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救鄭嫻各打算盤
曲家內,李長安和許仲在花廳落座,審問一幹人等,那曲柄文哭得稀裏嘩啦,把和許達的計策以及昨日現場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這個做不了假,府內可是不少人都知道。不過二少奶奶之後的事卻是全一股腦的扣在了鄭乾等人的頭上。
李長安一聽三個賊子是卞州來的,其中一個還是重重眼,心裏咯噔一下大罵不止,鄭小四啊鄭小四,怎麽哪兒哪兒都有你?
這時知府衙門的仵作上來回報,說二少奶奶咽喉、腹部均有刀口,是死後傷,屍身上下沒有發現其他痕跡,應是上吊而亡,死後被人割喉破膛。
“凶殘,極其凶殘,三弟啊,你可在哪兒啊。”
許仲拍著桌子大哭起來,李長安歎道:“大公子先莫哭,凶徒還要依靠三公子逃命呢,自然不會讓他死了。”
“可,那牛棚塌了,老三頭上見血人事不醒,這天寒地凍的,能抗多久?”
“這??。”
李長安有些語塞,若沒及時醫治,恐怕還真熬不了多久。許仲哭了一陣,叫過親衛來問搜山可有消息?那親衛回說,兩隊人馬已經撒出去了,山澗關那邊也加強了搜捕,卻是還沒有消息傳來,怕就怕他們不走山澗道,而是走其他山道,這人手怕是不夠。
許仲一聽大怒,人手不夠就再派人,十條道全都搜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親衛連聲答應,下去布置。
李長安歎口氣道:“大公子莫急,想來他們為了曲家寶藏一定不會就這麽罷手,雖搶了三萬兩取又不能取,必定還會在此尋機作案。”
許仲壓下怒火,扭頭問道:“李大人,你說曲敬卿到底藏了多少財物?”
李長安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一指地上跪著的曲柄文道:“這個,就得問曲老爺了。”
“啊,這個,這個”曲柄文猶豫片刻,一咬牙歎道:“我那侄兒當初拿了大夫人和老太太的嫁妝銀子去行商,本錢便有十萬兩,這些年來也得了些利,每年往公中交個四五千的,到底掙了多少實在不知,之前洪災,說是貨物都打了水漂,倶是青鹽綢緞之類的金貴東西,損失慘重,十不存一。可後來傳出來說其實受損不多,銀子都讓我那侄兒私藏了,具體有多少,就不知道了。”
“哦?他為何要私藏,可是怕人偷了去?”
李長安一問,曲柄文頭上見汗,急道:“這個,我是真不知啊李大人。”
李長安點點頭,嫡係旁落給自家打算也數正常,不過想曲家這般漏風的如篩子一般的也少見,傳的到處都知,這不引來賊了麽,還是內賊外賊一起引來,說不得許達在裏頭也要分一杯羹的。
“報,大人,標營巡城發現了被擄的曲家小姐。”
標營小校這時急匆匆跑來報信,李長安等人一愣,連忙叫人把她帶上來。曲妍一道,那曲柄文就像是瘋了一般,撲上來就要打,嘴裏罵著不要臉的東西,勾結外人圖謀家產,壞人屍首,罪大惡極。
曲妍也不甘示弱,叫道:“我勾結外人?若不是你勾結外人,我何苦做這等事,反倒差點丟了性命。”
李長安一看,連忙叫人拉開,然後問曲妍道:“曲小姐,你是怎麽回來的?”
“大人”曲妍說了兩個字,眼淚嘩嘩的流,一副弱女子的模樣,堂上李長安和許仲看了,頗有些可憐同情。
“那三個賊子劫持我和許公子帶到了山上,許公子扛不住一命嗚呼了,在後山上搶了一個鐵盒說是有三萬兩,可又怕取的時候落入陷阱,於是便讓我回來給他們取錢。”
“什麽,死了?”
許仲驚的一蹦三尺高,強忍著內心的喜悅,擠出幾滴眼淚來,叫道:“如何死的,屍首再哪兒?”
“在,在後山閻王廟後頭埋著呢,看樣子是傷重不治,血流幹了。”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許仲氣的在廳內來回踱步,手邊的茶杯茶盞摔了一地,李長安細眼瞧著,見此女說話太過於順暢,偏不像是個逃過大難的小女兒模樣,心裏打個嘀咕,問道:“他們就這麽信任你,就這麽放了你?沒了人質他們怎麽走?”
曲妍啊了一聲,道:“非是信任,是,是我答應他們送他們出城,說有桂王府照應,他們才能逃得一命,否則天下之大,再無落腳之地,許王府必定不會放過。許達死了,我這個人質用處反而不大,反倒是個累贅,便把我放回來了。”
“他們不怕你失言反悔?”
曲妍抹了把眼淚,頗有些得意的說道:“他們是卞州人,對省城並不熟悉,後山的情況我又給他們說的清楚,除了我,他們也指望不上什麽了。”
李長安點點頭,此女好深的心機。許仲這是突然喝道:“那祝氏的屍身,可是你拾攝的?”
“是。”
曲妍毫不避諱,扭頭瞪了曲柄文一眼,叫道:“二哥的遺產不能落入旁人之手,二叔他們找了許久也沒找到就設個套讓我鑽,我心急便讓侍衛們劃了喉嚨看看,果然找到東西,可惜讓他們搶走了,嗬嗬,老天有眼,又讓那三個賊人搶了,最後又回到了我的手中。大人請看。”
曲妍說著話從懷中把那三萬兩的存單拿了出來,李長安接過一看,和那許王府管事說的半分不差。
“這是你家的資財,便還於你吧。”
曲妍一聽大喜,連忙接了回來。卻聽李長安又道:“隻劃了喉嚨,沒幹別的?”
“沒有啊,剛把東西取出來,二叔和許達他們就帶著人闖進來了,哪有時間幹別的。”
李長安點點頭,曲柄文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高聲叫道:“大人,別信她的,都是她幹的。”
曲妍也毫不示弱,大聲叫道:“大人,他才是禍首,二嫂死的不明不白,都傳說是他和他婆娘把二嫂吊死的,大人做主啊。”
“胡說,哪有這事,是她偷人沒臉見人自己上吊的。”
“放屁,她偷誰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上回我回來時,二哥行商在外,你和你那兔崽子幹的什麽好事,你以為別人都看不見麽?”
“你,你胡說。”
許仲再旁冷哼一聲,道:“曲老爺,這個事得好好說清楚,殺人毀屍可是殺頭的大罪。”
“大公子,她汙蔑,不信你們可以問問府裏下人,要是我不端,怎麽就她一個看見了,旁人誰也不知道呢。”
曲柄文趴在地上連連磕頭,許仲扭頭對李長安道:“李大人,我看這裏的事也不小,不如一並辦吧。”
“也好。
李長安就等他這句話呢,不等許仲再說,便道:“不如這樣,大公子帶親衛抓捕那三個賊子,本官便在此審案如何?”
許仲一噎,臉上不大自然的笑了笑,拱手道:“那便勞動大人了。”
李長安一看,心裏有了底,笑道:“好說,畢竟三公子和這個脫不開幹係,倶的審清楚了,祝氏是怎麽死的,曲敬卿藏匿的錢財在哪兒,三公子又是如何被拽了進來,不審清楚也無法給王爺交代不是?”
“呃,對對,李大人說的是。”
許仲心裏有些失落,曲敬卿藏的財物看來是掙不找了,轉眼又想到許達已死,這心情才又好了起來,瞅見跪在地上的曲妍,心中一動,便又有了想法。抬手讓曲妍起來,對李長安說押她回去設計出城拿賊的事。
李長安點點頭,又說切不可動私刑,如此賊子膽大包天,必有內幕,事關藩王,少不得上奏天聽。
許仲心中冷哼,這李長安就怕許王府越過他去,遇上他且是倒黴。幹笑兩聲告辭而出。
李長安則命人把曲家裏外都鎖了,所有人一律不得進出,做完這些也便回了巡撫衙門休息,卻偏偏睡不著,心裏想著鄭乾,到底是不是他?想來想去,天下還能有第二個重重眼麽?幹坐書房好生罵了個痛快。
救還是要救的,他也不相信鄭乾會貪圖曲家的藏寶,混進來鋌而走險,一定有別的原因。當務之急便是要盯緊了許王府,不能讓他們泄憤殺人,這事便要落在那許仲身上了。李長安苦想多時,等的天色發亮終於有了眉目。
等再臨曲家時,李長安便把目標放在了兩點上,一個便是那祝氏是如何死的,死後是誰動的刀。如此罪大惡極必定嚴懲。另一個便是曲敬卿留下的財物到底有多少,藏在哪兒,不挖出來誓不罷休。
再說曲妍當夜跟著許仲回去,卻沒回許王府,半道拐入了一間普通宅院。地方不大,卻極隱蔽,一看便是落腳點之類的地方。許仲命人全部撤開書房遠遠的,獨自帶著曲妍進去說話。
曲妍一愣,這架勢怕不是為了抓賊吧?想來想去眼光一亮,還未落座便道:大公子且容小女子洗漱一番,這一路又是土又是髒的,別說說話了,坐也坐不得。”
許仲上下好生看了片刻,看的曲妍羞澀的不好意思起來,這才哈哈一笑,命人帶她去洗漱,又叫人給她換衣裳。等的片刻曲妍終於回來,一進門,許仲便呆在當場,雙眼直愣愣的盯著麵前的俊俏佳公子,喝茶的嘴再也合不上了。
“好看麽?”
曲妍轉了個圈,一身男裝的打扮英姿颯爽,眼神嬌媚,隨波流淌。許仲咽了咽口水,忽然一個激靈驚醒,哈哈大笑,一指座位讓她坐下,口中讚歎道:“曲小姐果然是千嬌百媚,看來桂王府的水土很好啊。”
曲妍倒有些驚訝起來,這許仲看著其貌不揚,居然這麽快就定了心神,果然是王府出身,見多識廣。既然如此,便收了神通瀟灑一坐,笑道:“大公子帶我來這裏,想來不會僅僅是為了那三個賊人吧?”
“哈哈哈哈。”
許仲一陣大笑,指了指曲妍道:“曲小姐,你不在桂王府好好呆著,回來混這渾水幹什麽?”
曲妍好生伸了伸懶腰,拍著嘴巴打了個哈欠,眼裏瞅著許仲看自己的目光又直了,心中得意不已。
“我回來便是接老太太的,可一見二哥死了,二嫂受辱而死,我怎能坐的住,怎能不報仇。”
許仲端著茶碗喝了好大一口,這才穩住心神,嗬嗬笑道:“聽說桂王家裏出了個人才,小小年紀便和人爭風吃醋,打死了齊尚書的兒子,被文相抓著敲打,可有此事?”
曲妍一愣,不知他為何說起這個,就見許仲站起身來笑道:“我還聽說,桂王家的女兒要去和親了,是不是?”
“許大公子,有什麽話你直說,不用繞來繞去,聽的小女子都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