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楓
黑暗，伸手不見五指。每個人都在黑暗中生活過，每個人處於黑暗時都有自己必須在那的理由，不過這些理由完全可以歸納成一條——為了活著。是的，黑暗中的經曆刻苦銘心，隻有少數人會迷戀這種黑暗。因為他們在走到黑暗的盡頭時，他們的眼睛告訴了他們——那白光，太過刺眼——
“你醒了？”冰狼坐在雕花的椅子上問到，金楓在床上揉了揉眼睛，當他見到冰狼時他被冰狼嚇了一跳。“你……你怎麽在這？”
“這是我家，我當然在這。”冰狼若無其事的聳了聳肩，金楓掃視了一下四周，發現這個房間還真和幾星期前的一模一樣，可是……“我怎麽在這？”金楓拉著被子站起來問到，冰狼看了他一眼，“我把你接過來的。”
“……你？”金楓忽然對他產生了一絲恐懼，“我怎麽不知道這事，你怎麽把我弄過來的？我還沒出院呢。”
牆上的鍾響了9下。冰狼麵帶笑意的爬上床把金楓拉過來：“我沒惡意，真的。”但金楓不信他。“昨天我讓醫生在你的藥裏摻了半顆安眠，等你睡著之後我就辦了出院手續，半個小時後你就在這了。”
“為……為什麽要把我弄這來？”金楓想把他的手掙開，但他使不上力氣。“詹姆斯和小源昨天算得上是結婚了，”冰狼說，“我想……如果你在新聞上看到這消息的話肯定就會消失，所以我就把你弄過來了——他們在法院裏結的婚，維特·格雷撤銷了那個官司。”
金楓愣了愣，他用了幾秒的時間才反應過來冰狼說了什麽，而當他反應過來後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和我為什麽在這裏有什麽關係？我不想呆在這，而我清楚的記得我已經拒絕了你的邀請，你非得纏著不放嗎？”
“我忘了你拒絕了。”冰狼翻過身抱住他，金楓想把他掙開，但全身都使不上勁。“我忘了你拒絕了。”他在金楓的脖子上重複到，“而且我現在是告訴你，你要和我住在一起——這不是個問句，這是個陳述句。這意味著我沒有征求你的同意，而你現在哪裏也去不了。”
哪裏也去不了……金楓苦笑了一下，心想確實如此，他的家族已經忘記了他。哦不，或許沒有，但恐怕他現在出現在族人麵前時族人們先想到的不會是迎接他，而是殺死他。
如果當初把那家夥殺死在監獄裏，這些事情恐怕就不會出現了吧。金楓歎了口氣，任由冰狼把他的扣子解開。但——但天知道他們怎麽就上床了，也許是那似曾相識的恐懼讓他心生憐憫，讓他好心的幫助那家夥活下去。
“他們結婚了？”金楓把手放到冰狼的背上問到，冰狼從他的乳頭上抬起頭：“是的，昨天接近中午的時候，他們在法官的麵前把名字給簽了上去。”
“這麽急促？”
“多半是為了國籍。”冰狼用手扯住金楓後腦勺上的頭發，用嘴吻著他那完全露出來的脖頸。幾分鍾後，他鬆開頭發，金楓一動不動的被他夾了起來。“國籍？”楓有些疑惑，“詹姆斯還需要國籍來留住一個人？”
“……嗯……我猜那是情況需要。如果你願意一直呆在這的話，你也會有的。”冰狼的手往下隔著褲子抓住了楓那已經高昂的老二。他淡淡的笑了一聲，然後把手伸進去輕輕的揉著。楓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床單，他已經無法說話，冰狼的氣息以及那隻邪惡的手已經讓他仿佛窒息。
“我覺得……”冰狼把手移開，同時整個身體往下滑去，但楓忽然放開床單把他的手抓住並移到那上麵，他的聲音似乎也在喘氣：“不……別用嘴，我不想……不想你用嘴……”
說著他把另一隻手伸得長長的，把床另一邊的一卷紙拿了過來，冰狼輕笑一聲：“不——”說完他便含了上去，那堅持已久的律動終於忍受不住，傾瀉而出。冰狼抬起頭把嘴貼在他的腰間，然後他一路往上滑去，沒咽下去的液體被隨之而來的雙手塗了一身，而楓對此隻能發出幾句呻吟。
冰狼翻過身插進去。
“留在這吧。”他說，“我建議你留在這，不然你可能永遠都下不了床，我會每天都來看看——”他抓揉著對方濕滑的胸部，“不過——這好像就是我的家吧？所以你在我這。我不管你是怎麽來這的，反正不管怎樣你都走不了了。”
“那……嗯……那你還問我這些幹嘛？”楓妥協道，“等……等你完事後，能帶我去洗個澡嗎？我想去小源那看看，如果你不介意。”
冰狼開始運動。“介意？不——”楓的身體開始劇烈的起伏著，他的呼吸既深又急促，一隻手在他的胸上摸索著，還有隻手握著他的脖子。“我……一點也不——呃——介意。”冰狼悶哼了一聲停了下來，他翻過去把楓抱起，然後兩人便往浴室走去。十分鍾後，當冰狼抱著他出來時，他已經再次睡著了。
“我不介意。“冰狼看著他的麵孔對他說到，“並且我相信沒人會介意的——除了你自己。”
一小時後，楓才被電視裏的廣告聲弄醒，他發現自己躺在冰狼的懷裏，這讓他尷尬的一下，剛想繼續睡時冰狼就發現他已經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他眨了眨眼睛問到，楓鼓著臉點了點頭，“我……”
“還想再睡一會？”冰狼說著把電視機關上，“不過如果你能在車上睡著的話我們或許能在午飯前坐到詹姆斯他家的餐桌邊。”
“餐桌？”楓隻聽見了這個詞，隨即他就想起來自己確實曾說過要去那看看，但是現在，“我不想去了。”他說，“我們能不去嗎？”
“為什麽？”冰狼看著他的眼睛，“你擔心自己看到他倆會氣炸還是擔心自己去那之後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或者說你在害怕詹姆斯·洛夫安特，嗯？”
“我沒有。”楓說，“我隻是忽然間不想去了，托你那半顆安眠藥的福，我到現在還昏昏欲睡，我得——唉！你幹嘛？！”
冰狼抱起他便往門外走去：“你氣色紅潤，語調清楚，很明顯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你不想去的原因隻是因為你害怕去那，但——但是拜托，他們都不介意，你在這裏亂想什麽？何況詹姆斯是我朋友，我們以後得經常去那，所以——”
“朋友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楓回了一句。
“那你把我當敵人好了，因為他以前也算得上是我的敵人。”冰狼把他放到副駕駛位上，“而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楓聳聳肩，不再說什麽，冰狼發動引擎便離開莊園徑直往舊河大道駛去，當他們在半個多小時後停在別墅邊上時，冰狼怎麽拉都無法把楓從車上拉下去。
“哦——come on！”冰狼大聲叫到，“我們出來時說好了的，你難道忘了自己說過什麽了嗎？快下來！”
楓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我真不想下去，我隻是——”
“隻是什麽？”詹姆斯的聲音忽然在旁邊出現，兩人回頭一看，冰狼剛要說話時他便說到：“你倆吵架的聲音連對岸的聾子都能聽見。怎麽，今天有空過來了？”
這問題是問楓的，因為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是盯著楓在看，楓動了動喉嚨，沒有說話。冰狼趁機把他的安全帶解開然後硬把他抱了下來。“別說你不喜歡。”冰狼對他說到，詹姆斯聳聳肩，“我很喜歡，人越多越好嘛，不過我更喜歡你懷裏這人等會能像現在這樣說不出話來，因為我已經見識到他的厲害了。”
“詹姆斯，你——”
“門就在這，沒關，你們愛進不進。”說完詹姆斯便轉身往裏麵走去。冰狼看著他的背影，忽然間就明白了為什麽楓不願過來的原因，但他還是拉著楓跟上了詹姆斯的腳步，因為有些事是回避不了的。
別墅裏，小源正風狼的邊上拿著一把左輪學習快速裝彈，但一隻手的他很明顯有些笨拙——特別是隻有一隻左手，土狼曾笑詹姆斯之所以會答應他不接右臂，是因為在他想打飛機的時候會第一個想到詹姆斯。（注：本章開始將使用第三人稱，所以風格會有些轉變，不適應的同鞋就把上一章當成大結局吧~~~）
“才不是呢！”小源回到，一顆子彈從他的手裏滑落出來掉在地板上往外滾去，詹姆斯的鞋子讓子彈停止了運動，他彎腰撿起子彈把它拋過來，風狼準確的把它接住。“金楓和冰狼來了。”他對小源說，“看上去他倆已經住在了一起，如果你不想和他說——”
“沒事的。”小源說，“那都過去了，你不是也習慣我右邊那空空的衣袖了嗎？”說話間，冰狼和楓已經走了過來。小源看了他們一眼，忽然就覺得他倆站在一起顯得有些搞笑，他急忙把視線移到自己的左輪上假裝沒事。
“真棒！”楓走過去說到，“用左手給左輪裝彈，誰想出來的好主意？”四周頓時寂靜，詹姆斯給冰狼做了一個我說什麽的表情，冰狼尷尬的打著圓場：“他今早答應和我住一起了，我們是來——”
“通知的。”楓接過話頭，然後看著小源，“你現在吃肉還吐嗎？詹姆斯知不知道你其實最愛吃辣椒？”
小源看了看詹姆斯一眼，絲毫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他眨了眨眼，最近好像沒惹什麽人吧……
“要我說請你們坐下還是你們自己坐下？”詹姆斯走過去摟住小源的肩膀，把他手裏的左輪拿了下來。冰狼拍了拍楓的肩膀，楓鼓著臉點點頭，兩人坐在了沙發的另一邊。
“感覺咋樣？”詹姆斯問到，“聽說你被冰狼的車蹭了一下，沒事吧？”
“沒事。”楓回到，“當然沒事，如果他不用車蹭我的話，我現在就可不能在這了。”
詹姆斯揚揚眉毛：“聽上去那車把你撞上了天堂，我能問下你相好對你幹了什麽事嗎？我記得你昨天還在醫院裏——很抱歉，我並不放心你，但很明顯……你已身在天堂。”
冰狼想開口說話，但楓把他攔住了。
“聽上去你——”
“聽上去你現在不錯。”小源飛快的接過話頭，他的話有些直接：“那麽你來這到底是為了生誰的氣？是詹姆斯、冰狼？或者說是我？”
楓聳聳肩：“你？你看上去棒極了，詹姆斯站在你旁邊就像一隻大雕一樣。”
“……額……我們繼續學習裝彈？”風狼拿起左輪說到，“不過這裏有點吵，你建議我們去外麵嗎？”
“我想和你單獨談談。”楓開口道，但幾乎是同時的，冰狼和詹姆斯脫口而出：“不行——”
“可以。”小源點了點頭，詹姆斯拉住了他的衣袖，“你不能去。”他說，冰狼也在一邊點了點頭，但他剛要說話時楓便開口道：“你要阻止我嗎？還是你認為你有十足的把握讓我離不開你那寬敞的房子？”
“沒事的。”小源鬆開了詹姆斯的手，他笑了笑：“再說，你們不也能聽見的嗎……不過你們最好不要參與，這是我和他的事，我不想你們涉足進來，你們已經做了很多了。”
說完小源便往外走去，詹姆斯剛想站起來便被風狼給攔住了，他對詹姆斯搖了搖頭，詹姆斯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隨即就慢慢的坐了下來。風狼接著把冰狼叫了過來讓他坐到詹姆斯對麵，然後他起身離開。冰狼覺得四周的溫度冷冷的，很不舒服。
屋外，小源在走了一段路之後便慢了下來，楓快速的走到他前麵去，小源習慣性的跟住了他，兩人在河岸邊停下了。楓回頭一看，隻見一個別墅裏的一麵落地窗正對著這裏。
“要走到河裏嗎？”小源笑著說到，“還是你覺得我們就在這裏比較好些？”
楓隻好停了下來，他轉過身開門見山的說：“我覺得你還和半年前一樣，但你又明顯變了，所以……所以請你告訴我，是詹姆斯·洛夫安特讓你變成這樣的嗎？”
“好吧……但這問題有些莫名其妙。”小源眨了眨眼，“但……但這和任何人無關，如果你非要這麽想的話，那你就怪我好了，我——”
“我相信你不是那種違背誓言的人，”楓打斷到，“你說過會等我永遠的，所以……他威脅你嗎？”
小源張了張嘴，忽然間就發現誰都沒有莫名其妙，他眼前這人是為了一個關於永遠的承諾而發火，而做出這承諾的人正是自己，因此：“我很抱歉。”他說，“但沒人威脅，也沒人要求我。”
“那為什麽你要離開？”
“這……這很複雜，我——”
“複雜？”金楓看了他一眼，神情已經開始激動，“你說複雜？這哪複雜了？！我讓老鬼帶你去瑞切爾那裏的原因是因為我認為那很安全，因為瑞切爾不是壞人——你遇不到壞人，明白嗎？！但我可以，我在離開之後，那直升機上的人背叛了我，他們把我扔進淺海裏，我差點摔死，差點！——我認為這是你的作用，明白嗎？你說過的那句永遠讓我活了下來，你讓我——”
“這是海水的浮力。”小源眨了眨眼，“不是我的原因，是你的運氣救了你，我——”
“我在一個小島上住了四五個星期，一個漁民救了我，一個漁民！”
“那你應該感激那漁民。”
“感激？！”他盯著小源的眼睛，“我現在想殺了他，因為我當時不知道你和別人好上了，我以為瑞切爾值得信賴，但我錯了，我——”
“你發來了照片，我們以為——”
“永遠！”楓大聲說到，“你說過會等我永遠，我敢肯定你也對瑞切爾說了這點，可她還是讓自己已經離了婚的老公勾搭上了你，而你居然也——”
“永遠？！”小源意識到楓的怒氣正在撒向其他地方，他趕緊製止：“有時候……有時候你得把永遠給規劃清楚了，因為我相信你當時已經不相信童話，你也知道時間的盡頭不是永遠——而是取決你什麽時候決定撒個謊。”
“我沒撒謊！！！”楓的聲音越來越大，但他隨即便鎮定下來，他喘著氣說到：“我回來了。”
小源點點頭，“這我知道，並且我很高興你答應了冰狼的請求。”
“我沒答應他。”楓搖頭道，“他威脅我說不答應的話就不準出來，所以我隻能答應——現在，我覺得這有個機會。我記得你會遊泳，如果你真如你所說的那樣的話，你就和我一塊跳入水中，我們遠走高飛，我們——”
“這是不可能的，楓。”小源打斷他的異想天開，“我不想任何一個人死去，我——”
“你想得比任何一個人都長遠，是嗎？”楓問他，“我記得你那時渴望死去，那麽……那麽我們就一塊沉入河中，這樣的話就不是一個人了，並且沒人會傷心，沒人會難過，沒人會有犯罪感。詹姆斯和冰狼才是真正該在一起的人，他們以後會發現這一點的，他們——”
“我得離開了，再見。”小源說著便往回走去，金楓上前拉住他的衣袖，“你從來就沒有遵守承諾的意思，對嗎？”
“你想讓我說什麽呢？楓？你就真的……冰狼就真的那麽陰險嗎？你——”
“就說一句話，你願不願意和我一塊走？”
“我……我……”小源深知無論自己回答什麽都改變不了楓的想法，於是他回頭看了看別墅，索性說到：“不想。”
楓上前把他緊緊抱住，“你不想？”他的聲音近乎嘶吼，“你不想？？！！！”小源用盡全力的想掙脫他，當他意識到這不可能之後便開始大聲呼喊，這讓楓的怒火加大了，他把小源抱到河邊。“我不是故意的。”說完他便鬆開了手，水麵在一秒之後大聲的濺起了水花。與此同時，第二聲水花又響了起來，楓轉過頭一看，隻見詹姆斯潛入了水中。他搖搖頭，正要轉身離開時忽然腦袋一痛，冰狼一拳重重的打了過去，楓倒在了地上，冰狼踢了他一腳。
“等會再收拾你。”他說著也躍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