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考驗
柱子倒地之後用兩根小臂拄地往後爬著，看成才的眼神如見惡鬼。
蘇誠看了他一眼道：“我給過你機會，是你不走的。”
楊怡飛快地搶起地上的包，從裏麵掏出槍攥在手裏，以柱子目前的狀態來看，她這個動作有點多餘，可不知為什麽楊怡此刻才有了切實的恐懼感，也許是因為她這時才發現這個屋裏最危險的根本就不是那個持槍的殺手，一直都不是！
柱子爬到牆邊無路可去，他背靠牆坐著，喘息著，蘇誠蹲在他麵前道：“現在輪到我們提問了吧？”他問眾人，“你們還有什麽要問的？”
秀樹撓頭道：“好像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楊怡冷丁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眾人都注意到她緊緊握著手裏的槍，不信任問題一直存在於蘇誠他們和楊怡之間，看來這會到了最嚴重的時候。
公孫度叫苦道：“殺手以為我們是警察，警察當我們是壞人，做人咋這麽難啊？”
蘇誠對楊怡道：“如果我們是壞人，你們上級還會讓你來配合我們嗎？”
一句話提醒了楊怡，她馬上撥通了刑警大隊大隊長的電話。
成才找了塊擦車布擦著手上的血道：“誠哥，我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蘇誠拍拍他肩膀道：“你要下手不狠我們這些人都死了。”他轉而又道，“你就是隨便問問，其實心裏沒啥負擔吧？”
成才訥訥道：“也不能說全沒負擔，這是我第一次這樣抱男人，心裏……總感覺不是個滋味的。”
十五分鍾後呂處長的車停在了門口。
楊怡已經跟他匯報過了基本情況，呂處長為了不打草驚蛇所以沒有帶別人。進屋之後他看了眼滿地的狼藉，表情變得有些凝重。
楊怡一指柱子道：“自稱是送貨的，尋貨尋到了這裏。”
呂處長俯視著柱子道：“送貨的就你一個人？”
柱子喘息著，冷冷地回瞪呂處長，他沒打算回答。
呂處長對蘇誠道：“本來目標是聖三一，想不到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來，讓你受牽連了。”
蘇誠道：“沒關係，配合國家機關工作是我們的職責，這人就當是我們合作的見麵禮吧。”
自尊心受到打擊的柱子嘶聲道：“你們公然挑戰殺手組織，你們就等著組織瘋狂的報複吧！”
秀樹吐了口唾沫道：“少在這裝大尾巴狼了，Asia001才沒閑工夫管這事情呢！實話告訴你，我上這網站的時候，你可能剛學會用種子呢！”
柱子臉色變了變。
呂處長道：“收拾一下，人我帶走突審——”他對楊怡說，“你把證物也收集起來。”
楊怡接過呂處長遞過來的證物袋和手套，當她靠近那顆手雷時成才一驚一乍道：“這玩意不能再炸了吧？”
手雷已經成了一堆碎片，當然不能再炸了。
楊怡每撿起一塊碎片時就下意識地看看成才，在心裏衡量這家夥到底有多大的力氣，她在撿起柱子的手槍時又吃了一驚：槍柄上赫然被捏出了五個指印，那也是成才幹的。
成才訥訥地問楊怡：“我沒幹錯事吧？”
“沒有。”楊怡溫言道，“要是沒有你我們還真麻煩了。”
成才突然想起了什麽，飛奔到馬路對麵撿了一個快餐盒回來遞給公孫度，公孫度沒有說什麽擺在桌上就開始吃起來。
在給柱子戴手銬時破費了一番周折：他雙手已經被成才徹底捏爆了，手銬戴在手腕上有滑脫之虞，好在他這樣也做不了什麽了。
呂處長對成才說：“你也跟我回去吧，有些情況需要你的說明。”
楊怡點了點頭，把柱子押上了車，她回頭對成才道：“計劃照舊，明天別忘了給我送早點。”
成才默默了點了點頭道：“知道了，你明早想吃什麽？”
“隨便你！”
“哦，那我全部備一份。”
楊怡：“……”
一群人目送呂處長的車開出長勝街，秀樹忽道：“車裏那老兄來的時候左手槍右手手雷，走的時候左手變成了肉錘錘，右手也變成了肉錘錘，這筆買賣算是虧大了。”
蘇誠笑道：“他這算不算為你們的同行樹立了一個好榜樣。”
……
在回警局的車上，呂處長專注地盯著前麵的路，沉默地把著方向盤，其實他是在思考事情。
楊怡看了他一眼，幽幽道：“呂處。”
“嗯？”
“你就沒什麽對我交待的嗎？”
“你指什麽？”
楊怡的手在證物袋上摩挲著，裏麵是一袋碎片。
“哦。”呂處長這才想起不是所有人都清楚三界關係聯絡維穩處裏那群人的另一種身份。他沒有直接解釋，而是問：“你喜歡看《蝙蝠俠》嗎？”
“呂處長居然喜歡超級英雄嗎？”
呂處長道：“我是喜歡裏麵的設定，裏麵有形形色色的人，但是有些人在偽裝著自己，平日裏大家看著都是普通人的，但關鍵時刻他的身份可能會讓你大吃一驚。”
楊怡道：“所以蘇誠他們是故意偽裝成普通人？”
呂處長未置可否道：“偽裝是個人的選擇，我們隻有一個職責，那就是保護社會治安，那些為了私欲破壞秩序的人，我們要堅決打擊，那些善良的人我們要保護，還有一種人，他們有破壞秩序的能力，但是又有想從善的意願，對這種人，我們要學會加以引導。”
楊怡道：“他們值得信任嗎？”
呂處長一笑道：“信任是建立起來的，你和蘇誠他們接觸時間雖然不長，可是你們一起經曆的已經不少了，相信你的直覺，這一點我現在也不敢說。”
楊怡有點明白了，沉默了一會，她喃喃道：“你還是沒告訴我他們到底是什麽人。”
呂處長道：“等他們自己告訴你的時候就說明他們開始信任你了，你就把這當成一次考驗吧。”
……
第二天一早，成才就喊道：“起來吃早飯了！”
蘇誠抄起棍子就扔了過去道：“這麽早你叫魂啊！”
“這不是楊隊長得早起工作嘛……”
公孫度氣道：“那你給她送去，叫我們作甚？”
“我怕……”
蘇誠無語道：“你都送了這麽久了，你還怕什麽？”
“我以前去找楊隊長的時候，她已經吃過早飯了，所以我隻能把帶給她的早飯也給吃掉……”
公孫度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道：“快去，別在這扭扭捏捏！”
成才拿著一堆早飯走進小吃店，遞給道：“小怡，我給你買的早點。”
這時門裏門外無數道目光都集中在這裏，楊怡詫異道：“你還真帶了一堆早飯？”
成才還想說什麽，楊怡已經道：“我還要幹活呢，你先出去吧。”
“那早飯……”
小吃店裏麵的人起哄道：“帶了這麽多，我們幫你解決了。”
成才悻悻地回到了三界關係聯絡維穩處，公孫度湊上去道：“你到底看上她哪了？”
成才道：“昨天說過了……”
“我昨天不在，你再給我說說！”
……
中午的休息的時候楊怡過來了，對昨天的事，楊怡先做了一個總結，她說：“那人也沒什麽好審問的，除了送貨以外，一概不知。”
秀樹點頭道：“意料之中。”
楊怡道：“現在麻煩的是，可能會不停有殺手起來奪取這批貨。”
蘇誠感慨道：“這就跟捅了馬蜂窩一樣，有錢是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啊。”
楊怡道：“你說的沒錯，所以我們現在隻有期待買家趕緊出現。”
蘇誠道：“這買家也是倒黴催的，好好的怎麽惹上這麽一回事。”
楊怡道：“現在情況變得這麽複雜，而我們對他們的動態還一無所知，但基本可以肯定他們中也有人潛入了本市，你們和殺手有了糾纏，就多了一層危險。”
蘇誠道：“謝謝你說實話。”
“應該的。”楊怡看了他一眼道，“我們要互相信任，不管你們覺得有沒有必要，我還是會繼續保護你們。”
蘇誠道：“下一步我們要怎麽做？”
楊怡道：“殺手出事了殺手組織應該會馬上知道，不過我還是要先把他們的追蹤器取出來。”說著她掏出一個手機大小的機器，她示意成才去門口望風，然後把手裏的機器在後備箱裏的袋子上掃著。
顯示屏上很快有了動靜，楊怡仔細地把袋子一個一個排除著，最後鎖定了其中一個，她取出刀片化開一個小口，用長鑷子伸進去摸索著，很快就夾出一個不停閃爍的小東西來，楊怡用收繳的柱子的手機核對了一下道：“就是它了。”她把發射器裏的電池取出後，這個小東西終於寂滅了。
蘇誠道：“幹這行的，都不是好對付的主啊。”
楊怡小心地把劃出的口子用透明膠帶粘好，她剛要收起探測儀，忽然詫異地“咦”了一聲，顯示屏上，居然還有一個信號在閃！
“看來不止有一個人在這批貨上動了手腳！”楊怡道。
眾人麵麵相覷。
楊怡再次找尋起來，很快把另一包毒品托在手裏道：“這裏還有一個追蹤器。”她劃開袋子，取出了另一個型號迥然不同的小東西。
成才湊上來道：“這個是誰放在裏麵的呢？”
楊怡道：“最有可能的是賣家不放心送貨的多放了一個。”她凝神片刻道，“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
眾人異口同聲道：“這批貨已經經過別人手了！”
楊怡道：“沒錯。”
蘇誠歎氣道：“我就說嘛，幹這個的沒一個好對付的。”
看著這個一閃一閃的追蹤器，楊怡分析道：“現在有兩個可能，一是對方知道他的東西落在了你們手裏，他在尋找機會奪回去，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已經發現警方介入了，如果是第二種，那就意味著對方不會再出現了。”
眾人聞言下意識地四下張望，似乎聖三一就在某個角落裏偷窺自己似的。
秀樹道：“對方要是知道我們和警察聯合起來準備坑他豈不是要撒丫子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