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跪在床塌旁,緊緊抓著哥哥冰涼的手掌,眼淚簌簌地流,“哥,哥,快告訴我,我該怎麽救你?”
床上的天千夜冷汗直冒,臉色發青,一隻泛白的手緊緊揪住胸口,紫色的嘴唇時不時咳著。他又咳嗽又喘息的模樣,令眾人揪緊了心。
“門溫,你快快想想辦法啊!”冷綠衣的聲音在顫抖,雙眸滿含希望地看著身邊的西門溫。
西門溫像痛得皺眉閉眼,“我沒有辦法,不能再輸真氣給爺了,否則爺的身體負荷不了的……”
“哥,哥……”天嫣然滿眼淚光,倏地,她眸中燃起希望!師父!師父一定能救哥!她猛地站起身,“你們照顧我哥!我去去就回!”她要抓緊時間寄信給師父!否則就真的來不及了!
書房內,天嫣然將寫好的紙條綁在信鴿腳上,摸了摸信鴿,喃喃道:“信鴿啊信鴿,你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師父,我哥的性命就係在你的身上了……”她捧起信鴿,往窗外一拋,信鴿飛上天空。
等到翌日,天千夜的氣息越來越弱,胸口已完全看不出起伏,要不是用手指控得鼻息,還以為他已成了人間裏的一縷飄蕩靈魂。三人在水閣裏來回走動,每人都憂心忡忡!
師父怎麽還沒回?天嫣然急得差點要掉淚。不行!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她要親自去找師父!就在天嫣然想要奪門而去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了!“師父!”天嫣然淚水唰地像瀑布流下,“師父,你終於來了!快救救我哥!”
柳恕睥見床上的天千夜,臉色不禁微微一變,匆匆走得床旁,手搭在他手腕上,把脈。幾乎探不到脈博,令他輕皺眉頭。然後他掀開天千夜閉起的眼睛,看了看眼孔,最後,他靠近天千夜胸口,認真地聽著——微弱的心跳有一下沒一下地跳,再一次令他深深皺起眉頭!
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柳恕的表情上,柳恕直皺眉頭,教三人隱隱不安起來。“師父……”天嫣然忍不住心裏的慌,先不安地開口詢問。
“按我說的去做。”柳恕起身,走到書桌前,拿起紙筆墨,迅速寫下了幾種藥方,“嫣然,快去抓著這些藥方!文火熬一個時辰!”
天嫣然點頭,“是!”接過藥方紙張,匆匆地往外去。
“你們兩個到黑崖山上尋找靈芝,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找到!”柳恕對西門溫和冷綠衣說。
“黑崖山?”很明顯,兩人都不知道黑崖山在哪裏。“離這兒不遠,往南方一直走便是!立刻動身!”
兩人點頭,匆匆離開水閣。
柳恕迅速點了天千夜幾個大穴,微微歎口氣,早在六年前,他就知道他為何如此執著仇恨。他是難得的學武奇才,隻可惜他的身體不允許,隻能將他絕技之一——輕功學得極好!他現在的輕功可以說是跟他這個師父有得比了,青出於藍勝於藍啊!“夜兒啊,當年你為何不聽我的勸?你有沒想過,你太過執著仇恨,是因為什麽。”
“不是因為你真的想報仇,而是你放不下你心裏麵的那個人……”
天快黑了,西門溫和冷綠衣不失柳恕所望,在天黑之前,將靈芝帶了回來。
翌日,柳恕才從水閣走出來,三人在閣外守候了一夜。見柳恕走了出來,三人迎了上去。
“怎麽樣了?師父?”天嫣然急急地問柳恕。柳恕微麵帶疲憊,搖搖頭說:“沒事了。” 三人聽了,都鬆了口氣。
“師父,喝口茶吧!”天嫣然端著茶來到柳恕休憩的房間裏。
柳恕一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兩邊,緩緩自己的疲憊,一手接過天嫣然遞來的茶杯,喝了一口。
“師父,你辛苦了。”天嫣然突然紅了眼又說了一句。柳恕拍拍她的手背,“不辛苦。”
“師父,我哥的病真的治不好嗎?不是說優曇花可以治百病的嗎?”問著問著,天嫣然的眼眶聚滿了淚花。
“唉!”柳恕歎了口氣,說:“夜兒的醫術比為師高明一些,若是早能治好的話,他也不會拖到現在。”
“這麽說,哥這輩子永遠好不了?”天嫣然低低地問,神情有些悲傷。
柳恕不再說話了。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心疾是最難醫治的一種病,唯有用藥物控製病情。這輩子?嫣然可能還不知道,對患有心疾的人來說,一輩子是多麽地短暫。
午日的時候,天千夜悠悠醒來,睜開的第一眼,就看到多年沒見卻仍熟悉的慈祥麵孔,“師父。”他虛弱地喚了一聲,“你怎麽來了?”
柳恕將他扶起,讓他坐靠在床上,“要不是嫣然給為師飛鴿傳書,要為師趕著回來,恐怕你的性命難以保住啊……”
天千夜垂眼低語:“謝謝師父。”柳恕搖頭一歎,“當初你要是聽為師的勸,也就不會落到今日這樣……”不僅仇沒報,反而愛上了仇人的女兒更深一層,這情何以甚啊?
“或許真是天意……師父,徒兒的事情,您就別管了。”他開口道,語氣輕輕幽幽,也聽不出是何心情。
柳恕點點道:“好吧!”他感情的事,做師父的是勸不了他。他還是和當初那樣固執啊……靜了一會兒,柳恕接著說:“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你比為師更清楚,你好好休養吧,為師還有事要辦,就先走了。”
“嗯。”天千夜點頭,目送柳恕離開水閣。柳恕離開水閣沒多久,天嫣然和西門溫及冷綠衣走了進來。“哥,你終於醒了!”天嫣然一見床上的天千夜,馬上驚喜地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