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晚膳過後,天千夜便命下人傳來天嫣然和西門溫及冷綠衣。他決定在今晚,一定要從嘴裏得到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說起他不知道的事情,無非就是那個夢,那個夢裏的紫琉璃.困擾了他兩年,也該是解決的時候了。
三人來水閣之前,心裏大概都知道了一些事,其實這兩年來,他們也是暗暗擔心終有一日,天千夜會從他們口中得到他所困惑的答案,所以今晚天千夜會傳他們三人集在水閣,大家都猜到他們所擔心的那一日終是來了。三人在途中,便商量好,所有的問題都由天嫣然一人回答。
“說吧,紫琉璃是誰?”三人一來到水閣,天千夜便直接了當地問。
一聽見天千夜開口問,天嫣然早就緊張得心咚咚了兩下,不過她還是穩住情緒,裝傻地問:“哥…你在說誰?”
“紫琉璃是個什麽樣的女人?我是不是認識她的?”天千夜突然轉過那雙一直望著窗外夜景的眼眸,靜而淡的目光一一掃過他們。被他的目光一一掃過,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了口氣,心裏更緊張了。西門溫和冷綠衣堅持不說話,將發言權都交給天嫣然。天知道,現在天嫣然手心裏漸漸沁出冷汗,竟緊張又害怕,所以發出的聲音顫得早已經穩不住,“哥…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不能說出來,絕不能說出來……天嫣然一邊握緊手一邊在心裏默念。
“說!我要知道兩年前所發生的事!”語氣一轉冰冷肯定而且強硬到不容許一絲絲的謊言滲進,刹那間將三人都震住了,一時之間不知作何回答。尤其是天嫣然,被嚇得臉色都有些蒼白了。說實在,這兩年來,她哥很少生氣了,可是現在她又看到哥哥那張足以嚇死人的恐怖臉,罪魁禍首竟是紫琉璃!那個可惡又可恨的女人!想到這裏,天嫣然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現在就跑去扒了那個女人的皮!額頭沁出冷汗,她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還有,那個莫情又是誰?”對莫情的熟悉感太濃烈了,那種感覺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便認識了她。
“不知道……”
天嫣然說一完,耳邊便“碰”的一聲響,又嚇得三人的心提得更高了。天千夜突然掃掉桌子上的茶杯,緊盯著天嫣然,“說實話!”
空氣靜默了頃刻,天嫣然終於開口說出了一切,盡管她有千萬個不願意。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水閣又隻剩下天千夜一人了。靜靜聽完天嫣然所說的他忘記的事情,心裏乍起的震撼到現在依舊未消失,紫琉璃是莫情,莫情就是紫琉璃,最重要的一點是她要殺他。原因是她堅持相信他殺了她的家人。該死,兩年前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他會忘記?
“呃”腦袋又傳熟悉的刺痛了,天千夜一手扶著沉重的腦袋,不管疼痛,繼續想著事情,真想立即記起兩年前的事。
“別想了,再想下去,你會死的。”突然空蕩蕩的房間裏響起一道女人的聲音。天千夜一點也不奇怪有道聲音突然闖入房間,因為他早就嗅到除此自己以外的陌生氣息,隻是那道氣息的主人遲遲沒有行動,所以他也懶得動手。
聲音剛落地,那個女人就出現在天千夜的前麵了,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歪頭歪腦地看著天千夜,有點兒像自言自語,“還好還好,還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你是誰?”天千夜問。女人指著自己的鼻子,瞪大眼眸問:“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其實這個女人就是兩年前對《醫毒無敵》非常好奇以致將天千夜打聽得一清二楚的苗疆女,靈靈。在一年前的某一天,她撞見了天千夜和水靈月,不過她奇怪的是,依她對天千夜的了解,他明明就嫌水靈月嫌得要死,能避就避,避不了就幹脆一句說也不聊,不管水靈月卑微到放下水月宮宮的身段去粘他,還是用何種手段討好他,他仍是不鳥她。何況他那麽愛紫琉璃,怎麽可能才過了一年的時間就變了個人似的,愛水靈月愛得要死。雖然表麵看去是如此,但是她怎麽看他們倆都不像感情很深刻的樣子,倒是他像是特別依賴水靈月。依賴那個字,讓她突然想起她家鄉有種盅毒,那種盅毒能控製男子,以致男子依賴女子。最後,她從水靈月身上聞到一種很特別的香味,她更加斷定天千夜中了忘情盅。 依此刻的情形看,天千夜用不了多久就記起兩年前的事,到那時候,他和水靈月就死定了。幸好她靈靈聰明絕頂,從小就發誓一定要把忘盅毒的解藥製出來,現在她身上就有忘盅毒的解藥。
天千夜晃晃頭,仍疼得緊。
“拿去吧,是解藥。”靈靈從懷裏拿出一顆藥丸遞到天千夜麵前。天千夜疑惑地抬起眼眸,問:“解藥?”
“想不到頂頂大名的藥君也會有診不出的病狀哦!”靈靈笑笑,有意調侃他。
“什麽診不出的病狀,說清楚。”天千夜不明地皺了下眉頭。
“你不知道吧,你一想要記起兩年前的事,你就會感到頭痛難忍,那是因為你身上的盅毒壓抑著你的腦袋,一旦你記起來了,你就會吐血身亡。”有時候靈靈一想到自己家鄉有種盅毒,自己都會忍不住有點毛毛。因為這種盅毒太恐怖了,太殘忍了。
什麽?盅毒?他身上什麽時候有了這種毒?他自認自己輕功了得,別人想碰他的衣袖都很難,真沒想自己會著了別人的道。想到這裏,天千夜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天千夜不想證實靈靈的話是真還是假,不管她來神醫閣有無目的,就那樣很簡單地,將她手中的解藥吃了下去。靈靈說隻要吃兩天的藥,就能記起她了,就兩天,太好了。這一夜,天千夜睡得很沉很靜。
正在吃著早膳,天千夜一把扯過身邊的莫情,受驚嚇的莫情倒在懷裏,愣得像木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