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交換
回到空間，仔細的看著那片綠油油的菜地，眼中露出喜色。
幾步走過去，蹲下身子，溫不玨就看著那長得水靈的綠菜，忍不住臉上露出燦爛的笑，說：“真好，接下來就能多種些這種菜。”
不出所料，種下才一天的種子，此刻都已經成熟，瞧著模樣還要比地裏種的那些好。
當即，溫不玨決定再弄些種子，將這一片的土地都種下，這樣，不僅自己家裏有足夠的綠菜，小穀家裏也能稍微的壓力小些。
正在思索接下來該怎麽辦時，一道小小的身影慢騰騰的走過來，手裏還端著個木盆子，裏麵裝滿水。
“小穀？”溫不玨詫異的問道。
莫小穀的臉上有著低落的神情，也不知到底咋回事。
就瞧見人將盆子放下，蹲在自己身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正一絲不苟的看著自己，看的溫不玨心中莫名，卻也不知道究竟咋回事。
小穀沉默了好半天，才終於開口：“嬸兒，我娘讓我把這些魚送回去，她懷疑我從什麽地方偷來的。”
溫不玨頓了下，顯然沒料到大嫂會如此警覺，任何事情都不願接受。
很快回過神，說：“小穀，你就沒和你娘說這魚是你自己抓的？”
莫小穀點點頭，對著溫不玨道：“她不信，她跟村裏那些人都去過村東頭小河，根本沒看見裏麵有魚。”
說著的孩子臉上竟然落下了眼淚，一下就讓溫不玨更急，心中慌亂，卻也不好勸說麵前的這個孩子。
這樣的氛圍一直持續了好半天，莫小穀終於哭夠了，把臉上的眼淚擦了個幹淨。
溫不玨才試探的開口：“小穀，不如等會兒跟嬸嬸帶著這兩條魚出去一趟？”
聲音中帶著小心，唯恐再度刺激到這個孩子，沒想到莫小穀卻是慢吞吞的點頭，那雙眼睛裏滿是失落。
急著昨天晚上莫北告訴自己的話，村裏隻有隊長那裏會留下每年莊稼收成的種子，也讓溫不玨打起主意。
不可能用毛票去交換，溫不玨就打了這個算盤，準備用兩條魚去找找隊長，看能不能換點其他種子。
打定這個主意，她決定幹脆帶著眼前這孩子一起去算了，也能叫他暫時轉移注意力，不至於被其他的事情給牽絆住。
莫小穀的臉上滿是疑惑，但還是跟著溫不玨向著隊長的家走去。
溫不玨來的時候，隊長家裏正傳出激烈的吵架聲，讓二人麵麵相覷，小穀不明所以的看著溫不玨，小臉上全是茫然。
溫不玨條件反射的堵住莫小穀的耳朵，湊在人跟前說：“小穀，大人吵架你可別聽。”
光是聽著那些有些過分的字眼，就讓溫不玨一個女人都忍不住臉紅。
站在原地頗不是滋味，奈何溫不玨還找隊長有需要，隻能耐著性子等待裏麵的人吵夠了，傳來個女人的嗚咽的哭泣聲，心道，這次的爭吵才算徹底的宣告結束。
抬眼就瞧見隊長一臉鐵青的走出房子，本打算去對上躲躲，奈何打眼就瞧見站在門口的溫不玨，頓時愣住。
溫不玨臉上擠出尷尬的笑，道：“隊長。”
隊長麵露窘迫，看看還傳出哭泣的堂屋，臉上尷尬更甚，道：“莫老二媳婦，剛才的話你都聽見了？”
漢子那褐色的臉上露出一絲紅雲，視線也有些飄忽，根本不敢看麵前這個看起來模樣出挑的溫不玨。
他和他家那口子爭吵都快成日常，有些言辭難免難聽些，卻從未想過一日會有個女人在自家門外。
瞧見跟在溫不玨身後的莫小穀，正探著小腦袋怯生生的看著自己，立刻來了興致，說：“喲，這不是王紅梅家的小子，咋跟在你身邊。”
看看四周，溫不玨臉上露出猶豫，顯然不打算在這個地方說出自己的打算。
上次的事情後，多少也讓隊長對溫不玨有些歉意，但看人那遲疑的模樣也覺得奇怪，不禁撓了撓腦袋，說：“莫二媳婦，你是為上次棉花事情？”
“不。”溫不玨趕忙說：“其實我這次是為其他事情來找隊長。”
聽到人這麽說，隊長臉上的焦急才稍微的褪去，問道：“啥事。”
“其實我是想弄些種子，每樣不用太多，隻要種類多就行。”溫不玨有些遲疑的說著自己這次來的目的，卻聽的隊長眉頭蹙起。
隊長眼中有深意，但聽著溫不玨的話，稍微思索了半晌，才說：“這事不是我不幫忙，莫二媳婦你也該知道，這隊上事情雖然都是我負責，但也不是我一個人做主，你說要是私底下的事，我也就幫你了，這種子……”
隊長刻意的拉長了聲音，臉上也露出難色，表示這事自己就算有心也沒啥辦法幫人的忙。
低頭思忖片刻，溫不玨才讓小穀將端著的木盆子放在麵前，刻意壓低聲音，說：“隊長，你瞧瞧這些能幫我不，我要的也不多，隻要隊裏每種各幾顆就行。”
隊長低頭一看，看清木盆裏的東西後，不由眼睛瞪大，其中都是驚訝。
早些聽說莫老二之前去早市上賣魚，村裏人打問過都去村東頭撈過，誰也沒撈上莫老二家那麽肥美的魚，心中都各自疑惑呢。
現下猛然看到溫不玨忽然間帶來的兩條魚，如何不感覺到驚訝。
“這是……”
隊長有些失聲，不可置信的看著木盆裏歡騰的兩條魚，眼睛也有猶豫，但很快就恢複平靜。
溫不玨露出一絲笑意，平靜地道：“我知道那件事對隊長並不是啥難事，隻要隊長願意幫忙，這兩條魚就是隊長你的了。”
仔細的看著眼前的人，隊長第一次有了全新的認識。眼前這個女人分明和那日見到的截然不同，幾乎可以說是個成功的生意人，知道如何去調動他心中的猶豫和貪婪。
遲疑半天，隊長終究還是答應了，道：“行，你先回去，晚點我讓人給送你家去。”
這兩條魚他勢在必得，雖然隊長這身份讓自己家日子過得好些，但到底和村裏其他人家沒太大區別，猛然有兩條魚主動送上門，他也不會主動拒絕。
心中稍微對比下，不過每種作物幾顆種子，就算是拿了也發現不了，大不了明年時候多上交些就是。
聰明的沒去問溫不玨要這些種子到底幹啥，隊長的目光落在那兩條魚上，正琢磨著讓自家媳婦做些啥嚐嚐鮮。
得了隊長的承諾，溫不玨也不在浪費時間，轉身就帶著莫小穀回了家。
一路上小穀纏著溫不玨問到底咋回事，溫不玨笑著說：“小穀，你瞧見地裏那綠油油的菜了沒？”
小穀點點頭。
溫不玨繼續道：“嬸兒從隊長那弄些別的種子，這樣咱們以後就有更多的作物可以吃，也可以種。”
她的計劃正在逐步的進行中，所謂積少成多，以作物養作物，要不了多久就能有大片的作物讓他們吃。
溫不玨記著大嫂那件事，特意將莫小穀送回家。
道莫小穀家的時候，大嫂王紅梅正在忙著晾曬之前的地瓜幹，瞧見莫小穀，當即就低聲嗬斥：“小穀，你又去啥地方野了！”
孩子瑟縮著，躲在溫不玨的身後，小臉可憐兮兮的看著人，眼中都是懼意。
溫不玨伸手摸了摸莫小穀的腦袋，對上生氣的王紅梅，笑著說：“大嫂，您這是咋了，火氣這麽大。”
沒想到溫不玨居然回來這裏，王紅梅一愣，很快就說：“弟妹，你來了。”
臉上還有那一瞬的僵硬，王紅梅的不自然轉瞬即逝，手中的活也很快收起，重新將風幹的地瓜幹掛在了門廊下。
看著門廊下掛著的一串地瓜幹，溫不玨也蹙起眉頭，說：“大嫂，小穀還在長身體，你也不能一直跟他吃這些，長久下去對你們身子都不好。”
聽到這話，王紅梅閃過一絲異色，臉上也掛不住，虛虛的說：“能有啥辦法，家裏統共隻有這些能吃。”
說著，臉上有了窘迫。到底她一個婦人帶著半大的孩子還是無法過的好些，盡管這幾年還有老二家的幫忙也堪堪過得還算好些，但要再進一步卻是不可能，尤其是隨著莫小穀每年長大，已經讓王紅梅捉襟見肘。
清楚注意到人臉上的窘迫，溫不玨沉思片刻，才低聲說：“嫂子，我讓小穀拿來的那兩條魚呢？”
王紅梅一愣，沒料到溫不玨會這樣說，不由看眼藏在人身後的莫小穀，詫異的說：“小穀，你為啥沒跟我說那是你二嬸讓你帶回來的魚。”
眼中依舊還有著不信，並不認為溫不玨說的話就是真的。
莫小穀卻低下頭，也不敢去看人，眼神之中都是飄忽。
看著孩子瑟縮的模樣，溫不玨趕忙出言阻止：“大嫂你就不用在懷疑小穀了，確實是我讓小穀帶回來的魚，這不小穀身子不好，馬上就冬天了，你們這裏也沒有多少糧食，我就想著送兩條過來。”
一愣，旋即明白溫不玨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臉上立時就露出了不好意思，也覺得不知道該怎樣給人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