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出城
星空下,眉目如畫的少年面帶微笑,眼底的溫柔笑意任誰看了都會不自覺淪陷。
注意到攬月的視線落在了她臉上,軟綿綿快速收回視線,對自己的不由自主有些懊惱。
攬月似乎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疑惑地看著她問:「怎麼了?」
阮綿綿連連搖頭,笑了笑說:「沒事,時間也不早了,明天還要去景陵城,早些休息。」
攬月抬頭看了看星辰,又轉頭看了看身邊的阮綿綿,笑了笑點頭:「好。」
似乎是怕阮綿綿擔心時間,攬月已經轉身往回走的阮綿綿說:「岑府的人向來守時,太后大壽是頭等大事,不會打無準備的仗。」
阮綿綿聽到了他的話,腳下步子微微一頓,但是並沒有回頭,聲音有些軟軟糯糯,含著笑意:「我知道,所以我現在回去安安心心睡覺,休養生息。」
攬月看著她的背影,眼底神色溫暖如初:「衣服已經讓紫雲給你送了過去,你應該會喜歡。」
阮綿綿沒有再說話,而是微微停頓下來,再回頭看了他一眼。
兩人相距不過幾步遠的距離,卻像是隔著千山萬水。
那種感覺,讓阮綿綿覺得很不舒服。眉頭微微蹙起,他也正向她這邊望來。
眉目如畫的少年站在星空下,群星閃爍,星光燦爛,卻抵不過他眼底的那一抹清亮如水的暖意。
霎那,芳華。
第二日早上啟程離開岑府,攬月到門口送行。
阮綿綿本以為他會親自前去給太后祝壽,沒有想到他並不去。
「我身體其實不太好,一般不能離開岑府。」攬月看著她,一如既往的溫柔。
他的面色是不正常的蒼白,他的皮膚晶瑩如玉,幾乎勝過女子的皮膚。他的眉目清淡,透著絲絲暖意。
笑了笑,阮綿綿說:「謝謝救命之恩,告辭!」
攬月微笑著與她告別,站在他旁邊的思音忍不住開口:「木小姐,您可喜歡少爺?」
阮綿綿身邊的無須皺了眉頭,眼底帶了冷意。思音有些害怕,卻又倔強地看著阮綿綿。
攬月臉上露出無奈之色,顯得略微尷尬,又快速隱去,望著思音溫和地說:「思音,不可放肆。」
阮綿綿則是微微驚訝帶著不解地看著思音,思音面頰微微紅,不顧少爺有些嚴肅的臉龐,快速湊近阮綿綿嘀咕了幾句。
阮綿綿面頰微紅,抬眸看了一眼攬月,又快速收回視線。不一會兒,又快速看向攬月,目光淡然坦蕩:「再次謝過救命之恩,告辭!」
攬月溫柔地笑了笑,笑容溫柔讓人不忍拒絕:「路上小心,若是有事,記得到岑府找我。」
心底一軟,阮綿綿笑了笑,沖攬月點點頭,轉身上了馬車。
攬月的心思確實慎密,三天的路程,但是馬車上什麼都備齊了。尤其是傷葯和衣服,無微不至。
看著紅木小箱子中的瓶瓶罐罐,阮綿綿稍稍側頭看著無須說:「你來看看,你身上也有傷,彆強撐著。」
無須本想拒絕,但是阮綿綿已經將小箱子推到了他面前。面上劃過一絲不自然,無須快速向裡面瞥了一眼。
只是一眼,都能看到裡面的傷葯幾乎都是頂級的傷葯。很多藥物,都是大內的珍品。
岑家從商,從不參與朝政。但是岑家的產業讓朝廷都羨慕不已,一直想著拉攏。
這些傷葯,無須想得到來自哪裡。
難道說,岑家已經開始與朝廷聯手了嗎?
阮綿綿看了他一眼問:「想什麼呢?」
無須將自己的想法說給她聽,阮綿綿聽了后笑了笑:「哪有絕對的不參與,只有適時和選擇性。」
岑家如果真的從未參與任何朝廷之事,岑府的商鋪生意怎麼可能慢慢到了今天這樣的盛世?
「檢查!」
外面傳來侍衛的聲音,車內的無須臉色又冷了幾分,手中拿著長劍,警惕地盯著門口。
外面傳來思音的聲音:「這是岑府的馬車。」
那侍衛粗聲粗氣地說:「管你是誰的馬車,知府大人有令,無論是誰,想要出城,都必須檢查!」
阮綿綿皺了眉頭,不過瞬間有鬆散開了。
無須見她微微瞌著眼,以為她不舒服,忙移了過去。阮綿綿輕輕搖頭,示意他不要出聲。
那侍衛正準備說話,那邊一個人影快速跑了過來:「是思音小少爺啊。」
思音哼了聲,皺著眉頭說:「我只是少爺的書童,李捕頭還是直接叫我思音就好。」
李捕頭連連說:「哪裡哪裡,只要是岑府的人,在我們眼中,都是少爺小姐。對了,這是少爺的馬車,少爺可在車內?」
思音哼道:「李捕頭什麼時候見過我給別人駕過車?」
李捕頭一愣,忙低了頭訕訕笑著:「那是那是!對了,少爺這是準備出城?」
思音用鼻孔看著他:「你以為呢?」
李捕頭連忙賠笑,話卻是對著後面馬車內的人說的:「那少爺早去早回。」
沒有聽到回應,李捕頭疑惑地看向思音。思音皺著眉頭,滿臉的不高興:「少爺正在休息,都看了一晚上的賬簿了。」
李捕頭露出瞭然的神色,連連退後幾步,小聲說:「那少爺好走。」
身邊的侍衛愣住,忙說:「李捕頭……」
李捕頭冷哼道:「皇上曾經有令,岑府少爺出入景陵城和皇宮,都無須通傳,直接通行!」
那侍衛露出驚恐的神色,忙說:「可是現在不是非常時期嗎?」
李捕頭狠狠瞪了他一眼,見思音正看向他們,連忙又對著思音笑了笑,等到馬車過去了,才轉身看著那侍衛道:「你可知道環城內外上千上萬的災民是誰幫助的?你可知道整個環城的商鋪都姓什麼?你可知道岑家的勢力有多大?」
侍衛連連搖頭,李捕頭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知道就先回去問問你娘,這樣子的還出來混,丟人現眼!」
那侍衛無比委屈,他只是按照上面吩咐的辦事,不是說連只蒼蠅都不許放過嗎?何況是那麼精緻奢華的馬車?
李捕頭見那侍衛還愣在那裡,一巴掌毫不猶豫落在他腦袋上:「這兩天岑府少爺的馬車都出入這城門,你眼睛長在天上的嗎?」
侍衛戰戰兢兢說:「我……我是今天才調過來的。」
李捕頭氣得差點兒噴血,仰天長嘯:「你他媽的從哪裡來的給老子滾回哪裡去!別到時掉了腦袋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一邊怒吼一邊說:「幸好你今天遇到的是岑府少爺,若是別人,這會兒腦袋早就搬家了!」
侍衛摸著腦袋想著「岑府少爺」幾個字,又想起左鄰右舍那些長舌婦常念叨的心地善良的少爺,難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