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套娃一個接一個
呀,鄭端老眼一抬,頗有些吃驚,擺擺手讓人把雲錦和雲裳拉出去打,別髒了地毯。鄭乾嗬嗬笑了,等著他的下文。鄭端點了點頭笑道:“果然是有一套,老朽聽說小哥是許王府大公子許仲的手下?”
“不錯,老侯爺有何見教?”
“和那幾個小子好些年沒見了,二公子許達還好吧?”
好家夥,一句話兩處陷阱,若不是知道許王府近況的,恐怕就露餡了。
“老侯爺果然是多年未見了,三公子許達死了,死在幾個鄭湖人手上,可惜啊,那些人高來高去,也不知是誰人手下,想抓也無從下手。”
鄭端一聽,頗驚訝了一下,看那臉色卻緩和了下來,歎口氣道:“那小子打小就玩鬧的緊,就和杜檢一般,死了也不稀奇,咦,對了,杜檢死了沒有。”
“沒有,剛喘過氣來。”
仇三才收了腳,踢了踢他,杜檢隔一聲回過氣來,哇一聲哭了,叫道侯爺救我。鄭端怒哼一聲,喝道:“整日裏不幹好事,來我這裏折騰,要不是看在你爹的麵上,我也要打死你了,袁珍帶他去就醫,別死在我這裏,晦氣。”
“啊,是。”
袁珍歎息一聲,果然是一家子,杜檢這回大虧白吃了。鄭乾擺擺手沒攔著,仇三才將他抓起推了出去,袁珍幾個趕忙接住一看,好小子果然耐打。杜檢還不依不饒,口中叫道:“侯爺,是他們欺負我,可不是我惹事的。”
“放屁,當老子瞎麽,以後不準你來,趕緊給我滾。”
“侯爺冤枉啊。”
鄭端冷哼一聲不再理他,轉頭對鄭乾喝道:“既然是許王府派來賀壽的,就應該老實些,京城可不是你們泰州,出了事誰也救不了你們。”
“是,是多謝老侯爺教誨。”
鄭乾長出了口氣,心裏大定,雖不知道這人和許王府什麽關係,可看著應該是不錯的,終於時來運轉了,居然蒙對了。鄭四爺心情大好,以為就此能了結了,那知卻異變突起。
那杜檢被扶著出了房門,偏聽見鄭端說的最後一句話,頓時一個激靈,喝道:“侯爺別上當啊,許王府派來賀壽的人我見過,不是他們三個呀,別上當啊。”
嗯?鄭端一愣,扭頭就看向了鄭乾。
鄭四爺心裏咯噔一下,堆起個笑臉來,道:“他胡說的。”
紅棉閣裏一場風波起,因著杜檢一句就喜歡有情人一拍兩散,勾起了棉相生的傷心事,怒火攻心差點踢死那杜檢。
申成候鄭端得知前因後果,試探了一番看在許王府麵子上,把事壓下,讓袁珍帶著杜檢去就醫。這事啊原本就算這麽完了,可好死不死,杜檢這小子太抗揍,臨出門偏聽到鄭端說許王府派他們三人來賀壽,頓時一個激靈就叫喚起來。
“侯爺別上當,許王府派來賀壽的我見過,可不是他們三個啊,侯爺別上當。”
嗯?在場眾人一愣,老侯爺鄭端一聽這話,扭頭冷冷看向鄭乾幾個。鄭四爺心裏咯噔一下,堆起笑臉說道:“他胡說的。”
“許王送了什麽東西上來?你們住哪兒?入宮先見誰?”
鄭端一連三問,三人哪裏知道這個,臉色變了變,鄭四爺挖了挖鼻孔,四下一看,得,今兒是徹底栽在這裏了,抬頭笑嗬嗬的道:“不錯,我們不是許王府派來賀壽的。”
“好小子,膽子不小啊,來呀。”
鄭端一揮手,身後壯漢們嘩啦一聲又圍了過來,鋼刀出鞘,勁弩瞄準。棉相生長歎一聲,道:“四爺,都是我不對,我去挨刀。”說著話就要往出走。老錢頭完全傻眼了,怎麽也沒想到事情會壞到這等地步,一時悲憤之下,撲通跪了下來。
“侯爺饒命啊,不關他們的事,都是小老二糊塗得罪了杜公子,跟他們無關呐。”
老錢頭邦邦邦磕起了頭,鄭乾眼眶一熱,一把拉著棉相生,又把老錢頭扶起,笑道:“自家兄弟有難同當,老錢你別哭,這事你不欠他們的,你是苦主。”棉相生一聽急了,仇三才有些可惜的放開琴珊,拍了拍棉同學的肩頭笑道:“看你那德行,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急個球。”
“老仇說的對,咱們兄弟何時講究這些,還有老錢,你也不用求他們,說起來還是我們連累了你,若能活命就回鄉吧,這裏不是好耍處。”
老侯爺鄭端看著他們真情流露,揉了揉眼,喝道:“你小子倒是有些膽色,這個時候了,還給本候來這個,你當我沒見識麽,拿下。”
老頭一聲暴喝,壯漢們就要動手,鄭乾猛然回頭喝道:“慢著。”那些壯漢一愣,緊接著哼笑一聲,你說慢就慢啊?鎖套一扔,把四人箍了個緊緊當當。
鄭端這時才笑道:“你說啥?”
“哦,我就是問問怎麽處置我們?”
鄭乾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鄭端一聽哈哈大笑起來,對著鄭乾道:“簡單,本候可不是嗜殺之人,把這裏的損失賠了,把你們扔出去,剩下的我就不管了。”
“那好啊,多謝侯爺了。”
鄭乾大喜,出的門去跑他丫的。門口杜檢一聽急了,正想叫喚兩句,卻讓袁珍一把捂了嘴,小聲喝道:“你傻啊,趕緊叫人,外頭收拾他們。”
“哦,曉得曉得,嘿嘿。”
兩人一溜煙的跑下了樓去,鄭端回頭瞧了一眼,轉頭問巴總管損失多少。巴總管四下一看,張口報出個兩千兩。鄭乾一聽傻眼,仇三才喝道:“你哄誰呢,幾個桌凳盤盞就兩千兩,你咋不去搶。”
“報給他聽。”
鄭端一擺手,那巴總管笑道:“這個可是實打實的,房門碎了花梨木的,算三百七十兩。案幾是檀木的,雖然沒壞但染了血卻是不能用了,算七百兩。最關鍵的是這好大的地毯,汙穢血漬一大片,也不能用了,這可是波斯傳過來的,最少值一千二百兩。這算下來就將近兩千三百兩,盤盞那些還沒算呢,說兩千兩已經是便宜的了。”
“聽見了吧,交銀子趕出去,否則送官法辦。”
鄭端咳嗽兩聲,叫壯漢們撤了。鄭乾咂咂嘴,竟然無言以對,幹笑兩聲道:“侯爺,咱們打個商量如何?”
“哼,就知道你這猴崽子沒錢,看在你也算有膽色的份上,說吧,隻要大差不差,也不是不可。”
“侯爺爽快。”
鄭乾嗬嗬一笑,叫道:“銀子沒有,不過咱們可以賭一把,我們來這飄然居可還沒有玩過呢,就讓那倆孫子攪和了,侯爺既然知道是那倆丫頭挑撥的,怎麽也應該讓我們過過手癮了再說不是,輸了,我們心服口服,任憑侯爺處置。
哈哈哈哈,鄭端年紀不小,氣性倒長,大笑幾聲道:“猴崽子蹬鼻子上臉啊,我倒有些欣賞你了,好,就給你個痛快。不過輸了要加一條,把你們的來路老老實實都說出來,如何?”
“成交。”
鄭乾哈哈大笑,仇三才和棉相生都鬆了口氣,對賭就沒見四爺拿不定的,好了這下該琢磨出了門怎麽跑路了。
叫人拿來賭具,搬過一張案幾來,就在這屋裏擺開了。老頭倒是有興致,擼起袖子喝道:“我老人家和你賭,來,你說玩什麽?”鄭乾瞅了一眼,笑道:“不若就猜點子,三局兩勝。”
“好。”
鄭端嗬嗬一笑,卻不讓人解開鄭乾,反而拿起骰盅自己先搖上了,砰一聲砸在案幾上問道:“幾個點?”
“三三六。”
打開一看果然如此,老頭讚了聲高,然後又搖了起來,嘴裏說道:“我替你搖,我來猜。”砰,說了個一二四,果然中了。老頭哈哈大笑,鄭乾等人差點沒氣背過去,哪有這種玩法。
“怎麽不願意,我這裏就是這種玩法。”
老頭一瞪眼又搖了起來,就這樣,一連九把全中。鄭端不由得驚訝起來,這小子有些本事啊,鄭乾笑道:“侯爺,玩的差不多了吧,要不再換個別的。”
“算啦,你小子也算是個能手,我老人家年紀大了,少不得時間一長馬失前蹄,便算你臝了。”
巴總管一聽分外不解,這,這是明的放過他們啊,可又不敢出聲詢問,便將賭具都收拾了。鄭乾幾個也一頭霧水,這老侯爺不免也太好說話了吧。可不解歸不解,謝還是要道的。老頭又咳嗽兩聲,擺擺手道:“算啦,不用謝我,這是你們的本事,你們走吧,以後不要再來了。”
“呃,還是要多謝侯爺了。”
鄭四爺恭恭敬敬說了一聲,那管家揮了揮手,叫壯漢把他們四個全都押出門外去。
老錢頭到這時候,終於大大鬆了口氣,渾身一軟差點沒坐地下,壯漢一把將他提溜了起來,鄭乾笑道:“沒事了,沒事了。”
“小四,我,我不知該如何謝你?”
“唉,謝什麽,回去後趕緊走吧,免得他們找後帳。”
老錢頭點點頭,仇三才卻嘿嘿笑道:“錢老爺,玉蟬真的許人了,是什麽人家?”
“哪有許人,我不過是隨口胡說的。”
“嘿,那可好。”
仇三才一聽大喜,戳了戳棉相生的胳膊,笑道:“老棉,老棉,聽見沒有,還是黃花閨女呢。”棉相生卻搖搖頭歎道:“說這些幹什麽,我又不會娶。”
老錢頭一聽,忽然又激動了起來,張嘴想說什麽,卻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實在是不合時宜。
等的他們出了門,房內鄭端叫過那琴珊來問了問鄭乾幾個怎麽玩的,說了些什麽?琴珊都一一答了,老頭閉著眼睛想了想,揮手讓她下去了。巴總管湊過來問道:“侯爺,真的就這麽放過他們?折騰了一番啥事沒有,別人看了恐怕.……”“恐怕什麽,你懂個屁。”
老頭長長呼了口氣,又道:“叫人盯著些,看看誰來救他們,老許叫人來賀壽卻不來見我,這裏頭怕是有蹊蹺。”
巴總管稍一楞神反應了過來,連忙點頭轉身出去安排人手。鄭端搖了搖頭,覺得有些心力不濟,自言自語道:“多事之秋啊,也不知道誰能脫穎而出,還是老實些的好啊。”說罷緩緩站起,叫人把屋子鎖了,然後施施然下了樓。
再說鄭乾幾個,被押著來到了飄然居門口,守門的那倆貨一看,果然來了,就差哈哈大笑了,躲在一旁看起了笑話。那些壯漢們將繩索一解,一人一腳,全都踹到了街上。
“記著侯爺的話,以後不準再來,否則就不是今天這麽容易了。”
“啊,是,放心,再也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