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意外驚喜
在我的心中一直認為自己並不十分引人注目，但就在那天的下午，當冰狼帶著我走出去時我能感受到酒吧裏的那些眼光——有的是弄不明白，有的是唯恐不亂，有的瞥了一眼就不再關注，而還有些卻一臉陰險的看著——當然，陰險之後他便把視線轉到了自己旁邊的人身上。
“別理他們，”冰狼小聲的對我道，當他抱著我來到車上時我已經睡著了，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冰狼坐在一邊看著我，我注意到這是一間病房，窗子邊的鮮花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燦爛無比。
“我怎麽在這？”我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冰狼隨即按住我讓我別動，萊多和克萊多聽到動靜後從外麵打開了門，他倆似乎鬆了口氣。
“上帝耶穌瑪麗亞啊，你總算醒了，”克萊多說著走過來坐一邊，“感覺咋樣？”
我眨了眨眼：“沒事，我——感覺不錯，我——”
冰狼猛地站起來把我的話打斷了，他把我身上的被子掀開了扔到了一邊。
“看這！”他扯開衣服指著我身上的灼燒痕跡對克萊多說，“這不是一句沒事就能解決的，如果鬼狼真要求得一個安心的話，當他把一個人扔到危險的地方之後，你告訴他這永遠不可能！”
“額……嘿，”我拉了拉他的衣袖，“我身材又不是很好，你也說過的，我有點瘦，也許加點傷口會——”
他回過頭來：“別為他辯護，小源，”說著他轉過身去：“如果他真想安心的話，為何不自己過來？”
我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翻過身去看著窗外，窗子上圍繞著一層金色的光暈。冰狼過了幾分鍾後把萊多倆人趕跑了，我聽到他走過去把門關上然後又走過來，我想轉身看著他，但他在這時把我摁住了。
“別動，我想問幾個問題，但我看著你的眼睛就問不出來，所以你就這樣躺著，點頭或者是搖頭就好，行嗎？”
我點了點頭，他在後麵沉默了很久，我眼睛仍然盯著那扇發光的窗戶，外麵的高樓在遠處把更遠的陽光擋住，幾分鍾後他問：“你生氣嗎？”
我搖了搖頭。
“你喜歡詹姆斯嗎？”
“冰狼，我——”
“點頭，或者搖頭。”
我轉過身去，他沒有料到我會忽然轉身，我注視著他的眼睛：“這不是一句話能解決的，但如果你要我說一句話能讓你高興的話，那麽——”我搖了搖頭，他笑著在一邊坐下了，過了幾秒後他盯著我的眼睛問到：“what about me？”
“什麽？”
“我——”他忽然頓了頓，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我——這個……好吧，我怎麽樣？和詹姆比起來，你是更願意呆在他那還是更願意呆在我這？”
我怔了怔，他一臉認真的看著我，我忽然笑了起來，但笑了幾聲後就知道了他這句話裏麵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
“額——我想我——”
“我需要你確定。”冰狼打斷我說到，“我需要你用最真實的話來確定這個，因為如果你不確定的話，最後難過的將是所有人。”
現在扯出的笑容就有點勉強了，我低下頭看著那單調的被子，冰狼沒再說話，他就一直站在那裏，我一抬頭就能和他的視線碰到一塊。
我歎了口氣：“問題是我現在並不確定，”我說，“可能我根本就沒確定過，但如果你非要讓我在這兩個選項裏挑一個的話，你得換個更合適的理由來當問題。”
清晨的風從微微敞開的窗子裏吹了進來，掛在一邊的風鈴開始震動，冰狼思索了一下，可就在他要說話時，詹姆斯忽然推開門走了進來，我一見到他便下意識的往被子裏縮去，冰狼轉過身去。
“我隻是來看看。”詹姆斯在被子外麵說到，“以及……對他說聲抱歉……他在哪呢？”
冰狼拍了拍被子，我隻好把頭伸出去盯著天花板，詹姆斯走過來擋住它。
“對不起，”他說，“我隻是…………沒什麽，我走了。”
“別——”我下意識的開口說到，他轉過身看了我一眼，“再坐會吧，喝杯水……再說是我自己亂和人說話的，你對我說過不要理會任何人，我……”
說著我便忽然一停，怎麽聽上去像是自己做錯了什麽一樣。冰狼眯著眼睛看了我一眼，詹姆斯聳了聳肩在旁邊坐下了。
四周頓時開始沉默，冰狼臉色不好的看著詹姆斯，詹姆斯則抬著頭對天花板發呆，我從一邊的桌上抽過來一本根本看不懂的雜誌，然後把腦袋藏在了後麵。就這樣過了差不多過了十多分鍾，我聽到詹姆斯咳嗽了一聲：
“你的傷怎樣？我記得那子彈好像射穿了你的肺，他們給你換了一個？”
我把腦袋慢慢的從雜誌後麵伸出去，冰狼在一邊回到：“多謝關心，不過現在已經好了。那個……古德萊夫呢？他去哪了？”
詹姆斯答非所問：“如果不是小源按住你傷口，恐怕你就失血過多了，但奇怪的是——我一點也不覺得內疚，你呢？”
“我在等你說但是呢，鬼狼。”冰狼說著忽然把我的手拉了過去，詹姆斯皺了皺眉。
“但是你看上去令人討厭，”詹姆斯說，“從你的眼睛一直到你的腳掌。”
冰狼側了側腦袋，“So……”
“我恨你，”詹姆斯說著站了起來，我趕緊回到了雜誌後麵，把手從冰狼的手裏抽了出來。
“你恨我為什麽會比你在他被皮鞭抽打前趕到是嗎？”冰狼臉色不善的說到，“還是你覺得在他脖子上套個鐵圈會更令人喜愛？”
“他都不在乎，你這麽急幹嘛？”詹姆斯回到，這話聽得我一愣，什麽叫我不在乎？
“哦，這就是你的想法嗎？”冰狼說著也站了起來：“直到他死了你還會說他不在乎是嗎？偉大的詹姆斯·洛夫安特——別把自己的想法確定成別人的罪過，行嗎？”
“我沒那樣，我——”
“這不是玩笑，詹姆斯！”冰狼大聲說到，我聽見一邊的門傳來了吱嘎的聲音，心想應該是萊多和克萊多在外偷聽。
“或許你把這當玩笑，但這不是。”他繼續著，“如果你這麽認為的話，那你最好讓別人吊在鐵鏈上試一次，隻要你肯那麽做。”
我腦袋裏馬上浮現出了冰狼所說的那種場麵，但馬上我就把這場麵給趕了出去——他不行，不能呆在鐵鏈上，因為看上去會很別扭……
陽光逐漸移動到了被子上，它在這時變得有些刺眼了，我翻了翻手中的書，發現這是一本半年前的雜誌，書裏的新聞有一條讓我從曾經到現在都很憤怒的新聞：
因銷量未達預期，Simon停止簽下Shayne Ward
這老頭怎麽就不出門被撞呢？我納悶的想著，然後把雜誌翻到那一頁去，新聞用的是一大片的英文，我看了幾遍後覺得頭暈，好多單詞都記不住了。
詹姆斯輕輕的跺了跺腳，他坐回了椅子上，冰狼也沒和他繼續吵了，但他總是在詹姆斯要說話的時候打斷他。
“他怎麽樣？”幾分鍾後詹姆斯指著我問到，當然我沒有看見，冰狼回到：“還行，但身上被煙頭燙了十多個痕跡，不過醫生說會好的，幾個星期後就看不見了。”
詹姆斯聽完便站了起來，冰狼在這時把我手中的雜誌抽走了，詹姆斯在門邊轉過身，我下意識的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他朝我一笑：“洛夫安特夫人可是很想念自己的孫子，她會在今天下午從瓦克鎮過來，萊多他倆已經去接她了。”
說完他便轉過身去，我心裏一震——剛剛房門確實動了一下，但詹姆斯說萊多他們已經走了，那麽現在是誰在外麵？
“詹姆斯，等等——”我急忙把他喊住，冰狼皺了皺眉，詹姆斯轉過身看了我一眼：“你如果想諷刺我的話，我願意接受。”
我用力的對他使著眼色，他走了過來，冰狼的眉毛在一邊越皺越緊。
“外麵有人。”在他過來之後我用口型說到，他倆對視了一下，看上去居然都把懷疑的對象瞄準了對方，我摸了摸腦袋，正要說話時便看到他們都搖了搖頭，隨即詹姆斯做了一個讓我別動的手勢，然後他和冰狼就朝門邊摸了過去，吹進房間裏的風越來越大。
他們在門後麵互相打著手勢，我一個也沒看懂，但隨即詹姆斯就猛地把門拉開了，冰狼衝了出去，外麵傳來了一陣跑動的聲音，詹姆斯快速的躲進了一邊的衛生間裏，我看著有些奇怪，正在納悶的時候一個人忽然出現在了門口，我看著他有點眼熟，但沒想起來是誰。
他在門邊嘖了一聲：“閣下真是記憶力不好啊——科格爾·斯強克，你還記得嗎？”
我聽他說完後便想起來了，隨即我就知道了詹姆斯躲進衛生間裏的原因。
“抱歉，我……我一般沒有記人名字的習慣，你是英雄無敵裏的強哥？”
他皺眉看了我一會，隨後又朝走廊那邊看了看，等確定冰狼在幾十秒內不會回來之後他便把頭轉了過來：“昨天過得挺愉快的，可惜那些人沒膽子，跑得太快了。”
“也許你可以給他們更好的享受，”我回到，“你長得這麽強壯，難道他們的品位要高些？——哦，天啦，難道他們看不上你？”
他在門邊站立了一會兒，眼神裏充滿有些不敢相信，過了一會兒他笑著說：“你在試圖刺激我好讓我把你綁走嗎？要知道現在可就隻有你一個人在這了。”
“哦，不——”我說，“很顯然我不認識你，所以我敢肯定就算你把我綁走不會找我麻煩的。那麽你找誰的？冰狼昨天到後來才出現，你看見了詹姆斯？你和他有仇嗎？”
他笑著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鞋子，然後朝我走了過來：“你猜對了，所以我能把你弄走嗎？”
詹姆斯悄無聲息的從衛生間裏走出來，他朝我使了個眼色，我把視線轉向斯強克，但他似乎感覺到了不對勁。
“你怎麽看上去沒一點反應？”
“嗯——這個——”我衝他一笑，“因為你要找的麻煩在你後麵呢，強哥。”
他猛地轉過頭去，詹姆斯一拳就打了過來，斯強克反應極快，但還是被打中了，詹姆斯隨即揪住他的衣服把他用力的甩到了一邊的牆上，然後他掏出一把槍對著他，斯強克急忙把手舉了起來。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詹姆斯往他那走了幾步，我又拿起了旁邊的那本雜誌，冰狼這時跑了回來，他看到斯強克明顯一怔，然後我聽到他驚訝了一聲：“科迪多克·斯強克？”
詹姆斯搖了搖頭：“不是他，但這家夥明顯的不是他哥哥就是他弟弟，科迪多克·斯強克已經埋在沙漠底下快五年了。”
斯強克瞬間就站起來往外跑去，我手中的雜誌下意識的就扔了出去，詹姆斯迅速的開了一槍，那人腿部中彈倒了下去，而那本雜誌居然準頭極佳的打在了他身上。冰狼有些好笑的看了我一眼，我聳了聳肩。
“我帶他下去問問吧，”冰狼提著他說到，但隨即他就看了我一眼，詹姆斯急忙把他推了出去：“你自己提議的，怪不了別人。”說完他便把門關上了，我聽到冰狼踢了踢門，隨即就走遠了。
風鈴停止了響動，詹姆斯走到一邊把窗子關上了，我把身上的被子拉的老高，他坐在我旁邊把手伸了過來，我下意識的往另一邊挪動著。
“你在避開我嗎？”他鼓著臉問到，但我這時實在是笑不出來。
他把手縮了回去，然後勉強的扯出一個笑容，我也對他笑了笑，他忽然側身躺在了床上，我把被子掀起來就想往下走去，但我的腿忽然痛得要命，他急忙把我按住了。
“我們就這樣，行嗎？”他說，我點了點頭，他隨即把手縮了回去。
“能把頭轉過來看著我嗎？”他繼續說，“我有點事得問你。”
我想了一會兒，但實在是不敢把頭轉過去，兩人就這樣呆了很久，他忽然在後麵歎了口氣，我心裏一鬆，腦袋還是轉了過去。
“什麽事？”
“你生我氣嗎？”他帶著微笑問到，我搖了搖頭：“沒有。”
“那為什麽躲著我？”
“——我沒躲著你……這聽上去有些好笑，但實際上我在對自己發火，因為如果要追究的話，是我讓你對冰狼開槍的，也是我讓你倆不合的，我……我在生自己的氣。”
但他的眼神仍然如此：“那為什麽躲著我？”
“我說了，我沒——”
“沒怎樣？”詹姆斯打斷到，“你對我恐懼，你不想見到我，不想看著我的眼睛，也不想和我說話。如果這一切隻是你自己的錯的話，那我現在可以靠得更近點不？”
“不——”我快速的說，“我沒對你恐懼，如果你認為我對你恐懼的話那你現在算是在嚇我嗎？”
“哦嗬嗬——”他笑了幾聲，然後忽然把手放到了我肩膀上，我怔了怔，他把另一隻手伸了過來：“別動，你的扣子鬆開了。”
說著他便拿起了那顆扣子，我不知道他怎麽了，但他隨即就把我的衣服給拉開了，他在那些傷口上滑動著，我全身一震。
“很抱歉，”他說，“我不該帶你去那的，或者……不應該讓你更恨我。”
我按住了他的手，連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或許是覺得這樣子會好些，但他說得對，我確實在畏懼他。
“把我吊在鐵鏈上的又不是你，導致那一切發生的也不是你，你不是神，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你隻是——”
“我警告他了！”冰狼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我轉過頭一看，發現他正皺著眉看著詹姆斯，詹姆斯在這時快速的把我拉了過去，然後便把我吻住了，幾秒後他把我鬆開，一臉挑釁的看著冰狼。我忽然有了一種被戲弄的感覺。
詹姆斯側身躺在床上。
“那人怎麽說？”他眯著眼睛問到，冰狼嘖了一聲：“聽上去你在我們殺了他哥哥之後還跑到他的基地裏去扔了幾個炸彈……可憐的詹姆斯，你被黑道通緝了，而且還懸賞3000萬。你說我就在這裏，如果我這時把你的地址泄露出去會怎樣？”
“那我就敢肯定你的錢能花到下輩子去，”詹姆斯說，隨即他就掏出了槍：“前提是你能堅持到打完電話。”
但一個腳步聲忽然間響了起來，詹姆斯和冰狼倆人急忙轉過身去一臉警惕的看著門外，那人在一秒後出現在了門外。
“也許用不了那麽久。”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了起來，我一愣，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是誰？”冰狼警惕的問著，我抬頭看了詹姆斯一眼，心想他認不認識那個人。但詹姆斯的眼裏看不出任何東西，顯然他不認識。
那個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放心，不是為了3000萬而來，不過——我想我說路過你們也不會相信的，既然如此——”
我猛地轉過頭去，隻見門外那人露著一臉燦爛的笑容，他看到我後笑得更燦爛了。
“哦——他看到我了。”他笑著說道，雙手張開：“如果你想衝過來打我一頓的話，我是不會介意的，你這吃肉會吐的家夥。”
冰狼和詹姆斯全都把視線看到了我，我知道我現在的表情很奇怪，但我的腦子裏沒有一點想法，那是楓啊！看他的綠眼睛就知道了！
我站起來就跑了過去，腿又開始痛了起來但我沒感覺到，當我跑到他旁邊的時候，我高興的發現這一切都是真的，他回來了！——雖然地點有些不對。
“過來啊！”楓叫到，“我的手這麽伸著會酸的，你如果還有點良心的話就主動的進來，不然我就走了啊。”
但他說著把我的手拉住了，我鼓著臉說不出什麽話來，他緊緊的把我抱住了，我能聽到他的心跳，就和當初一樣。
“你能說話嗎？”他低著頭問到，然後在我眼角擦了一下：“我就這麽讓你討厭啊？你都流淚了，我還是走吧……”
“哦不——”我笑著道，但眼淚還是製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他用腦袋蹭了蹭我的臉，然後抱著我走到床邊坐下，詹姆斯趕緊站了起來走到冰狼邊上，兩人對視一眼，顯然是沒反應過來。
冰狼咳嗽了一聲：“那麽——你就是——”
“金楓，對。”楓轉過頭去，“我在瑞切爾那裏聽到你們帶著他來這邊旅遊了，我很高興你們這樣做。”
等等，旅遊？——我心裏忽然一愣，詹姆斯和冰狼也是一樣的表情，楓轉過身看了我一眼：“聽說他昨天出事了，知道是誰做的嗎？”
詹姆斯和冰狼微微的點了點頭，我心裏越想越不對勁，腿在這時開始越來越痛，眼前開始變得虛幻起來，我往前拉了拉楓的衣服，想看看這一切是不是在做夢，但我沒有拉住，於是便站了起來，然後——
“……快，叫醫生過來。”
很遠的聲音傳了過來，我使勁的眯著眼睛想看清楚眼前那人的眼睛是不是綠色的，但四周太模糊了……
“把他放到床上去……金楓，聽到了沒？別傻在哪裏，快把他放上去！……”
不知道怎麽回事，我隻要能聽到他的名字就會很開心，無論在哪個地方，不管事情是喜是悲。於是便我閉上了眼睛，因為我知道在我睜開眼睛之後，那兩綠色的眼睛肯定還會在那裏等著，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