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訴說

  訴說，是我們必須去做的事情——當你生氣時，你會希望有一個人來讓自己發泄怒氣；當你歡喜時，你會希望有一個人來分享喜悅；當你感覺悲傷時，你還會希望找一個人來宣泄痛楚。然而，有一些話，因為找不到合適的時機，所以即使當那個傾聽者出現時都不能說出來。久而久之，它就變成了……秘密。


  在經過詹姆斯一番嚴重的威脅之後，冰狼決定離開。


  他穿過走廊，回到房間開始整理行李，詹姆斯那有些絕對的話讓他感到一絲委屈。又不是隻有我說過這點，他拿起一件衣服塞進背包裏。風狼和伯恩也有說過這點，他為什麽就是愛找我的麻煩？冰狼不甘的想著，他的行李不多，因此收集起來費不了多少時間。當他背上背包轉過身準備往外走時，卻意外的看見了一個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人站在門口。


  “你在這多久了？”他放下背包問到，蘭斯走進來掃視一下房間，“沒多久，”他對冰狼說，“但我剛剛在走廊上吹海風時無意間聽到了你和詹姆斯的爭吵。你這就離開了？”


  “你故意站在那的，對吧？”冰狼重新背上背包，“目的就是想聽到什麽。不過沒關係，你聽吧，正如你所說，我這就要離開了。”說完他就繞過蘭斯往外走去，蘭斯轉過身：“要我送你一程嗎？”他說，“現在天色這麽晚，外麵指不定就有人埋伏呢，兩個人出去總比一個人出去要安全。”


  冰狼停下來，“你也在威脅我嗎？”他覺得好笑，“哦，聽著，如果你真是這個意思，那我巴不得有人朝我腦袋上開槍呢，”他頓了頓，“你怎麽覺得會有？嗯？難道你知道是誰幹的？”


  “哦，瞧你說的，我自己都不敢出門呢。”蘭斯笑了笑，“我隻是想借用你一個晚上的時間，我有些事情想問你。”


  “什麽事？”冰狼問，“我這人說話很簡潔的，想必你應該能聽明白。”


  蘭斯轉過頭往窗外看了一眼，漆黑一片。“我想知道是不是詹姆斯殺死多恩的。”蘭斯回頭對他說到，冰狼聽後一愣：“什麽？”


  “是不是詹姆斯殺死多恩的？”蘭斯重複了一遍，冰狼朝走廊兩邊看了一眼，然後就疾步走回房裏把門關上：“不，他沒有。”冰狼放下背包對他道，“誰這麽告訴你的？”


  “我隻聽到了一些消息，”蘭斯說，“但對於誰是消息的傳播者，我可是一點頭緒也沒有。現在我問你，到底是不是他殺的，或者說……見死不救？”


  冰狼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沒有，不管是殺人還是見死不救，他都沒有，”冰狼說，“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多恩死了，當你出現時他還挺驚訝呢，以為多恩不想見他了所以才讓你來。”


  蘭斯皺了皺眉：“那……多恩不是陷進流沙的？”


  “流沙？哦！不！不是！”冰狼挺相信自己的記憶，“我們在執行任務時根本沒接觸過流沙區域。這消息到底是誰告訴你的？”冰狼現在有些開始懷疑是不是蘭斯自己說的，“你老是說，是誰？”


  蘭斯隻好說出來：“是傑伊。”


  “傑伊？”冰狼越來越糊塗了，“那傑伊又是聽誰的？”他堅信傑伊不會做出這種造謠的事情。蘭斯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他說。


  冰狼坐下來想了一會，他覺得這事有些怪怪的。“你為什麽要等到我將走的時候才問我？”他仍然懷疑蘭斯，“為什麽不早說出來？”


  “這事能當著你們所有人的麵問嗎？”蘭斯問，“若真是詹姆斯幹的，我恐怕話還沒完就死了；若不是詹姆斯幹得，我這樣做就是在給你們添麻煩了。我現在告訴你隻是覺得你要走了，自然就不會把這事告訴詹姆斯。”


  “是嗎？”冰狼看著他的眼睛問到，但蘭斯並沒有什麽反應，他點了點頭之後就保持微笑著，最後冰狼自己給看煩了。“好吧，我去問問傑伊。”他說著就站起來往外走去，蘭斯把他叫住了：“都快0點了，”他說，“明天再去吧，他又沒什麽理由消失掉。”


  冰狼仔細的想了一會，覺得他說的還是有一定道理的，於是就點點頭，轉過身坐回椅子上。此時已近0點，但蘭斯卻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打算。兩人在各懷心事的想了十多分鍾後，冰狼忽然站了起來。“你要喝酒嗎？”他問，見蘭斯聳了聳肩之後就走到牆角把一塊地板給掀開了。“傑伊的私藏，近百年的酒。”他從洞裏邊拿酒邊說，“我去年在這房子裏住了一個月，天天沒事幹，就想著怎麽把他的酒弄出來，可惜試了很多方法都不肯說，最後還是詹姆斯任務回來了之後他才說出來。”冰狼拿著五瓶酒走過來，左手順便在一邊的桌子上抄了兩個杯子。“幫我把地板蓋上，謝謝。”蘭斯點了點頭就起身走過去，發現這個地板下的酒窖裏已沒有多少酒了。


  冰狼坐到桌前，把兩個杯子都給滿上，蘭斯蓋上地板後走過來坐到他對麵，眼睛順便瞄了一眼酒瓶子上的字眼。“1776年的？”蘭斯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忽然就發出了一聲感歎，“這酒真TM……唉，你們有錢人就是好。”他打趣道。


  “別停別停！”冰狼伸出手讓他把那杯酒給喝光，然後又給他滿上了。“這酒後勁其實不大，”他告訴蘭斯，“你隻要讓你的喉嚨回味就行了。”蘭斯苦著臉點了點頭，這酒雖然味道很香，但度數讓他這位隻喝紅酒的人有些害怕，他很擔心自己會喝醉，“嗯，聽說……”他放下酒杯開始找話題，“聽傑伊說你和詹姆斯曾經上過床？”


  冰狼點了點頭，“傑伊那小子話還真多。”他嘟囔道，蘭斯笑了一聲：“那你和詹姆斯是怎麽認識的？”


  “我和詹姆？”冰狼幾杯下肚後感覺也暈乎起來，他趕緊放下酒杯。“我和他是在一個刺殺上。他想殺我老板，而我不喜歡我老板，但我老板把我老媽藏起來了，所以我隻能給我老板幹活——他讓我解決掉詹姆斯，但我沒有。”


  “詹姆斯幫你救出你媽了？”蘭斯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不，沒有。”冰狼回答，他媽媽在冰狼剛要設計殺掉詹姆斯時從她公司對麵的大樓的一個十四層窗口處跳了下去，冰狼在愣了一會之後假裝沒看見，但他把計劃好的事情全撤銷了。我會幫你擋住子彈的，老板，他心裏當時想到。但這不意味著那個殺手就不會殺你。“她死了，”冰狼告訴蘭斯，“我……我沒勇氣去看她的屍體。”


  “我很抱歉。”蘭斯說。


  “不，不用，我沒事。”冰狼揉了揉眼睛，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蘭斯給他再次滿上。冰狼歎了口氣：“我媽死後，我開始威脅老板旁邊的人。”他當時就對那些人說了一句話：那個殺手會殺掉你們所有人的，你們沒必要給他陪葬。“老板並不是很深得人心，他們全走了，就留下我和老板。”當他和那位短命的老板一塊呆在某個密室裏麵時，他很清楚的看到那老板害怕了。我幫不了你，BOSS他這麽對他老板說，但我一直在這，他會踏著我的屍體走過來取掉你的人頭的。那老板越來越害怕，從他的眼神裏冰狼可以看出來老板已經把他當成了殺手。“詹姆斯這時炸開了密室的門。”冰狼說，“我走上前去，站在老板和他之間，對他說：‘你殺了我再去殺他，他是個壞蛋，我同樣也不是好人。’詹姆斯聽完就舉起槍對著我，他和我對視著，詹姆斯在十多秒後忽然開口：‘誰都不是好人。’接著他就把我推開了，一槍打中了想逃跑的老板的腦袋上。”


  然後詹姆斯轉過頭看著當時的冰狼。“我不殺你，”他說，然而等他要說下一句時冰狼就掏出自己的槍作勢要殺他，詹姆斯下意識的朝他開了一槍，子彈擊中了冰狼的肩膀。當冰狼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詹姆斯就坐在旁邊。“你的槍裏沒裝子彈，”他告訴沃德，“我看到你把子彈卸下來了，動作很隱秘，但我還是聽到了響聲。”冰狼無言以對，他在幾分鍾後就吐出了一句話：“為什麽不殺我？”


  “你當時多大？”蘭斯問到。


  “當……當時？”冰狼想了一下，“十九……二十？哦，我忘了，嗬。都幾年前的事了，詹姆斯就是因為這樣才和多恩分開的。”


  “哦，這樣啊。”蘭斯想了想，“那麽詹姆斯究竟有幾個兒子呢？我聽傑伊說他有一個雙眼綠眸的兒子，也有一個棕色眼睛和藍色眼睛的兒子。”


  “不，他沒那麽多。”冰狼會錯意了，“當時詹姆斯把傑的消息隻告訴了我和瑞切爾，其他人都是通過一張照片知道的，從未見過真人——那照片上的傑是有一雙綠眼，可他實際上卻和詹姆斯的眼睛是一樣的——左邊棕色，右邊藍色。”


  “那炎狼他不是還說小傑曾爬上他胸口拔胸毛？”


  “胡扯的！”冰狼拿起一杯酒再次飲幹，蘭斯又給他滿上一杯。“你知道咱這些個人，認真起來的時候誰都不肯多說一句，但閑下裏卻是什麽話都敢說，有時侯他們說出來的話連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炎狼當時那麽說隻是為了和小源套近乎。”忽然，說完後的冰狼猛地一頓——這件事傑伊不知道啊，這蘭斯怎麽知道的？他當即就警惕起來，然後發現自己的酒杯好像一直都是滿的一樣。


  “……嘿，嘿！”蘭斯伸出手在冰狼眼前晃了晃，冰狼回過神來。“怎……怎麽了？”


  “你剛剛像是快睡著了，你困了嗎？”蘭斯問，冰狼朝他笑了一下：“我精神得要命呢……剛剛說到哪了？”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半左右，嘴裏一陣苦澀。蘭斯見他有些迷糊，便回答他：“你剛剛說到詹姆斯為了你和多恩分開。”


  “……對，沒錯！”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走廊外傳進了冰狼的耳朵裏，冰狼一愣，然後拿起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蘭斯又給他滿上了。“他為了我跟你哥分開了！”冰狼大聲告訴他，腳步聲在門外停止了。“但我也沒和他好多久。詹姆斯有兩個老婆，我想你也知道，一個叫萊瑟，一個就是瑞切爾。”他笑了笑，“瑞切爾和他有名無實，他倆在一起的原因隻是因為瑞切爾喜歡傑，而她自己也有個兒子——長得就像傳說中的吸血鬼一樣。總之，他倆結婚了，然後詹姆斯有一天對她開了個沒惡意的玩笑，當時小傑已死，瑞切爾就借著這個玩笑和他離了婚。而萊瑟是個婊子，她跑進教堂，以為詹姆斯會帶她離開，誰知詹姆斯在看到小傑後就帶著小傑頭也不回的走了，萊瑟差點自殺。”


  “那麽你呢？”蘭斯問，“你和詹姆斯怎麽分的？”


  “分？哦不，我們沒分！”冰狼大聲說著，他拿起酒杯再次一飲而盡，蘭斯還是給他滿上。“他從沒跟我提過分手，至少我沒聽到過！”冰狼告訴他，“在小傑死了之後，詹姆斯就沒有理會任何人，他帶著我們走下戰場，我以為他會邀請我和他住一塊，誰知道他下了飛機就一個人跑了！我不知道他是怎麽回事，但他在那之後就從未打過電話給我們，直到小源出現。”


  “這麽說你一直愛著他？”蘭斯說著把冰狼再次空掉的酒杯拿了過來，白色的粉末從他的指縫間落入酒杯。“你是不是從未忘記過詹姆斯？”他把酒倒滿杯子，然後推到了冰狼的前麵，“是嗎？”


  “我不知道。”冰狼拿起酒杯歎了口氣，“就算我知道，我現在也沒法告訴他……小源他……他沒必要摻合在我和他之間，他和詹姆斯很好，他從來沒有對詹姆斯生氣過，隻是詹姆斯他……”


  “你和詹姆斯才該在一塊，”蘭斯接嘴道，“小源隻是個孩子，他還沒有經過叛逆期，到時他會反感詹姆斯做的一切事情。”


  “不，他不會，他——”


  “那你呢？”蘭斯語氣變了，“你身材比他好，也懂得如何取悅人，你——”


  “詹姆斯不需要取悅，蘭斯。”冰狼告訴他，“酒店裏的嫖客和妓女才需要取悅，而詹姆斯不是，所以他不需要取悅。”冰狼說著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卻沒咽下，一股刺鼻的感覺隨即刺激著他的口腔，冰狼馬上就做出了應有的舉動——他搖晃的站了起來，然而腳下一個不穩，摔了下去，口中的酒全給他趁機吐到了桌子底下。“……他不需要取悅！”冰狼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詹姆斯拯救了我的生活，而代價就是我不會再去紅燈區，所以我可能會妒忌，可能會心有不甘，但我不會對他開口，我不能要求他！”蘭斯一臉微笑的舉起酒杯看著他，冰狼一腳踢開椅子。“……對！我一直愛著他，但這又怎樣？我不在乎他是否愛不愛我，因為我知道自己不是為了活著而活的，那就夠了！我媽給了我很多東西，但我連她的屍體都不肯看，我是個壞蛋，我不配讓人喜歡！”他說著一頭栽到床上，逼真的呼嚕聲隨即響了起來，蘭斯放下酒杯，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嘿，你怎麽了？”他小聲的問到，冰狼用力的甩出手去，“老子要睡了！”


  “但你說過今天要離開的，記得嗎？”蘭斯把他扶了起來，“讓我們離開這裏吧，詹姆斯就是個傻子，讓我們走吧。”他扶著冰狼往外走去，然而當他打開門時卻意外的看到詹姆斯就站在外麵，這讓他嚇了一跳，趕緊把冰狼放到了地板上。


  “……哦，嘿，我隻是想去帶他上廁所而已。”蘭斯放下冰狼後對詹姆斯說到，但詹姆斯隻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哦，是嗎？”他問，“你還期望能發生什麽呢？”


  “我，我，我，我……”


  “你可以走了。”詹姆斯沉聲告訴他，“也許沃德忘了你的職業是什麽，但我卻一直記得。”說完他就盯著蘭斯，蘭斯在他的眼神下匆匆的離開了。詹姆斯走進來關上房門，然後把冰狼抱到床上。幾分鍾後，他坐在旁邊小聲的開口道：“對不起。”


  冰狼翻了個身，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他看見了詹姆斯，“你怎麽來了？蘭斯呢？！”他大聲問到，隨即就搖晃著站起來往一邊走去。詹姆斯在他就要走到床的外邊時急忙把他拉住了。“他走了，”詹姆斯抱著他說到，“你喝醉了，所以他走了……你想睡了嗎？”


  冰狼點點頭，然後就忽然坐下來把他抱住了，詹姆斯被他弄了個措手不及，最後隻能讓他把頭埋進自己的懷裏。“我愛你，”他聽見冰狼小聲說到。


  詹姆斯歎了口氣，他輕輕的撓著冰狼的頭發。“我沒忘了你，沃德。”詹姆斯告訴他，“我隻是……我隻是麵對不了你，小傑和你的性格太像了，我碰到你時，你眼裏透露著絕望；當我碰到小傑時，他的眼神和你一樣。我……我隻是……你們的名字又太像了，沃德，在看到你時我常常會想到小傑。”


  冰狼躺在他懷裏，仿佛真的睡著了。


  “小源從未給過我傑的感覺，我希望你明白這點。”但你現在睡著了，什麽也聽不見。“我很抱歉，抱歉早上對你說的那些話，我……別喜歡我了，行嗎？”冰狼顫抖了一下，詹姆斯抱緊了一些。“我……我已經讓小源失去一隻右手了，我不想再傷害你。”


  不，你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冰狼在心裏回答。你隻是感到氣憤了，僅此而已。


  “你聽不見，對嗎？”詹姆斯小聲問到，語中充滿悲傷。冰狼一動不動的躺在他懷裏，呼吸均勻。


  第二天，當他醒過來時，詹姆斯已經離開了。


  冰狼起身看了看時間，發現才八點多，他穿好鞋子往外走去，聽到傑伊正在大廳裏叫著開飯。“你早就知道，對嗎？”蘭斯的聲音忽然在後麵響了起來，冰狼回過頭去：“你說什麽？”


  “你早就知道詹姆斯站在外麵，所以你才和我說那麽多的，對嗎？”蘭斯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他，“真想不到你冰狼也是如此沒有自信，隻能在喝醉的情況下把心裏話說出來，你真——”


  “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麽，蘭斯。”冰狼笑著告訴他，詹姆斯這時從另一邊走了過來，冰狼趕緊開口：“昨晚你怎麽先離開了呢？我還沒喝夠呢，要不今晚再喝一次？”說完他就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蘭斯，詹姆斯在一邊皺了皺眉，然後走過來把冰狼拉走了。“你這段時間不能喝酒，不然我就弄斷你的腿，聽明白了沒？”冰狼一臉疑惑的看著詹姆斯，但詹姆斯沒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把他拉到了餐桌邊。“看在上帝的份上，沃德，”詹姆斯責備到，“金楓肯定不希望你嗜酒。”


  冰狼無辜的看了一眼詹姆斯，詹姆斯沒好氣的拍了下他的腦袋。蘭斯見此情況就搖了搖頭，轉過身便離開了大廳。


  幾分鍾後，早餐正式開動了，滿桌的全是麵包火腿和水果，索菲亞是吃的最歡的一個。當詹姆斯用手拽過來一串葡萄之後，穿著急救服的泰勒跑上了大廳。“他醒了！”泰勒興奮的叫到，眾人齊愣了一下，然後還是詹姆斯首先反應過來，他起身就往地下跑去，但泰勒把他攔住了。“他有一個條件，詹姆斯，”醫生告訴他，“他說你會對此生氣的，所以讓我來探探你的口風。”


  詹姆斯眨眨眼，但還是笑著：“他想要什麽？”


  ……


  “他想要一隻右手！！！！”泰勒大叫道，然後她拍拍詹姆斯的肩膀：“恭喜你，他終於想要一隻右手了……你興奮不？！啊哈哈哈，連我都替你高興！！！！”


  ……


  詹姆斯一言不發的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