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澈王失手身中箭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是當沈延澈親口說出這個名字、說出這個真相的時候,隱觴玉和褚流霆還是都忍不住吃了一驚,隱觴玉雙手驟然握緊,咯咯作響,顯然是在努力壓
抑自己躁動不安的情緒,勾了勾唇角,頷首道:「確實見過。」
沈延澈手中清絕劍劍鳴不斷,劍身不停顫抖著,「只是見過嗎?」
褚流霆見隱觴玉要開口說話,下意識地想要阻攔,卻被隱觴玉攔下,他輕輕拍了拍褚流霆的肩,「這件事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不要插手。」
「王爺……」
「無論結果如何,你都不許再追究。」
褚流霆雖然心中擔憂,卻也十分了解隱觴玉的脾氣,只能讓到一旁靜靜看著。
沈延澈不明所以,皺眉看著對面的隱觴玉,「陵安王這是何意?」
「我確實見過這位桑梓姑娘,不僅如此,她正是死在我手上。」
聞言,沈延澈剛剛沉靜的情緒驟然暴起,恨意卷著殺意瀰漫開來,清絕劍鳴吟之聲越來越響,清脆無比,在這暗夜之中飄蕩開來。
不必多言,仇人就在眼前,殺了他為桑梓報仇,才是最重要的,也是他此行最終的目的。劍尖一挑,他沒有多一個字的廢話,躍身而起,朝著隱觴玉刺去,隱觴玉側身躲開,伸手捏住劍刃,沈延澈似乎早已料到他會這麼做,手中劍柄一轉,劍刃跟著轉了個方
向,隱觴玉連忙放開劍刃,後退兩步。然而他又不像是在退讓,而是一種指引,似乎要將沈延澈的劍招全都引導出來,每一次避讓都能逼著沈延澈使出一招新的劍招,若非褚流霆知曉沈延澈是來殺隱觴玉的,
他幾乎要以為這兩人是在切磋過招。十數招之後,沈延澈自己顯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擰了擰眉峰,疑惑地看了對面那個戴著面具的隱觴玉一眼,趁著劍招將他逼退的瞬間,湊上前沉聲問道:「你真的就是陵
安王隱觴玉?」
隱觴玉的臉遮在面具後面,看不到他的表情,只隱隱看到他嘴角拂過一抹淺笑,幽幽道:「不然,你覺得呢?」
聞言,沈延澈心頭的一絲疑惑又驟然散去,劍招更加兇狠,招招斃命。
褚流霆在一旁看得焦急,蠢蠢欲動卻又不能動,若隱觴玉在他面前受了傷,他免不了一頓責罰,可是他若現在上前,一樣也會被隱觴玉斥退,一時不由進退兩難。
隱觴玉一路只守不攻,雖然還能堪堪避開,可到了後面漸漸有些吃力,沈延澈心中的恨意和怒火已經被他點燃,招數不由越來越迅疾。只是,手上招數雖不斷,心中疑惑亦是重重,就連沈延澈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何和這個人交手的時候,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尤其是那人對他劍招的種種閃躲和應對,似
乎早已輕車熟路,順暢自如,甚至幾乎能猜到他接下來要出的招式。
這世上,如此熟悉和了解他的武功路子的人,除了同為武將的沈凌清,便是當初送他清絕劍、教他武功的沈堯涵。沈堯涵的名字從心頭掠過,沈延澈驟然心下一凜,手上輕輕顫抖了一下,原本已經逼近隱觴玉身前的劍刃晃了晃,終究是沒有刺下去,而隱觴玉也得以及時避開,躲開這
一劍。
後退兩步站穩之後,他皺了皺眉,看著神色遲疑的沈延澈,眸色清冷,譏諷笑道:「怎麼?對自己的仇人都下不了手?」
聽得此言,剛剛有些疑惑動搖的沈延澈立刻沉了臉色,搖搖頭掠去心頭的雜念,再次朝著隱觴玉而去。卻不想他剛剛躍身而起,對面隱觴玉的身後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便是一陣簌簌而來的箭雨,逼得剛剛抬腳的沈延澈又不得不退了回去,努力避開長劍,卻還是
不慎被射中一箭。隱觴玉眸色清冷,看著身形搖晃了一下的沈延澈,下意識地上前,卻在他剛剛邁出一步的時候,兩道黑影從一旁的拐彎處迅速掠出,速度快得驚人,不等後面的第二波箭
雨射來,兩人便一左一右扶住沈延澈,轉身掠去。
褚流霆抬腳欲追,被隱觴玉一把拉住,他沖褚流霆搖搖頭,而後回身去看身後的來人,只見一名蓄著鬍子的魁梧男子快步上前來,看了看四周,問道:「王爺,刺客呢?」
隱觴玉眯了眯眼睛,問道:「你怎知這裡有刺客?」
「回稟王爺,方才巡邏的兄弟路過附近,發現王爺遇襲,便連忙趕回去通知兄弟們了……」那人說著看了看留下來的四個侍衛,「可看清刺客是何人?」
其中一人看了褚流霆一眼,道:「聽褚將軍說,應該是承國的澈王……」話音未落,隱觴玉已經抬手摘下了面具,褚流霆看了看他的臉色,下意識地想要阻止那個說話的人,卻還是晚了一步,只見隱觴玉揚手抽出身邊那人腰間的佩刀,從幾人
面前掠過,聲音戛然而止,五人都是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到死都不明白隱觴玉為何突然出手殺了他們。
「王爺……」褚流霆瞪了瞪眼,看著地上死不瞑目的五人,「您為何……」「不該說的話,就不要說出口,要知道禍從口出。」隱觴玉面色森寒陰冷,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又冷眼看了看褚流霆,「今晚的事,本王不希望任何人多說一個本王不想聽
到的字。」
褚流霆抿了抿唇,到了嘴邊的話又壓了回去,良久,聽著那邊弓箭手的腳步聲漸漸走近了,他這才俯身垂首行了一禮,「是,末將謹遵王爺之命。」
身後趕來的弓箭手一見地上的屍體頓時一驚,「王爺、褚將軍,這是怎麼回事?」
褚流霆看了看隱觴玉,沉聲道:「刺客武功太高,而且還有幫手,這些兄弟為了保護王爺,犧牲了。」
城南一處僻靜的小院里,沈延澈正坐在桌案旁,他身上的箭已經拔了出來,傷口也已經包紮好,臉色卻極其蒼白,陰雲密布。
鬼四一邊替他將衣服披上一邊問正在一旁收拾藥箱的夜南喬道:「你怎麼突然出現在那兒?你不是在帝師府嗎?」夜南喬動作微微一滯,沉聲道:「是姐讓我來的,她說按照時間推算,澈王殿下應該已經到洛邑了,便讓我得了空就在陵安王出現的四周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