步!不戰而退,是無法令人信服的,力竭而退,至少可以挽回幾分顏面。

  「那他們會不會退步啊?要是還是不肯退步,豈不就是白燒了么?」犬冢長心中嘀咕著,雖然他不想責備愛麗絲,可是他還是覺得,愛麗絲太過於衝動了!

  衝動是魔鬼,而愛麗絲平日里看起來乖乖巧巧,卻沒想到心裡還隱藏著魔鬼?!一想到這裡,他手一抖把火把丟在了草藥堆上面,手抖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他為自己的胡思亂想而感到好笑。

  「珍前輩,您覺得他們會妥協嗎?」犬冢青望著濃煙騰起,悄悄問犬冢珍道。

  「或許會,或許——不會。」犬冢珍臉色平靜地回答。

  「呃~」犬冢青訕訕一笑,她這跟沒說有什麼區別嗎?

  「那您估測那種可能性比較大?」犬冢青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問道,他心裡則想著:「婆婆,你就給個準確點的答案吧,不要說那些讓我模稜兩可的讓我猜啊!」

  「怎麼?要是我說他們不會退讓的可能性較大,你就選擇少燒一點是嗎?」犬冢珍笑著反問道。

  「沒錯,我是這樣想的。」犬冢青毫不避諱自己的心思。「

  所以,現在我們和那群商人,就像是在拔河一樣,雙方其實都在苦苦支撐,越久就越覺得困難。大家都想讓對方退讓,可是隨著損害越來越多,終究有一方會撐不住主動認輸。」犬冢珍嘆息道。

  「那這麼說,我們必須表現得強勢果決才行?只要我們夠狠心,每次焚燒時,絕不露半點軟弱,就可以慢慢衝破他們的意志?我明白了!」犬冢青得到犬冢珍的解析,頓時心裡有了底氣,決定放手一搏。

  他們不能率先失去士氣,只有自己這邊越狠心堅決,才可以越早擊破對方的心理防線,讓對方退步,從而自己這方草藥得到最大的保留。

  簡而言之,就是燒得越狠心,能夠就留存下來的草藥才會越多,看起來矛盾,卻是一種詭異的動態平衡。

  「嗯!」犬冢珍點點頭,扭頭朝著愛麗絲說道:「錦鯉,你隨我去森林裡走走~」

  「喏~」愛麗絲站起來,撣了撣粘在衣服上的枯葉,努力壓制心中的激動,極力想要裝出一副平靜的模樣。

  犬冢珍在前面慢慢地走,愛麗絲跟在身後,默默地保持半身的距離,眼睛在四周的花草樹木上面飄忽不定,想要通過走神來消磨時間,卻又擔心錯過珍奶奶的問話。

  終於,她們走到了森林的深處。

  「錦鯉,你現在心裡很得意是吧?」犬冢珍語氣肅然地開口道。

  「啊?」愛麗絲有些意外,這和她預想的美好場景不一樣呀!她雖然不停地警告自己——要謙虛,不準得意,不準得意忘形,不準趾高氣揚。

  可是,她終究還是覺得自己有理由也有資格得意!畢竟她為整個犬冢一族挽回了失去的顏面,同時,還可以震懾那群商人,做到利益共贏。

  既然如此,她唯一的過錯,便是越俎代庖了吧?她心裡快速思量,最終得出這麼個答案。

  於是,她又變得胸有成竹起來,心念道:「珍奶奶這叫殺威棒,電視劇里李鴻章這類的人常用的伎倆!說白了,就是要殺殺我的銳氣,免得我沒大沒小,不知道好歹。嗯,我就乖乖認錯,絕不居功自傲就是了~~~」

  可是,正當她準備裝模作樣「謝罪」的時候,犬冢珍就已經再度發話了,直接讓她「得意中謙虛地謝罪」凝固住,整個人都彷彿被寒冰包裹住一般!

  「錦鯉,你並沒有真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還在幻想著什麼吧?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草藥燒了也白燒~」犬冢珍低頭凝重地目光望著愛麗絲,語氣悲痛地開口道。

  【那白白燒掉的,可都是全族辛辛苦苦的成果】

  「啊?怎麼會?!」愛麗絲不肯接受這個判斷,儘管她聽到珍婆婆凝重話語后,自己已經心生出一絲絲的不妙之感,可是她還是想堅持她的觀點。

  「錦鯉,你其實說的很對,我們燒掉草藥,那些商人會比我們更加心疼!因為他們本來可以從這些草藥上賺的錢,比我們這些草藥採集者獲得的更多!

  所以當草藥被燒時,他們也就比我們更心疼。你能夠想到這一點,並且敢於大聲站出來和他們對決,我真的很吃驚。」犬冢珍摸著愛麗絲的頭髮說道,順勢從她栗色的髮絲中梳理掉樹間掉落的樹葉。

  「那,您為什麼說……」愛麗絲心裡的不妙感覺越來越大——既然珍奶奶對她的想法理解得很透徹,並且也認同她這個判斷。

  那麼,在如此基礎上,珍奶奶卻依舊得出來相反的答案,就更加令她心生動搖了!

  忽然間,她腦海里閃現過什麼,她想到了日向一族的特性——說的難聽點,日向一族的宗家,全都是岳不群!——表面看起來溫文爾雅,特別有修養,實際上對待分家,絕不會心慈手軟。

  「珍奶奶,您是說,日向宗家,會出來干涉?」愛麗絲猶豫著,說出自己的猜測。

  「我想會是的。」犬冢珍慢慢地點了點頭道。

  一點不錯!如果單單是普通的商業行為,那群商人一定會退步!這不丟人,商人就是為謀求利潤為第一,不尊重利潤而在乎個人顏面者,才是失職!

  一個稱職的商人,絕對不會為了自己的顏面而跟利潤過不去。承認退讓並不丟人,不敢承認退步,被顏面束縛才是被同行恥笑的。——並不是不在乎顏面,而是為利潤而讓步,才能夠獲得顏面。

  【商人認慫,反而可以獲得顏面,也是很矛盾】

  可是,涉及倒日向大族,那麼事情就會變得不一樣了,即便是那群商人心理願意讓步,沒有日向大族的許可,他們也不敢讓步,只能眼睜睜看著白花花的銀子被燒為灰燼!

  「啊……」愛麗絲張著小嘴,拱成一個O型,呆若木雞。

  作者有話說:

  主人公犯錯是正常的,年輕時不犯下一些刻骨銘心的過失,就不能錘鍊內心的堅韌,就不能促進思想上的成熟。

  她其實本來沒這麼大錯,最大的錯就是擅自行動,不留後路。背水一戰,結果成了騎虎難下。

  她為什麼不經商量就大聲挑釁那些商人呢?

  第一,她對商人惡意壓價行徑,的確是怒火中燒。

  第二,她自己也清楚她的提議很瘋狂,覺得犬冢族人恐怕不會答應,她若是詢問,只會被否決。

  第三,她人微言輕,想要促成自己的建議,只有先聲奪人,造成木已成舟的結局。

  【她和動漫國特色有點類似,喜歡「以下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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