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我們快去收拾東西離開吧,太陽快要落山了。”她踏出門去,和段雲錦擦身而過。
“染兒……”段雲錦輕聲開口,明明她就在眼前,卻不敢去拉住她,他還有什麽資格,再去拉她的手呢。
“段雲錦,以後,別再叫錯我的名字了。”她淡淡的開口,就好像是看一個陌生人,那雙,曾經見到他就歡喜的眸子,如今一片無波無瀾,他覺得心如刀割,隻是,又怪得了誰?
之前是他自己不珍惜的,都是他自己。
“如果可以重來……”如果可以重來,他一定會把她捧在手心裏,一定會好好對她好好照顧她,讓她做他最快樂的小妻子的,他不知道為何會生出這樣的念頭,他最討厭的,就是說什麽重來什麽這些不可能的東西,隻是,這一刻,心底卻這麽強烈的希望。
“如果時光可以重來,那麽,我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絕對不會,在嫁給你,就算那時我無依無靠,也不會進你的家門。”她斬釘截鐵地說著,看著麵前莫秋白暖暖的眼,就算時光重來,她怎麽會無依無靠呢,她一定會一早去纏上師兄,跟著師傅一起,天南海北地遊玩。
段雲錦眼中的最後一絲光芒,終於寂滅了。
她和莫秋白兩人往外麵走去,一走到門口,卻碰到了一對官兵,不由得愣住了。
“王爺,我們奉命捉拿犯人琳琅。”領頭的人隊段雲錦一抱拳,看了眼蜷縮著的琳琅,吩咐一聲帶走,然後走到無憂麵前。
“無憂郡主,皇上讓你進宮,還有莫公子,也請您一起。”
無憂和莫秋白對望了一眼,都是慢慢的迷惑,新皇登基,不是有的事忙的麽,找他們做什麽,卻也無奈,隻能跟著去了。
*
禦書房內,如今換上龍袍的已經是曾經的二皇子,段雲靄了,此刻正端坐在上麵,俊目星眉,別有一番威儀,他們走進去見了禮,這才發現,在大殿的一邊,還做了一個人。
黑衣玄衣,身姿挺拔,隻是那一雙幽黑如秋日寒潭的湛湛雙眸,隱隱含著帝王威儀,隻消輕輕一掃,就叫人心生畏懼,段雲靄和他比起來,看起來要溫和的多了去。
隻是,那人的目光,觸及到無憂的身影時,所有的寒意一掃而光,化作了暖暖的春水。
“無憂,到這裏來?”他向她招手,薄唇微微一勾,就是一抹勾魂奪魄的笑。
“夜冥蕭,你怎麽來了?”不是讓他不要來的麽,怎的,他還是來了,而且,她都說好了要和師兄回江南,陪師父,就是打算不再回去夜國,不在回去他那裏了,可就在她要走的時候他來了,怎生這樣的巧合,她的心裏隱隱升騰起不安。
“傻瓜無憂,我當然是來接你的了,再說了,要是我不來,怎麽知道,原來,我夜國的郡主被人這樣欺負了去呢。”他說到這裏,聲音猛地一轉,冷冷的看見被押進來的琳琅。
“如今的我,可不是誰也欺負的去的,我和她,已經兩清了,也沒什麽好追究的。”她不自在的看了一眼發釵淩亂,滿臉血色,猶如羅刹的琳琅,柳眉微蹙,淡淡的開口道,夜冥蕭的手段,她是知道的,隻是,真的不用了,琳琅如今這樣,她也不想再多追究了,就讓一切都這麽終止吧。
“就算是你覺得你的恩怨和她兩清了,我的還沒呢,欺負我夜國的郡主,就要有膽子承擔後果。”夜冥蕭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這就是他喜歡的女子,不是那種令人一見就窒息的美,而是給人一種在樸素的麵葛布中發現一批流光溢彩的錦緞一般的驚喜,她之於他,也像是在絕望的黑暗中,尋找到一絲光芒那樣的感覺。
“炙皇,我的郡主竟然被這個醜八怪綁架,還受了驚嚇,你是不要給我一個交代呢?”他抬起頭來看著夜皇,不再是漫不經心的神色,周身散發出來的殘戾氣息,眸底的狠,唇角的殘,如狼樣噬毒。
他知道這個琳琅已經很多年了,無憂以前的痛苦都是她造成的了,雖說,若是沒有她,無憂也不會到他身邊,隻是,讓他的人這樣的痛苦,她也甭想她的日子好過,無憂終究是太善良了,當初她做了那麽多,她也就僅僅毀了她的容而已,視線在掠過一邊的段雲謹,不屑寫在臉上,直接忽略了過去,這個男人,連被他看做對手的資格都沒有,至於一邊的莫秋白,他眼裏微微閃過差異,明明隻是一身簡單的衣袍,看起來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身份,麵上的笑也是溫文爾雅,可是,在這樣的氣場下,他卻猶如閑庭漫步一般淡定,這樣的人,至少,要比那段雲謹看起來好多了。
“夜皇想要朕怎麽交代法?”段雲靄皺起眉頭,這幾日忙過了先皇下葬,然後又是登基典禮,後宮的安排,他現在恨不得多伸出幾隻手,正在手忙腳亂之際,忽然聽得夜國大軍壓境讓,然後,就是夜皇不請自來了。
對於這個同為皇帝,或者說是他最大對手的男人,他也有些看不清楚了,雖說現在炙炎很混亂,他要開戰肯定是會打他一個措手不及,隻是,這樣對於他又有什麽好處呢,他也才接管夜國不久,夜國雖說在他的帶領下現在漸漸強大,也要吞並炙炎,在未來的幾十年,可以說都是天方夜譚,他若是此刻開火,無異於鷸蚌相爭,倒時候兩國邊境那些小國舉事,那才是一場大的浩劫呢,他不相信,他想不到這些,可是,聽說夜皇做事隨性,說不定,他就這麽不計後果的做了。
隻是,如今他來到炙炎,想必也不是真要打戰,或者說,想要得點利益的更多,他如今不妨靜觀其變。
“竟然敢辱罵我國郡主,還想要綁架郡主傷害她。”他說到這裏,俊美絕倫的麵孔越發冷酷,定定的看著琳琅:“你罵無憂勾引你的王爺,你是什麽東西,當年也不過是撿無憂的破鞋穿,如今還敢在這裏倒打一耙,我也不會把你怎麽樣的,隻要……”
段雲謹的臉色一下子白了,無憂的破鞋,那該死的夜皇,不就是說他的麽,隻是,如今皇帝在麵前,他也不敢反駁,隻是臉色更加難看了。
莫秋白看了曾經不可一世的好友,如今被人這麽說,隻怕於他還是第一次,可為何,他卻覺得,說的很對呢,這個夜皇,倒還是有點意思。
無憂知道他的手段的,忍不住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她之前說了那麽多他還是要這麽做,隻怕她也勸不住的,不過,好歹琳琅也是王妃,皇帝的弟媳,到底不要太過分了才好。
“炙皇,聽說你們這兒對於不貞的婦人有一種刑法對吧,既然她敢罵無憂,那麽,就用這個刑法懲罰她吧,我的要求也不高。”見到無憂在一邊皺眉,他湊過去,小聲地道:“無憂,當年她可是毀了你的名聲的,我如今這麽做,也不算過分吧。”
他這可算是手段柔和了,要知道,若是按照他的性子,沒直接把琳琅手筋腳筋挑了舌頭割了讓她自盡不成,然後扔到最下等的妓院裏就算好的了。
“夜皇的這個要求恐怕過分了點吧。”段雲靄皺起眉,雖然他也不喜歡琳琅,對於她當年的所作所為,她害死了染兒,甚至恨之入骨,甚至於,他也決定了,等著得了閑空就要好好收拾這個女人,隻是,他要怎麽做都沒關係,若是讓夜皇這樣做,這丟的可是炙炎王室的臉呢。
“謹哥哥,謹哥哥,救我,救我。”琳琅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在大殿上大放厥詞的男人,他要把她遊街,這……她發瘋了一般扭著身子,想要撲到段雲錦麵前,卻被身後的侍衛緊緊抓住,恨得眼睛都紅了。
隻是,段雲錦並沒有開口,他現在腦子裏一團迷糊,看著嚎啕的琳琅,忽然不知道琳琅,是在真的愛他麽,愛到那麽處心積慮地一直破壞他的幸福,什麽是真,什麽是假,若是那之前在戰場上所謂的患難真情是染兒,他和染兒有了孩子……
有了孩子,他想起那一夜,他鼻尖還有著清淡的茉莉香,他忽然想起,隻有染兒才喜歡茉莉花啊,他居然會以為是琳琅,他怎麽那麽蠢,若不是那樣若不是那次錯認,根本就沒有後麵的事情。
“謹哥哥,謹哥哥……琳琅是你的妻子啊。”琳琅哭的聲嘶力竭,但看著段雲錦低頭深思的摸樣,她仰起臉,淒厲的看著無憂:“花音染,你為何,不去死呢,我真恨,真恨我五年前沒有殺死你。”
她惡毒的笑道,冰冷的恨意像毒瘤一樣在心底蔓延開來。
花音染……
這個名字如魔咒一般衝入段雲靄的腦海,他幾乎是忍不住地站起來怔怔的看著麵前的無憂,一樣削瘦的身影,隻是,麵容卻是大不一樣了,比起以前的染兒,蒼白冷了不少,隻是,如今麵上帶了淡淡的柔和,是夜皇給她的麽?
他心頭一陣酸澀,他和她,似乎總是差了那麽一步,總是不斷地在擦肩而過,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有緣無分吧,失落間,看到琳琅依舊是不知悔改的態度,他如今是連終身圈禁也不願意給她了。
“魏琳琅不守婦道,其心善妒,用心險惡,又是魏氏餘孽,早就不配做我皇室的媳婦了,既然如此,如今,朕就宣布,魏琳琅逐出王府。”他麵上還在笑著,一股狠怒卻自心頭升起,當年染兒被她還得那麽慘,她不知悔改,如今看到染兒安然無恙,她卻不懂得自己錯了,還在這裏惡毒詛咒,如此惡毒的女人,他忽然覺得,夜皇說的懲罰也不無道理,隻不過……
“夜皇說的要求,朕可以答應,不過,這魏琳琅不能用她的本名遊街。”畢竟,就算是說現在段雲錦休了她,若是傳出去,遊街的人是段王爺的前王妃,這皇室的臉也是丟定了的,不過,換個名字,不和皇室扯上關係就無妨了。
“行。”夜冥蕭痛快的點頭,換名字就換名字吧,隻要是眼前這個女人本人去就行,他點了點頭,一邊的段雲靄就揮手讓侍衛去辦,琳琅聽到這樣的結果,氣急攻心,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段雲錦張了張嘴,想說什麽,隻是對上上麵段雲靄狠厲的目光,還有莫秋白的淡然,染兒的無視,夜皇的無情,忽然就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好了,炙皇,你現在事務繁忙,孤就不多打擾了,孤此番前來,就是來接郡主回宮的。”夜冥蕭說著,轉頭就去看身邊的無憂。
“夜冥蕭,我說過的,我們的合作,已經結束了。”對於他出現在這裏,她就覺得有不好的預感,聽到他提出這個要求,她眉間一跳,依舊是開口道。
“可是,我還沒同意呢。”他怎麽允許,怎麽能允許他生命中唯一的溫暖逃離,想到若是他不來,她就要偷偷離開,他的心裏就升騰起一股薄怒,她不知道,在她走後,他就晝夜不分地處理政務,然後就把朝政托付給他選出來的幾個大臣,快馬加鞭趕來炙炎跟她匯合,在半路上收到她的信件,雖然沒有隻言片語的甜蜜,可是她讓他幫忙做事呢。
這可是她第一次叫他做事呢,欣喜若狂的他又開始幫著她清掃,不惜暴露了在炙炎的明線暗線,魏宏這個貪官他本來是想留著讓他再繼續做大的,然後再用手中的證據逼迫他為他效力,隻是,因為是他的仇人,他毫不猶豫的把這個幾年前選定的炙炎的蛀蟲拔掉。
可是,她竟然還要不辭而別。
他不允許,絕不。
“夜皇,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染兒明明是我炙炎鎮國將軍的女兒,也是先皇親封的公主,怎麽又是夜國的郡主呢?”和她對望了一眼,發現她眼裏還有對他的熟悉,段雲靄就覺得,一顆心飛了上去,他看懂了染兒眼中不願意去夜國的神色,想也不想的開口。
“那麽炙皇這麽說,我的郡主上哪去了,莫非,炙皇想要窩藏我的郡主不成,這可不好啊,要知道,我的士兵們可都等著一睹郡主的風采呢。”夜冥蕭冷冷的開口,他不喜歡那個剛即位的小子對著他的染兒露出這樣的神色,好像他們很熟似的。
“你瘋了不成。”他什麽意思,若是她不和他走,他就要派兵攻打炙炎,無憂低呼出聲,一臉不可置信,卻也知道,眼前這人,說得出來就做得到。
段雲靄沉默了,他知道,他若真是瘋狂起來,對於炙炎來說,無異於是一場劫難,不過,眼前之人的狂妄,也是他第一次見到,他人還站在他的宮殿裏,就能放厥詞說要攻打他的國家。
“炙皇爺不用懷疑我的話,雖說我站在這裏,可是,我的軍隊隻等我三天,三天後,帶不回我的郡主,他們可就沒耐心了。”他輕飄飄擱下的話,讓大家臉色一變,三天,也就是從現在起快馬兼程趕過去,他的意思就是,若是不給他無憂,就算是把他殺了,他的士兵也會攻城麽?
“朕沒有說不讓你帶郡主走啊。”段雲靄說著,他不想讓染兒走,不光是染兒不想,他也不舍得,可是,他再逼她,也在逼他,若是染兒不走,真的打起戰來,生靈塗炭,外麵的人會隻怕會說她是禍水,妖姬,而夜冥蕭出師有名,說他扣下郡主,隻怕他的名聲也晚了,這不要緊,隻是,他炙炎的基業……
一聲郡主,在他們之間劃起了鴻溝。
無憂沉默了很久,空氣中,壓抑的氣氛幾乎讓她喘不過起來,她隻覺得很冷,她知道,段雲靄這麽說,就算是說,她和炙炎沒有關係了,她是夜國的郡主。
隻是,其實,夜冥蕭說出大軍壓境的時候,她就知道了,她走不掉,她不能隻因為自己,而讓百姓遭受無妄之災,隻是,卻還是好疼,身上明明沒有受傷,卻又鋪天蓋地的疼痛。
她和師兄,才見麵又要分開。
不過,也很好啊,至少,不會讓她陷進去,師兄,值得更好的女子的,不會是她這樣的。
“夜冥蕭,別說了,我和你回去。”她淡淡的開口,轉過身看著段雲靄:“皇上,以前你的救助,讓無憂感激在心,無憂說過的,若是你有事,定會赴湯蹈火助你,如今,無憂也算是報答你的恩情了。”她現在什麽人都不想欠,卻隻欠下了一個人的。
她的師兄啊。
“師兄,看來,我還是無法陪你去江南,也許,真的和那個地方無緣吧,替我跟師父問好。”她說著,趕緊轉身出門了,若是再不走,她怕,她怕她要忍不住淚流 。
她現在知道了,為何會第一次看見白禾的時候就覺得他親切,第二次第三次的時候,忍不住動了心,也許,在那長遠的少年時代,伴著她成長的師兄,早就在她心底占據了舉足輕重的位置,隻是他們的身份卡在那裏,一直沒有往那處想而已,所以,當師兄變成白禾不再是師兄,而她也不再是軟弱的花音染而是無憂的時候,心動,就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隻是,才發生,卻要讓它終止。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免得她耽誤了師兄。
快馬兼程,一路上,她沉默寡言,似乎又回到了在夜國的時候那副冷冰冰的模樣,跟在她身後的夜冥蕭想起在炙炎大殿裏她進門時臉上暖融融的笑,忽然有些恍惚,原來,無憂也可以笑得那麽甜,那麽美,那麽暖暖動人,想到她在夜國的不快樂,不開心,他是不是,不該這樣啊,可是,一個人真的很寂寞啊……
“無憂,休息一下吧,馬會吃不消的。”就連他坐了大半天都覺得顛簸的受不了了,更何況是無憂呢,想到她這樣拚命的趕去,他呐呐的開口:“其實,那個是騙他們的,我沒有想要打戰,真的,你相信我。”
“你可是皇帝,這樣的話也拿來開玩笑,真是要嚇死人。”她跳下馬,接過他遞過來的水,灌了兩口,沒好氣得道,可是她越是生氣,夜冥蕭卻越覺得開心,至少,無憂還能對他生氣。
正說著,忽然侍衛中有驚呼聲,居然有刺客,夜冥蕭想也沒想,把無憂護在了身後。
“妖女,拿命來。”正當夜冥蕭和刺客纏鬥之時,一聲帶著怨毒的女聲從身後傳了過來,饒是無憂動作快,手上也被劃破了一道口子。
“皇後……”
有侍衛認出了刺殺的女人,居然是先皇的皇後,和大皇子燒死在坤寧宮的女人。
皇後?無憂也從麵前這張扭曲的麵容,依稀看見了當日那雍容華貴的女人的神態,想想也是了,大皇子怎麽可能把他母親燒死了,肯定是,早就為她想到了脫身之處,隻是,她為何要站出來,不能聽從大皇子的安排麽。
皇後也沒料到無憂居然躲得過,忙又揮舞著刀過來殺,隻是,夜冥蕭已經趕了過來,一劍就刺穿了她的胸口,快到連無憂都攔不住。
“陽兒……”皇後吐出了一口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唇角揚起了一抹笑容。
“其實,她也是個疼愛兒子的母親。”聽到她死前的喃喃,無憂有些傷感,想起了那個如朝陽般溫煦的人:“隻可惜,她根本不知道,她的兒子要的是什麽?”
若是知道了,若是放開心胸不去為了兒子的未來博,是不是,夜冥蕭不會活的這麽壓抑,而大皇子,也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隻是,怎麽可能,深宮那樣的地方,不想被人吃,就隻能吃人,她是皇後,不害人也會有人想要她的位子啊。
想到這裏,她又是一陣難過,她真的不想去夜國了,反正,夜冥蕭說了,不會打戰的,去了夜國,她要怎麽辦呢,她不想嫁給夜冥蕭,也不想對著後宮的那些女人……
“對不起,夜冥蕭,我不想去了。”她的淚滑了下來。
“如果真的不想去,就不去吧。”真的很艱難呢,他說這話的時候,隻是,她的淚,她現在的淚是為他流的,他怎麽忍心,再逼她呢……
他不想,以後的她都不快樂,不想,她也和他一樣……
放手吧,放手吧,他閉上眼,不看她離去的身影,怕隻要看到了,就要忍不住攬住她。
“謝謝你。”無憂跳上馬,往回趕去。
一路上漫無目的地走,她想,她可以偷偷去江南,不被師兄發現,偷偷看一眼師兄準備的房子,這樣就滿足了,隻是,不經意間,卻撞入了一雙溫柔的眸子。
“師兄。”她驚訝地喊道,不敢相信他居然追來了。
“恩,憂兒,歡迎回來。”莫秋白笑著,他還打算趁著夜冥蕭不注意的時候帶了她跑路,沒想到,就看見她回來了,這樣的驚喜,快要把他淹沒。
“跟我回去吧,師父在等著我們呢。”他自然而然開口,牽了她的馬一道慢慢走。
“恩。”她點點頭,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有淡淡的金色陽光,把他們的身影拉得老長,卻說不出的和諧。
“憂兒,師兄想要保護你一輩子,你願不願意?”他想要娶她,想要站在她麵前,對著覬覦她的男人理直氣壯的說,走開,這是我莫秋白的老婆,心中的想法,自然而然說了出來,卻得到她一如既往的沉默。
她還是不願意,心頭不是沒有挫敗的。
“師兄,你是在求婚麽?”細細的聲音忽然響起,莫秋白猛地抬頭,就對上了她亮晶晶的眼。
“你之前求婚的時候,我就在想,若是你求第二次,我就答應。”她深吸口氣,終於勇敢的說道,也許前麵荊棘密布,可是有身邊的男人,她就有勇氣去披荊斬棘。
她就敢,再去嚐試一下。
莫秋白眼中一熱,仿佛有什麽潮濕的東西在生成,兩人手牽著手,幸福就開始彌漫,她想,她還是幸運的,能遇見這個笑起來很輕,說起話來很柔和,目光很溫柔的男子。
然後和他牽手,幸福,就這麽簡單。
她在幸福中恍惚著想,心頭對江南之行開始有了濃濃的期待,荷花,蓮藕,還有清脆的蓮子,隻要一想想心中去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