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合謀
門，是一個阻攔我們與外界溝通的工具，我們在門裏麵可以變得無所顧忌，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所有人都想打開別人的某扇門，或窺視、或打聽、或幻想那門裏所有的東西。他們始終認為，隻有知道了門裏的東西，才稱得上是真正的和一個人交上朋友。而大多數藏在門裏的人卻都認定隻要小心翼翼、不留痕跡的把門打開，別人就會什麽也不知道。他們渾然不知，無論是窺視也好，還是把人請進門也好，隻要那道門開了，無論開門者多麽的小心翼翼，他們都彼此進入了別人的生活——渾然不覺。
“你不能告訴任何人，懂嗎？”這是小源自昨晚以來聽到的次數最多的一句話。
“他……這個……我……”小源就不明白了，自己是燒了人家房子，但這隻是自己燒的啊，他著什麽急？“我……我想你該睡覺了。”小源抬起頭對蘭斯說到，蘭斯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又告誡道：“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會想到辦法解決的。”
然而，一個晚上之後，蘭斯對小源說的第一句話仍然沒啥太大的改變。“你把事情告訴我了，很好，”他說著走出門去把垃圾扔進桶裏，然後又走回來，“你……你還是不能告訴我為什麽要到莉塔的房子裏麵去，是嗎？”小源點點頭。“好吧那麽——”
一陣敲門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蘭斯·克裏斯丁的家嗎？”外麵的聲音說到，“我們是調查莉塔·格爾女士的房子被燒一事的，你能把門打開嗎？”
“哦，就來。”小源轉身往樓上跑去，蘭斯趕緊拉住他，“坐到桌上，把早餐吃完。”他命令道，“就像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他們不會懷疑的。”
小源鼓著臉回到桌旁，蘭斯注意到他越來越喜歡這動作了。“你得相信自己沒放過火，”他一邊往門邊走一邊對小源說，“那樣你就沒有放過火。”他把門拉開，兩個保險調查員正站在外麵。“你是克裏斯丁先生？”一個戴帽子的人伸出手說到。
“叫我蘭斯就行了。”蘭斯說著把他們請進門裏，小源一臉不安的埋頭吃飯著。
“房子不錯。”那個戴帽子的人打量了一下房裏的裝飾說到，蘭斯把他們領到沙發上。“個人喜歡意大利風格而已，”蘭斯說，“不知道兩位怎麽稱呼？”
“亨利，”那個戴帽的人指了指自己同事，然後是他自己，“奧蒙……那是你兒子？”奧蒙看到了小源，“東方人，沒想到你好這口——資料上說你是個心理學家？”
蘭斯點點頭，“是的，一位心理學導師而已。”
“嗨，你好啊！”奧蒙的同事亨利朝小源打了個招呼，小源沒意識到這是在叫他。“他聽不懂法語，很抱歉。”蘭斯見亨利皺了皺眉便解釋道，然後他用英語把小源的視線從桌上轉移了過來。“對他們打聲招呼，小源。”
“很高興認識你們。”小源假裝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語氣懶散。“我們也是。”亨利說著露出白牙對他笑了笑，小源轉過頭繼續看著桌上的那個空盤子。“廚房裏還有麵包，”蘭斯說，“你可以把火腿切成片放到上麵。”小源點了點頭，“知道了。”然後他拿起盤子就往廚房走去。
“好了。”蘭斯等小源走進廚房之後對兩人說到，“你們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哦，是這樣的，先生。”奧蒙從公文包裏掏出一份文件。“莉塔·格爾女士，也就是你的鄰居……離了一百多米的鄰居。”亨利捂著嘴笑了笑，奧蒙不滿的看了他一眼。“她的房子在兩天前的晚上八點三十五分左右被一場大火燒成廢墟，你知道嗎？”
蘭斯聳聳肩：“莉塔和她那年輕的男朋友赤身裸體跑出來時我正站在艾迪遜夫人家的門前打火警熱線——這真令人難忘，我很驚訝我居然沒有把當時的場景拍下來。莉塔·格爾被迫中止令人興奮的性愛，而和比自己年輕十來歲的小夥做愛除了能證明自己是個婊子之外還會讓自己沒了房子……抱歉，我罵人了嗎？”
“咳……”奧蒙輕咳一聲，“聽說她在這條街上隻是不受女性歡迎。”
“我單身。”蘭斯告訴他，“而且她似乎總認為我魅力十足。”
亨利低下頭笑了一聲：“我也這麽認為。”奧蒙用力而不動聲色的踩了亨利的腳，“火災發生的時候你有看見什麽人從那裏跑出來嗎？……除了莉塔女士和她的男朋友。”
“沒有。”蘭斯肯定的說，“當時我在艾迪遜夫人的家裏，告訴她上樓時的一些必要措施。”
“那你的……”奧蒙朝廚房看了一眼。“他叫源·洛夫安特。”蘭斯告訴他，“我哥哥他老婆的老公，並非我的兒子。”多恩曾是詹姆斯的男朋友，這沒錯。但這句話怎麽聽都覺得有些別扭。
亨利張了張嘴：“那他就是你哥哥嘍？可你兩——”
“嗯哼？”蘭斯聳聳肩膀，“我可沒說他是前任還是現任，”奧蒙和亨利仍然摸不著頭腦。“好吧，他是同性戀，”蘭斯說，“我隻是照顧他一下而已。”
從亨利的表情來看，他已經把這句話給想歪了。奧蒙清清嗓子，“那他當時在哪呢？”
“我猜是在家。他迷上了魔獸。”蘭斯微笑著回答，“我去艾迪遜夫人家時他夾入了地下墓穴裏，並在裏麵迷路了。”當時小源正拿著那張倒黴的打印紙從莉塔房子慌亂的跑出來。他撞翻燭台燒起桌子，接著他試圖滅火，然而卻把著火的衣服扔到沙發上。
“嗯……那麽……能把他叫出來嗎？”奧蒙說，“這是規定，我們必須問清這街上的所有人。”
蘭斯點點頭：“這當然。”接著他把視線轉向廚房，“小源，你能出來一下嗎？”他叫到，小源反握著一把刀就出現在廚房門口，“怎麽了？”他有些無辜的問到。蘭斯皺皺眉，“亨利和奧蒙有些問題想問你，”他說，“你能放下手中的刀出來一下嗎？這裏沒有老鼠咬火腿。”小源點點頭走進廚房把刀放下。
“他還喜歡玩第一人稱射擊遊戲，”蘭斯轉過頭對調查員們笑著說到，“而且刀戰是他的最愛。”
“哦，是嗎？”亨利語中帶著點興奮，“他剛剛那動作站在門邊時我幾乎就像見到了一個殺手！他是我見過最稱職的——”奧蒙悶咳一聲，蘭斯抓住機會沉下臉去：“你什麽意思？”
“不不，你誤會了，蘭斯先生。”奧蒙趕緊道，“亨利沒別的意思，他隻是在稱讚這孩子的氣質過人，他隻是——”
“隻是覺得小源像個殺人犯，對嗎？”蘭斯站了起來，“出去出去，我們沒啥好談的了。”他說著把亨利和奧蒙從沙發上拉起來。“怎麽了？”小源站在門邊問到。“沒你的事。”蘭斯對他說，“出去！”他把調查員往門邊推去，奧蒙一個反身把他的手抓住，然後順勢就扭了過來，“我們沒別的意思，先生。”他製住蘭斯說到，小源上前一步：“放開他！”
蘭斯的腳往後一插，然後用力的轉了一下，奧蒙抵擋不住，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蘭斯順勢上前掐住他的脖子，這一連串動作看得眾人都不由自主的動了動喉嚨。“如果沒別的事，就請離開。”蘭斯鬆開手說到，奧蒙捂著脖子咳嗽著，然而一秒之後他就再次發難，伸出手往蘭斯的領口抓去。就在這時，一把飛鏢這時忽然飛了過來，擦著奧蒙的臉釘在了後麵的飛鏢靶靶心上。“你再試試，”小源走到電視機旁邊從一個盒子裏拿出了好幾個飛鏢。“我左手可能扔不了很準，但這有很多，我不敢保證它會不會轉彎刺進你的身體裏。”
亨利連忙上前拉著奧蒙往外走去，“打擾了，我們這就離開。”他匆匆說著，奧蒙沒好氣的踢了他一腳，“都怪你亂說話！”
等這兩人上車離開之後，蘭斯上前把門關上，屋裏的氣氛頓時緩了過來。“你沒事吧？”小源把飛鏢放回盒子裏說到，蘭斯搖搖頭走到窗子邊看著那輛車子越開越遠。“你會扔飛鏢？”等那車子消失之後，蘭斯轉過頭問到。
“嗯，風狼教過我。”小源說。那幾天風狼不是教他裝彈就是叫他拆槍，等他這兩樣都學會之後，風狼便開始教他扔飛鏢。“別想著武俠劇的瀟灑動作，”他告訴小源，“刀子會旋轉，但飛鏢練熟了就不會。隻要你眼睛明亮，並且掌握好姿勢就可以——”百發百中。
蘭斯點點頭，他走到沙發前坐下，肩膀傳來的陣痛讓他忍不住咬著牙關——那該死的調查員！“你真沒事？”小源站在一邊問到，蘭斯抬頭看了他一眼，“沒事，你上樓去換鞋子吧，等下我們去聯係一下周圍的這些八卦主婦，她們會幫你隱瞞的。”
“可是你……好的。”小源本想問他什麽的，但隨即他就覺得還是不問的好。這本來不關他的事，我幹嘛要告訴他？小源邊上樓邊想。現在好了，他被人弄傷了，這都怪我。他耷拉著腦袋走上樓去，眼角瞥見到蘭斯脫掉自己的衣服往肩膀上塗藥。“對不起，”他在樓梯上轉過身說到，蘭斯抬頭看了他一眼：“什麽？”
“對不起，”小源低頭重複了一遍，“我……我不應該告訴你這件事的，這件事和你無關，我隻是——”
“這是我的房子，”蘭斯打斷他，“你在我的房子裏犯錯，就已經與我有關了。”
“但你——”
“鞋子在房間左邊，小源。”蘭斯低下頭繼續塗著藥，小源隻好走進房裏換鞋子。他生我氣了，小源邊換鞋子邊想。他還是生氣了，我讓他感覺煩人，他不想和我說話了。但十幾秒過後蘭斯的聲音響了起來：“換好了沒？”小源忙道快了快了，他套上鞋子就跑了出去。
等他來到樓下時，蘭斯仍在塗著藥膏。“我……我以為你好了。”小源站在樓梯旁顯得呆頭呆腦，蘭斯朝他笑了一聲，冰藍與淡紫的眼睛看著總是那麽柔和。“過來，”他說，“你太緊張了，這樣不好。”
能不緊張嗎？小源有些畏懼的走了過去，蘭斯拍拍沙發讓他坐到旁邊。“等我一會，”他說，“你可以把電視打開。”
小源點點頭，然而電視打開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聽不懂裏麵說的法語。“額……你要喝杯水嗎？”小源看著電視機問到，藥膏的氣味有點濃鬱，但不刺鼻。“不用了。”蘭斯回答到。小源聞到一股清醒的草藥味，像是薄荷，又像是口香糖，這味道很好聞。他猛地吸了吸鼻子，隨即就發現他聞到的是蘭斯身上傳來的汗味。這讓他不由得尷尬了一下，連忙把視線集中到根本聽不懂的電視屏幕上去。
“好了，”幾分鍾後蘭斯開口說到，小源回頭一看，隻見蘭斯的肩上有一幅波紋般的黑色刺青。那刺青的顏色看上去渾然天成，他眼睛居然有一會兒沒轉開，直到蘭斯穿好衣服後他才回過神來。“看什麽呢？”蘭斯笑著問他，小源急忙把頭轉開。“什麽也沒看。”他說。
蘭斯笑著搖搖頭，他早就注意到了小源的視線，隻是沒有說出來而已。“我們出去吧。”他站起來說到。小源點了點頭，兩人便走出去離開房子。外麵陽光明媚，無風。
“我們先去凱瑟琳夫人那裏，她的糕點做的很棒。”蘭斯說，“而且她還懷疑自己的老公跟莉塔有染，如果讓她知道是你燒了莉塔的房子的話，她會把自己最好的糕點拿出來給我們享用。”
“她去過莉塔的房子，”小源提醒道，“可能她沒在莉塔的房裏找到自己老公的灰色藍條小內褲。”
“那更好，”蘭斯帶著他往凱瑟琳夫人的房子走去，“林德瑞森先生這幾天在外出差，她找不到詢問的人，所以隻能繼續懷疑。再說了，就算她找到了那條可憐的內褲，以她的個性也會直接拆掉莉塔的房子——我們到了。”
凱瑟琳夫人家的前院草坪上綠意盎然，一棵高大的桂樹下簇擁著好幾從未開苞的小月季。蘭斯走上階梯，輕輕的敲了敲門。“門鈴在這。”小源提醒道，然後他伸出手按了一下。“在這條街上串門不需要按門鈴，”蘭斯告訴他，“因為這樣會顯得有些生疏。”
“回答正確，”凱瑟琳夫人忽然打開門一臉微笑的說到，小源被她嚇了一跳。“可你們兩位幾天前串過門了，”凱瑟琳把他們請進屋裏，然後走到一邊的桌旁倒著酒。“既然如此，你們這次來不是有事相求就是有事告知了——希望你能喜歡我特製的雞尾酒，小家夥。”凱瑟琳一臉微笑的走過來把酒杯塞到小源和蘭斯的手中，蘭斯把小源手中的酒拿了過去。“他不喝酒，謝謝。”蘭斯說著把兩杯酒放到桌上，然後開口試探他：“你對莉塔·格爾家的房子被燒一事有什麽想法嗎？”
“是討厭的小區管理會叫你來的？”凱瑟琳拿起抹布開始擦拭一個很幹淨的櫃子，“他們讓你來問是不是我燒了那婊子的破窩？”
“不，不是的。”蘭斯說，“我們知道縱火者另有其人，他——”
“沒有縱火者，根本就沒有！”凱瑟琳打斷他說到，“你還不懂嗎？是莉塔·格爾自己燒的，好欺詐保險公司的賠償，她一直在街頭抱怨自己的房子哪裏漏水，哪裏嘀嗒響。我呸！”她說著從櫃子上搬起一個花瓶，“是她自己把鍾表的聲音弄得太大了，怪得了誰？”
蘭斯忽略了她後麵那些話。“如果真有縱火者呢？”他問到，小源在一邊不安的動著自己的腳。
“那也放的好！”凱瑟琳夫人脫口而出，“如果真有縱火者的話，我就天天拿著籃子，裏麵放上可口的糕點去感激他！”蘭斯一臉我說什麽來著的表情看了小源一眼，小源朝他尷尬的笑了笑。“話說真有嗎？”凱瑟琳把花瓶放回已經擦了一遍的櫃子上，然後忽然一愣：“難不成你知道誰是縱火者？”
蘭斯聳聳肩，眼睛不斷的往小源那示意著。凱瑟琳夫人一下就反應了過來。“哦，天啦！”她衝過來拉起小源的左手，“你放的？”
小源朝自己的鞋子點了點頭。
“我得做上自己最拿手的糕點感激你，親愛的。”凱瑟琳夫人興奮的捧著他腦袋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她讓小源坐到椅子上。“你在這等一會，我這就去做。”說完她便急匆匆的跑進了廚房，蘭斯急忙在後麵叫住她。“我們來這還有其他的事，凱瑟琳。”他說到，凱瑟琳夫人出現在廚房門邊。“什麽事？”她問。
“莉塔的保險公司今天早上去我那了問了一下，他們走的時候麵色不善，我覺得他們——”
“正在懷疑你，或者小源？”凱瑟琳皺著眉頭走出來，“你需要我製造一個不在場證明嗎？”
“我需要你們，”蘭斯告訴她，“你、萊莎、克羅利婭共同製造一個不在場證明。不然到時證詞稍有不對，他們便可以正大光明的懷疑小源。”
凱瑟琳低下頭皺眉想著，過了一會兒之後她抬起腦袋：“我去聯係她們兩個。”
“我們一塊去。”蘭斯說，“克羅利婭並不像你和艾迪遜那樣討厭莉塔，我曾見過她們互贈禮物。”
“那是在示威！”凱瑟琳毫不懷疑這點，“克羅利婭一直把莉塔當成對手，因為莉塔曾在酒吧裏把她釣上的馬仔搶走——哦，天啦！”她捂住嘴巴，然後小心翼翼的看著兩人，“你們不會說出去吧？”
蘭斯搖了搖頭：“我猜小源沒有聽懂你在說什麽。”
“那就太好了，讓我們行動吧。”凱瑟琳說著脫掉身上的圍巾，小源見到蘭斯往外走去便跟上了他，凱瑟琳在他們後麵把門關上了。“先去萊莎那裏，”凱瑟琳夫人邊走邊說，“萊莎最近氣急敗壞，她和薩姆最近一直在吵架，加上她又是意大利人。薩姆這幾天揚言說要去公司睡，萊莎正一股怒氣沒處發呢，她需要一件事情來轉移注意力。”
蘭斯點點頭。當他們敲響艾迪遜夫人的門時，艾迪遜的開門速度快得要命，就像知道他們會來一樣。“有事快說！”她拿著一個馬桶刷站在門邊大聲說到，門外的三人愣了愣，然後凱瑟琳上前把她手中的馬桶刷取下來。“莉塔的房子是小源燒的，”她告訴她，“現在調查人員懷疑上了小源，我們需要在他們來提問我們之前商量好該怎麽說。”
她看起來嚇壞了。
“……哦，天啦！”艾迪遜夫人在愣了五六秒之後高聲叫到，“你燒了莉塔的房子？”艾迪遜夫人一臉不敢相信對小源說到，隨即她就看到了小源那雙疑惑的眼睛，便忙用英語對他說：“你燒了莉塔的房子？”
小源輕輕的點了點頭。搞定了艾迪遜夫人之後，接下來是克羅利婭·凱南多。
五分鍾後，艾迪遜夫人、林德瑞森夫人氣場極大往克羅利婭的房子走去，她們的臉上帶著一股傲氣，嘴上則露出一個勝利者的自信微笑，這讓走在一邊的蘭斯和小源很不習慣，然而等克羅利婭·凱南多把門打開時，這氣場頓時散了。
“他燒了莉塔的房子？”克羅利婭驚訝的看著小源，然後急忙走出來把門關上拉著眾人走到街對麵。“莉塔在我這哭訴呢，”她說，“我都被她煩一個早上了，趕都趕不走。”
“聽上去像是好姐妹愛幹的事，”艾迪遜夫人哼了一聲，“不管怎樣，你願不願意幫我們這個忙？好讓調查員消除對小源的懷疑。”
克羅利婭滿臉不情願的樣子。又不關我的事，我幹嘛要幫？“怎麽幫？”克羅利婭昂起腦袋用手扶了一下搖搖欲墜的發型問到，凱瑟琳上前一步：“依我的推論來看，調查員會先調查好我們的背景，然後再一個個詢問。我會找檔案庫的朋友拖延他們一會，拖到明天晚上去。然後我們再以歡迎源·洛夫安特的名義在你這辦個聚會，這樣就誰都不會說岔了。”
“什麽？”克羅利婭難以置信，“你要用我的房子辦個聚會？這不可能！”她果斷的回到，“我可以幫你們撒謊，但是你們絕對不能用我的房子。”
“這個婊子是我們的公敵，羅婭。”凱瑟琳鄭重的對她說，“你還沒忘記上次在酒吧裏她對你幹的那件事吧？”
“……這個……”克羅利婭不安的看了她一眼，“這個……你們就不能在草坪上隨便辦一個嗎？”
“我們不能草草了事，凱南多夫人。”蘭斯對她說，“不然就會令人產生懷疑。”
“可是我覺得在別人的房子燒掉兩天之後就舉辦聚會更加令人懷疑，克裏斯丁先生。”凱南多夫人說，“你真覺得這樣做不是做賊心虛？”
“這能讓她清楚的明白自己究竟有多麽不受歡迎，”艾迪遜夫人說，“自從她上次在大街上脫掉內褲之後，我家孩子心理都有陰影了——得一天幾次才能弄成那樣啊！真是造孽。”
克羅利婭朝自己的房子看了一眼，然後又把眾人拉過去了一點。“好吧，你們可以用我的房子舉辦聚會，”她說，“但完事之後你們要留下來，幫我清理聚會留下的東西。”
“沒問題！”艾迪遜夫人首先開口，凱瑟琳跟著果斷的說到：“沒問題！”
蘭斯微笑的對她們說了句謝謝，然後帶著小源就離開了，凱瑟琳夫人和艾迪遜夫人逗留了一會兒後也先後離去。她們苦惱著，舉辦一個聚會要做很多事情，而她們還什麽都沒準備好，這次聚會注定倉促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