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9
陸皓謙心緒不寧,剛才怒火填胸的他,口不擇言,對顧煙說了那麼多混賬的話,攪的他心煩意燥,問題出在哪,他心裡很清楚。
他走到辦公室的金絲楠木長桌前,親自動手裁好宣紙鋪平,研墨揮毫。
執筆落書,筆酣墨飽,力透紙背,陸晧謙用行書寫下,顧煙陸禪萱,望著久久入神。
陸皓謙有一個習慣,當他心緒不寧時,總是用寫字讓自己靜心沉思,這也是他為什麼會痴迷於收藏那些價值連城的名家真跡。
商人如果附庸風雅,雅好收藏,會讓那些藝術圈的文人詬罵一身銅臭之氣,只是把書畫看作是錢,因偏好去囤積居奇。
陸皓謙因為高價拍得各路名家真跡,被那些文人酸到了骨子裡,說他是玷污藝術,對不起文豪大家。
高賓白敲了下門,闊步走進來,神色沉重的開口道:「陸總,老居民區拆遷,鬧出人命。」
陸皓謙聽聞,他不緊不慢的將宣紙卷好,無奈失笑,商人終歸是商人,靜心行書,才多久就被拉到現實,也難怪那些文人會說,一身銅臭氣,根本不配去收得那些名家瑰寶。
他沉聲開口問高賓白道:「媒體那邊知道了吧。」
老居民區拆遷,對陸皓謙來說,一直就是燙手山芋,兩年前他從政府手中得到項目,今年才開始落行拆遷改建。
解決這些老居民,遇到的困難與他預想中的一樣,難度重重,嚴重拖后了他的進度,幾個月過去,周圍的老樓房已經開始爆破拆除,唯獨剩下幾戶釘子戶,無論他開出什麼條件,他們也不為所動,堅持不搬。
高賓白嘆聲道:「已經知道了,估計新聞他們製作好以後,就能播出,在居民區光天化日下,鬧出人命不是小事。」
陸皓謙哼笑了一聲,煩心事簡直是一件接一件,:「通知公關部,讓他們去處理,拆遷鬧出人命,也真是夠可以的,沒事給我找事。」
高賓白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全都告訴了陸皓謙,死了一老一小,老人和孫女在家裡午睡,拆遷的人就開始推房,最後活生生的砸死祖孫倆。
陸皓謙本身已經夠煩,現在又出了這種事故,他嘆了口氣,手下的人怎麼協調,這是所有老總都頭痛的問題,他不可能每天抓一個部門,所有事情都兼顧到。
這件事不想也知道,項目的負責人一定是請了社會流氓去用些卑劣的手段,讓那些釘子戶害怕走人。
這樣的做法,對地產商來說,司空見慣,必要時必須採取這種非常手段,可也不能做的太過,就像這次,不擇手段弄得馬失前蹄,無意間他又成了罪人,一切還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
這件事對懷成集團的名聲影響很大,當時到場的媒體太多,公關不可能把新聞壓下去。
還沒到傍晚,果然各路媒體開始紛紛報道,指責懷成集團無良鐵血的行為,引來巨大的輿論譴責。
並且把陸皓謙在澳門香港以及美國的博丨彩產業開公佈於眾,媒體稱陸皓謙是一代梟雄,猜測他的身家一定有所隱瞞,生意遊走灰黑之間兩不耽誤。
在外界處於風口浪尖的陸皓謙,他一直坐在辦公室,時不時抬腕看錶,按耐不住,終於還是拿起了西裝,起身離開。
出了辦公室,下午被陸皓謙罵滾出去的冷岑,小心翼翼的將目光遞向陸皓謙,看著他正顏厲色的樣子,又不自覺的低下頭。
片刻才敢抬眸注視著陸皓謙的背影,他今天穿著白色的襯衫,襯衫沒有一點褶皺,褲線筆直的黑色西褲,暗色皮帶扣下黑色皮帶,全身上下都充滿著男人成熟陽剛的迷人氣息,光是他挺拔的背影都能讓人沉醉其中,不願醒來。
冷岑少女心事在臉上顯露無疑,這一幕落在了總秘書林振東眼裡,他輕笑道:「聽說你今天被陸總罵了,怎麼還一直盯著陸總看,目光送行?」
冷岑挑了挑眉,抿唇淡笑:「陸總和陸太太吵架,我只不過是無辜被牽連,陸太太今天被罵的好慘,也真是可憐,婚姻不幸的女人,嫁的再好又怎麼樣,我看陸太太的位置,快不保了。」
林振東當陸皓謙貼身秘書這麼多年,察言觀色的本事練就的爐火純青,一眼看穿冷岑安的是什麼心思,漂亮有能力,自視過高,最後成了辦公室秘書,她就覺得她也可以飛上枝頭,對陸皓謙動了心思。
林振東一副瞧好戲的樣子,審視著冷岑,不屑的扯了下嘴角道:「夫妻之間,哪有不吵架的,陸總這個時間,不還是回家陪老婆去了,別在背後亂嚼舌根,你能到這個位置不容易,別因為這張嘴,到時什麼都沒了。」
冷岑被林振東教訓,心裡不服,卻也沒有話辯駁,畢竟林振東現在還是她的上司,她微微瞪了林振東一眼,什麼也沒說,扭頭離開。
陸皓謙回到家,昆嫂告訴他說顧煙沒有吃飯,從外面回來就一直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一句話也不說。
陸皓謙讓昆嫂先回去,明早再過來,他放下公文包,站在客廳,以為顧煙會看他一眼,結果顧煙彷彿沉浸在另一個世界,把自己套在了玻璃罩子里,隔絕外界的一切干擾。
陸皓謙解開了兩顆襯衫扣子,去卧室取藥瓶,又到廚房給顧煙倒了杯溫水。
他半彎下腰把水杯和藥片放在玻璃茶几上,不冷不熱的開口說:「把葉酸吃了,到點了。」
顧煙冷清的回答說:「吃過了。」
陸皓謙輕抿線條冷硬的下顎,眉頭輕蹙,「我給你熬點粥,沒有胃口也勉強喝點,你不餓,女兒也會餓。」
「以後我自己做飯,你不用照顧我了,餓了我會去做。」顧煙仍舊沒有看陸皓謙一眼,電視里正在演許亦琛去年拍攝的電影《古巷》,夫妻檔上陣,講述一段民國時期的凄美愛情,正演到何婉墨和許亦琛臨別。
顧煙從夫妻倆對視相擁的眼神里,看出滿滿的愛意和疼惜,心中羨慕的不行。
都說娛樂圈臟,關係混亂,男女明星就算結婚了也會背著另一半出軌,娛樂圈裡沒有真愛,何婉墨和許亦琛卻用他們的婚姻生活,證明了娛樂圈裡也可以相濡以沫,他們之間愛的眼神,不是演戲就可以達到的。
顧煙和許亦琛還有何婉墨有些接觸,想起私下他們在一起吃飯,許亦琛對老婆關心備至這點不用多說,連他的說話聲音也很溫柔,那才是真正的夫妻。
陸皓謙搶過顧煙手裡的遙控器,將電視關掉,他的語氣有些發怒,「你說的是什麼話,我不照顧你,你能照顧好自己么?不要鬧了。」
顧煙抬眸看著陸皓謙一臉嚴肅的樣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求婚時,他說的每句話,彷彿還在耳邊回蕩,她一度以為陸皓謙是從心底里對她疼愛呵護,沒想到他是把怨言全部積壓在心裡,他說會尊重妻子,何來尊重?尊重到連女兒的名字,都不跟她商量一下。
沉默很久,顧煙失落開口,指甲用力的掐進掌心,「我也很煩別人吼我,對我大聲說話,陸皓謙你吼我一次又一次,你想讓我怎樣?」
陸皓謙面對眼眶泛紅,強忍著淚水的顧煙,終於態度緩和,他放下架子,低聲開口說:「今天的事,翻篇吧,是我錯了,我不該對你凶,這段時間我也壓力很大,很多事情都要去兼顧,難免脾氣會不好,寶貝,你不要跟我生氣了,相互體諒一下可以嗎。」
顧煙沒有耳根犯軟,陸皓謙幾句好話,就要輕易的原諒,每次這樣的循環,都像是在犯賤,她冷笑道:「高興了你就寶貝老婆的叫著,脾氣上來了,就問我,你是不是聾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我現在真的信了,你骨子裡的唯我獨尊和霸道,永遠也改變不了。」
固執的顧煙,讓陸皓謙有些無可奈何,他屏息凝氣,額上的青筋因為血氣上涌,若隱若現,黑眸微眯,在顧煙的眼裡,他這副樣子,就是在傳遞著危險的信號,周遭氣壓降低到使人窒息。
這就是她的丈夫,威嚴,具有進攻侵略時的霸氣,連不動時都有著旁人不敢冒犯的氣勢。
更何況他情緒糟糕時,讓人從心底里感到畏懼和恐慌。
面對為他懷孕八個月的妻子,他讓她感覺到害怕。
陸皓謙並沒有顧煙想象的那樣,很大聲的凶她,相反他的神色變得平靜,把取出來的葉酸一粒粒的放回藥瓶,擰好蓋子后,這才淡聲開口:「顧煙,我問你什麼是換位思考?你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覺得你很委屈,可你什麼時候體諒過我,從結婚到現在,你叫過我幾聲老公,每天都是陸皓謙陸皓謙的叫著,這還算是給我面子,大部分時間,你連名字都不叫,總是喂一聲,我就要馬上跑過去,從分開到和好,你給我的感覺就是不在乎,我也有感情,不是個木頭人,不會冷不會熱。」
意料之外的顧煙,怎麼也想不到陸皓謙會說出這番話,如果照他說的,換個角度去看,她隱約察覺,好像真的和陸皓謙說的一樣,她大部分時間,都隨意敷衍的叫著他。
後知後覺,原來陸皓謙也很在意稱呼,恍然怪不得他總是願意逼著她在上床的時候,叫著老公,一遍又一遍的聽著。
顧煙忙和陸晧謙解釋說:「我剛認識你的時候,問過你,你好像不太願意我那麼叫你,後來也就養成了叫你名字的習慣,我不知道你在意這些。」
提到曾經,陸皓謙苦笑了一聲,「顧煙,有時候我在想,以前那段日子應該是我們相處最融洽的時候,那年你還小,你有的不多也願意把最好的都給我。當年是我的原因,選擇放棄你,回來以後一切都變了,你經歷了社會的洗禮,當年的影子很難再去找到,再也不是那個在我身邊聽話的小女孩了,不過你沒有錯,是我一手造成的結果,我應該去承擔。」
顧煙不懂陸皓謙是什麼意思,她拖著沉重的身子緩緩起身,剛才還酸脹想要流淚的眼睛,變得乾澀難受,因為懷孕期人的腺體分泌不足,她連流眼淚的權利也被剝奪。
她抽了抽鼻子問陸皓謙說:「你是不是後悔跟我重新在一起了,你愛上的是記憶里的顧煙,不是現在的我,我給不了你當年的那種感覺,不會再逆來順受,總是那麼聽你的話。」
陸皓謙扶住顧煙,怕她會重心不穩,這個時候如果摔倒在地上,後果不堪設想,他嘆了口氣,感受著顧煙在他懷裡的感覺,終於說出了心裡的話,「顧煙我很明白自己的心,不會因為陳年舊事和感動去娶你,經歷過一段失敗的婚姻,婚姻對我來說,有很大的陰影,如果不是離不開你,我不可能再踏入牢籠半步。我們的問題出在哪,是你沒有以前那麼愛我,我包容不了你無休止的任性,癥結就在這裡,就算今天不說,遲早有一天也會爆發,我們的相處方式不對,真的不像是夫妻,我想要的是平平淡淡能和我過日子的人,不是血雨腥風非要折騰出誰輸誰贏,結婚以後我什麼都要沒有原則的去遷去服從,你是在把我當成你的奴隸嗎?」
顧煙沒有陸皓謙看問題那麼透徹,她是個感性的人,而陸皓謙理性的過頭,誰對誰錯,各有各的不滿和抱怨,她現在也開始糊塗了,頭很痛,需要點時間,去冷靜一下。
陸皓謙看出顧煙的臉色不對,有些憔悴蒼白,倏然一副病殃殃的樣子,她緊抿著嘴唇也不說話。
陸晧謙終於徹底清掉了戾氣陰霾,低聲哄顧煙說:「不說這些了,本性難移,我也會去為你改掉,你是我的家人,為了你我真的什麼都可以去做,只是想得到一點關心。我不該凶你,寶貝,我扶你回卧室,你去睡一會兒。」
顧煙點了點頭,她每走一步都很小心,回到卧室,上床的動作也很注意,不敢大動,怕傷到寶寶。
陸皓謙抬腕看了看錶,八點一刻,上海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照顧孕婦這段日子,他的作息卻和老年人差不多,每天早睡早起。
顧煙晚上很早就會上床休息,她喜歡握著他的手睡,所以他也要早早洗漱,換好睡衣躺在床上,一隻手留給顧煙,另一隻手用來拿文件夾,靠在床頭辦公。
顧煙窩在被子里,陷入痛苦,她對這段婚姻開始變得患得患失,她睜開眼望著天花板,苦澀呢喃:「我們該怎麼辦?」
陸皓謙掀開被子,解開顧煙睡衣扣,埋頭輕含吸允著泛著奶香的芬芳,他呼吸越來越重,含糊開口,「什麼怎麼辦?你不要亂想,我們是不會離婚的,除非是你放棄我,難道你到現在都沒有在我身上得到安全感嗎?我不會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保證。」
顧煙已經習慣了陸皓謙每天這麼做,雖然做不了什麼事,他也會又摸又親,色到了骨子裡。
如果說男人都好色,在顧煙眼裡陸皓謙會獨佔鰲頭。
好在他都能控制住自己,吻夠了摸夠了,再情不自禁的說幾聲舒服,也就不會有什麼出格的舉動。
男人前一秒還可以讓你感覺到從心底里畏懼打顫,后一秒卻又變成了色痞子,忘情的吻著,薄涼的唇和皮膚接觸發出微弱的噗噗聲,他的吻伴著灼熱的呼吸,輕輕落下,不願意放過任何角落。
***
「寶貝,我要出門了,早餐讓昆嫂過來給你做。」冬天早晨的微薄光線,還是被夜空遮擋。
顧煙迷濛的睜開眼睛,困音厚重的恩了一聲,便繼續沉浸夢鄉,昨天的事情,話還沒有談開,兩人卻默契般的保持緘默,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陸皓謙拿起放在床頭的手錶,還不到五點半,外面連天都沒有亮,他吻了下顧煙,睏倦的下床去浴室洗漱。
司機來遲了幾分鐘,陸皓謙站在小區門口,上海今年的冬天乾燥寒冷,晨風刮過,臉上彷彿被刀子劃破,單薄的西裝遮不住刺骨的冷風。
還沒有透亮的清晨,冷藍色的天空上面,依然可見黑夜的影子。
在路燈下等車的陸晧謙,陸皓謙抬起手,看著他左手無名指上空空如也。
他答應過顧煙不會把戒指摘了下來,卻已經忘了摘下多久,他不喜歡戴首飾覺得很麻煩不舒服,也包括婚戒,而顧煙就算懷孕手指浮腫,她也不肯摘下,這可能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
陸晧謙拿出錢包,取出放在夾層里的婚戒,又重新戴在了無名指上。
婚戒的象徵性在女人心裡一直看的很重。顧煙對他沒有安全感,反思也是他做的遠遠不夠,他們的這段關係,像是隔著一層膜,話必須要說開,可是如果結果真的和他想的一樣,也只能選擇去逃避。
陸皓謙不清楚,顧煙對她到底是什麼感情,依賴念舊,還是所謂的不甘心,最終才會跟他走在一起,顧煙的沒有安全感,是怕他會離開,還是女人的佔有慾。
幾年前的顧煙,會一心一意的愛著他,飛蛾撲火,日子再窮也是幸福。
如今呢,她心思飄忽不定,噓寒問暖少之又少,尤其是結婚懷孕以後,顧煙更是變本加厲,動不動就會發火,對他挖苦嘲諷,每天都會說他老,更年期,身邊沒女人活不了,好色,有時多囑咐兩句話,也要讓他閉嘴…
就說前天晚上,他去親顧煙,直接被顧煙罵,「怎麼這麼賤,那麼大歲數了,還要不要臉。」當時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顧煙光記得被他凶,不會去反思。
這哪是愛人的表現,就算他拋下尊嚴不去計較,積壓已久也會很累,難道孕婦就可以為所欲為。
陸晧謙清楚的記得,他對顧煙的承諾,可以讓她去扮演婚姻中不愛的角色,顯然他是高估了自己,他也渴望感覺到妻子的在乎,每天勞累回家,哪怕是她象徵性的問一句,累不累也總比不聞不問要好。
可每天忙到焦頭爛額,誰又管過他,他允許感情的天秤歪了,他處於下方,也不希望,對方連一點砝碼都不會去加。
陸晧謙七點之前就到了懷成大廈去處理老居民區拆遷事故,死了兩個人,卻輿論空前,媒體再煽情報道那一家人的生前,引導群眾輿論同情,說死的女孩多麼懂事,她才16歲花一樣年齡。
女兒就要出生,無緣無故又多了兩庒人命,陸晧謙滿面愁容,顧煙那邊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從會議室里出來,他煩悶的靠在右側樓梯,低頭攏火點了根煙。
手機貼在西褲口袋震動,他一手夾著煙,掏出手機看到是顧煙發來的簡訊,提醒他明天她要醫院產檢,又說如果太忙,她可以和昆嫂去。
陸晧謙如潭的黑眸微眯,嘴裡叼著煙,給顧煙回復道:「寶貝,我不忙,明天可以去,把早飯吃了。」
冷岑不知什麼時候腰肢搖曳的走過來,嗲聲嗲氣道:「陸總,您還沒吃早飯吧,我們去樓下餐廳吃點吧。」
和陸晧謙同時在員工餐廳,一直是冷岑的願望,每每幻想那種場面,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悸動,和總裁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引來羨慕的目光和同僚的猜忌的艷羨,這種場景,換做是哪個女人夢中不想得到。
陸晧謙看了眼冷岑,一句話沒說繼續抽著煙,陳煒向他們走過來,笑道:「陸總,您到公司太早了,一起下樓去餐廳吧。」
陸晧謙將指間的煙蒂捻滅,沖陳煒揮了下手,冷岑也鑽空跟在他們身後,她知道陸晧謙和陳煒不會趕走她,想她今天能坐上這個位置,自然也和她的性格和臉皮有關,冷岑奉信的觀點,只要勇敢追,就沒有追不到的男人。
陸晧謙在餐廳和陳煒討論著,孕婦的事,他問陳煒說:「我老婆最近這兩天,夜裡睡不消停,總是上廁所,要麼就腿抽筋,你老婆懷孕的時候也是這樣?」
坐在陳煒身邊,陸晧謙正對面的冷岑,還沒來記得好好享受睥睨著向來投來羨慕和猜忌的目光,聽到陸晧謙的話血管里就像個梗著一塊棉花一樣,堵塞難受。
昨天她明明親眼看到陸晧謙對教訓懷孕的老婆,還以為兩人是鬧僵了,那個陸太太,以後也不會有神馬好日子過。
現在聽陸晧謙這麼一說,冷岑疑惑,她的陸總已經那麼嫌棄他大著肚子的老婆,怎麼還和人談上了這些。
陳煒咬了口三明治,開口道:「我老婆當年也是這樣,那時候腿都得了靜脈曲張」
陸晧謙微揚薄涼的唇角,他和陳煒頭吩咐道,「明天我陪我老婆去產檢,你抓緊把那邊的房子裝修好,兒童房的效果我需要親自決定,還有我老婆不喜歡廁所淋浴的地磚是白色的,這個要注意,你在給她單獨弄個卧室,假如以後和我生氣要睡客房,怎麼也要讓她睡的舒服一點.……對,卧室里沙發一定要放,其餘的你看著辦。」
冷岑聽的雲里霧裡,好不容易盼來的一頓早餐,她被兩個男人同時視為空氣。
聽著陸晧謙,一直把老婆掛在嘴邊,心裡嫉妒的抓狂,她一衝動抬起翹臀起身,走到陸晧謙身邊,打斷了他和陳煒的談話。
嬌聲嬌氣的開口說:「陸總,我那個凳子好像有點壞了,我能坐在你身邊嗎?」
陸晧謙依舊沒有理冷岑,繼續和陳煒說著裝修的事。
冷岑就當是陸晧謙默認,倩影腰姿的並腿坐在陸晧謙的身邊,離的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