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3章 未免太大了一些
如果是別人，張海根本不需要廢話，因為他有生殺予奪的資格與實力。
但菲利森是他曾經的兄弟，張海面對他的時候，依然會有許多的不解與迷茫，他需要問清楚一些東西。
僅僅是讓菲利森死亡，那太便宜他了。
「菲利森！」
張海緩緩走到他面前，直盯著他的雙眼，「雖然你沒有歷經萬千實驗體的篩選，但你也是從小被上帝之手組織網羅的篩選者之一。」
「我們的路不一樣，可我們能夠為上帝之手組織效力的目的是一致的，所以你跟我一樣，很清楚這是怎樣的一個組織。」
「第一次合作，你不服我，沒有關係，因為在後來的任務過程中，我用實力證明了自己，不但如此，我還多次從死神手裡把你搶救回來。」
說到這裡，張海褪去上衣，「是的，這裡已經沒有了能夠證明這些事實的傷疤，因為我的身體跟你們不一樣，但即便沒有了表面的痕迹，可你心裡依舊存有真相的，我相信這點。」
「那一年為了擄獲一個小男孩，你不忍屠戮整個村莊殺人滅口，所以我替你完成了任務，我的手裡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
「不但如此，事後我除了面對組織的懲罰，還得面臨你的靈魂的拷問，但你想過沒有，如果我不做，你又如何活得下來？」
「又是一年，任務過程中大雪封山，你高燒不止，最後是喝著我的熱血才賴以存活，並且最終逃過一劫！」
「同年冬天，有一顆本應打在你腦門上的子彈，最終穿過了我的胸膛……」
菲利森原本的恐懼稍微緩和，似乎也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之中。
張海冷笑一聲，「那一樁樁一件件讓你死裡逃生的事，難道還不足以讓你接受我對你的兄弟之情？而你知道，這僅僅是因為你兒時給過我半片饅頭的恩情。」
「後來我擔任弒神傭兵組織的隊長，你表面與我同心協力，可我知道你心裡不服氣，所以我利用各種便利，讓你擔任了副團長。」
「你知道，我向來對權利與金錢視如糞土，你知道我表面的冷血與無情，只不過為了偽裝心底的柔弱，因為你同樣知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我們那時候根本沒有多餘的想法，僅僅是想要活下去，想要活得更好、更自由一些罷了。」
「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你的想法開始多了起來，哦，如果是因為屈居於我之下的話，那其實不能怪我太強，只能怪你內心不夠堅定。」
「你我所遭遇的一切苦難本身是對等的，之所以不能跟我平起平坐，難道不是因為你的心不如我柔軟，難道又不是因為你的心不如我堅硬么？」
「後來發現，我原來還是錯了……」
菲利森渾身一顫，他知道張海說的是什麼。
「撒哈拉沙漠！」
張海咬著牙道：「在那個地方，菲利森，我在知道這是一個陰謀之後，不顧所有人的反對，一心把你送出危險區域。」
「你知道，我明明已經也對你起疑，可我還是壓抑了這個想法，因為我始終不會相信，身邊背叛我的人會是你菲利森！」
「我們沒有血脈之情，但我對你付出的遠超過血脈之情，因為在上帝之手組織這個沒有人性的團隊里，我想追求那一丁點的人情味。」
「因為你的狼子野心，讓我所有的夢想破碎，人情味，呵……依然是一種奢望！」
菲利森抬眼，「不，不是的，海，我發誓，如果事先知道你們最終的遭遇，我一定不會這麼乾的！」
「我承認，一開始我有些自私的想法，但我也是受騙者，是艾洛克影響了我的判斷！」
艾洛克，上帝之手組織決策層之一。
張海眯著眼，「可惜大錯已經鑄成，時光無法倒流，菲利森，你跟我並肩那麼多年，很清楚我的性格，所以你知道，我已經給了你足夠多的機會。」
「不管是你任性妄為也好，不管是你不服管教也好，不管你是把我當兄弟、當棋子什麼的，這些都無所謂。」
「因為作為兄弟，我做了我該做的一切，我一味的付出之前，就沒有想過你如何回報，可我最不能忍受的是背叛。」
「而你的背叛，不止傷害了我，還讓那麼多的兄弟葬身沙漠，屍骨無存，這便是大錯，無法挽回的大錯特錯！」
唰！
張海身形一動便掐住了菲利森的脖子，而菲利森根本動彈不得，哪怕他右手食指已經搭在了扳機上，但他卻沒有任何開槍的念頭。
「你辜負了我的信任，使我辜負了兄弟們的信任！」
張海幾乎是一字一句道：「血海深仇，必將以血止血，這幾個月的無數個日夜裡，我不管是睜眼還是閉眼，都能看到我的那些兄弟，看到他們不甘的眼神，感受他們憤怒的情緒。」
「這些是我該承受的，可你也沒有逃之法外的借口與理由，所以你必須要為此付出代價，菲利森，我曾經的兄弟，你一定做好了這種心理準備吧。」
菲利森想要說些什麼，但嘴裡只能發出「嗬嗬……」的聲音。
滴答。
又是滴答聲，卻像是晴天霹靂，震撼著菲利森的神經。
因為他看到了張海另一隻手上的碧綠的晶瑩而充滿誘惑的液體，曾經作為張海的左膀右臂，菲利森很清楚這是什麼。
「嗬嗬……」
菲利森寧肯面對死亡，也不想被這東西沾染自己的身體。
他知道張海的許多的秘密，當然也知道這種液體沾染到自己之後，他會面臨怎樣生不如死的局面。
可是他掌控不了自己的身體，因為他雖然把手搭在槍上，卻根本沒有拿起槍的力氣，而搭在扳機上的食指，彷彿也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血債血償。」
張海變得冷酷無情，「這僅僅只是開始，接下來你會親眼見證上帝之手組織的毀滅，但你沒有任何辦法去改變，因為你將成為傀儡。」
「菲利森，我曾經的兄弟，這是你必須肩負和承擔的責任，因為我們都是成年人，必須為自己犯下的錯誤付出代價。」
菲利森有口難言，他很想告訴張海，這代價未免太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