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大丈夫餓死事大
“嘶，五十萬兩？”
“不錯，確實是五十萬兩，我聽說那七家票號還聯合搞了個什麽發布會，請人來看，當場和桂王府的表小姐簽的協議。”
五十萬兩，五十萬兩，永昌帝念叨半天，心頭氣的冒泡，堂堂天下之主為錢發愁，還和臣子討價還價。這民間竟然隨隨便便就湊出了五十萬兩，格老子的，這是給朕打臉是麽？
“他們這彩號是怎麽弄得？”
莊聚賢將那規則詳解呈上，永昌帝大致看了看，覺得和一般街麵上的也差不多，不過倒是公開透明了許多，心裏一動問道：“那三成可有多少收益？”
“技”莊聚賢哪裏知道這個，永昌帝哼了一聲，擺擺手讓他退下，告訴他份子收了，但絕對不能打皇家的旗號，否則滅族。莊聚賢抹了把頭上冷汗，連連答應。等的他一走，永昌帝便叫來了職方司的主事，叫做尤玉的，讓他好好查查這裏頭到底能掙多少錢，都有些誰參與。
尤玉領命而去，永昌帝呆呆坐在龍書案後，好半天才笑道：“五十萬兩，幹脆換你們來當皇上算了。”
臨近年關，百業興旺，京城越發熱鬧起來，消息也滿天飛，誰家嫁女了誰家娶親了，誰家倒黴了誰家發達了，這發達一項上卻脫不開那頭天獎彩號。
五十萬兩，大庭廣眾之下，千人圍觀之時，就這麽進了獎池。那可是五十萬兩啊，曲大小姐宣布京城再開二十間分號，這回不搞小門臉了，專搞大的，裏頭又能研究號碼走勢，又有茶點供應，又能彩友交流心得，端的是一處好去處。
為此還刊印了秘籍，定期發售一份也就兩個大字兒，人人都能買，上頭不僅有彩票信息，中彩心得，頭獎心路曆程，還有廣告，不錯就是廣告。
這冊子根本不掙錢，掙錢的就是那廣告，曲大小姐這回是名滿京城商界，不僅高價拍賣了彩票上的精美彩色廣告，還用一本秘籍拿下上千兩的收益，注意這可是一期的收益，靠著彩票受眾越來越多，每期的秘籍和彩票的廣告費是水漲船高，入住的商家達到了三百家。
不僅如此，那二十家店麵裏也招商，獨家供應茶點零嘴的業務就讓京城點心行業打破了頭，這又是一筆大收入。
曲妍名聲大躁，誰不說這娘們太厲害，人長得漂亮又能掙錢，誰娶了他享了八輩子福了。還真有那動心的，跑去桂王府提親去，讓給攆出來了。於是曲妍將嫁給內務府莊家那傻兒子的事就傳了出來。
好家夥，遭罵的頭一個就是桂王府，第二個就是莊家那傻小子莊保寶。
莊聚賢得到消息後，氣的連摔十幾個茶杯，一個婦人家拋頭露麵成何體統，心裏有氣，想起麵見永昌帝時，皇上老兒臉色不善，便動了心思，找人去了桂王府要退親。老桂王大驚，這，這是如何使得？
來人也沒隱瞞，說了莊家就是一家奴，曲小姐人中龍鳳，不敢高攀。老桂王愣的一陣呆滯，聖上也收了股份了呀，怎麽莊家卻要退親，難道是聖上錢可以收，事卻不大滿意？想想莊家說的萬不可打皇家的旗號，頓時心就涼了。
“怎麽辦？”
桂王府眾人又聚在了一起，商量來商量去，老桂王一拍桌子擴股，桂王府立時出動，拉攏朝中的相好出來分擔壓力。
臘月二十八這天第五期開獎結束，出了兩注頭獎，每注一萬四千兩，京城轟動。
當天晌午，鄭四爺威遠侯大公子來到了桂王府，與老桂王還有袁克立等人簽了分股文書。
這袁克立頭回見，鄭四爺很是不當回事，袁大人更沒當回事兩人寒暄半天，就如初逢相見恨晚一般。分完股，鄭同學占了三成和內務府並列第一大股東，威遠侯一成，桂王府兩成，曲妍半成，剩下三家分那最後半成。
鄭同學這就有點紮眼了，老桂王私下好心相勸你一個平頭百姓拿這麽多，和聖上並列，豈不是尋死之道，還是再賣於他些吧。哪知鄭四爺嘿嘿一笑道：“不勞王爺費心，我這也有下家了。”
“誰？”
“申成候，田尚書、宋國公。等銀子到位，還要勞煩王爺行個方便再召集一次。”
啊？老桂王大吃一驚，他不是得罪過申成候麽，他不是和田家他們有間隙麽，怎麽轉眼就走一塊了？老頭十分想不明白，終歸是被這一攤渾水給嚇著了，踢鄭乾的念頭徹底打消。
要說申成候他們怎麽和鄭乾又攪和在一起了？這個其實鄭四爺也沒想到。那申成候不吭不哈，悄悄咪咪帶著琴珊來訪，老頭倒是直接，不打不相識，上回算交個朋友，這琴珊送你了，賣些股份可好？
這有啥不可以的，鄭同學根本不在意，原本也沒想著吃大頭，這些人來的越多越好，自己得實惠才是正經。於是乎一番討價還價，五萬兩賣給鄭老頭一成股。緊接著田照夕和鄭望樓又來找，這回可是拿著親情來說項，鄭四爺狠狠大張嘴一成股十萬兩，鄭望樓央求半天也沒鬆口，田照夕咬著牙答應下來，買了半成。
至於這宋國公，那是威遠侯介紹來的，五萬兩買了一成。
最後鄭同學和曲妍一樣各占半成，鄭同學靠著賣股就盡得十七萬，威遠侯一萬兩就得了一成，算是占了大便宜，老侯爺得知以後，分外不好意思，送了鄭乾一處五進的大宅院，男女仆人，吃穿家用都配好了的，算下來也超過五千兩了。
“錢是掙了不少了，十七萬加上那十五萬就是三十二萬，剩下半成也要陸陸續續全賣了，自己功成身退，這攤渾水就不參與了，哈哈，領了身告回家逍遙去。”
鄭四爺洋洋得意，和威遠侯大公子石將行分別後回了太白樓，如今這裏已經成了事實上的總號，那東家倒是好眼光，直接和鄭乾談，以後太白樓就許給他了，還是一月五百兩，吃喝免費供應。鄭四爺當然願意了，這可省了不少事呢。
談完後，又是曲大小姐簽協議，如今事涉頭天彩出麵的都是曲妍，京城已經有人送了綽號，叫做懷財仙子。待的莊家退親的傳言出來，曲妍更是身價倍增。不過人前她是笑口常開，人後卻愁眉不展。
鄭四爺問她還愁什麽？曲妍歎口氣說道：“莊家退親是好，可就怕王府裏另起主意，我還站著半成股，沒了莊家恐怕王爺要收回那股份去。”
“嘿，怕什麽，如今平衡已就，有威遠侯和宋國公給你撐腰，再加上個田尚書，就憑你這摟錢的本事，誰敢換你。”
“話是這麽說，我，我怕萬一，他們又要把我另嫁可怎麽辦？”
鄭四爺哈哈大笑道：“你呀，還是沒有理解這平衡和名聲的好處，依你現在的身份，嫁誰都不行，你一嫁這就有了內外親疏，這麽大的攤子誰能放心，再說換了別人來就一定比你幹的好？”
“呀，你那意思是我就嫁不出去了是吧。”
“雖不中，亦不遠矣。”
“我打死你個鄭小四。”
曲妍怒不可喝，跳起來又要咬他，鄭四爺哈哈一笑，一溜煙跑了。
二十九這天，頭天獎隆重推出新年紀念版，兩百萬張彩票秒空，池鳳南拿著報表手都抖了，二十萬兩啊這是，就這麽一下子賣出去了？鄭四爺哈哈大笑，這才哪兒到哪兒，京城有錢的多得是，賣個上百兩、上千兩銀子的大有人在，算的了什麽。
大年三十晌午，太白樓開獎，哄，全場爆炸，頭獎空缺，三個二等獎拿下兩萬一千兩，獎池滾動到了五十五萬兩。一眾股動們哈哈大笑，股東收益就是四萬兩，一成的份子就是四千兩，這，這，這太掙錢了。
各家歡喜各家愁，宮裏永昌帝拿著尤玉的奏報，和池鳳南一樣，手抖的厲害，剛入了幹股，就收入一萬二千兩？
趙王府裏朱蘊乾氣的破口大罵，田家就是個廢物，才拿下半成。老太監進言，要不讓鄭乾把那半成奉上？朱蘊乾張了張嘴狠狠呸了一聲，這丟人事本王還幹不出來。
秦王府裏朱蘊泰拿著小紙條，眼睛差點花了，二十萬兩，不到半天就賣了二十萬兩，這可是二十萬兩啊，夠再建一部精銳了。忽然心裏一動，隱隱覺得這事不一定是好事，可哪裏不好卻說不上來，極是頭疼。
崔侍郎府裏，崔文星默默喝著茶，老管家過來回報說夫人小姐已經送出京了。崔文星點點頭，過了年恐怕就是一場惡戰。老管家又說收到消息，那鄭乾之前和鄭望樓鬧翻了，現在又賣了股份給田家，恐怕是屈從了。
崔文星卻搖了搖頭，是不是他出首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反擊，想來想去便落到了這彩號之上，袁克立、田語春、裴元具等人要麽是自己要麽是委托入了股，他們要幹什麽？
袁侍郎府裏，老袁臉色陰晴不定，袁珍叫道：“爹，還等什麽，把那鄭小四拿下，不就有半成了麽，現在才八百，娘的太氣人。”
“半成，哼哼，那才是多少，關鍵是那五十萬兩的獎池。”
啊，袁珍倒吸口冷氣，急道：“爹，咱們能吃的下？”
“蠢貨，那是咱們吃的麽，你就沒仔細研究研究那章程？那獎池可不全拿出來放獎的。”
袁珍啊了一聲，袁克立氣死也無奈，仔細給他講，比如這期賣了十萬兩，其中五萬是放獎之用，另從獎池調五萬出來合作十萬放獎，若中大發了獎池就虧了，若大獎不出，那獎池就賺了，越積越多，吸引人更多人去買，照著那幾率能虧嗎？肯定不會，多少都是賺的，京城就這麽大，不可能無限增加銷量，所以那五十萬兩裏起碼有四十萬是沉底的錢。
袁珍一聽恍然大悟，“爹，我明白了，掛個空賬吊著，若真出了好幾注大獎大不了再貸些錢出來頂上，照現在每期二十萬的銷量，運營哪裏用得了六萬，肯定攢了不少錢在賬上，還貸款是搓搓有餘，哈哈，這好啊，先吃四十萬，等獎池再積累多了再吃，哈哈高啊，可是咱吃不上有啥用？”
袁克立冷眼看了看這看似聰明的傻兒子，沉聲道：“要是國庫吃呢？”
嗯？袁珍愣住了，袁克立哼了一聲道：“田語春才拿了半成王爺很不滿，加上鄭小四的就是一成，咱們那幾家合在一起是半成，桂王府自然有人提點他，那便是四成了。有了這四成，加上大義所在，威遠侯、申成候、宋國公都是老奸巨猾之輩，必然不敢反對，股東一致同意劃撥國庫，為國分憂，聖上也的感念大家的赤子之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