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你這打架跟鬧著玩似的
每個人都拉著沉重的行李箱往火車場飛機站趕,帶著期盼的眼神和幸福的笑容人擠人,一個一個寸步難行還要死命往前衝,恨不得長一雙翅膀飛出去找到自己的家人,痛並快樂著。
??每看到這些,除了冷笑就是苦笑。
??她臉上神情變換,他貼心的遞上酒壺,“愁情跟喝酒更配。”
??她一把推開,“借酒澆愁愁更愁。”她心血來潮道:“我給你唱個歌吧。”
??他欣然點頭。
??“咳咳,”她像模像樣的開了個嗓,聲音竟然異常輕柔,“世上隻有媽媽好……”
??鄭乾的半口酒卡在了喉嚨裏。
??他已經知道“媽媽”是什麽意思了,但這種歌兒還是有些讓他出乎意料。
??聽調子風格是她阿若的風格,這歌詞寫的也不錯,就是過於隨意了些,不過一想到她的《瘦身曲》,就覺得這《世上隻有媽媽好》似乎也還不錯……
??可唱著唱著,她忽然抱著膝蓋把頭埋進膝蓋裏不出聲了。
??他幾不可查的沉歎一聲,斟酌半晌後還是忍不住攬住了她的肩膀,把她往懷裏帶了帶。
??他拍拍她的肩膀,這回是連個敷衍的安慰都找不到了。
??不多時,她抬起頭長出口氣,掩飾似的朝他笑笑,“我都二十六了,不是孩子了,沒那麽脆弱。”
??他看著她通紅的眼眶,又看看她幹幹淨淨的裙子,勸道:“你若把我當朋友,就不必見外。”
??想哭就哭,雖然他以後難免拿這個嘲笑她,但憋著總不好,感情憋到一定程度是需要發泄的。
??她裝作聽不懂的樣子,豪邁的拍拍他的肩膀,“我一直都把你當朋友,也從不跟你見外。說實話,我來了這麽久了,交的朋友不多,林若兒算一個,你算一個。”
??他微垂眼眸,笑著把她的手拿下來,在觸到她冰涼的手時,順勢握住了放在胸前給她暖暖。
??很多事不是不能開口,而是積壓的久了不知該從何說起,索性不提也罷。
??既然她不願意提,那就不提吧,他相信自己總會等到她願意開口的那天。
??“很幸運能成為阿姑娘的朋友啊,”他笑笑,“既然是朋友,有什麽難處別自己扛,朋友就是用來坑的,你不坑才是虧了。”
??她笑道:“什麽狗屁道理!”
??他看著她的眼睛道:“別跟我客氣,真的。要錢有錢,要人……”他挺了挺胸脯,“用得上你就拿走。”
??“拿走幹什麽?結婚還是打劫?”
??他故作思考道:“打劫的話你成功的幾率不是很大,還是拿去結婚吧,整個鄭家都是你的了。”
??她拿胳膊肘撞他,“鄭家我可不敢高攀,那個文國公和何瀟瀟還不得手撕了我?”
??“怎麽,那你是想跟陳瑞還是想跟楊軒?”
??她癟嘴,“我覺得打光棍挺好的。現在推崇女性獨立,單身是一種潮流。知道什麽叫‘單身精英’、‘單身貴族’嗎?一個人的生活質量才是最高的,舒適愜意自由,極具幸福感。”
??“我看你是單身慣了給自己找理由吧?”
??他給她搓著手道:“回去吧,再不回去真要出事兒了。”
??她點點頭,但還有件事不知該如何開口,糾結的咬著嘴唇。
??看出她的欲言又止,他調侃道:“怎麽,你還有什麽是不好意思跟我說的?”
??她深吸口氣,下了決心道:“我想把花樓並入羅名堂。”
??鄭乾表情一僵,蹙眉道:“為什麽?花樓是你的心血,做到今天不容易,並入羅名堂可就是羅名堂的生意了。”
??她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還是道:“沒辦法,我暫時不能護著花樓了,你現在也是名不正言不順,但羅名堂是做生意的,誰都看得出來花樓是塊肥肉,羅名堂完全可以以做生意的名義吞了花樓而不被說閑話,這樣一來,有羅名堂護著,我也就放心了。”
??鄭乾借著非冷三個人是自己人而幫助花樓總歸說不過去,如果讓羅名堂把花樓吞了,以後花樓就是羅名堂的生意,羅名堂護著倒是很名正言順理所當然。
??她垂下的眼睫遮住瞳孔,他道:“也好,等以後有辦法了,你再把花樓移出去。”
??她點頭,“我就是這樣想的。至於花樓未來的工作規劃我都會做好,但是我需要見趙羿一麵。”
??把整個花樓在名義上交給羅名堂,即便所有工作都還是她做,但依舊有很多事情要交接。
??鄭乾道:“沒問題,明天你找機會到南湖岸邊,我在那等你。”
??“隨時嗎?”
??“隨時。”
??他笑意淺淡,輕輕的看著她。
??她忽然覺得嗓子有些上火,咳了一聲站起來道:“沒什麽事了,我先回去了,明天咱南湖邊老地方見吧。”
??他也跟著站起來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或者我讓拂笑送你?”
??她搖頭,“算了吧,被人看見又該說閑話了。”
??鄭乾把她從房頂上捎下來,送到門口,她揮揮手轉身就走。
??走了兩步鄭乾忽然叫到:“阿若!”
??她回頭看著他,他追過來指著她身上的銀紅色外袍道:“把衣服留下。”
??她這才想起來他方才批自己身上的外袍還沒還。
??回到顧府時已經子時將過,房間裏卻還亮著燈,她狐疑的推門進去,就被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的顧佩蘭顧之寒和顧夫人嚇了一跳。
??顧夫人見她回來長出了口氣,撫著胸口道:“可算是回來了,還有半刻鍾就到醜時,你要是再不回來你爹就要帶你哥去將軍府要人了!”
??她幹笑兩聲,“我這麽大個人了還能出什麽事?行了沒事了,你們都回去睡覺吧。”
??但三個人都沒動。
??顧佩蘭想了想,覺得有些話還是得說,歎息道:“情兒,畢竟男女授受不親,而且鄭家跟我們也不是一路人,以後你與鄭少爺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阿若站在原地呆愣一瞬,突然為鄭乾鳴不平,“保持距離?是真的怕男女授受不親,還是怕跟鄭家走的太近了引火燒身?”
??語言如此犀利,顧佩蘭也有一瞬間沒接上話。
??不過鄭家現在是風口浪尖,顧佩蘭隻是一個三品的鴻臚寺卿,一旦卷進這種紛爭裏怕是都不夠人家咬一口的。
??顧之寒起身來到她身邊,皺眉問道:“今天你們都去幹什麽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她道:“沒幹什麽,就隨便走走。我看時間不早了,你們也回去休息吧。”
??說著,她就拉起顧夫人往門外推。
??顧夫人攔住她的手腕道:“你要知道,即便沒有這次的事情,鄭家那樣的世家大族也不是我們能高攀得起的。”
??顧佩蘭是科考出身,走到今天全都是靠自己,這一路上經過種種事情,深知這種名門望族的權力,根本不是他這種無名之輩能搭上話的。在別人眼裏三品大員威風凜凜,但在人家眼裏你可能就隻是一個名字。
??而且這麽多年,看過了多少朝廷上血雨腥風,他很明白被卷入紛爭的後果。顧家走到今天不容易,顧之寒剛剛中了狀元,顧家正是崛起之時,斷不能葬送於此。
??阿若之前不明白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但這幾日也耳濡目染的明白了些,理解顧佩蘭的顧慮,“我都知道,我以後會少跟鄭乾來往的,而且他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你們放心吧。回去好好睡個覺。”
??把三個人送走,她關上門歎息一聲。
??看的這麽緊,明天得找個什麽借口出門?而且她要出去,安辭恐怕要跟著,這可怎麽辦?
??她熄了燈脫衣服躺床上思考著明天該怎麽赴約,還有需要跟羅名堂交接的工作,想著想著就睡了過去。
??再睜眼已經是辰時了,安辭伺候她洗漱好,拿出一套粉色百褶裙給她,她推開道:“我不喜歡這件,換一個。”
??安辭稍有疑惑。
??但她還是聽話的去換了一件水粉色蝶戀花圖案的紗裙來。
??她還是不滿意,“有沒有別的顏色?”
??安辭一愣,“小姐不是最喜歡粉色嗎?”
??她道:“那是以前,現在不喜歡了。”她拉開衣櫃翻了翻,發現這個顧之情還真是非常喜歡粉色,什麽深粉、淺粉、桃粉、胭脂粉……
??她嘴角抽搐,忽然計上心來。
??她把櫃門一關,“走,買衣服去!”
??“啊?”
??“啊什麽啊?”她瞪了安辭一眼,“去跟你顧大人說,就說我要買衣服!”
??阿若要買衣服,這顧佩蘭自然不能不讓去,給安辭拿了銀子,又要派兩個家丁保護,被阿若攔下了。
??“派什麽保鏢,我又不是大明星,也沒多少錢。”
??她拉著安辭出了顧府直奔一家成衣鋪,買了幾件衣服後把店家找回來的銀子揣荷包裏,帶安辭到逍遙客吃飯。
??點了幾樣小菜,阿若忽然捂著肚子道:“我要去趟茅房,你等我會兒!”
??安辭忙站起來道:“要不要我陪小姐?”
??她連忙製止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
??安辭不大放心的看著她出去。
??阿若離開逍遙客一路狂奔到旁邊的藥店,把碎銀子往櫃台上一拍,“給我來一包不傷身還能讓人昏迷的藥!”
??南湖岸邊的一艘畫舫上,玄衣男子臨窗而坐,在對麵男子一隻腳即將踩在椅子上時甩了一記眼刀,他立馬把腿放下來,規規矩矩的端坐在椅子上。
??玄衣男子第三次抬頭看天色,“阿姑娘還來不來了?”
??鄭乾不大自在這樣古板的坐姿,不停的晃動身體,“你再等等,反正你一天天的也沒什麽事做,在這看看風景也不錯。”
??“羅名堂那麽大個生意,你說我沒事情做?那些生意難道都是你打理的?”
??鄭乾癟癟嘴,不敢跟他叫板。
??他靠在椅子上抿口茶,“你這麽幫著阿姑娘,怎麽到現在還沒把人搞到手?”
??鄭乾被說的老臉一紅,“我……我真的是把她當兄弟。”
??“扯。”趙羿翻了個白眼,將目光投向窗外,“不過花樓的生意我確實垂涎已久,若不是看在阿姑娘的份兒上,我可能早就對它下手了。”
??掙錢的生意怎麽可能少了羅名堂?
??“以阿若那性格我還真不覺得你能從她手裏搶走花樓。”鄭乾說著就靠在椅子上,腿下意識就要搭在桌子上,被趙羿的死亡凝視嚇得又縮回去了。
??他幹脆站起來道:“我去外麵等著,您慢慢喝。”他轉頭對小二道:“茶涼了,給換一壺!”
??白日裏南湖邊依舊熱鬧非凡,湖邊有野花野草,還有商販叫賣各種小物件,宛如旅遊景點。
??阿若一路穿過人群,來到那日晚上她和鄭乾琴笛合奏的柳樹邊,離老遠就看見樹下站著一個極其顯眼的紅衣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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