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他知
點了點頭,阮綿綿笑了笑說:「既然如此,到時候一起啟程。不過,我現在叫木綿綿。」
攬月笑著點頭,外面傳來清淺的腳步聲。攬月眉宇間露出溫柔的笑意,看著阮綿綿:「來了個比較活潑的丫頭,木小姐見還是不見?」
阮綿綿轉身走到旁邊的桌子旁坐下,聲音也帶著幾分笑意:「這裡是岑府,我只是客人。」
攬月眼底露出一絲淺笑來,步子優雅地出了書房,外面紫雲端著燕窩粥正向書房這邊走來。
看到少爺面頰劃過一絲紅暈,快走兩步到了少爺跟前:「少爺,粥好了。」
攬月看著她一雙杏仁般的大眼睛不停地向書房那邊轉,從她手中接過燕窩粥:「別看了,客人不喜歡被打擾。」
紫雲一聽少爺的話,知道自己是看不了裡面那個女子了。不過據思音說,不過是長相平凡普通的女子,她又不在意起來。
因為思音從來不會騙她,也不敢騙她。
紫雲沖著少爺笑了笑,聲音輕快活潑:「少爺,那紫雲先下去了。」
阮綿綿醒來后的第一日,無須那邊便有了消息。傍晚時分,無須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岑府中,出現在她住的書房裡。
看到阮綿綿的瞬間,一向冷漠從不皺眉的無須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也忘了平時告誡自己的那些身份,直接將阮綿綿抱在了懷裡。
攬月就坐在旁邊,看著無須的動作,清淡雅緻的眉宇微微蹙了下:「她身上有傷,最好不要觸碰,免得牽動傷口。」
無須猛然一僵,快速離開阮綿綿退到了三步遠的地方。這才發現,原來書房裡還有一個少年。
少年眉目如畫,宛如皓月。面色溫和,眼神溫柔。清亮如水的眼眸,宛如黑瞿石一般黑亮,卻猶如天空一般明澈,不帶絲毫雜質。
無須一愣,眼底劃過一絲複雜之色:「是你救了門主。」
阮綿綿聽著也微微驚訝,似乎無須認識攬月。
攬月含笑看著他,又看了無須一眼,聲音依舊低醇溫柔,帶著絲絲溫暖:「見過一面,有過小過節。」
無須眼底的神色又複雜了幾分,聲音微冷:「之前在環城,我被朝廷的人盯上,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
阮綿綿看了兩人一眼,她從不敢小覷這個攬月,不過沒有想到,無須會栽在他手中。
但是他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又救了她,甚至還封鎖了消息,又是為何?
察覺到一雙溫柔的眼神看向自己,阮綿綿愣了愣,望進那雙清亮如水的眼眸中。
她剛剛才告訴過自己,相信攬月。怎麼一轉眼,又開始起了疑心?
快速走到無須身邊,阮綿綿說:「無須,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相信他是無心之過,否則不會救我。他知道我的身份。」
「知道了。」無須冷冷地答道,視線重新回到阮綿綿身上:「我們什麼時候啟程?」
阮綿綿看著他笑了笑說:「攬月說岑府也要去景陵城給太后祝壽,我決定與他們一起啟程。」
無須的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下,到底沒有說話,點點頭說:「好。」
攬月看了看他們,眉目含笑說:「你們先聊,我出去處理點府上的事情。」
無須雖然身上有傷,但是這幾日一邊在躲避著朝廷的搜捕,一邊在不停地找著阮綿綿。
當岑府的人告訴他阮綿綿在岑府時,他不顧一切跑了過來。雖然不相信岑府的人,可是只要有一絲的消息,他都不會放過。
在山下他不是沒有看到那截被丟在小溪旁的鱷魚尾巴,而且朝廷的人在溪水裡打撈了一整天。
他雖然相信阮綿綿的輕功和暗器能保護自己,可是出手的人是鳳九幽。那個對阮綿綿,不會半點留情的邪魅男子。
好在,她沒事。
「無須,那兩個孩子呢?」
無須忙說:「我怕岑府有埋伏,將他們轉移到了山頂的一個石洞里。」
阮綿綿笑笑:「也好,等明天告訴攬月,讓他派人將他們接過來吧。」
無須當即反對:「不能接過來,岑府的人,尚且敵我難分。而這個攬月,年紀輕輕心思極其深沉。」
阮綿綿感嘆:「他是岑府當家人。」
無須眼底劃過一絲詫異,不過瞬間又恢復冷靜:「我知道了,明天我親自上山去接那兩個孩子。」
阮綿綿說:「也好。」
「這個攬月手段非常厲害,短短三日時間,整個環城的災民都已經安置了下來。而且整個環城內,幾乎看不到乞丐。」無須將自己這幾日看到的聽到的說了出來。
阮綿綿驚訝不小,皺了下眉頭,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在城門打開時看到的那雙眼睛:「黃字型大小呢?」
無須恭敬地說:「岑府安置災民的那些物資,有一半是出自黃字型大小之手。那天晚上他幫助我脫困之後,我跟他說你失蹤了,他便去尋你去了。」
那晚在城門口的人,果然是黃字型大小。
「一會兒傳書告訴他,就說我很好,讓他繼續做他自己的事。」阮綿綿想著那雙眼睛,唇角微微揚起。
無須轉過身去不去看她,眼底的神色更加複雜。
阮綿綿醒來后極少見到攬月,一時岑府的事情讓他無法分身,二是他親自去了亂民營去看那些百姓去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攬月站在書房門外,聲音溫柔悅耳:「木小姐可否歇下了?」
阮綿綿打開門,看到攬月一襲白色錦衣站在門口,看到她出來,黑亮的眼睛更加明亮。
阮綿綿跟著他走了出去,兩人並沒有走遠。見阮綿綿穿的極少,攬月極體貼的脫了外跑給她披上。
阮綿綿沒有拒絕,她向來不矯揉造作,這會兒確實有些冷,便領了攬月的這份憐香惜玉之情。
「馬車已經安排好了。」
阮綿綿點頭,仰起頭看著滿天星辰。環城的星空與景陵城的星空一樣,蒼穹無窮無極,人那麼渺小。
攬月看了她一眼,溫柔地問:「有心事?」
阮綿綿皺了下眉頭,輕輕搖了搖頭:「無須去接孩子還沒有回來,我有些擔心而已。」
「不過他向來不會讓我失望,所以我又覺得擔心多餘了。」
攬月聽了她的話笑了笑,兩人並肩慢慢走著:「他早已經將孩子從山上接下來了,不過信不過我,去安置孩子去了。」
聽到攬月的話,阮綿綿有些瞠目結舌。不過仔細一想早上無須離開時的神色,又覺得不是不可能。
笑了笑,阮綿綿稍稍側頭看向攬月,張了張嘴,尚未說話,攬月先開了口。
「換做是我,我也會那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