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答應去A市

  封城看著她，語氣平靜的很正常，心裡卻隱隱埋著一絲絲期待。


  他承認，他是有私心的，從再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決心把她追到手。


  只是現在還不能太操之過急，要一步一步慢慢來，至少先把她拐回A市，一切才好辦。


  寧染的眉梢動了動，顯然有些動心了。


  這三年，她每天都活在自責與愧疚中，孩子的失去給她心裡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可如今有這個機會擺在眼前，她不心動是假的。


  封城看她猶豫不定，眯了眯眼，適時開口道。


  「明天一過，我就要帶寧寧回去了，你可以慢慢考慮。」


  他說完，脫下外套披在寧染身上，轉身邁步離開。


  溫熱的外套夾帶著絲絲煙草味，只有經常抽煙的人才會沾染上這種味道，寧染望著他挺直的背影，垂下眸，他以前從來不抽煙的。


  第二天一大早，寧染就堵在了封城的門口。


  「我答應，去A市。」她挺直脊背，眼底閃動著堅定的光。


  昨晚他那句，寧寧最大的願望，是想要個媽媽。一直環繞在她耳邊，久久不散。


  寧染懷著寧寧的時候，吃過墮胎藥，拖著肚子站立八小時做手術，帶著她割過腕，那麼多折磨下來，她都堅強的來到這個世界上了。


  她對寧寧心懷著很大的愧疚，她要補償孩子，至少做一個稱職的媽媽。


  封城勾了勾嘴角，眼底隱藏著得逞的笑意。
……

  A市是寧染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再次回到這裡，她的心裡有說不出的複雜。


  她利用最快的速度，租了個溫馨的小公寓，又將屬於寧寧的小床打扮的粉粉嫩嫩，一場消耗下來，她銀行卡里的存款所剩無幾，所幸這間公寓的房東很好說話，價格也很便宜。


  封家高檔公寓內，封池斜躺在沙發上，看著自家大哥一本正經的對電話里交代。


  「那間公寓，隨便租幾個錢就行，記得要偽裝的像房東一點，不要露餡。」


  封池看著在一旁玩洋娃娃的寧寧，不停的感嘆。


  「嘖嘖嘖，看來寧寧這一趟夏令營沒白去啊，真的把你媽媽給找回來了，我們家小可愛真是能生死人，肉白骨啊！」


  封寧眨巴著大眼睛，歪著腦袋問。


  「小叔叔，肉白骨是什麼東東？」


  封池撇了窗前的大哥，揶揄道：「就是能起死回生，找回了你媽媽，還把你爸的那顆死心給救活了，真是厲害！」


  封城的後背僵了僵，轉身走過來，蹲在女兒面前，柔聲交代。


  「寧寧，去了媽媽那裡要乖乖聽話。」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也不要太乖。」


  「嗯？」封寧滿腦袋疑惑，對爸爸的這個囑咐稀里糊塗。


  一旁的封池將她拉過去，淳淳教導。


  「寧寧，聽小叔叔的，到時候你就這樣……」


  兩天後，封寧背著可愛的小書包，和一堆大包小包的行李被封城一起送到了寧染的公寓。


  封寧聽了爸爸的話，很乖很聽話，不惹媽媽生氣。


  到晚上時，她又想起了爸爸的話，也不要太乖。


  封寧小朋友眨巴著眼睛，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夜色，想到臨走前小叔叔的囑咐，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嗚嗚嗚……要爸爸.……嗚嗚……寧寧要爸爸！」


  寧染聽到哭聲，急忙趕過來，一推門就看到床上的小人哭的涕淚橫流。


  「怎麼了？寧寧哪裡不舒服？」寧染抽了紙，溫柔的給她擦眼淚。


  「嗚嗚.……爸爸……要爸爸.……」封寧小朋友越哭越傷心，第一次離開爸爸，又來到陌生的環境，她漸漸從演戲哭到了傷心處，徹底放開嗓子哇哇大哭起來。


  豆大的淚花不斷往下掉，寧染心裡像堵著一團棉花，難受到發慌。


  孩子哭的越來越凶，幾張紙巾都濕透了，斷斷續續的哭聲擊的她錐心刺骨。


  寧染垂下眸，開始反思，是不是她太自私了，畢竟，在她消失的三年裡，一直陪伴孩子的是封城。


  「媽媽.……我要爸爸……」封寧哭的抽抽搭搭，滿是淚花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分外惹人心疼。


  寧染心底一痛，柔著聲音安撫她。


  「寧寧今天先乖乖睡覺，明天媽媽就帶你去找爸爸，好嗎？」


  「不要不要.……寧寧要爸爸.……」封寧搖著腦袋，片刻后又傷心的大哭起來。


  寧染手足無措，床頭柜上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屏幕上面晃動著一個陌生的號碼，她下意識滑動接聽鍵，那端熟悉又低沉的嗓音傳了過來。


  「開啟手機擴音，我聽到寧寧的哭聲了。」


  寧染手指一頓，指尖在免提鍵上點了一下，封城的聲音透過手機，擴散在房間里。


  「寧寧，我是爸爸，乖，不要哭了。」那聲音面對寧寧時，不自覺的散發著陣陣柔和，封寧抽搭了兩下，爬過去抱起手機，哭泣聲斷斷續續。


  「寧寧想爸爸……嗚嗚嗚.……」


  封城耐著性子跟她說話：「爸爸就在你旁邊，你走到窗戶前，就能看到我。」


  寧染聽到他的話，心底一驚，抱著寧寧走到窗戶前，透過窗戶看下去，樓下果然有一輛黑色商務車，車門上倚靠著一個熟悉的人影，在橘黃的路燈下格外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