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
明明是那麽那麽殘忍的誓言，為什麽他不但沒有阻止她，反而微笑著聽她發這種毒誓呢？撫摸著她的發，將她擁進懷裏，像是在獎勵她說了讓他開心的話一樣。
他從來都沒有相信過她。
從來都沒有認真傾聽過她究竟要什麽。
一次也沒有。
在他的心底一直都沒有相信過她，從來都沒有相信過。他隻是找到讓自己覺得稍微好過一些的方式而已。
他以為他有多愛她，因為太愛她，所以才原諒了她。其實，他從來都沒有真正愛過她，他愛的，隻是無條件占有而已。
“影夜，我們居然又以這種方式見麵了。”黎喬笙看著黎影夜，眼底藏著讀不懂的深意。
黎影夜將零以芊橫抱起來，想要立刻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黎喬笙的聲音卻在他身後慵懶地響了起來——
“以芊，你開心了嗎？他真的來了。可是，你真的以為自己在他心裏有多重要嗎？告訴你吧，在他的心裏，重要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死去的小茹，而你，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代替品，如此而已。可是，就算是這樣，就算他心裏最重要的是小茹，他也從未真正相信過她，所以，你以為自己能是什麽呢。”
他的聲音很平靜。
仿佛是在述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她寧願他的聲音裏充滿憤怒的起伏，這樣，至少說明他隻是因為不甘心輸掉才會怒火中燒而已。
可是，他說的那樣漫不經心，又是那樣的認真。
仿佛是一根根毒針，挑撥著她早已無法安靜的心。
她死死地抱住他的脖頸，她可以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可是，她也感覺到他在顫抖，一向在喬笙麵前冷漠得像雕像的黎影夜，居然會顫抖……
零以芊也跟著微微發起抖來。
心好冷。
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變得好冷好冷。
如果不來這裏就好了。
雖然不會知道他的過去，也絕對絕對不會發現他的軟肋。
不會知道他究竟為什麽害怕，不會知道在他心裏究竟藏著什麽。
什麽都不想知道。
她覺得，這一秒，自己完全不想知道他的過去。
可能會讓她窒息的過去。
“那個女人，不值得原諒。”黎影夜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
那麽冷。
那麽那麽冷。
比北極還要冷。
比死還冷。
“就算是這樣也不行嗎？”黎喬笙一邊說著，一邊按下了錄音。
女人的嬌喘透過空氣傳進他的耳膜。
黎喬笙的唇角漾著嗜血的笑意，手指靈活地切換著各種各樣的嬌喘聲。最後，無情地按掉。
黎影夜覺得自己的脊背僵硬地像一塊鐵。
“這種聲音的處理究竟有多簡單呢？嗯。應該就像是你用一腳就可以把我踹出好幾米一樣的簡單吧。”黎喬笙慵懶地挑著眉，“不過……小茹跟以芊究竟有沒有被上過，我可回答不了你。不然，你再認真猜猜看？”
啪——
黎喬笙又一次被他踹得躺倒。
爬起來，又被踹倒。
再爬起來，再被踹倒。
他突然像一頭不服輸的小獸，不管敵人和自己的力量懸殊如何，都要拚了命似地站起來。
憤怒的感覺衝出他的身體，就在黎影夜將黎喬笙踢得血肉模糊之時，零以芊抱住他的力道突然一緊。
黎影夜停止了對黎喬笙的襲擊。然而黎喬笙卻仿佛很樂意看著他憤怒，甚至用自己身體的痛來交換，也在所不惜。
“為什麽……”黎喬笙的聲音像一道魔咒，“所有我喜歡的人都隻喜歡你？為什麽！為了接近你而瘋了一樣地接近我？！”他已經無法站起來了，可是他的聲音卻依然那麽堅決。
那種，帶著無法言說的痛苦和憤怒的悲傷，就那樣堅決地刺穿了冰冷的空氣。
“兩年前的這裏，就是我侵犯了小茹。可是，你卻根本沒有相信過她。”
黎影夜的眼瞳一緊再緊。
黎喬笙的唇角發出幾聲刺耳的冷笑，“你喜歡的女人，我全都上過，黎影夜，你覺得你還有什麽值得驕傲的，憑什麽在我麵前囂張跋扈，如果我在你麵前隻是一條狗，那麽，你在過往女友的心裏，都不過是一隻徹頭徹尾的烏龜！”
“所以……”黎影夜看著他，就像看著世界上最惡心的蟲子，那樣地不屑一顧，“你做了那麽多，隻是讓我為自己所做過的事感到後悔嗎？”
黎喬笙的雙拳緊緊握著，他已經無法再站立起來，可是，他的眼神卻是那樣那樣的寒冷。突然，從魅惑的慵懶飛速轉變成犀利的寒冷。
黎影夜的唇角浮現出兩聲譏誚，“就算隻是一條髒狗而已，也該知道後悔這兩個字不可能出現在黎影夜的字典裏吧？”
“明明對小茹說好了原諒，為什麽你還要逼死她！”憤怒的人突然變成了黎喬笙。
如果一開始說好不原諒，那麽，她就不會死了吧？！
“原諒？！她、不、配！”黎影夜的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抱著零以芊的力道卻不由地加大了幾分。
“她從來都沒有背叛過你，為什麽你要了她，又丟棄她！為什麽你……”不知哪裏來的力氣，黎喬笙居然突然站了起來，極速邁了幾步，抱住黎影夜的腿。
“住口！”黎影夜冷冷地打斷他，擺脫不了他的糾纏，他一用力，便將黎喬笙踩在了地上，“至於她為什麽會死，你自己去問她吧！”他踩住黎喬笙的力道突然變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