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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奇緣(2)

  “哦,原來如此。”瑾瑜渾身疼的像被數萬隻螞蟻啃食,可他沒有發出呻吟,隻是咧著嘴,僅此而已。


  千蘭看著他被血染紅的衣衫,說道:“你是不是被別人追殺了啊?以為你死了,所以就給扔到這裏了?沒關係,我能救活你。”


  瑾瑜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而千蘭也能理解,因為十年前,白依帶她去鄰村時,有很多身受重傷的村民,他們當時也跟瑾瑜一樣,連話都說不出。


  千蘭見他消瘦,便試著將他背起來,沒想到他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輕,輕而易舉的就背起來了。


  “你怎麽這麽輕啊?明明壯年,卻如此消瘦可不行啊!”千蘭背著他一邊往家走,一邊嘮叨,而瑾瑜聽著聽著,就不禁笑了,覺得這姑娘,真是有趣的很。


  雖有昊天塔護體,但他還是裏外皆傷,且因為他少了一魂一魄,所以這誅仙台之力,別人若是受傷六七分,那麽瑾瑜便是傷了八九分。


  千蘭將他背到家中時,他已經暈了過去。


  呼吸雖微弱,但也還是活著,千蘭將草藥敷在他的傷口上,還熬了很多滋補的湯藥,一口一口的喂進去,一直看護著,直到晚上,所有人家都熄了燭火,千蘭還是趴在床邊,看著他。


  瑾瑜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日照三竿,身上的疼痛也已經減了大半,他總覺得身體像是被什麽東西捆綁了一樣,著實難受,他坐起了身,低頭一看,渾身都被幹淨的白布包裹的嚴嚴實實。


  “這是把我當什麽了。”瑾瑜不禁發笑,然後一點一點的將白布拆開,發現身上穿的,以不是原本的衣服,而是換了一件粗布藍色衣衫,布雖粗糙,但是手工不錯。


  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心裏想著,定是那位姑娘的功勞,以後肯定重謝。


  他下了床,走到了院中,正好千蘭在給小園翻著土,瑾瑜走了過去,蹲在千蘭的旁邊,問道:“姑娘,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千蘭嚇了一跳,指著他道:“你……起來了?”


  “我叫瑾瑜,請問姑娘芳名?”


  千蘭笑出了聲,清脆悅耳,讓人聽了如癡如醉。


  “我叫千蘭,聽你說話的口氣,應該是一個讀過書的,而且你身上的那件綢緞衣衫,十分昂貴,你應該是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吧?”


  瑾瑜笑了笑,看著天,道:“的確是個大戶人家的公子,隻不過這家回不得。”他看著千蘭問道:“不知姑娘可是願意收留我?”


  千蘭點頭,笑道:“自然是願意的!你就在我家住著便好,恰好家中隻有我自己,有你在,還能陪著我。”


  “看樣子,姑娘應該同我一樣,沒有婚配。”


  “哦?你也沒有?”


  兩個人相互看了片刻,之後哈哈大笑。


  “你我孤男寡女的,外人必然會傳出不好的流言蜚語,所以你我與外人相稱為兄妹可好?”


  “不用。”千蘭小臉緋紅,十分難為情,將頭扭到了一邊,說道:“我已經跟外人說了,你是我夫君,所以不會有流言蜚語。”


  “夫君?”瑾瑜明明知道自己與她才不過幾日,連話都沒說幾句,對她已然不了解,可他不知怎的,聽到她這樣說,心中不禁竊喜。


  “對了,這個應該是你身上的東西。”千蘭將玉佩給了他,而這個玉佩,倒是提醒了瑾瑜,他乃是有未婚妻的人。


  “啊,對,是我的。”瑾瑜的神色變了,緊忙將玉佩收了起來,千蘭見他如此,問道:“這是不是你心上人給的東西?”


  瑾瑜尷尬笑了笑,說道:“我是有婚約的人,我弟弟說我的未婚妻並不是我心上人,但我經曆了一場意外,將以前的事情全部都忘記了,所以我心上人是誰,不知。”


  “我也是!”千蘭頗有些激動,說道:“我也是將以前的事情都忘記了,就連名字都忘記了,還是采瀾告訴我,我叫千蘭。”


  “采瀾是誰?”


  “她說是我的朋友,十年前,她跟我兒子說有事情就走了,結果到現在都沒回來。”


  瑾瑜驚愕,問道:“兒子?你都有兒子了?”


  她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是養子,采瀾說,白依是我的養子。”


  “白依?可是長的瘦瘦的,眼睛大大的,一身白衣的男子?”


  “頗有仙氣,你見過他?”


  “我有一個徒弟,叫做白依,隻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你口中的養子。”


  千蘭嗬嗬笑了,說道:“沒準就是呢,看樣子,你我真是有緣。”


  “奇緣。”


  瑾瑜覺得她笑的樣子甚美,簡直堪比桃花,入他心扉。


  千蘭見他如此的專注自己,有些害羞。


  “好了,我不跟你在這說了,昏睡一個月,肯定餓了,我去給你做好吃的。”


  “我昏睡了一個月?”瑾瑜看了看四周,才發覺夏日已過,葉黃草衰。


  “我竟然睡了一個月。”瑾瑜看了看天,不知現在的天界,是否因為他離開而大亂。


  平卉無事。


  隻是傷的太重,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她麵色蒼白無血色,嘴唇也是幹裂,她看著在旁守著自己的玉賢,深情款款,念道:“天帝。”


  “沒事,沒有性命之憂,暫且休息時日,便會好的。”玉賢看著旁邊的天兵,問道:“你急匆匆的跑過來,是要稟告何事?”


  天兵行禮道:“參見玉帝,六殿下,被輒茛扔進了誅仙台。”


  “什麽?”玉賢大驚,問道:“你可是親眼看到的?”


  天兵說道:“回玉帝,我們所有追過去的天兵都看到了,那輒茛真的是將六殿下扔下誅仙台了,六殿下必然是死無全屍的。”


  玉賢總覺得此事頗為蹊蹺,為何輒茛與瑾瑜商議,要殺了他,最後輒茛卻將瑾瑜扔下誅仙台?


  “此事不對,你們可是將輒茛抓住了?”


  天兵回道:“並沒有,就好像是消失了一樣。”


  “真是奇怪。”玉賢想破了腦袋,也不會想到,輒茛乃是白依幻化,天兵追趕輒茛到仙家果園,結果輒茛沒看到,卻看到白依。


  而白依就大搖大擺的,從這些天兵視線中,逃了出來。


  “傳我口諭,天上地下,五界各處,都要把輒茛找出來。”


  “是!”


  玉賢覺得,此事隻有抓到了輒茛才能弄的一清二楚。


  而平卉卻暗自笑著,心裏想著,原來這輒茛隻是跟她演出戲,其實他還是將她吩咐的任務,牢記心田的。


  “玉帝,仙家入誅仙台,不是魂飛魄散,就是輪回轉世,你是不是也要查一查,他到底是生還是死?”


  玉賢思索片刻,道:“他必然是死,因為我發現,他沒了一魂一魄,雖不知到底是何人能夠將他的魂魄取走,但是缺少了這一魂一魄,他的法力,自然是減少大半,所以誅仙之力,他抵抗不住。”


  “哦,既然如此,那麽便放心了。”


  玉賢道:“是啊,他死了,就再也沒有人能威脅我性命了,你好好休息,我還有事要去處理,晚點在來看看你。”


  “臣妾等你。”平卉不舍的握著玉賢的手,而玉賢淺笑,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待走出去後,他一臉愁苦,去了采瀾寢殿。


  采瀾雖性情溫和,但天界出了這等大事,她必然是要生氣的。


  玉賢去了采瀾寢殿,采瀾果然背對玉賢,別說行禮,就連話都不想說上一句。


  玉賢讓所有人都退下,寢殿之內隻有他與采瀾二人。


  “我知道你在生氣什麽,瑾瑜並不會殺我,所以輒茛和平卉有一人在說謊,可輒茛將平卉重傷,且將瑾瑜扔下誅仙台,所以他的嫌疑更大。”


  “你知道便好。”采瀾的氣消了大半,轉過身看著玉賢說道:“可瑾瑜已經死了,不管真相如何,你弟弟瑾瑜,終是回不來了。”


  玉賢打開門,看看外麵是否有人在偷聽,確認無人時,才將門關緊。


  他走到采瀾的身邊,在她耳邊輕聲的說道:“瑾瑜不會死,因為他有昊天塔在,必會保護他,但他為何會失憶為何會被輒茛扔進誅仙台你可曾想過?乃是有人要他死,所以為了保護他,我必須要對外稱,他已經死了。”


  采瀾驚愕,說道:“你確定這樣可以保護他?而不是用此消息堵住那些讓你退位的仙臣之口?”


  六界大戰結束,有的仙臣便提議,讓玉賢將玉帝之位還給瑾瑜,還是瑾瑜覺得人間之事未了,所以讓玉賢繼續做天帝。


  如果對外稱瑾瑜以死,那麽這天帝之位,順理成章就是他的。


  誰也無法撼動。


  玉賢沒有必要隱瞞采瀾,說道:“是,一來可以保護瑾瑜,二來,這天帝之位便是我的,所以一舉雙的,有何不可?”


  采瀾一直都知道玉賢的心思,且覺得他當天帝也並無不妥,畢竟他乃賢者,這些年也是做出了不少的貢獻。


  “沒有什麽不妥,那麽便去宣布吧,希望瑾瑜能夠明白,安分守己,平安度日。”


  聽采瀾這番話,玉賢甚是安慰。


  他將采瀾抱在懷裏,輕歎道:“你理解我,便是最好的,我曾經想過退位,還給瑾瑜,與你雙宿雙飛,可又想了想,在這天帝位置上坐久了,要我如何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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