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不才正是在下也
眾人臨出太白樓時，曲大小姐拉過鄭乾來，又和他說起了悄悄話。
“我說，你真的對我一點不動心？”
曲大小姐美目淒然，濃濃的柔弱撲麵而來，鄭乾打個激靈，把心腸一硬，笑道：“說實話把妹子，你這招對我沒用，咱倆都清楚各自品性，做朋友自然是極好，做夫妻恐怕沒兩天就要翻臉了，你說是不是？”
“哼，我就知道，你看不上我。”
曲妍氣的撅了嘴，鄭同學一瞧那晶瑩剔透的樣子，咽了咽口水笑道：“是，看不上，死心了吧，嘿嘿，我說你也別瞎想，天下有多少好男兒，憑你的手段，找個拜服在你石榴裙下的簡直易如反掌，何苦追著我？我可不吃那套。”
“那我拜服你行不行？”
“你覺得可能？”
鄭四爺哈哈一笑，轉身欲走，曲妍氣的牙根癢癢，一把拽過他來狠狠在脖子上咬了一口，我日，這可是大庭廣眾之下啊，周圍之人全都傻了眼，就見那曲大小姐咯咯笑了起來，美目一飄道：“給你做個記號，以後你就是我的人，我也是你的人，誰要想娶我先幹掉你再說，哈哈哈。”
好一個曲妍，硬生生給鄭乾招仇家啊，鄭同學抹了一把脖子，倒是沒破，就是一手的口水，甩了甩手哼道：“有你的啊，夠狠。”
“廢話，你不知道最毒婦人心麽？這點算什麽？”
曲妍說完心情大好，嫁不成他也要訛死他，腳步隨風飄進了太白樓，不一陣裏頭便傳出吵鬧喝罵之聲，鄭同學一招手，趕緊撤。眾人嘩啦一聲跑了個沒影。
回了家便是收拾東西，老錢和柳婆子便在這院裏住著算是看家，下人們也能管管，別沒人再把宅子都荒廢了。剩下仇三才那邊倒是好說，琴珊和香菱兩個不跟著能去哪兒。唯獨就是棉相生，說死了要給曲冷君送嫁，鄭乾沒招隻得依了他。
棉相生不走，那錢玉嬋和小秀姐也走不了了，這倆人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倒成了好姐妹一般，小秀姐知道錢玉嬋心思撲在棉相公身上，自己又是這個身份根本阻止不了，趟情便拿她做當家奶奶待了。
這也是柳婆子給出的主意，想要過得好就要扮賢惠，等立住腳跟以後再謀算，小秀姐雖然心裏委屈可還是點頭應了。至於錢玉嬋則沒想這麽多，見她對自己甚好，便寬了心，大不了以後便是二女共侍一夫罷了，錯過了棉相生恐怕這輩子都找不到又合心意，又能對打之人了。
老錢頭自然是沒意見的，自家如今落魄了，棉相生有情有義，跟著鄭小四前程遠大，有這樣的女婿還有什麽可想的。
石將行來時，鄭同學正打算出門一趟，一來去匯通匯換了匯票和銀票，二來便是去趟崔文星家還有秦王府，最後就是那個池鳳南了。
崔文星那裏還是合離之事，鄭乾想了多天，終究是心疼崔玉涵，她有了身孕，要真是自己的，說不得這孩子要拿回來，崔玉涵也好少個拖累。若不是自己的，就衝和她的情分，也不能讓她受了委屈。
崔文星嫌丟人不出手，那自己這個做小叔子的便給她做主吧。
秦王那裏則存粹是打個招呼告辭，沒別的事。最後池鳳南則是想著怎麽哄住他，讓他在這府裏安心備考，等自己再上京來時把他和二姐撮合在一起。主意打的不錯，不過最終如何能不能成，卻是在兩說。鄭四爺也不在意，事在人為麽。
一見石將行的麵，這石公子哈哈大笑，將印信身告一遞，然後笑道：“小四，你可立了大功了。”
“哦，怎麽說？”
鄭乾請他花廳落座，丫鬟送上熱茶，石將行喝了一口才道：“昨兒宮裏傳出消息，那博爾吉和蒙爾圖獅子大張嘴要價一百萬兩的財物，原本國庫是沒錢的，可有了這彩號就不同了，戶部將獎池那五十萬兩先撥了出來這才應付過去。聖上直誇你是天上的財星降世呢，且看著吧，你這總旗快做到頭了，哈哈哈。”
啊？鄭四爺大吃一驚，急急道：“真的都撥過去了？那那，彩號還開不開了？”
“誒，看你急的，這個事啊現在都保密的呢，彩號賬上還是掛著五十九萬，誰都不知道少了，聽說是戶部測算過了，留下九萬再加上每期的盈餘足以應付獎池支付的。”
“完了，看著吧，遲早這彩號讓他們搞黃了，搞得虧了就等著出手段做假吧，以後啊就沒人信了。”
鄭四爺搖著腦袋心情大好，自己錢掙了，買賣卻黃了，嘿，活該你們算計這麽多，虧死你們。
“不會吧，真能黃了？”
石將行有些不信，不說別的，光運營每期都能結餘不少錢的。鄭四爺嘿嘿一笑道：“這事就不是好事，今兒有這五十萬，明兒就能有四十萬，口子一開黃是遲早的，再說那戶部管運營，就沒有一點撈油水的想法？”
“不錯，不錯，你說的對，口子一開以後就關不上了，娘的，那到時候本錢能不能回來？”
石將行又擔心起這個來了，鄭乾哈哈大笑：“你怕什麽，你威遠侯府總共也就出了一萬五，旁人出五六萬的還沒說啥呢。”石將行一聽，摸著腦門笑了，自家不虧就好。
又說了一陣閑話，石將行告辭，鄭乾便叫上仇三才也出了府去。
先去了匯通匯，馮掌櫃親自接待，鄭四爺把那三十三萬的銀票換了三十萬的匯票，剩下三萬都換了一千一張的銀票。馮掌櫃感歎不已，這鄭四爺果真是撈錢的好手，自己倒是給他估算過，掙了起碼有十八萬，現在卻多出十五萬來，卻是有蹊蹺。
“四爺，小的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嘿嘿，是不是問這十五萬是什麽好買賣？”
馮掌櫃老臉一紅，打聽人家的財路確實不大地道，可這話又實在不能不問，若真是有好買賣說什麽也得參乎一腳的。
“臉紅啥，又不是不能說的，這裏頭啊，是我在鄭南那邊搞債券掙得，你不看那票麵上有鄭南的印戳麽？”
馮掌櫃連連點頭，那十五萬自己早看的明白，確實是鄭南分號出的，可這債券卻是頭一回聽說。
“四爺，這債券是不是和免押高息借款差不多的玩法？”
“老馮啊老馮，你小子真靈透，不錯，和那個差不多，不過更刺激。”
鄭同學嘿嘿一笑，馮掌櫃剛想問具體內情，忽然醒悟過來，給他敬了一杯茶，然後轉身回了櫃上，好半天出來手上多了張一萬兩的銀票。
“四爺，一萬兩買個主意怎麽樣？”
“你小子，是個做大事的料。”
鄭乾哈哈大笑，把那銀票一揣，然後和馮掌櫃低聲講了起來，什麽叫債券，如何找那些經營有困難的如何發債，如何回款，如何債轉股，如何發賣等等等說了一通。這種事前世可是聽了不少，鄭同學是張口就來，信手亂畫，把個馮掌櫃聽的一愣一愣的。
老馮雖然眼界小些，可卻不傻，浸淫此道多少年了，就是層窗戶紙的事，有了鄭乾這番話，頓時給他打開了一扇廣闊的大門。
“四爺，請受我一拜。”
馮掌櫃聽完激動的跳腳，這等玩法可比借錢吃利息賺的多多了，承銷是一筆，回款是一筆，兩頭吃啊，若還不上錢換了股份，那就更是個鯨吞的好手段。老馮同學腦子一轉，瞬間便想到了無數侵吞產業的辦法。
鄭同學瞧他甚是誠心，哈哈一笑道：“可不敢，快起來。
“我不，四爺待我如師，這等密事也傾囊相授，我不拜怎能對得起良心。”
馮掌櫃是說什麽也要拜，鄭乾無法，終於還是受了，等的老馮拜完，卻不起身，抬著頭笑道：“師父，這裏頭還有些啥坑啊？”
“我日，這就成師父了？”
“可不是，拜了就是師父，您老人家放心，徒兒我必定好生將您的秘術發揚光大，得了好處也有師父您的一份，您看怎麽樣？”
好個馮掌櫃，打蛇隨棍上，立馬拋出了好條件，一張嘴，這債券之事若搞成了，少不了有五個點的好處。老馮實在沒胡吹，鄭同學聽了嘿嘿笑道：“行啊老馮，得，就衝你這點上我便收了你這個徒弟吧。”
馮掌櫃大喜，正兒八經的又拜了一次，起身後，師徒倆便說起了悄悄話。鄭四爺把前世聽的見得，好生說了一通。如今的世界債券還未出現，誰也不知道怎麽玩的，這開頭一炮就要打響了，先不急的吞產業，把池子做大，訂立規矩，這才是正路。
馮掌櫃聽的連連點頭，鄭乾又說不止民間商號，就是地主家也可，甚至朝廷都沒問題。
“啊，朝廷也行？”
“當然可以，朝廷發債幕了錢要麽打仗，要麽救災，拿稅收還錢，換不了錢就再發債，新債還舊債，你說這得吃多少？”
馮掌櫃聽完脖子涼颼颼的，艱難的道：“四爺，可聽過前朝沈萬三舊事？”
“聽過，聽過，咱們和他可不一樣。”
鄭四爺洋洋得意，這誨人不倦的滋味真爽，還是老馮這等行業精英，哈哈。
“我跟你說，劫財入私，咱們這是吸財入公，天下有錢人那麽多，可朝廷卻沒錢，這那處說理去，咱們這個就是給朝廷一個名正言順摟錢的機會，又省了別人垢病，這能一樣？”
“師父，我咋聽不懂？”
“嘿，你個笨蛋。”
鄭四爺氣的就差敲他一鬧瓜了，朝廷能滾動發債掙錢，又能池子裏抽稅，什麽印花稅、利息稅。池子裏的債券還能公開買賣，又能掙價差，這等好事哪裏找去？
馮掌櫃的終於通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師父，不如咱們合夥成立商號吧，把這個買賣做大如何？”
“嘿嘿，免了，師父我可沒那個閑心，你們弄吧，記得到時候五個點就成了。”
啊？馮掌櫃吃了一驚，這麽好的買賣為何不做，難道真是視錢財如糞土？可不像啊，剛剛還順了一萬兩呢。
,忽悠了馮掌櫃，收了銀子，得了個老徒兒，鄭同學心情大好。待出的門來和老徒兒告辭，仇三才實在是眼熱的不行，悄悄道：“四爺，真，真的就一個主意一萬兩到手了？”
“你沒看見這銀票麽？”
“看見了看見了，就是不大敢相信。”
仇同學對鄭四爺的掙錢手段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等人天生就是瀟灑之人，錢對他來說恐怕就和下雨一般，拿個盆接著就是了。
“上回說的一萬的份子，喏，給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省著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