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武林掌門人在說謊咯?”
“雖然我不敢斷言,但是我能證實伊兄絕沒傷過張掌門人半分半毫!”東方絕斷然地道。
“如何證實?”師太問道。
“一個月前,我和伊兄一直住在這間飯館,從未離開過。這裏的掌櫃和店小二都是人證。”東方絕說著,眼光移向側邊遠處的台上。
台上緩緩伸出兩顆腦袋——掌櫃的和店小二的。顯然,他們在這群江湖人開打時,嚇得臉色發白,忙躲在台下避難了,免得殃及池魚。隻是可憐他們那些桌椅,原本完好無缺的,現在都已經破破碎碎,慘不忍睹了。
“那位客倌說得沒錯,他真的是一個月前就住在這裏了,從未離開過。”掌櫃竭力壓住顫抖的聲音道。身旁的店小二也點頭如搗蒜。
聽了,眾人都陷入了一會沉思。張掌門人是在一個前傷了雙眼,而他們一個月前沒開過此地,那會是誰傷了張掌門人?還是說其中有什麽隱情?
“各位,還有什麽疑義嗎?”東方絕出聲打斷眾人的思緒。
隻見,所謂的正義中原人士有的摸摸鼻子灰頭灰臉,有的沉默,誰也吭聲,可能大家心裏都數了。
“若是沒有,各位請回吧。這件事,我們一定會查清!”東方絕舉止有禮,做了個請的姿勢。
眾人走後,伊稚斯氣憤地踢翻桌子,咆哮,“豈有此理!要是被老子查出來誰栽贓老子!老子絕不放過!”
清晨的風微涼,霧氣散在假山,散在柳樹,散在池塘,散在紫府裏裏外外,看上去朦朦朧朧,像鑲上了一層薄薄柔軟紗布。一輛馬車已經在紫府大門外等候著,天千夜和紫琉璃從門口走了出來。
“爹,女兒走了。”紫琉璃走出門口,回頭看紫老爺一眼,眼裏不舍。
“知道了,快走吧。”紫老爺催她,以免多看愛女一眼便又舍不得。
“爹,女兒過不久,再回來,君棠,好好照顧我爹……”有許多話不及說完,紫琉璃看了尹君棠一眼,匆匆轉頭,疾步走向馬車。再不走,她怕真舍不下。
“女婿。”紫老爺喚住天千夜,他第一次喚得如此順口。
天千夜回頭,等著紫老爺往下說。
“我知道你是對璃兒是真心的。一定要治好她的病,拜托了!”
看到紫老爺真誠的眼,天千夜不答話,隻是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他,然後疾步走向紫琉璃。世事難料,六年前的他說過若是他不死,定化身鬼魅向身後的那位殺父仇人報複,可是有誰想到六年後的他竟會放過身後的那個人?如果有人不可思議地問他,那麽他會回答全是因為眼前的人。她有個很疼愛她的爹,他何不放開過去,坦然接受現在的路?
柔和的陽光漸漸撒落在整個武當山,當清晨的第一道陽光撒進窗內時,張家鋒早已醒來,或許說他根本一整夜沒睡。昨晚據弟子匯報——各門各派在京城內找到了毒鷹教教主伊稚斯後,二話不說便打了起來,最後被一名年輕人解了其中的誤會。聽弟子說那名年輕人名為東方絕,他起初聽了大吃驚,後來聽弟子解釋才明白他不過是和東方堡的東方絕同名同姓而已。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很顯然,他的謊話被人拆穿了,一夜未睡,也是因為擔心伊稚斯會上武當找他算賬,雖然天兒已經加強了防範,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師父。”門被打開了,負責替張家鋒梳洗的弟子端著盆走進來,將盆放在桌上,拿起盆裏的布擰了擰,走向張家鋒。突然啪的一聲,那名弟子肩膀一痛,眼前昏黑,被人打暈倒在了地上。
“怎麽了?”張家鋒的雙眼仍被紗巾蒙著,聽到異響,他心突突地跳不安起來。
片刻不見回應,安靜得詭異的氣氛令他有不祥的感覺。該來的終於來了!張家鋒感覺門正被關上,有兩人正向著自己靠近。下一秒,他的脖子被人捏著了,力道漸漸加重,他開始呼吸困難。
“說!你為什麽要陷害老子?”伊稚斯捏緊張家鋒的脖子,陰冷地質問他。他想來想去,最可能的就是眼前這老頭在撒謊陷害他!
“老…老夫是逼不得已的…”張家鋒吃力地回答。
“虧張掌門人你是正義道人,小人作為你也做,在下真是想不到啊!”東方絕泛起一抹嘲笑。
張家鋒頓時麵紅耳赤,心裏羞愧,他深知武當的聲譽在他這一代都毀了。
“老子殺了你!”伊稚斯怒喊一聲,便揚起另一隻手準備拍向張家鋒的靈蓋。
“伊兄且慢!”東方絕及時握緊伊稚斯的手,阻止他衝動壞事。
“幹嘛阻止老子!”伊稚斯瞪東方絕,惱他阻止了他,一時不能泄心頭之恨。
“伊兄,我是為你好。你想想看,你要是殺了他,你以為你還能脫得了關係嗎?到時不隻武當與你為敵,連中原武林各門各派都與你為敵!”東方絕皺眉,一臉正經認真地告訴他,以免他隻顧自己而不顧嚴重後果。
聽東方絕這麽一說,伊稚斯猶豫了。東方絕說得沒錯,要是真殺了他,反而弄巧成拙,很明顯,東方絕懂得深謀遠慮,這樣的老虎在身邊,看來日後他得防著他!伊稚斯邊暗暗想著邊放下了手,同時也鬆開了張家鋒的脖子。
張家鋒重回呼吸新鮮空氣,想到自己堂堂武當掌門人像隻落水犬被一名外來人欺壓,不禁悲從中來,同時對天千夜恨上加恨,都是天千夜害的!這雙眼睛,總有一天他定向他身上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