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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聚會

  聚會,因人而聚。一群不得誌的人,一群鬱鬱寡歡的人,一群為各種所困卻單單為某人難過的人。當然了,這些人都因為相同的原因湊到一塊,這是一個聚會最基本的需求。然而現在——大多數人能聚會的原因並不是為了與誌同道合的人交談什麽人生哲理。他們為了各種目的而來,原因無他——無聊。


  第二天早上,冰狼和我把大廳裏的家具全都搬到了車庫裏。詹姆斯的車庫不大,但冰狼說隻要合理應用就能裝進去,結果當他把一張方桌搬過來的時候,庫裏的空間讓他隻能把那桌子放到車庫後麵去了。


  米雪兒·李和那位攝影師則在房子裏掛裝飾品——沒有氣球,也沒有便簽。米雪兒在昨晚回來的時候拿了一個大吊燈和很多小彩燈過來,那個攝影師抱著個攝像機跟在後麵——這人很帥,by the way。滿臉的長胡子讓他看上去像是Nickelback的那位主唱手……好吧,我眼神不好。


  詹姆斯一個早上都呆在二樓沒有下來,冰狼叫我們都別去煩他,有些事一旦想起來就不會再忘掉了——至少暫時不會。但冰狼仍然不肯告訴我是什麽事,我問了半個多小時後也就沒再問了,如果他認為詹姆斯會告訴我的話,我確實沒必要知道。


  下午三點左右,一輛貨車停在別墅門口,冰狼跑過去把門打開,五個廚師從車上笑嗬嗬的走了下來,他們拍了拍貨車的後麵,大聲的對冰狼說:“酒店一天的食物都在這了,還有很多成品——能告訴我們該在哪展示我們的廚藝嗎?”


  冰狼急忙把他們領進來,草坪上這時已經有五個移動的烤爐和冰箱。那些廚師們一個個心領神會,待將食材從車上全弄下來之後,他們叫人拿上自己的那部分食材便往自己選好的位置走去,冰狼想對他們說下規矩,沒想到他們已經明白:“不說閑話,不聊天,也不能用眼神諷刺任何一個人……我們不是也不反感同性戀,所以這最後一條——不和人調情,這點我們是肯定不會犯的。你要聽笑話嗎?我能讓每個人都笑起來的。”


  “哦,謝了。”冰狼說。一輛車這時又開了過來,但它沒刹住車,一頭和廚師們的那輛貨車給撞到了一塊,冰狼趕緊跑了出去。


  “你到底在幹什麽?!”他朝那司機大聲叫到,司機摸了摸腦袋:“我——我是新手,剛剛踩錯了……”


  “……下來!”冰狼拍了下車門說到,那年輕的司機吐了吐舌頭就走了下去,冰狼上去把車往後倒了一下,然後他下來問那司機這車裏裝的是什麽東西。“是大門的裝飾品,先生。”那司機走過去打開車門,冰狼走去過看了一眼,司機便站到一邊對他說:“這是米雪兒小姐要求的,她讓我送到這來。”


  “額……裝飾品?”冰狼眨了眨眼睛,這又不是超市搞活動,一個紅色的充氣氣袋要幹嘛?“那是什麽?”冰狼指了指火車角落裏的如一節竹筒似的東西問到,司機掂起腳一看,回答道:“那是煙花,先生。米雪兒小姐說這種煙花放到地上點燃的時候不會讓人發現。”


  “哦,是啊。”冰狼輕笑了一聲,“讓人踩上去都不會發現。”


  司機尷尬的低著腦袋,冰狼把門關上然後轉過身看著他:“既然是米雪兒·李要你送過來的,那麽就讓她自己弄去吧——她在房子裏呢。”冰狼說,“你去把她叫出來讓她自己弄,別把人轟上天就行。我這還有些事,再見。”


  說完他轉身便往房子後麵跑去,那司機鼓著臉朝那大房子看了一眼,然後極不情願的走了過去。


  傍晚六點多,天色已暗,草坪上已經搭了三排差不多六米長的桌子,桌子上的桌布是米雪兒半小時前匆匆買的,每排桌子的兩邊都豎著高高的很大的白色雨傘以防止天有不測。


  “好了沒?”米雪兒喘著氣看著自己的傑作說到,攝影師在她旁邊點了點頭:“樂隊呢?”


  “樂隊?”米雪兒一愣,接著她便回到:“沃德說到時會有一位女高音過來的,他自己和其他幾個人將組成一個叫……叫狼什麽樂隊的,不過不用擔心,我讓他唱幾句給我聽過,他唱的不錯,聲音很性感。”


  “性感?”攝影師眨了眨眼,“能用這詞形容聲音?”


  “……你真不幽默,歐文。”米雪兒白了他一眼,“你得改掉這點,不然我永遠都不會看你給我的情書。”


  “現在誰還寫情書啊!”一個聲音在後麵說到,米雪兒轉過身一看,發現三個家夥正推著摩托車往房子後麵走去,米雪兒上前攔住他們:“你們是?”


  “文特弗沃,”風狼指著自己說到,“這位是非爾弗沃,那邊那位是伊爾弗沃,我們是沃德他朋友,他叫我們來唱歌。”


  米雪兒眨了眨眼,顯然是想起來冰狼曾說過的那個樂隊名稱了。她急忙露出笑容,然後領著他們往停車處走去,土狼一路上盯著她的臀部看著,等三人把車停好之後炎狼狠狠地拍了下他的腦袋。


  “幹什麽?!”土狼轉身叫到,風狼在一邊大聲的笑了起來。


  六點半左右,米雪兒在舊河大道的兩個路口處弄了個警衛,他們專攔記者、路人以及造價低於50W英鎊的車子。冰狼聯係了當地警局,讓他們在這兩個路口處加強巡邏,當時那局長還不同意,但冰狼成功的用詹姆斯的身份把他給嚇住了。


  七點左右,瑞切爾太太和洛夫安特全家族的人通過直升機而來到了草坪上,詹姆斯這時才從二樓走出去和他們說話。瑞切爾太太說她今晚要和一個神秘嘉賓演唱Eminem的《love the way you lie》,風狼打趣的對瑞切爾太太說隻有她的紅頭發才長得像Rihanna。


  “不!”瑞切爾太太說,“今晚我就是她,我要模仿她和Eminem在格萊美現場的那一幕。你呢?你和那三隻狼想幹什麽?舞台上混咬?”


  眾人都笑了起來,這時白光一閃,米雪兒拿著張照片走了過來:“笑聲需要留戀,對嗎?”她說著把照片遞出去,瑞切爾太太接過一看,照片上正好照著冰狼那副尷尬的樣子,這讓眾人又笑了起來。


  七點三十分,一輛造價超過50W英鎊的車成功停到了別墅旁邊,草坪中間豎著的那個高高的功率極大的日光燈“砰”的一聲把整個房子前方全部照亮。聚會正式開始了。


  第二輛造價超過50W英鎊的車在十秒後停在了第一輛的旁邊,接著是第二輛、第三輛、第四輛……僅僅十多分鍾,整條舊河大道就被各種車擠滿了,有些人還把車停到了路邊的草地上,那些警官們急忙跑過去幫他們把車固定好。


  詹姆斯這時滿臉帶笑的走出來和進場的人握著手,瑞切爾太太和風狼他們把我圍在樓梯上扯著我右邊那個空空的衣袖。洛夫安特夫人歎了口氣,但馬上就又露出了微笑。詹姆斯的姐姐泰勒·洛夫安特長著一頭金色的長發,瑞切爾太太介紹說她是個外科醫生。詹姆斯家裏的其他兄弟姐妹都沒過來——他們都有著各種不來的理由,詹姆斯對這也沒放在心上。


  “你沒了一隻右手。”炎狼張了張嘴說到,看上去還是在顧忌之前他把我甩到牆上去的那一幕,我朝他笑了笑:“所以你就隻能摔我左手了。”


  “哈哈哈……”炎狼笑了起來,“我直接把你扔水裏去。”


  四周頓時一怔,炎狼趕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眾人見到他這樣就衝著他笑了起來。大門這時被推開了,客人們走進來,米雪兒趕緊把屋裏燈泡的功率開到柔和,然後她再把彩燈打開。詹姆斯走過來拉著我往舞台上走去,我剛開始沒明白過來,下意識的就往後退去,詹姆斯索性把我抱起來就往前麵走去,客人們哄笑了一聲,這讓我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能安靜一下嗎?”詹姆斯說著把我放下來,我低下頭看著地板,這舞台是用加強玻璃臨時搭的,看久了會有些頭暈。米雪兒這時拿了個話筒跑上來交給詹姆斯,四周安靜下來,詹姆斯試了試音,然後便清了清嗓子。攝影師打開了自己的攝像頭,米雪兒和他走到一邊開始直播。


  “很……很高興各位今天能到這來,今天是我……我……”事實證明詹姆斯不擅長拿著話筒在近百人的注視下說話,瑞切爾太太嘖了一聲走過來從他手中拿過話筒,然後大聲的咳了咳:“今天是小詹姆斯·洛夫安特的生日,很高興各位能在報紙上看到這一消息並到這來,我們無法照顧每一個人——哦!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敢打賭我們之間有80%的人都不認識,既然這樣,為何我們不吃掉蛋糕然後來一次狂歡呢?但——”瑞切爾太太語氣一升,然後拋了個電眼:“做愛的請找個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如果你們情投意合。”


  蛋糕在這時由小藍推了上來,她把蛋糕推到我的前麵,然後把刀放到我的手中。詹姆斯從後麵走上前握住我的左手,“一起切吧。”他說著低下頭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台下有人吹了個口哨,詹姆斯握著我的手便把蛋糕切開了,然後在我還沒反映過來的時候,他拿起半邊蛋糕猛地往我臉上一拍,頓時哄堂大笑。


  “嘿!——”我鼓著臉說到,詹姆斯笑著用手把我眼睛邊的奶油擦淨,我睜開眼睛之後隨手抄起另外半邊蛋糕就砸了過去,詹姆斯的右半邊臉被砸了個正著,瑞切爾太太急忙舉起話筒,語氣歡快:“看來我們今天是吃不到蛋糕了,那就讓我們把舞台移到外麵,各種美酒佳肴在等著呢!”


  說完瑞切爾太太右手一揮,眾人邊笑著走出去。詹姆斯抱著我就下去準備把臉洗幹淨,風狼他們等到瑞切爾太太從台上下來之後便過去把舞台拆掉,然後抱著強化玻璃便走到外麵重新搭上。把臉洗幹淨之後詹姆斯把我拉了出來,說是讓我玩玩,結果一出來我就被瑞切爾太太給拉了過去。


  “你最擅長唱shayne的哪首歌?”她問我,我看了詹姆斯一眼,詹姆斯把我腦袋給轉過去:“別看我,我也想聽你唱歌呢。”


  啊?我這才感到不妙,shayne……他的歌我唱著都有些跑調啊,而且這……這算什麽事?不行,我要把他拉下水。“那我們一塊吧。”我對詹姆斯說,瑞切爾太太馬上拍手同意,在詹姆斯還沒來得及阻止的情況下拿起了話筒:“下麵請各位首先欣賞由詹姆斯和小詹姆斯帶來的歌曲——他們還在選呢,不過會很快的!”


  眾人會心的笑了一下,然後走到喜歡的桌子前點著菜。詹姆斯想了一會兒後便從一邊拿起一個話筒塞進我手裏,然後自己也拿起一個,冰狼他們早在一邊的樂器旁準備好,我就聽見他對冰狼說了一句:“A better man”


  前奏慢慢的響了起來,我趕緊在腦袋裏想了一遍這首歌的歌詞,然而瑞切爾太太忽然走到台下去舉起了一個板子,板子上寫著的正是歌詞。


  “別看我!”瑞切爾太太衝我叫到,詹姆斯已經開始了第一句,我趕緊打量了歌詞一遍然後點了點頭示意已經記住,瑞切爾太太便放下板子走到一邊,小藍把板子拿走了,我看到她旁邊還有一大堆這樣的板子。


  詹姆斯這時拍了拍我的肩膀,他在結束一句“You make me a better man”之後小聲的說到:“下一段是你的,注意點!”


  額……可我真的會跑調啊……


  詹姆斯這時猛地拍了下我的後背,示意已經開始了,我張口就來了一句:Until the oceans all run dry(等到海枯石爛)

  哈哈哈……台下發出一陣大笑,我果然還是跑調了,詹姆斯連忙接下一句:until the stars fall from the sky(直到繁星墜落)

  他按住我的肩膀,大概是想讓我不要緊張。當他唱下一句時,瑞切爾太太用嘴型讓我跟著唱,我遲疑的看了他一會,詹姆斯盯著我的眼睛,我慢慢的舉起了話筒,和他一塊唱了起來——


  I promise you my heart won't fade(我向你承諾我這心不會失去顏色)


  I swear to you my soul always(我向你發誓我的靈魂不會改變)


  It isn't hard to understand(這不難理解)

  You're making me a better man(你讓我成為一個更好的男人)


  You're making me a——better man~~~~~(你讓我成為一個——更好的人)

  ……


  當旋律漸漸的停止的時候,我終於鬆了一口氣,台下響起了零零散散的掌聲和口哨,詹姆斯說了一句幹得不錯,瑞切爾太太走上來把我們推下去,詹姆斯在小藍手中的盤子裏拿了一杯橙汁過來給我喝,瑞切爾太太對冰狼他們說了句“格萊美上的那首Love the way you lie”


  “她說的那個神秘嘉賓是誰?”我捧著杯子問到,詹姆斯饒有興趣的看了瑞切爾太太一眼,“不知道。”他說,“不過她既然是想模仿的話,我估計那位神秘嘉賓將會從大門口出現。”


  門口?我轉過頭看了一眼,但客人們把視線給擋住了,我隻好回過頭去,瑞切爾太太已經開始了第一句歌詞,她的聲音很到位,舞台旁有更多的人聚在了一起。瑞切爾太太嘴角露出一個微笑,然後右手猛地一揮——


  Just gonna stand there and watch me burn(你就打算站在那看我燃燒嗎?)

  Well that's alright because I like the way it hurts(但這很好,因為我喜歡這疼痛的方式)


  Just gonna stand there and hear me cry(你就打算站在那聽我的哭泣嗎?)

  Well that's alright because I love the way you lie(但連你的謊言都能讓我沉迷)


  ……


  Now there's gravel in our voices(此時此刻我們都聲音哽咽沙啞)


  As they shatter from the fight(如同將士戰鬥歸來般精疲力竭)


  In this tug of war you'll always win(在我們的拉鋸戰中你永是勝方)

  Even when i'm right(盡管錯不在我)

  Even when i'm right……(錯不在我……)

  ……


  當她的聲音漸漸落下,詹姆斯和我都往門口看去,瑞切爾太太也喘著氣看著門口。就當冰狼敲下一記重音之時,門口處忽然傳來一聲怒吼,瑞切爾太太揚眉一笑,走下舞台穿過人群便走了過去,客人們自覺的分開一條路,瑞切爾太太挽著一個男人就走了過來。


  “他是誰?”我看著那人問道,詹姆斯搖了搖頭,說了句不知道。瑞切爾太太在這一曲終了的時候抱著那男的便吻了一口,四周發出響亮的口哨聲,詹姆斯下意識的拉著我就走了上去,冰狼這時走上舞台代替。


  瑞切爾太太挽著他走到我們前麵。


  詹姆斯想問什麽,但他張了張嘴後忽然就拍了下我的肩膀,我明白過來,於是就輕咳了一聲:“我可不知道瑞切爾太太還有這麽一位帥的迷人的嘉賓,請問你是?”


  “艾瑞克·帕克,”這人笑了笑說到,然後他抱住瑞切爾太太:“你也可以叫我瑞切爾先生。”


  What?!!!!


  冰狼在台上唱著Blake Shelton的《Hillbilly Bone》,詹姆斯張著嘴看了看他倆,瑞切爾太太在我肩上拍了一下:“我就知道他會有這種表情的。”瑞切爾笑著說到。


  “抱……抱歉,”詹姆斯終於說道,他佯裝鎮定,“你……你倆什……什麽時候認識的?”


  “上次小詹姆住院的時候,”瑞切爾笑著回到,“有幾個星期了吧,是嗎?艾弗瑞?”


  “嗯嗯,應該是的。”那艾瑞克點頭應到,瑞切爾看了詹姆斯一眼:“我們要去吃點東西,一會見。”說完她便拉著艾瑞克走了,詹姆斯臉色有些難看的站在那裏,神色有異。“你怎麽了?”我問他,他反應了很久才回過神來。“沒什麽事,”他說,“你先一個人去玩吧,我要打個電話。”


  說著他便轉身離開了,我盯著瑞切爾太太的身影看了一眼,然後又回過頭看了看匆匆離開的詹姆斯,心想難道詹姆斯對瑞切爾太太還有感覺?瑞切爾太太的老公讓詹姆斯不自然了?可……可這怎麽可能呢?可是如果不可能的,這要怎麽解釋?


  “你一個人了?”一個好聽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我回過頭一看,發現是詹姆斯的姐姐——泰勒·洛夫安特在和我說話,我點了點頭:“他說要去打個電話。”


  她走過來,順手從服務員的盤子裏拿過一杯酒,“是嗎?”她問到,“我剛聽見了你們的談話,你真覺得他是去打電話的?”


  我聳聳肩:“就算不是又怎樣,他既然不想對別人說,就代表這事和我無關,我沒必要去打聽一件閑事。”


  泰勒笑著抿了一口酒:“如果所有人都有你這想法的話,世上就沒有八婆和狗仔隊了。”


  “那你是八婆還是狗仔隊?”我笑著問她,她一愣,然後也笑了笑:“嗯……這個……算得上是個八婆吧,你是詹姆斯喜歡的人,你也當個八婆嗎?”


  稍稍的愣了一下,我明白過來她話裏的意思,於是便把她手裏的酒拿過來喝了一口:“那要看你的故事動不動聽了。”


  台上響起了Shayne Filan《beautiful in white》的前奏,泰勒拉著我走到舞台邊的草地上坐下,冰狼這時已經開始唱起第一句歌詞,他的聲音似乎比原唱還深情。


  “在詹姆斯的取向還不是男性的時候,他很風流。”泰勒說著把酒杯放到草地上,“用另一句話說,他經過的任何一條街道都可以算得上是紅燈區。他在瑞切爾之前曾有三個妻子。但是第一個妻子欺騙了他,第二個妻子背叛了他,第三個妻子離開了他。”


  “可是……為什麽呢?”我問到,“他看上去不像是容易被人甩的那種人——難道他妻子的離開是因為他看到了下一任?”


  泰勒挑挑眉:“聰明!但這還不是事實,因為他在瑞切爾之後便沒在找了,他說自己已經累了,不過我猜是萊瑟·沃德格蕾絲讓他認為這樣做並不對——這人是詹姆的第三個妻子,她現在在阿列伊克斯的教堂裏當了個清潔工,你和他們的兒子長得差不多——除了眼睛之外。傑·沃德格蕾絲在爆炸中死去,倆人從此分開,瑞切爾在一個星期後上了他的床,兩人在兩個星期後結婚,四個月後離婚。”


  “傑·沃德格蕾絲?”我有些摸不到頭腦,“但瑞切爾告訴我說——”


  “告訴你長得像小瑞切爾?嗯?”泰勒抿嘴一笑。我一愣,想起了瑞切爾太太在後來給我看了一個相冊,當時她就想說出來的,但詹姆斯攔住了她。“他不想讓傑·沃德格蕾絲這名字在任何人的身上出現,”泰勒繼續說,“萊瑟在去教堂之前是個妓女,詹姆斯和她結婚隻因當時這女人告訴他有了兩人的孩子,這孩子是真的,但——但他年紀太大了。然後萊瑟又告訴他其實早在十多年前兩人就曾遇到過,這個傑·沃德格蕾絲確實是詹姆斯已經十五歲的兒子,他——”


  “打斷一下,這個——”我急忙攔住她,“這好像越來越亂了,詹姆斯雖然沒跟我說過太多,但你說的這些好像都對不上號。”


  “那我就說慢點,”泰勒拿起酒喝了一口,“傑·沃德格蕾絲是詹姆斯已經十五歲的兒子,而不是當時萊瑟肚裏的孩子,也就是說——萊瑟瞞了詹姆斯十五年,而當她把事情抖出來時,她想得到的隻是回到詹姆斯身邊,她絲毫沒考慮到詹姆斯的怒火——這讓詹姆斯直接把傑帶走了,但他隻是單獨的把傑帶走。萊瑟欲哭無淚,傑的待遇很好,但詹姆斯總覺得缺少什麽,於是他帶著傑上戰場,然而才第三天傑就死了,原因是因為他想逃跑,被巡邏兵當成探路的直接斃了。事後我問詹姆斯的想法,詹姆斯很詭異的說了句——我感到了解脫。”


  解脫?我皺了皺眉,這不像詹姆斯的風格,就算離別了十五年,但……這不可能,詹姆斯不會那麽做的,除非他感到解脫的並不是自己,而是——


  “萊瑟對傑不好嗎?”我問泰勒,“她讓常常讓傑感到危險,也知道詹姆斯雖然在怎麽生氣也不會扔下傑不管,所以她把傑扔給詹姆斯,目的就是想讓詹姆斯間接的把傑弄死?”


  “很接近事實。”泰勒說,“但傑的性格是認為所有人都不安全。萊瑟本來以為他能堅持得長一點的,當詹姆斯打電話過去時她完全崩潰了——她明白詹姆斯還沒有對傑產生感情,傑死的太早了,三天時間還不夠了解的。所以她再次威脅詹姆斯要自殺,詹姆斯理都沒理她。”


  “那後來呢?”


  “後來她就絕望了,想方設法的找詹姆斯,但詹姆斯這時已經遇上了瑞切爾,所以……萊瑟打開門時便看到了詹姆和瑞切爾躺在床上,詹姆斯事後給了她點錢讓她有多遠滾多遠,萊瑟在各種情緒之下去了阿列伊克斯的教堂——她就是在那裏看到詹姆斯和瑞切爾的。”


  我點了點頭,這能解釋詹姆斯為什麽會討厭妓女。想通這一切後我起身便想走,泰勒伸手把我拉住了。


  “詹姆斯對傑始終愧疚,畢竟他算是讓自己害死的,所以在詹姆看到你之後,我想他會用盡所有辦法來保護你——或者通過你來報複萊瑟。”


  “這關我什麽事?”我說著又坐了下來,冰狼在台上開始唱shayne的Crash,泰勒又喝了口酒,“因為萊瑟的原因,他討厭教堂,尤其是十字架,瑞切爾告訴我你曾被邪教抓走過,所以我想——他不會讓你走了。”


  “不,我走掉過一次。”我對她說,“在他朝冰狼的肺射了一槍之後,我離開了,他沒試圖攔我。”


  “所以你在抱怨嘍?”


  “不,我沒有,我隻是——”


  “隻是懷疑他怎麽會怎樣,嗯?”泰勒看著我的眼睛說到,“其實……詹姆斯並沒有確定自己的感覺如何,直到那次你離開了一個星期,萊多告訴我說他在那幾天裏天天發呆。因為他沒有攔住你,所以他害怕再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死去,所以他才會拖那麽久,他不能看到一個擁有傑·沃德格蕾絲麵貌的人死去了,直到萊多告訴他你還活著的時候。”


  “為……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我知道你以前是獨自一人,小源。”她忽然叫了聲我的名字,“但詹姆斯不是,你沒了他可能沒法生活,但他沒了你仍然還可以過,所以——”


  “所以你認為我是為了活著才留在這的?”我猛地站了起來,“你認為我是一個費盡心機,隻為活著的人?”


  泰勒揚了揚眉毛:“難道不是?”


  我轉身就走。


  “我沒有趕人的本事。”她大聲說到,“但隻要你背叛了詹姆斯,你會活得更慘。”


  “更慘?”我轉過身,“你說更慘?那麽你呢?浪費這麽多時間說了一堆廢話就是為了讓我明白自己是個傍大款的,那麽你呢?啊!讓我想想……你沒詹姆斯有錢吧?或者說你的資金還有困難?你是準備和詹姆斯結婚呢還是準備偷掉他的錢包呢?”


  這句話說得大聲了一點,旁邊幾個人都把視線轉了過來,泰勒慢慢的走了過來:“我沒有別的意思,如果你不想走的話,又怎麽解釋這原因?喜歡他?哦!——我可看不出來這點。”


  “那隻能說明你眼神有問題了,泰勒。”瑞切爾太太挽著艾瑞克的手走了過來,“我的新婚丈夫,你可以叫他艾瑞克。”


  泰勒沒有理她:“你能解釋嗎?”


  我看了她一眼,剛要說話時瑞切爾太太把我攔住了,“解釋什麽?泰勒,你和你那已經離了婚的老公結婚還需要理由嗎?——哦!對了,你好像離了婚之後就馬上結婚了,恭喜恭喜!”


  “瑞切爾!”泰勒厲聲說了句,“你怎麽——”


  “別管這瘋婆娘了,小源,”瑞切爾太太拉著我的手就往一邊走去,“我們帶你去吃一種燒烤,那廚師棒極了!”


  後麵傳來一聲杯子碎掉的聲音,冰狼一曲結束之後開始輕輕哼唱One Republic的《all this time》,我看到詹姆斯從一邊走了過來,他四處掃視著,不斷的推掉旁邊上來搭訕的人。


  “別管泰勒,她最近隻是有些神經緊張了。”瑞切爾太太邊走邊說,但我總覺得泰勒說的可能有幾分事實——如果我獨自離開,我能去哪裏?天上麽?


  艾瑞克拍了拍瑞切爾太太的肩膀:“好像有人在找這孩子,親愛的。”


  “啊?”瑞切爾太太和我轉過頭一看,隻見一對夫妻正拿著一張照片問著別人,那女的看上去挺年輕的,男的則老了些。我聽見他們在說:“請問你們誰看到這位小詹姆斯·洛夫安特了?”


  瑞切爾太太拉著我就走了過去,那夫妻在這時剛好轉過身來,看到我時先是一愣,然後猛地撲上來就把我緊緊的抱住了,並且聽上去似乎還喜極而涕了。


  “……嘿,你……你能把我鬆開嗎?”我拍了拍那人說到,他臉上有很多長胡子,這讓我直接把他的身高縮小成矮人的比例了。


  “哦,對不起!”他顫抖著把我鬆開,“我們隻是——太興奮了,我們終於找到你了!要不是看了這報紙,我們還不——”


  “咳!”瑞切爾太太沉下音打斷到,“請問您?”


  “哦……哦!”那人伸出手,“我叫維特·格雷,這位是我的夫人,叫朱翠。”他旁邊那女的低下頭笑了笑,“我們是小詹姆斯·洛夫安特的親生父母,我們是來——”


  Stop!!!


  “打斷一下!”瑞切爾高聲叫到,四周立馬安靜了下來,“你們是他的親生父母?!!”


  四周的視線全都看著這邊,麵前這兩人點了點頭,我眨了眨眼,好像還沒過神來。米雪兒·李的報道聲在不遠處響起:“看!多麽熟練的廚師啊!多麽金黃欲滴、鮮嫩多汁的雞腿啊!在這樣的聚會上還能吃到這樣美味的燒烤,真是棒極了!現在就讓我們走過去看看……怎麽全安靜了?”


  詹姆斯快速的走過來,他朝兩個人皺著眉頭:“你們是小源的親生父母?”兩人又點了點頭,正要開口說什麽時,詹姆斯一個健步衝上去就給維特·格雷甩了一拳,我愣了很久,忽然感覺到如果事實真如泰勒所說,那麽現在就可以推翻了……不行!這兩人到底是誰?我想起了鏡子,鏡子裏的那人又是誰?為什麽那張臉會那麽陌生?為什麽我會站在這裏?為什麽詹姆斯要打他們?為什麽維特·格雷會說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為什麽——


  “嘿!小詹姆——”四周驚呼了一聲,冰狼衝下舞台:“他怎麽了?”


  “暈倒了。”瑞切爾太太應了一句,“詹姆斯,你能別打了嗎?”


  “快把他抱進去——”


  “快打電話吧!”


  “不,應該……”


  詹姆斯停了下來,他用的力道並不重,旁邊那位叫朱翠的女士跑過來把維特·格雷扶了起來。他倆站起來剛想說話,但詹姆斯已經抱著我走進了屋裏,米雪兒在不遠處語速極快:“由於突發意外,此次直播到此結束,謝謝各位的收看,再見!”
——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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