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置若罔聞
“你要是想活命的話，就乖乖聽我的！待會兒我一有情況，你就舉起石頭狠狠朝我的頭上砸去！”
秀樹話音剛落胸前忽然就裂開一道傷口飛灑出無數鮮血，身子一晃無力的向後倒去，而東哥此時也真的聽秀樹所言，舉起了手中的石頭朝著原本秀樹腦袋的方向狠狠砸去！
遠處的公路上傳來了此起彼伏的警笛聲。拖延了這麽長的時間，警察終於趕到了。
警笛聲讓意識恍惚的狡兔悚然一驚，他摸了摸自己的後腦，意識模糊的他努力甩了甩頭，雙手使勁一劃，爬離了原地，接著掙紮了一下踉蹌而起。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被東哥一石頭給砸趴下了，秀樹竟然計算精準了他出現的位置！
狡兔快速的朝秀樹走去，緩緩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並且目露凶光！
秀樹癱坐在灘地上，有氣無力道：“你現在對我動手的話你還有機會逃跑嗎？逃不掉的，你一定會被警察鎖定的！”
這也正是狡兔最擔心的，他收起了右手，扭頭看去，發現東哥正拿石頭向著巨石走去。狡兔放棄了秀樹，朝匍匐在地上的巨石走去。
巨石似乎也有所感應，竟然從一片血跡中濕淋淋地坐了起來，他盯著東哥，淡淡道：“來，看看咱倆誰硬！”
東哥一愣，隻是片刻間他就有了答案——他把石頭扔在地上，頭也不回地轉身而去，很快就消失了。
看著漸漸逼近的警車狡兔打算撒腿就跑。
巨石喝道：“帶我們一起走！”
狡兔置若罔聞，已經跑遠了。
龍牙對著他的背影吐出一個字：“錢！”
狡兔站住了。
龍牙不甘心道：“把我們帶回去！下次分錢你拿全部！”
狡兔咬了咬牙，狠狠罵了一句翻回頭來把龍牙抱進了東哥他們開來的黑車裏。
龍牙指著蘇誠、成才道：“把他其中一個帶回去！”
巨石愕然道：“龍牙，你不會不管我吧？”
龍牙罵道：“你急什麽？”但終於還是朝巨石一指，狡兔攙扶著巨石也上了車。龍牙再次指著蘇誠、成才道，“快，帶他走！”
狡兔奔向蘇誠的時候，秀樹搖搖晃晃的反握手槍擋在了他麵前。
龍牙急道：“你還愣著幹什麽？”
狡兔跺腳道：“你站在說話不腰疼！沒時間啦！”
警笛聲刺耳，警之燈閃爍，長長的一排警車中的頭車已經轉出山坳。
狡兔再也沒有片刻停留，鑽進黑車朝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無數輛警車駛近，在灘地上急刹，發出此起彼伏嚓嚓的聲音，無數的警察雙手舉槍把秀樹圍在中間：“放下武器！”
秀樹不屑的朝警察看了一眼，然後將槍扔在地上。
幾個警察飛撲過來把他銬了起來。
刑大大隊長雷鵬在灘地上緩步探查，眉頭越皺越緊，他當刑警多年，從沒見過如此慘烈的現場。有一輛車發生過劇烈的爆炸，空氣裏除了濃煙還有一股特別的味道，另一輛車被撞得沒了車頭，地上到處都是鮮血，最讓人窒息的是：這裏除了那個舉著手槍的年輕人，所有其他人都沒了意識，其中兩人中槍而死，基本已無搶救可能，還有一堆熊熊燃燒的東西雷鵬仔細觀察才發現那是一具燒焦的屍體。其餘兩名男子雷鵬看著也覺得陌生，而且他也不知道他們充當了什麽角色。
就在此時巨靈神抱著一扇蜷曲的車門和公孫度趕到了現場，但一到現場，就被無數持槍的警察盯著，然後老老實實地蹲下了。
雷鵬看見巨靈神放在地上的那一扇蜷曲的車門有些奇怪，他俯下身的時候，終於看清車門裏卷著楊怡。
“小楊！小楊！”雷鵬雙手搭在車門上試圖把楊怡解救出來，可他使盡全力也無法讓那扇車門變形，他一邊喊人幫忙一邊吼道，“救護車什麽時候能來？”
一群人合力把車門掰開，彭隊長的狀態已經不能用傷痕累累來形容了，他全身軟趴趴地成了一團，右手仍然緊握著手槍保持著射擊的姿勢。
經過不停的拍打、呼喚，楊怡慢慢睜開了眼睛，她身上的某些傷口自己凝固了，暈厥是因為受了強力的衝擊，但她幸運的保住了整條命下來。
楊怡醒來以後不等雷鵬問話，先是急道：“襲擊我的歹徒呢？”
秀樹一指道：“有好幾個人開了輛黑車朝那個方向跑了。”
雷鵬急忙安排幾輛車追了下去。
雷鵬剛才根本沒來得及細看，這會他和楊怡異口同聲道：“你在這裏幹什麽？”
秀樹伸手一指道：“自然是接到他的電話趕來幫忙的……”
雷鵬道：“所以你們……”
楊怡接口道：“他們本來是來幫助我銷毀毒品的，誰知道我突然就被人襲擊了，他們及時攔住了罪犯，他們是英雄。”蘇誠他們配合呂處長執行任務的事情也作為絕密一直沒有公開，此刻楊怡才在雷鵬麵前慢慢解釋。
救護車到了，楊怡被飛速送往醫院急救，楊怡殷殷囑托隨車醫生，一定要對蘇誠他們也盡力搶救，她在早期就脫離了戰鬥，錯過了很多事情，無從知道蘇誠他們經受了什麽樣的打擊，竟然傷得如此之重。
在大批警察處理現場的時候，幾輛救護車拉著長笛，飛速駛向醫院。
“心率180。”
“血壓60持續走低。”
“患者意識不清，懷疑嚴重內出血。”
在載著蘇誠和成才的救護車裏，還在實習期的年輕急救醫生神色越來越凝重，不停地報出數據，他用手在成才的胸口按著，繼續對護士道：“傷者胸骨肋骨有交錯感，應該是斷骨刺傷了心肺，可能需要輸血，馬上通知血液科準備……”說到這他又檢查了下蘇誠的情況，繼續道，“雙臂有骨折或骨裂的傾向、胸部中彈，趕緊讓胸外科和骨科的同事準備會診！”
護士驚訝道：“前車的病人情況也是一樣的。”前車裏拉的是楊怡。
年輕醫生明白她在驚訝什麽，他們剛從現場回來，現場可以用一團糟來形容，從警察隻言片語的對話中他知道不久前應該發生過一場混亂的火拚，大約是警察和殺手狠狠之幹了一仗，慘烈程度他有直觀了解，最讓他不解的是：雙方明明都有槍，但是他們身上的主要傷勢卻是骨折和內傷，他們簡直是參加了別開生麵的械鬥——用的武器不是槍棍，更像手持鐵錘互相毆擊所致，那些嚴重的內外傷都不是拳頭、棍子能造成的。
救護車到了地方以後，醫院內外已經亂成一團，和平時期，可不是哪個醫院都有應對這種緊急情況的經驗的，一大群護士護工推著三輛平板車把後麵的傷員推進了臨時改造出來的搶救室，公孫度從一輛警車裏飛撲下來，跟著一起跑。
蘇誠、成才、秀樹被擺在平行的三張床上，但是病房裏沒有一個醫生。
公孫度一看就急了：“有沒有搞錯！醫生呢？這三個人躺在這裏竟然沒人搶救？”
同行的年輕醫生攤手道：“所有的專家、主任，都去搶救姓楊的警察去了。”
公孫度怒道：“有沒有搞錯！我們為了救她而搭上了性命，到頭來我們還沒人救治了？再說你們這麽大的醫院……”
年輕醫生道：“你先搞清楚我們不是什麽大醫院——是離出事地點最近的醫院。”
公孫度愕然，馬上道：“趕緊從別的醫院借調啊。”
旁邊一個穿白大褂的老頭淡然道：“別著急，早就打過電話了，但最快都得半個小時。”
“你又是哪位？”
老頭道：“鄙人就是這家醫院的院長。”
公孫度拽住他的手道：“不是，我說你們總得做點什麽吧，你們醫生還能眼睜睜看著別人死啊！”
老頭尷尬道：“我是泌尿外科的專家……”
最後還是年輕醫生道：“你去和他們說說話吧，別讓他們睡過去了。”
公孫度神色一緊道：“你什麽意思？”
年輕醫生結巴道：“這兩個傷者的傷勢太重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他指的是成才和蘇誠。他又指著秀樹道，“就隻有這個人沒什麽大礙，傷口消毒縫合一下就好了……“
院長對公孫度道：“所有專家都在路上，你要相信我們，所有能做的我們都做了，隻要還有一絲希望我們就不會放棄的。”
巨靈神一拳擂在牆上道：“治不好他們，俺就拆了你們這醫院！”
年輕的醫生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這醫療條件就這樣我們也沒辦法啊，你別搞醫鬧啊，告訴你雖然我們醫院條件不好，但是處理起醫鬧來倒是很有經驗，不信你試試！”
“試試就試試！翻了天了還，竟然敢威脅俺，你不知道俺是……唔唔唔……”
公孫度捂著巨靈神的嘴巴退後，隨即黯然地搖了搖頭，事發地點在郊區，此役中的傷者傷勢都危在分秒，是經不起長途跋涉的，這家醫院是唯一有能力展開急救的地方，也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我去催下專家和血庫那邊，一會可能需要開胸手術。”年輕醫生和院長都飛奔著出去了。
一個小護士拿了紗布和藥開始替秀樹處理胸前的傷口。
公孫度呆呆地看著病房裏的三個人，他眼睛一紅，湧上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他是年輕一輩中修為最高、資格最老的一個人，但這次戰鬥卻因為時間的原因，隻能救下楊怡。
蘇誠和成才波詭雲譎的戰鬥過程他雖然不知道，可觀望過現場後也足以讓人思之猶悸，可以說也就是自己這幫人來了才撐住了這種局麵，除此之外，任何普通人來了都是白搭。
公孫度在三張病床之間遊走，推推這個，叫叫那個，蘇誠和成才始終沒有回應，他們的表情很痛苦，像是在經受著某種折磨。
過了好半天一個六十多歲的胖老頭在年輕醫生的陪同下步履匆匆地走進了病房，他看見公孫度和巨靈神以後很不客氣地問：“你們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