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呢?”天千夜突然問道。大家一怔,不語。“說話。”天千夜輕聲命令,眼色帶著寒氣。
西門溫和冷綠衣相覷一下後,西門溫恭敬地回答:“爺,屬下太過擔心您,因此並沒有到崖下尋找……紫夫人。”在看見自家主子神情越來越冷,西門溫說到收尾時,心裏已一片慌然。
“哥,那個女人差點害死了你,你為什麽還要這麽愛她?”天嫣然握緊拳頭,提起害哥哥性命垂微的罪魁禍首,她就不能保持冷靜,“如果不是靈月姐跳下山崖救了你,你早就粉身碎骨了!”
天千夜像完全沒聽見天嫣然的話,輕聲問:“我昏迷了幾天?”
“三天了。”冷綠衣回答。
三天,太久了!天千夜掀起被子,準備下床。天嫣然見狀,忙伸手阻止他,“哥,你要幹什麽?”
“嫣然,別阻止我。”天千夜皺起眉看著自己的妹妹。
“你是不是要找那個女人?我不準!”天嫣然猜出了哥哥的意圖,情緒有些激動起來。
天千夜臉一沉,表情更寒冷,沉著聲道:“嫣然,不要阻止我!”
天嫣然肩微微一縮,她心裏還是對自己的哥哥有些畏懼的,可是為了哥的身體,她唯有硬著頭皮麵對那恐怖的表情,“不要!我——”沒得來及說完,天千夜突然迅速地點了她的穴道,令她動彈不得,也令她驚愕地斷了嘴裏未吐出的話兒。
睨了她一眼,“誰也不止給她解穴!”天千夜下了床,腳步平穩地踏出了水閣。西門溫摸摸鼻子,接受天嫣然對他射來的殺人目光,“大小姐,你都阻止不了爺了,小的怎麽再開口,我又不是有十個腦袋夠爺砍……”最後一句,他是嘀咕的。
“解穴!”膽小如鼠!縮頭烏龜!
“綠衣,你去解吧!我先走了,要不然會跟不爺的!”做一些不討好的事情,他西門溫一向少幹,還是趕緊開溜的好。
冷綠衣瞪了西門溫的背影,目光放到被西門溫氣到有些發青的臉色上,冷綠衣臉上有些為難,但還是用招牌式的冷靜語氣道:“爺的命令,屬下不敢違抗。”
聽見離開的腳步,獨留水閣的天嫣然已被哥那兩個愚忠的手下氣到就要肺爆炸了!
天千夜來到崖下,眸光仔細環顧四周,發現這裏根本沒有血跡。從那麽高的山崖下墜落,就算沒有失去性命,也會受傷,但是沒有一滴血。
“爺,屬下那邊都找過了,沒有發現什麽可疑。”西門溫從崖下的一側回來。與此同時,冷綠衣也從相反的一側回到了天千夜身邊,“爺,屬下那邊也沒發現什麽。”
天千夜仰起頭望著高丈深崖,腦海浮現她落崖前的一幕,眸裏靜靜地透著沉思,她說,她這一輩子一定會報仇,就算掉下了山崖,她眼裏還是如此地鎮定。如此說來,她早有計剗,在落崖途中被人救下。算準他會跟著她跳下山崖,她才會主動跳下去的嗎?到底她跟誰合作了?
“紫兒啊紫兒,你做得真絕……”許久,嘴角揚起一道極淺的笑,淺到似乎沒有笑的痕跡,看上去卻有那麽苦澀那麽憂傷,逸出的嗓音如飄忽,空氣般無聲地飄蕩。
從崖下回到水閣已是傍晚時分。天千夜進入水閣,隻見天嫣然仍像木偶般一動不動,他走過去,坐在桌前,倒了杯茶淺呷兩口。
“哥,快解開我的穴道!”到現在,天嫣然的火氣還是沒降,一雙眼對著他身後那兩名愚忠的手下冒出熊熊怒火。
“再過一會兒,就自動解了,我不想動手。”天千夜正在悠悠地喝著茶。
聞言,天嫣然氣到猛翻白眼,“哥,算我說錯了,你不用這麽整你親妹妹吧!”
“你終於知道自己說錯了嗎?”天千夜持著茶杯,輕輕搖晃,“記住你曾經說過的話,她一天是我的妻,就永遠是我的妻,永遠是你的大嫂,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對她出言不遜!包括你!”
大家聽了,都不禁微微一震。天千夜雖然說得極輕,但傳入大家耳裏是如此地清楚又具有威力。天嫣然心裏有些懼怕,但又有些不甘心地嘟嘟嘴,“知道了,快點給我解穴啦……”
“門溫,替她解穴。”天千夜輕聲命令。西門溫解了天嫣然的穴道的一眨眼間,天嫣然不顧麻木猛地賞了西門溫腹部一拳,防不勝防的西門溫痛吟一聲捂著腹部,“大小姐你……”
“哼!”天嫣然揚起下巴哼了一聲,“誰叫你開溜,不幫我解穴,這是我給你的懲罰,你活該!”
西門溫一臉無辜的痛楚,他不得不忍著痛抗議,“大小姐,綠衣也沒幫你解,你怎麽不給她懲罰啊?”對他一點都不公平!他抗議!再說了,爺沒下命令,給他十個豹子膽,他也不敢啊!
睨著那張充滿痛楚無辜的臉,天嫣然一臉地鄙視,“你是不是男子漢,自己不敢做的事情居然推給一個弱女子?!”有事沒事總扮演懦弱者,天下男子的臉都被他丟光了!這是他討打的重要原因!
誰知,他這一句引來冷漠的冷綠衣的一記踩,重重地踩在他腳根前,立刻痛得他抱腹又抱腳,滿眼委屈地看著自家爺,“爺……”
六年來,這樣輕鬆放肆的畫麵,在天千夜麵前出現的少之又少,隻因過去天千夜對他們太過威嚴。但此刻天千夜的安靜令他們心無懼意,如過去般當著他的麵嘻戲。
“門溫綠衣,去收拾包袱,我要去京城。”天千夜放下茶杯說。
在嘻鬧的三人聽了,愣住了。“哥,你為什麽要去京城?”天嫣然忍不住擔心起來,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還能經途拔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