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兩敗俱傷
巨石就覺身子一震，奔騰的血流瞬間浸透了巨石的衣裳，這場架打到現在，槍終於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隻是巨石也成了第二個受害者，他咬牙罵了一句，繼續拖拽著蘇誠移動，但龍牙的柯爾特用的是特製的子彈，慢慢的巨石感覺仿佛有根細細的鐵絲在自己胸腔裏緩慢而勻速的穿刺，他臉上一抽，竟然慢慢地佝僂起來，似乎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很快就沒了力氣，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劇烈地喘息著。
地上全是失去抵抗和生死不明的人，巨石撕了幾根布條勒在傷口上方，他想做最後的努力。
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倉惶奔馳至此，東哥跳下車來，看著眼前的景象吃驚道：“怎麽搞成這樣？”原來東哥一直帶著人在遠處放風，剛才接連聽到槍響，才打算過來一探究竟。
龍牙托著脖子，嘶聲裂氣道：“你來……得正好，帶我們去……安全的地方。”
東哥打量著四周，他絕非善男信女，可見到如此慘烈的現場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而且他很快就在這裏竟然還有熟人，蘇誠他雖然沒有親自見過，但照片還是看過的。
這時候東哥的幾個人也下了車，一個高個子四處踅摸，當他看到五菱宏光裏麵的東西時馬上激動得變了聲：“好東西呀——”
東哥很快就明白了龍牙他們的處境，看來這是跟別人兩敗俱傷啊，他嘿然道：“你的殺人方法好像不管用啊！”
龍牙掙紮著跪在了地上，怒道：“我說的……你聽到沒有？”
東哥走到他麵前，俯視著他，口氣中已殊無懼意：“你們現在暗殺失敗，這麽大的簍子我可兜不住，再說——”東哥瞥了一眼那東西，冷笑道，“再說我們現在好像還有別的選擇。”
龍牙仰頭盯著他，一字一句道：“做人不要鼠目寸光。”
東哥站在原地也是在思索著這件事情，說實話聖三一強硬的態度已經讓東哥十分不爽了，他是希望有人能扶持，但他不希望自己一手經營的組織最後給別人做了嫁衣，自己反而成為了一個傀儡。
現在眼下就有這樣一個完全脫離聖三一的機會，把麵前幾個人全部幹掉，自己再去發展，雖然這樣資金少了一大筆，但自己可不會再受製於人了。
“你還在想什麽……”龍牙望向東哥，忽然扯著嗓子怒喊，“別碰那些東西，找死呢？！”原來東哥的人正在把東西往懷裏揣，龍牙之所以變得暴怒是因為他明白，隻要這些東西一露麵，警察馬上會順藤摸瓜揪出對方，然後再牽連到自己這些人。
那個人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望著東哥，東哥不忿道：“這東西本來就是我接手的，現在我再接手還不讓了？”
巨石捂著胸口緩緩從地上爬起來，他踉蹌著走向東哥，臉上帶著無害的笑，道：“來，讓我告訴你這些東西應該賣給誰，值多少錢。你們這地方這麽小，根本沒有銷售渠道，況且要是出什麽事，一查就能查到源頭就是你。”
東哥歡喜道：“是麽，那我得謝謝你。”
隨即一拳打在了巨石麵龐道：“你TM被人打傻了吧你，你以為我第一天出來混？想動我？把現場都清理幹淨！”
巨石揉了揉臉道：“出來混了那麽多年就學會了給人按摩？”
東哥有些吃驚為什麽自己一拳還沒有把虛弱的巨石打倒，就在巨石一攤手就能抓住他脖子的時候。
空氣中傳來了“嗖”的一聲！
這聲音根本不是槍響，聽起來就好像有人扔了東西一般，但速度卻要快得多。
一枝箭矢穿透了巨石的小腹，血霧騰起，他的肚子上出現了一個觸目驚心的傷口，已然受過一次重創的巨石被弩箭巨大的慣性直接按倒在地上，雖然力士有著超強的肉體強度，但血還是在他身體下麵泅成一片。
一個身高隻有一米五左右的青年出現在眾人視線裏，他的右手端著一把弓弩，弩上沒有裝著弩箭，很顯然弩箭就是他射的。青年緩步走過來，臉上帶著讓人不安的愜意，他路過東哥身邊的時候，嘴裏輕輕地蹦出兩個字：“傻逼！”
東哥完全被嚇傻了，而他的那群人並不比他好多少。
龍牙和巨石詫異地對視了一眼，誰也不知道這個青年是什麽來路，但這個時候他的出現對他們而言多半是個不利的變數。
青年對其他人視若無睹，仿佛他們隻是沒有生命的背景一樣，他饒有興趣地看了一眼麵朝地倒下的巨石，他一把撈起蘇誠手上的槍，忽然蹲下身子抓住巨石的頭發把他的腦袋拽了起來，然後舉起手槍在巨石的臉上敲了敲，用歡脫的口氣道：“你TM知不知道為了這檔破事我們打車過來多花了兩百塊錢！而且連飯還沒有吃！。”
砰——
他毫不猶豫的一槍打在了巨石膝蓋上，與此同時地煞護命石上出現了一條細小的裂痕。
巨石忍著疼痛，盯著青年的臉一直在看想要把他的麵容給印在腦子裏，如果他有機會脫身的話，他一定會找他的麻煩！忽然巨石神情驚愕道：“樹先生？”
秀樹笑了笑道：“我就說混殺手這一行的多多少少應該聽過我的名字。”
巨石伸手朝他抓去，秀樹機警地跳在一邊，他似乎深知巨石的危險，在占據主動的時候也沒有放鬆警惕，他抬手又是給了巨石一槍，淡然道：“你剛才打我的朋友似乎打的很舒服，現在被我這樣一槍一槍當靶子打，不知道滋味如何？。”
不知為什麽，連東哥這種窮凶極惡的歹徒看到秀樹時也覺得陣陣寒意襲來，身高一米五的青年最讓人生畏的地方不是殺氣，而是極致的乖戾！就像是地獄裏一直飽受摧殘的惡鬼忽然被放到了人間，看到什麽都覺得新奇有趣，又依著本性時時準備擇人而噬。
秀樹一個胳膊橫在胸前，另一隻手把槍隨隨便便地端在腰畔，簡單的一個動作就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籠罩在槍口的範圍內，他很平常地問：“誰是蠻牛？”
蠻牛和狡兔早就跑去追趕楊怡了，自然是聽不見秀樹的問題。
東哥用極低的聲音嘀咕道：“草*他娘的，這件事情搞得這麽大，我就應該早點脫身！”他眼見秀樹一來就取了巨石半條命，估計就是楊怡這邊的人，既然楊怡這邊的人已經到了，那他八成也跑不掉了，跑不掉的話還不如臨陣倒戈換取機會。
然而有人反應比他還快，一個人忽然大聲道：“我是蠻牛。”
砰——
秀樹二話沒說在他心口上打了一個血窟窿，繼而笑眯眯地道：“誰是龍牙？”他把槍口對準了另一邊的人，“是你嗎？”
“不是我！”那個人徹底慌了神，一邊說一邊撒腿就跑。
砰——
秀樹從背後把他也撂倒了，他忽然扭頭看著身邊的人道：“我知道他們都沒說實話，你能告訴哪個是蠻牛嗎？”
他戰戰兢兢道：“我……我也不知道……”他向巨石他們一指，又哆嗦道，“你問我還不如問他們。”
秀樹看了看他懷裏的東西，微笑道：“我看我跟你比較有眼緣，你走吧。”
他顫栗道：“大哥……別說笑了……”
秀樹不悅道：“看我的樣子難道是在說笑嗎？”然後指了指楊怡那輛報廢車的方向。
“好……”他走到報廢的車後邊，疑神疑鬼地向秀樹看去，但秀樹站在原地似乎並未在意他，就在他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秀樹朝後座底下的自製炸彈開了一槍。
巨大的爆炸聲之後，那個人被炸成了一個行走的火人，拚命掙紮了一會之後才撲倒在地上不動了。
但是灘地上也忽然出現了一道大麵積擦痕，看來竟是有東西被剛才的爆炸波及到了。
秀樹吹了吹槍口的煙，用惋惜的口氣道：“你的隱身能力的確很了不起，但是還是被我發現了。”
狡兔心中一驚，這已經是第二次有人成功的發現了他的蹤跡。第一次對方是利用養的小鬼成功感應到他，從而躲過了他的攻擊，這並不算什麽，換任何一個經過訓練的人都可以做到。但麵前的這個男人竟然相隔這麽遠就發現了自己的蹤跡，還引爆了炸彈重傷了自己，實在是不可思議！
“你到底是怎麽發現我的！”狡兔慌忙問道。
“你當我是傻子？這種事情還能告訴你聽的？有種就過來打我啊，笨！”
狡兔被秀樹這幾句話氣的都快要吐出血來，但此時龍牙沙啞著聲音喊道：“狡兔不要怕，你槍裏已經沒子彈了，他跟你在這裏浪費口舌純粹是為了拖時間!”
秀樹微微一笑也沒說話，而是鎮定的站在原地等待著狡兔靠近。
東哥站在原地思索著此刻到底是應該站在哪一邊，本來他都已經打算倒戈秀樹這一方了，但突然冒出一個隱形人來讓他又打消倒戈的想法。
“潑皮東你還站在原地楞著幹嗎？還不上前解決他！我們要是出事了，你以為你就沒事嗎？幫我們你得到的是金錢，不幫我們你隻能一輩子蹲大牢！”
秀樹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東哥身上，因為他明白現在最大的威脅不是東哥，如果因為這種小事而分神的話，那麽自己肯定就死定了。
東哥聽龍牙這麽一喊，心覺也對，於是惡向膽邊生，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就朝著秀樹慢慢靠近。
秀樹依舊還是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可嘴上卻是用惋惜的口氣道：“你可真傻，總看不出來誰想殺你。”
東哥疑道：“什麽意思？”
“剛才你可是為了這東西揮拳打在了那人的身上，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恐怕現在你都已經去閻王那裏報道了吧？就這樣你還聽他們的話幫他們做事？你可真是個傻逼！”
東哥頓時站在了原地盯著秀樹道：“那你說我該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