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真相
幾分鍾後，當詹姆斯抱著小源從河岸的遠處爬上來時，楓正一臉愧疚的坐在不遠處看著，冰狼出來之後衝他搖了搖頭，詹姆斯直接就往別墅裏走去。
“你怎麽還在這裏？”冰狼走過去有些驚訝的問到，“你想讓詹姆斯殺掉你嗎？”
“讓他過來，沃德。”詹姆斯在遠處說到，“既然他有機會不走，那就表示他想留在這。”
冰狼看了金楓一眼，發覺自己那一拳隻是把他打迷糊了而已，並沒有把他打清醒。於是他隻好聳聳肩，拉著楓便跟上了詹姆斯。詹姆斯腳步很快，當他們回到別墅裏時，風狼趕緊讓他把小源平放在地上。
“入水多久？”風狼問到。
“五分鍾左右。”
風狼點點頭，然後便上前有節奏的摁著小源的胸口，他邊按邊對冰狼說：“這小子是傻了還怎麽的？他怎麽還在這？”
詹姆斯這時才想起來那個憤怒的人還在這裏，於是他握著拳頭轉身就揮了過去，冰狼反應很快的擋在了楓的前麵——這一拳可比自己打的那拳要重很多。詹姆斯一拳打在了冰狼臉上。
“讓開。”詹姆斯命令道，“如果我今天真要說生誰的氣的話，那就是你的，沃德。現在你給我讓開！”
“詹姆斯，你——”
詹姆斯直接揪住冰狼的領子就把他甩到了沙發上，金楓後退了幾步，當詹姆斯的拳頭在眼前越來越大時他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對不起——”
詹姆斯猛地停下：“抱歉？”
楓走到一邊把冰狼扶起來，“對不起。”他對詹姆斯說到，“我記得——我記得他會遊泳的，他以前和我遊過，他——”
冰狼趕緊捂住他的嘴。
“遊泳？”詹姆斯盯著他的眼睛，“你他媽說遊泳？？要我剁掉你的右手然後再把你扔河裏嗎？如果你真想試試這樣遊泳的話，好吧——你——”
詹姆斯快速的衝向了廚房裏，風狼見到冰狼和楓還愣在原地就提醒道：“快走啊！他會拿電鋸出來的。”話音未落，詹姆斯就從廚房裏走了出來，他的手中真如風狼所說拿著個電鋸。
“哦——哦——不，不行，詹姆斯——”冰狼用手攔著詹姆斯。楓站在後麵不知道在幹什麽，風狼一直對他使著眼色，但他好像沒注意。
“……這是——你不能這樣做，詹姆斯，他隻是——”
“要我往你腦袋上來一下嗎？”詹姆斯打開電鋸橫在他額頭邊，冰狼動了動喉嚨，風狼這時對楓大吼了一聲：“你他媽滾啊！！”
楓趕緊往外跑去。
詹姆斯扔下電鋸，推開冰狼，他的速度比楓更快，然而就在他抓住楓的一隻手準備把他往牆上甩去時，後麵傳來的咳嗽聲讓他停下了，風狼鬆了口氣：“總算沒事了。”小源咳嗽著醒了過來，詹姆斯放開楓就跑了過去，風狼站起來走到一邊。
“感覺咋樣？”詹姆斯焦急的問到，小源微微的睜開眼睛，他又咳嗽了幾秒鍾左右，當他能清楚的看到詹姆斯時他小聲的說：“沒……沒事……楓呢？”
“你要我殺了他嗎？”詹姆斯把他抱到沙發上，“還是你覺得我應該把他扔河裏去？他就在這呢。”小源聽完勉強的轉過頭一看，就見楓鼻青臉腫的站在門邊，他的視線集中在一個花瓶上。小源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把頭轉向了詹姆斯。“我想睡一覺，你能把我抱到樓上去嗎？”
“當然。”詹姆斯笑著抱起他往樓上走去，冰狼拉著楓走過來坐到沙發上，風狼給他們扔了一瓶藥水過去。
“一個傻子都能知道自保，你到底在幹什麽？”風狼等詹姆斯的身影消失後便說道，楓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我隻是……我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
冰狼把藥水胡亂的塗了上去，楓不斷的悶哼著。“那你到底在想什麽呢？”他責問道，“你如果不想和我住一起，可以直說，沒必要利用我來接近小詹姆。等你吃過午飯之後，你就去你想去的地方吧。”他看出楓想問什麽，“放心，我們能讓你呆到吃過午餐的，畢竟小詹姆還沒死。”
楓抬起眼睛：“你……你們都聽見了？”
“哦，天啦，當然！你的吼聲連河對岸的聾子都能聽到。”冰狼說著站起來踢了他一腳，他什麽話也沒說。大門這時被打開了，炎狼、土狼和瑪多笑嗬嗬的走了進來。冰狼急忙正了正臉色，然後裝作沒事一樣的站起來走到一邊。
“你見到路口處那妞了嗎？”瑪多用力的拍了下炎狼的肩膀，“我好像看到她對你拋了幾個媚眼呢，大概是瞧上你胳膊上那些肌肉了。”
“哦，是嗎？”土狼故作驚訝，“可我發現她的皮膚好像是巧克力啊，你確定那妞的媚眼不是拋向我們小火的褲襠？”
“……夠了！”炎狼鬱悶的朝他們吼道，然後他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那位鼻青臉腫的先生，這讓他意識到可以讓同伴的玩笑開往其他地方。“哦，瞧瞧瞧瞧——”他指著楓對眾人笑道，“一個藍莓香芋！多麽誘人的色彩啊！！！”
“哈哈哈哈哈……”
冰狼皺著眉走過去，他把炎狼拉到一邊，酒味從土狼和瑪多身上每個毛孔裏發散出來，他揮了揮手，問炎狼道：“他們喝了多少酒？”
炎狼搖搖頭，“不知道。”但他接著找到了答案，“他們是今天早上六點拉著我去酒吧的，我在裏麵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是半個小時前，他們還在喝。”
風狼聽完後走上前拉著兩人走到了廚房裏，炎狼摸了摸腦袋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但幾秒過後他便聽到了土狼和瑪多的呼聲，隨即土狼和瑪多大叫著從裏麵跑了出來，他們拚命的扯著自己的衣服，看上去風狼在他們身上淋了兩桶熱水。
“這就是喝酒的好處，先生們。”風狼若無其事的說到，“免費洗澡，還不用自己放水。”
“我去你媽的！”土狼罵道，“用得著把快沸的水往我們身上倒嗎？你想燙豬皮啊？！”風狼嘿嘿一笑：“如果你真要這麽想的話，我不介意再燙一次。”
瑪多費勁了全身力氣才把衣服脫了下來，土狼也一樣。當他們的手開始解開皮帶準備脫掉褲子時，風狼趕緊上前把他們推到一邊的客房裏：“裏麵有衣服，換好自己出來。”
冰狼把楓從沙發上拉起來，他似乎改變了主意，拉著楓就往外麵走去。
“我沒什麽怒火了。”詹姆斯的聲音從樓上傳來，冰狼的腳步一停，他轉過身。“什麽？”
詹姆斯走下樓梯：“我不生氣了，你們沒必要離開，甚至願意呆多久都行，小源他……”詹姆斯用莫名的眼神看了看樓上，“他說……他說你金少爺幫過他很多——好吧，他沒說，但我要說——你幫過他很多，在他到瑞切爾那裏之前是你給了他安全感，所以我決定不對你發火。”
“不過我並不祝福你和冰狼，而且你們也該明白你們之間的關係了——在你金少衝小源吼完那一通話之後，你也該明白這點了。”
“他被家族除名了。”冰狼開口說到，楓低著頭站在後麵。“這……他沒地方可去，他沒錢，所以無論如何我都——”
“你在征求我的意見嗎？”詹姆斯忽然覺得好笑，冰狼連忙把剩下的話止住了，他拉著楓回到沙發上：“……那麽，你就不能責怪我們把你的電視機打開了。”
詹姆斯聳聳肩：“隨便，不過小源已經睡了，別把聲音放得太大。”
土狼和瑪多這時換好衣服走了出來，詹姆斯朝他們打了聲招呼後就回到了二樓，土狼和瑪多一愣，炎狼看了看風狼一眼：“我是不是錯過什麽事？”
風狼把桌上的茶壺拿了起來：“要我幫你衝下澡嗎？”
……
中午左右，帕克太太從外麵拿著食材跑了進來，艾瑞克跟在後麵和她步調一致。兩人直接衝進了廚房裏，這讓眾人一個個摸不著頭腦。詹姆斯這時和小源從樓上走下來，很明顯是聽到了樓下的動靜。
“瑞切爾怎麽跟見到鬼一樣？”炎狼眨了眨眼納悶的說到，土狼抬了抬腦袋：“而且泊車仔也跟著見到了鬼。”
“小瘋子，你能進來一下嗎？”瑞切爾太太在廚房裏高聲叫道，小源應了一聲：“我在這呢。”便走了進去，眾人這時都把眼睛轉了過去，不知道瑞切爾想幹什麽。
小源走進廚房，看到艾瑞克正急匆匆的把一盤已經炒好的菜放到鍋裏加熱，瑞切爾太太把小源拉到一邊，語速很快：“我有件事需要和你說但你不能告訴任何人並且還得想辦法幫我們，明白嗎？”
小源眨眨眼：“大……大概明白。”
“OK——”瑞切爾太太摁住他的肩膀，“你聽仔細了——”她的聲音開始變小，“艾瑞克患有第二期腫瘤症候……哦，不對，是第二腫瘤擴散……哦，也不對，是第二……不管了，總之這病很嚴重。我在法國沒有賬戶，隨身攜帶的現金和信用卡都沒多少了，但——但艾瑞克急需下一次手術，我無法支付他的手術費，而且保險公司現在拒絕所有賠償，他們已經調查出——”
“你們想要我在午餐上提出這件事？”小源打斷她說到，瑞切爾點了點頭。“可以嗎？”
“我試試。”小源回答得很果斷，“但你不能怪我說的太直接，而且我隻會在午餐快結束的時候說出來。”
“不——”艾瑞克在一邊說到，他把第二盤菜放進了鍋裏，“手術兩點就開始，瑞切爾等——我等不了那麽久。”
小源愣了一下，他眨著眼說到：“那要我現在就去嗎？”
“不，等午餐開始，所有人都吃了幾口飯的情況下。”瑞切爾說著過去把他炒好的菜端出去。小源隱約感到事情有些不正常，但他認真的想了下之後卻發現沒什麽不對。
幾分鍾後，午餐便開始了，詹姆斯和瑞切爾分別坐在桌子的兩端，小源坐在詹姆斯的旁邊，然後依次是風狼、炎狼和艾瑞克，另一邊則依次是冰狼、楓、土狼和瑪多。
餐桌上，瑞切爾不斷的給小源使著眼色，小源不太明白她這眼神究竟是叫自己快說呢還是讓自己先別說，於是他看了看牆上的鍾，發現離兩點鍾還很遠，艾瑞克切了一塊牛排放進嘴裏。
“嗯……咳——”瑞切爾太太咳嗽了一聲，小源意識到這就是信號了，於是他抬起頭準備開口，但瑪多這時從盤子裏插出一塊雞肉：“這是……雞腿嗎？”他皺著眉，“我好像沒看見你有買雞啊，這是從哪來的？”
瑞切爾太太瞪了他一眼：“吃就吃，少說廢話，你不吃的話把它給小瘋子——”
小源直起身子：“瑞切爾太太想要——”
“你叫他小瘋子？！”楓忽然叫到，“在所有人都以為我和他不可能的情況下，你卻叫他小瘋子？！”
瑞切爾太太瞪了他一眼：“哦，顯然，世上不是隻有你一個瘋子，你還想知道哪有嗎？瘋人院裏！”瑪多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雞肉屑噴了一地，炎狼嫌惡的把被殃及的那兩盤菜移到了瑪多麵前。“好了好了。”冰狼趕緊拉住楓，“這是午餐時間，對吧？小源你剛想說什麽來著？”
“哦，是這樣。”小源擦了擦嘴，“瑞切爾太太想要——”
“你到底是怎麽想的，金少？”詹姆斯忽然開口，“難道隻有你才配得上瘋子這個名號嗎？”
眼瞧著楓就要還嘴，瑞切爾太太趕緊攤手：“我道歉，行嗎？我不該叫小瘋子這個外號，我對不——”
“不，不是你的錯，瑞切爾。”詹姆斯打斷她，然後他看著楓，“你今天把他扔進河裏，目的就是想證明你金楓是個瘋子嗎？”
冰狼看了小源一眼：“你剛想說什麽來著？”他看著小源的眼睛問到，小源明白這家夥是想讓自己打個圓場，而不是發表關於瑞切爾·帕克的新聞。“瑞切爾太太想要——”
“你詹姆斯·洛夫安特到底有何權利說三道四？！”楓吼了起來，“我先遇到小源的，我先讓他感到安全感的，我先讓他知道世上還有好人在的，我先讓他知道——”
“好人最後還是會離開的。對，你說的沒錯。”詹姆斯揮了揮叉子，然後忽然就吼了回去：“你他媽先離開的！懂嗎？！你不知道他的經曆，不知道他的生活，因為你先離開了，離開了！而你現在在這裏說我話太多了是嗎？好吧，我問你，當你向科格爾·斯強克提議把他吊鐵鏈上時，你可曾想過你說的那些？當你把他扔進河裏時，你覺得自己是像個瘋子還是像個白癡？！”
這是一顆猛彈，真的……
“你提得主意？！”瑞切爾太太似乎忘了手術一事，“——嗬！真可笑。”她把視線轉向冰狼，“如果你還想和我說話的話，最好就和他斷絕來往。”
冰狼一副別再添亂的樣子回過頭：“你就暫時別……”
楓拿起水就潑了過去，瑞切爾太太眨了眨眼，水潑了她一臉。“哦，天啦，上帝耶穌瑪麗亞，他幹了什麽？”瑪多說著縮了縮脖子，土狼用腳把椅子往後推了一尺遠。“我……我想……他往我們靈狼身上潑了一杯水。”
瑞切爾太太手中忽然出現了一盤菜，然後那盤菜猛地就朝楓飛了過去，正中臉部，擊打的聲音讓所有的人都縮了縮脖子。“你他媽再潑下老娘試試！”她罵道。
冰狼扛起楓就往外走去，但是走到門邊時楓用力的用手肘敲了下冰狼的胸部，冰狼吃痛把他鬆開了，詹姆斯拉著小源站到一邊用看好戲的眼神觀察著情況，冰狼站起來就掃了一腳，但沒掃住，楓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玻璃瓶就扔了出去。
在這些人裏，隻有冰狼、詹姆斯和小源見過這金少是怎麽扔毒的，但對於這毒性的威力隻有小源清楚，所以當他看到玻璃瓶在半空中旋轉著滑過餐桌上方並在瑞切爾太太的前麵碎掉時，他下意識的就衝了上去把餐桌一推，餐桌猛地往前滑動了一下，瑞切爾太太被餐桌撞倒在地。
“趴下！——”
餐桌上方冒出慘綠的煙霧不斷的擴散著，詹姆斯小心的走到一邊把窗子打開，冰狼抑製住心裏生出的殺意，他一腳踢中了楓的肚子，提著他就把他扔到了外麵，然後把自己的錢包摔在了他身上。“錢包裏有好幾萬，你拿著它愛去哪去哪。”但就是不要出現在這座城市裏。
等到煙霧完全散去之後，瑞切爾太太站起來看了看四周，發現桌子上已經爛了個大洞，但還好沒人受傷。詹姆斯跑到桌子的另一邊把小源給拉起來，“還好嗎？”他問，小源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麽事。”說著他把視線轉向瑞切爾，把瑞切爾交代的事情說出來：“瑞切爾太太的老公要做手術，但他倆的現金都沒多少了，艾瑞克在今天兩點還有次手術，瑞切爾太太想要借錢，她——”
“事實上……”瑞切爾太太低下頭，用手弄了弄自己的紅頭發，“需要手術的不是艾瑞克，而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