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青蓮殿
程凡已經很長時間都沒這樣，獨自坐在房頂看天邊月色。
最後一次，好像還是在以前的蘇杭老城區。
待妻子女兒睡著以後，便會爬上房頂觀望天空。
因為天外天，便是人人嚮往能長生的仙界。
面對白衣女的詢問，程凡淡然一笑，「我不太習慣那種環境，感覺這樣挺好。」
話音剛落，就見行道和奎淵也沖了出來。
奎淵還好些，看向程凡的眼中依舊充斥著油然而生的敬畏。
反觀行道的表情多少有些古怪。
好半響才問了句，「為什麼要隱瞞身份？是怕我們知道了不再認你當主宰？」
「你覺得，我會在乎你們願不願意認我當主宰？」
面對反問，行道抽了抽嘴角，「應該是不在乎。」
確實，在他看來程凡和程戮的實力異常強大。
這場戰爭幾乎就是他們兩兄弟，力挽狂瀾才替聖地打贏的。
如若缺少了他們當中的任何一人，都會失敗。
何況兩人都曾來自仙界，和聖地屬於對立的一方。
在沒發生戰爭前，他可能會選擇反目成仇。
但現在，除了有些不爽以外。
好像也沒什麼可說的。
「那不就得了？我來聖地，純粹是為了尋找飛回仙界的方法。只不過……」
說到這裡，程凡忽然間沉默了。
雖然他成功找到了方法，但覺得已經沒那必要了。
現在的仙界沒有什麼能值得他留戀的。
如果非要說有，那便是因殺神殿四分五裂而隕落的那些兄弟姐妹。
想要親自登上仙界，為他們哀悼。
還有那所謂的三帝，也該讓他們見識見識殺神回歸后的景象。
行道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
雖然難以接受，自己所認的主宰居然是一名來自仙界的仙帝。
但仔細想想，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地方。
何況如果不是對方，自己可能到現在還是一名鬼聖尊。
至於白衣女和奎淵就更不用多說。
在他們看來，其實主宰來自仙界或是出自聖地都無所謂。
只要真心實意對他們好，這就夠了。
當晚，所有人都屏蔽了自身的修為。
在長老會的大殿中，喝的酩酊大醉。
有的是因為戰爭結束，聖地大勝所以開心的。
有的則因為有親朋好友隕落，所以傷心難過。
不過一宿過後，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
但仙界，從此以後再也沒了狂妄資本。
……
與此同時，仙界青蓮殿。
就見大殿之上多名高層，正竊竊私語。
他們都在討論，關於仙界入侵聖地戰敗的事情。
十萬名仙者集合的部隊。
其中仙帝十五名，大羅金仙數百名。
金仙和天仙的人數更是不計其數！
他們實在想不通。
如此強大的部隊，為什麼還會輸？
這怕是仙界近百萬年來，最大的笑話。
大殿之上，集結的共有三名巔峰大羅金仙和兩名三品仙帝。
他們都是青蓮殿的高層。
因為仙鬼大戰，所以集結此地共同商議仙界接下來的處境。
就在眾人熱議之時，大殿門口忽然走進一身著綠色長袍的高挑身影。
只是看面容，大概也就三十左右。
劍眉星目，氣宇軒昂。
兩縷黑色長發順著額邊滑落，且眉宇之間印有青蓮印記。
當他出現的那一刻，現場議論聲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青年便是這青蓮殿的殿主。
仙界僅有的三名九品仙帝之一！
他緩步走向殿主寶座，接著左手抓住扶手右手托著下巴。
那雙深邃莫測的瞳孔，正若有所思的掃了眼下方。
隨後出聲問了句，「林天淵呢？為什麼不見他過來參加會議？」
林天淵是青蓮殿的副殿主之一。
其修為已經成功破入六品仙帝。
同時也是青蓮殿中，除卻青帝以外最強的仙帝。
被問及林天淵時，在場眾人的表情有些古怪。
沉默了半響，就見其中一名華髮老者抱拳回應，「可能林副殿主自知身份問題，所以選擇迴避了吧！」
這聲迴避，聽得林天淵不由得挑了挑眉。
隨後慵懶的繼續問，「迴避？他有什麼好迴避的？」
「這……」
那華髮老者頓時語塞。
其實原因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只不過沒有人敢直接挑明了說出來。
見現場再度沉默，青帝不禁皺起了眉頭，「怎麼沒人說話了？」
「青帝大人，這件事……您應該比我們更清楚吧？」
隨著華髮老者說完，其餘高層們紛紛點頭。
他們可是親眼見過，自家殿主大人當初是如何將林天淵拉攏進來。
所以不是他們傻，就是自家殿主在裝傻。
反觀青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大概明白了。誰去把他叫過來？」
「現在去叫，恐怕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難道連我這殿主的話，你們都不肯聽了？！」
話音剛落，就見那華髮老者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殿主大人啊。當初可是您說，可以給他任何思考空間的。咱也不能直接反悔吧不是？好歹也是三大勢力之一，不能給人抓把柄！」
此話一出，青帝不禁乾咳兩聲，「那……行吧，就先這樣吧。」
「不過我聽說，曾經的殺神程凡歸來了？是真是假？」
「應該是真的。若不然，林副殿主也不會是這種反應。」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覺得這老林實在是忒不厚道了。
但也沒辦法多說什麼。
最終青帝嘆了口氣，扶著額頭無奈揮了揮手，「行了，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