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死鬼膽子不小啊
曲妍凝目望著鄭乾,臉上還掛著淚珠,鄭四爺心裏動了下,趕緊拋開雜念,點點頭道:“不掙則矣,一掙衝天,你就安心當你的小財婆吧。”
“嗬嗬,我就知道你有真本事。”
曲妍聽了高興極了,揮著小拳頭撒嬌似的捶了他好幾拳,鄭四爺生生受了,心裏叫苦,娘的這不是勾引老子麽。不遠處的池鳳南畫好了畫,抬頭看見鄭乾倆人打情罵俏,不由得罵了句狗男女,起身喝道:“你的畫好了,過來看。”
“呀,這人怎麽做生意的?”
曲妍吃驚不已,鄭乾嘿嘿一笑,在她耳邊說道:“別忘了那五千兩,可得實打實的給我來真的。”
“你,你說的人就是他?”
曲妍瞪大了眼睛,要試探的居然是這個窮書生,仔細瞧了瞧,嗯,長得英武不凡還算是好,不然得惡心死。瞥了鄭乾一眼,曲大小姐來到池鳳南近前,風姿往出一放,拿起畫來品了品歎道:“寫實有餘,意境不足,當不得好畫。”
曲妍原本是要挑起他的話頭來,那知池鳳南根本不搭茬,對鄭乾說道:“就這樣了,畫銀交訖,告辭。”
鄭乾連忙一把把他拉住,笑道:“上回說的幫忙一事,池兄再考慮考慮,在商言商,又不是做壞事,掙了錢來才好有時間多讀書,不然耽誤了明年正科會試,豈不可惜。”
“這??。”
鄭四爺一句話又擊中了池鳳南的軟肋,今年恩科沒有考中,非是學問不佳而是文章言辭激烈不得考官喜好,而明年又是正科會考,這一年的時間若天天為了吃飯而奔波,學業怕是要荒廢了去。
“別急,考慮好了去柳家找我,咱們細說。”
池鳳南哼了一聲,倒沒有駁了,收拾好東西又換個地方擺攤去了。曲妍一臉的不高興,滿腔風情生生浪費了,可惡。
“這就是你要的人?榆木疙瘩一個。”
“哈哈,這才對嘛,要是個見色起意的我要來幹嘛。”
曲妍一聽,嘿,還真有道理,得,怎麽也掙了五千兩,這力還是要出的,正好練練本事。二人一轉頭,卻沒看著棉相生和曲冷君,鄭乾急著問仇三才人哪兒去了,仇同學朝著一旁的林子努努嘴。
“我日,你就不說攔著點?”
仇同學一攤手歎道:“我的四爺呦,我哪裏攔得住,老棉像是要吃人一般,若攔了,這兄弟就沒得做了。”
鄭乾長吸一口氣,可別再撩起熊熊大火才好。旁邊曲妍歎道:“放心吧,三姐已經知道那事了,讓他們說清楚了也好,早些死了心早些了斷了,省的藕斷絲連出事。”
鄭乾還是不放心,又問曲冷君是個啥態度,曲妍苦笑一聲道:“我都小看了三姐了,人家沒有一點表情,就是點了點頭。”
鄭乾一聽,感覺怎麽有點不對,不應該是一哭二鬧三上吊麽?
熱熱鬧鬧的花燈會,卻有兩個傷心人。
鄭乾等人和曲妍分別後,曲妍和曲冷君回了桂王府,鄭乾和仇三才帶著棉相生一路逛,一路引著他說話,卻不見半點回應。
“我說,你倆到底說啥了?”
鄭乾就怕他憋出內傷來,不住的詢問,棉相生則一路抬著頭目中無人,直愣愣的往前走。仇同學歎道:“算了吧四爺,老棉這是心死了,你沒看見連人也不避了麽。”
果然,街上人來人往,棉相生就像是沒看見一般,撞了人都不知道。鄭乾和仇三才在後頭連連給人賠不是。等從東城走到西城,三人又往回返,半路上棉相生像是想通了什麽事一般,喝道:“咱們去喝花酒如何,我請。”
“呀,好啊。”
鄭乾大喜,敢喝花酒這是好事啊,和仇三才簇擁著他一路直奔城南。
這城南所居多是商鋪花街,仇三才來了這裏便像是魚入大海一般,一家家指點其中妙處。等的到了京城最出名的消金窟,鄭乾一瞧,好家夥,街口一顆碩大的柳樹矗立,都這個時節了居然葉子沒掉光,好生稀奇。整條街全都彩綢裝點,街邊樹上、兩側樓閣掛滿了彩燈,二樓上的姐兒們搔首弄姿,一樓的龜奴燃放花竹,好不壯觀。
“乖乖,我現在才知道,這煙花柳巷是從這裏來的。”
“可不,四爺,這裏便是京城頂級的煙花地,當年和老相王進京,可是在這裏好生耍了幾日,那個滋味,嘿嘿。”
仇三才一臉的回味,棉相生點點頭道:“不錯,王爺還在這兒納了兩個姐兒呢。”
我日,真的?鄭乾不信,相王府要什麽女人不好,要這裏的?仇三才嘿嘿笑道:“四爺,可別不信,這裏真正的佳人可不是現在拋頭露麵的,等你見著了,你就知道啥叫天仙下凡了。”
“真的?那還等什麽,走著。
鄭乾哈哈大笑,帶著倆貨就進了這煙花柳巷。不用說頂級所在了,光街麵上兩側的樓閣就看花了眼,一個個拋帕子的,扔香囊的絡繹不絕,三人掛了一身,嘻嘻哈哈一溜煙跑了。來到最裏頭,有一條打橫的巷子,裏頭卻是偏安靜了不少,像是一片高級民居宅院,門口掛著紅燈籠,寫著名號。
還是仇三才帶路,來到了一家叫做飄然居的宅子前。門口有兩個把門的,一看就不像普通人,仇三才小聲道:“有殺氣,這倆人手上沾過血。”
哦,鄭乾點點頭,果然是不一樣。棉相生抬著頭來到近前,喝道:“怎麽,來了客人也不開門請進去?”
“三位爺見諒,這裏隻接待顯貴,三位不如去那家。”
倆守門的神色很是恭敬,其中一人拱拱手朝著斜對過的一處宅子指了指,笑道:“那邊消費質素適中,極為劃算,很適合三位。”
“嘿,你看不起人是吧?”
鄭乾惱了,扭頭看了看棉相生,見他臉色黑的看不出顏色了,心裏叫道,得,今兒就陪他瘋一把。掏出身上的銀票來,在那守門的麵前甩了甩。
“看見沒,六百兩,夠不夠耍一遭的。”
守門的嗬嗬一笑,抬手使了個請,道:“還是去那邊吧,我等也是為了三位爺好。”
“呀,有錢不掙,你傻啦?”
鄭乾假裝急眼,棉相生忽然歎口氣,之前的氣勁一泄千裏,拉住鄭乾歎道:“算了,咱們走吧。”
“怎麽,你沒事吧?”
鄭乾和仇三才都擔心起來,棉相生擺擺手,也不說話拽著三人就走,倆守門的一看,哼笑一聲,一個說道:“三個窮酸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另一個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也少說兩句吧,近日外地來京的不少,別禍從口出了。”
“就他們,笑話,嘿。”
“我是說,呀,哭了。”
那守門的抬手一指,就見鄭乾三人站在了路中間,那個臉黑的大個子居然抬著袖子抹起了眼淚,兩人看得稀奇,這類人要麽不怕死的衝上來挨一頓打,要麽罵罵咧咧的離開,今兒頭一回見哭了的,嘿,有意思啊。
鄭乾三個站在路中間,棉相生再也忍不住老臉眼淚橫流,鄭乾大驚,急問怎麽了?棉同學抬起袖子很是擦了擦眼淚,泣道:“活了大半輩子,連銀子也沒攢下幾分,喝個花酒還得看人臉色,我,我活的什麽勁。”
仇三才歎口氣上來扶住他道:“老棉你也別難過,咱們算不錯的了,跟著四爺有吃有喝有女人,好多人還不如咱們呢,想開些,等以後發達了回來讓他們看看。”
“看個屁,連心愛的人都保不住,還發達?”
“我……。”
仇三才被堵了個結結實實,沒辦法,扭頭去看鄭乾,鄭四爺心裏難過,男人要哭,不是傷心傷的深了絕不會這樣,曲三小姐啊曲三小姐,你可害人不淺呐。
“得,啥也不說了,今兒就這家了,老棉,哥哥今兒豁出去了讓你痛快一場。”
鄭四爺一咬牙,扭身又轉到了飄然居門口,對著兩個楞神的守門的喝道:“顯貴是吧,同知算不算?”
“你,你是同知?哪裏的同知?”
“這你管不著,我就問你算不算,今兒你要敢說不算,明兒太後壽辰上我就問問,這五品的同知是不是不值錢。”
呦,好大的口氣,剛才笑臉之人咽了咽口水笑道:“非是不信大爺,實在是裏頭盡是顯貴,若位份低微了進去也是自討苦吃不是,我等為大爺好,還望……”“望個屁,裏頭有多大,我倒要看看,太後壽辰在即,竟然還敢喝花酒,姥姥,不想幹的滾蛋。”
霍,倆守門的徹底傻眼,那人還要再說,旁邊之人給他使了個眼色,轉頭笑道:“是是是,大爺威武,我等有眼不識泰山,大爺請。”說著話,讓開了門口,鄭乾重重的哼了一聲,招呼棉相生和仇三才進來。
仇三才驚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我滴娘,原來四爺上頭了這麽橫啊,吹牛都吹到金鑾殿去了,乖乖。
“老棉,老棉,快,快別抹淚了,四爺給你開了門,咱們進去耍一遭去。
“嗯,好。”
棉相生倒是實在,狠狠的點點頭,和仇三才跟著鄭乾進了飄然居。那倆守門的把門一關,之前笑臉的那個急道:“你,咋把他們放進去了,要是裏頭貴人惹得不高興了,咱們可在這兒待不成了。”
“放心。”
另一個嗬嗬一笑,朝裏頭努努嘴,道:“裏頭跟班混來的不少,誰還注意是怎麽進來的,讓他去裏頭吃吃苦豈不是好,嘿,吹牛吹上天了,等著看好戲吧。”
鄭乾三人進了院子,偏沒見一個來迎的人,好生奇怪。裏頭小廝丫鬟穿梭,也不好就拉住了直接問,便邁步往裏溜達。過了前堂來到後頭,這時才有倆個丫頭上來請安,見三人衣著普通,從未見過是個稀客。兩人對視一眼,這類人可不好說,要麽是跟班,要麽是喜歡裝低調的,伺候不好說不定會惹出禍事來。
“三位官人可有相熟的院子去?”
“沒有,撿最好的帶我們去。”
倆丫頭一聽心裏有了數,聽口音是外地來的,穿成這樣口氣還不小,那就是不喜張揚了。倆女笑嗬嗬在前款款帶路,仇三才在棉相生耳邊小聲道:“快看快看,多水靈啊,不看吃虧了。”
棉相生抬頭一瞧,我日,居然大冬天的外頭隻穿著一層薄紗,裏頭再無寸縷,也不怕凍出毛病來。仇三才笑道:“過癮吧,回去給你那小秀姐也來這麽一套,嘿嘿,關上門來自己欣賞,多有滋味。”
棉相生一瞪眼,喝道:“那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