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三章 請繼續你的表演
確實，牟翰林早早的部署好了軍隊，暗中集結了自己的勢力，讓他們藏匿在城外，隨時聽候命令。
他本想趁此機會，證明女兒的清白，並且讓眾人看清戰淵羽的愚蠢。
一個連後宮都掌管不好的男人，還有資格掌管前朝嗎？
等他騎虎難下之時，再用言語刺激。
戰淵羽氣急敗壞之下必定會再度偏袒那個傭兵，到時候醜態盡顯，滿朝文武必定會對他的判斷有所不滿。
這個時候牟翰林便能傳令下去，以為女兒平反為命，強行逼宮。徹底把戰淵羽這個廢物逼下皇位。
如此，滿朝文武也不會多說什麼。
可誰知道事情的發展卻超脫了自己的意料，一番審訊后，不僅沒有讓戰淵羽顯得愚鈍，反而是自己的女兒原形畢露！弄的自己一鼻子灰！
想自己女兒有錯在先，他這個做爹的管教無方，他有什麼臉逼宮？
就算這個時候強行逼宮，取得了地位，可事情傳出去了，自己的帝位也坐不穩啊！
因此他不敢輕舉妄動，只想趕快息事寧人，之後再另作打算！
可誰知道，蠢貨的女兒竟一點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思，還繼續對皇上出言不遜！
真是沒用到了極致！
也是自己眼明手快，這才阻止她說出多餘的話來，否則結果還兩說呢！
「爹？我，我沒有胡說，你分明……」
「住口！」
像是再也無法忍受，牟翰林蹭的撲向了自己的女兒，一雙手落在了她的脖子上，似是要掐死她一般。
見狀，一旁的侍衛趕忙將二人拉開。
錯亂之中，就聽牟翰林強忍著心頭的不快，他壓低著嗓音，以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訴說著。
「閉嘴！蠢貨！難道你不想東山再起嗎？」
聽到這句話，牟氏的眼睛亮了起來。
「……爹？」
「不要說多餘的話！」
他惡狠狠的吩咐著！
只要今日，自己不在這朝堂上倒下，明日，自己就有崛起的可能！
畢竟他們還有范瑩星這個王牌在……
到時候借著朱雀世家的名號，一樣能扳倒戰淵羽。
只要她還存在一天，自己就有反攻的機會！
哪怕今日錯失良機，但來日方長，自己一定不會讓戰淵羽和那個傭兵好過的！
自己已經想好了退路，可誰知道自己的女兒卻是魔症了！
張口閉口就提及藏在外面的軍隊，這是想要揭自己老底啊！
想自己聰明一世，在朝中餘刃有餘，可怎麼偏偏生了這麼個沒用的女兒？到頭來，竟連自己也要坑害！
好在自己急中生智，這才化解了危機……
不多會兒，侍衛便將牟氏和牟翰林分開了。
在外人看來，是老宰相羞愧難耐，急火攻心才作出這樣激進的事。
可實際上做了什麼，只有他自己清楚。
「……我養了你這麼多年，無非是你希望你能為牟家爭光，可誰知道最後，你竟是這麼報答我的！我們牟氏這是遭的什麼罪！竟有你這種不孝女！」
牟翰林無限感嘆，言辭間更是帶了些哽咽。
再眨眼，就見他渾濁的眼底閃爍著淚光，眼底寫滿了一個父親的失意和失望。
想他一把年紀，卻還要為自己的女兒擔心勞累，不免讓人同情起來……
「……拖下去吧。」
戰淵羽不去理會牟翰林，只是催促著侍衛們行動。
侍衛再度拽起女子的身體，但是這一次，牟氏沒有反抗。
她平靜的接受了被帶走的命運，沒有掙扎，也沒有抵抗。
只是被奪走的那一刻，她那雙無神的眼睛死死的望著牟翰林。
那神情，與其說是伏法時的失意和懊悔，不如說是在等人來救似得，懷揣著希望。
她就那樣乖巧的被侍衛帶了下去，漸漸遠離了大家的視野……
目送女兒的身影離開，牟翰林這才轉過頭來，百感交集的朝皇上鞠了一躬。
「臣下有這樣一個沒用的女兒，不僅使得家族蒙羞，還驚擾了朝堂和諸位……還請皇上見諒！」
「嗯。」
「今日的事……都怪我沒有教育好女兒……這才讓她胡作非為，還不自知，老臣真是難辭其咎……慚愧不已……」
說著，他捂住了自己的臉，似是真的無地自容一般。
而凰曦月和戰淵羽雙雙在心中默默吐槽道：你也知道啊慚愧啊。
牟翰林沒有理會他們，還在繼續表演。
「好在事情終於告一段落……若是沒事，老臣想回府休息了……」
牟翰林的一番話乍聽之下並沒有什麼問題。
畢竟案件已經審理完畢，今日的審判也該告一段落了。
可誰知道，本該是散場的時候，戰淵羽卻冷不防的來了一句。
「誰說……今日的審判結束了？」
這突然的一句話，竟是瞬間讓牟翰林的心凍結了！
「這，這……還沒有結束嗎？」
自己女兒被囚，難道不正是皇上想要的結果嗎？
現在他已逞心如意，為什麼還不肯放自己離開？
牟翰林心下焦躁，可戰淵羽的雙目卻閃爍著銳利的鋒芒。
「沒有結束。這審理皇妃的事暫且告一段落……但因為此事，朕搜查了皇妃寢宮，卻發現了其他東西……」
其他東西？
眾人不解，面面相覷。
現今牟皇妃已經伏法，怎麼這會兒，皇上才拿出其他東西來？事情還沒有結束嗎？
本以為事關後宮瑣事，可如今看來，事情似乎變的不再簡單了……
而牟翰林聽聞，更是想到了什麼。
他本就蒼白的臉色，如今更是驟然一變！
「拿上來吧。」
隨著皇上的一聲令下，不多會兒，小太監便捧著一疊疊的書信出現了。
「敢問皇上，這些是什麼？」
一名大臣問道。
畢竟遠遠看去，這些不過是普通的信紙罷了，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
可戰淵羽卻沒有急著解釋，相反，他轉而將凝重的視線落在了牟翰林的身上。
「宰相大人，這些書信……是否眼熟啊？」
「臣……臣不知道您再說什麼……」
「不知道？」
戰淵羽輕笑出聲，聽不出是輕蔑還是無奈。「既然你不知道，朕就告訴你！這些是你的女兒與臣中大臣的書信！其中不僅涉及買賣官位，甚至還有謀逆叛亂的計劃！牟宰相，朕再問一遍……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