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2
陸皓謙真的像是人間消失一般,他斬斷了和顧煙的所有聯繫,顧煙給她發過的信息,都石沉大海,再也收不到回復。『樂『文『小『說|
剛剛分手那幾天,顧煙覺得自己和陸皓謙曾經的女人,沒有什麼兩樣,或許是他真的累了,對她厭煩了,一年的時間,她足夠看清一個人,陸晧謙這個男人,不值得託付終身,早離開早好。
陸皓謙臨走時,她想問他一句話,「我結婚時你會來嗎?」
最終終究沒有問出口,陸皓謙已經把,她從他的生活里徹底抹掉,又怎麼會在乎她以後的新郎是誰。
她現在的生活,每天依舊如常,上班下班,周四照常加班,唯一不同的是,再也沒有一個人開車可以去地鐵口來接她,通訊錄里,少了名叫陸晧謙的人。
顧煙和betty在公司食堂吃過午飯,她一個人站在公司的大堂門口,站了四個多小時,也還是等不到陸皓謙,沒有奇迹發生。
她覺得自己是在自欺欺人,騙著自己。
奢望陸皓謙會和曾經一樣,每天下午睡醒,吃過午飯到公司上班,已經整整三個多月。
她每次都等待,都是會落空,連他身邊的那些保鏢,也見不到一個。
聽陳煒說,陸皓謙已經回了英國,懷成的高層也傳來消息,陸皓謙把辦公點轉移回英國,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不會再回上海。
忘記一個人要多久,很多人說,只需要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已經過去,她還是每晚都會夢到他。
半夜常常,臉上掛著淚痕從夢中醒來,冰涼的眼淚打濕在枕頭上,她總是會習慣性的伸長胳膊,想要抱住什麼,懷念陸晧謙,給她溫暖的懷抱。
從睡意中清醒過來,撓了撓頭,她現在睡的是單人床,床上只剩下一個枕頭,陸皓謙早已經消失了,又怎麼會過來抱她。
昨夜又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夢裡,是陸晧謙一個人站在懸崖邊,對她冰冷的笑著。
她跑到他的身邊,和他一起站在懸崖邊上,結果卻被陸晧謙推開。
他沒有說一句話,轉身跳下萬丈深淵。
顧煙從夢中驚醒,天才蒙蒙微亮,她從枕頭底下掏出手機,用已經換了很久的手機號碼,給陸皓謙打去了電話,那個夢做的太真實,真實到驚的一身冷汗。
她害怕,夢裡墜入萬丈深淵的陸晧謙,會出現什麼意外,已經很久沒有過他的消息。
還沒有接通,顧煙就很心慌的掛斷電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這個號碼,是她那天撒謊說自己的手機沒電,借陳煒電話時,從他手機里翻到的,當時還納悶陸皓謙人在英國,為什麼仍然用國內的電話卡。
知道號碼又怎麼樣,已經過了三個月,她沒有勇氣去打。
她掀開被子,翻身下床,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強迫自己打起精神,用理智澆滅衝動。
回到卧室,她重新躺到床上,突然腦中有一個想法,讓她按耐不住。
她求助自己的朋友,讓她去打陸皓謙的手機號,如果陸皓謙接起電話,隨便找一個理由搪塞過去就好,譬如說賣保險的,推銷的,總之什麼都好,只要他不會懷疑…
只要能讓她聽到陸皓謙的聲音,她才能安心。
顧煙找到了她曾經大學的室友王婷,讓她幫自己這個忙。
王婷對顧煙這種小把戲,有些理解不了,在網上問她說:「你和你男朋友分手了?」
顧煙回了條道:「分了一段時間了,親愛的,幫我這個忙,編瞎話,你還不會嗎?隨便扯幾句,只要能聽到他的聲音,你把電腦打開,我給你發語音,然後你的手機按免提。」
王婷很痛快的回復了一個,「好」字。
她照著顧煙說的,打了一遍,提示對方無人接聽,問顧煙道:「還打嗎?」
顧煙長嘆了一口氣道:「再打一遍吧。」
打了兩遍,電話才被陸皓謙接起來,顧煙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凝神聽著那端的聲音。
「喂,哪位?」
王婷頓了頓,編了句瞎話道:「你是峰哥嗎?峰哥,我是…」
「你打錯了…」那端低沉磁性的聲音,充滿了不耐。
王婷緊忙開口,「你真的不是峰…」
還沒等他說完,電話就被陸皓謙掛斷。
聽到王婷被掛斷電話,顧煙鬆了口氣,這才敢開口說話,她迫不及待的問王婷說,他那邊能聽到什麼動靜嗎?
在電腦那端的王婷,凝眉想了想,「好像很靜,他應該是在睡覺,不過態度也太不好了,沒聽我說幾句,就掛了。」
顧煙理解的說道:「恩,他就是那樣的人,麻煩你啦。」
王婷揣著好奇開口說,「顧煙,你怎麼了?上次在瀋陽,你不還是說,男朋友和你相處的不錯,怎麼突然分手了,剛才你讓我打電話的,就是那個渣男?」
顧煙敷衍的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花費了三個月的時間,她還是不知道,自己和陸晧謙感情結束的,為什麼會那麼倉促。
***
又過了一個多月,陸晧謙已經消失了一百多天。
顧煙不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失戀了,然後忽然湧現出一大堆關心你的人,這些人拿著一副好心腸的樣子,其實心裡有些樂不得,會笑著她,「你也有今天,失戀了算你活該。」
這段日子,每天夜裡,顧煙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以淚洗面,她想如果做到陸晧謙說的那句話,她肯定不會變成現在這般樣子。
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她需要儘快調整好自己,走出這段愛情,帶給她的陰霾
重新調整好步伐,回到只有自己一個人的生活。
當然她相信這種生活不會過的太久,陸晧謙已經做到這麼絕情,她何苦,因為一段悲劇收場的戀情,去讓自己的人生變得蕭條。
如果有新的男人,假如真的動心,她不會選擇拒絕,從一段失戀中走出,顧煙想到的辦法,只有開始下一段戀愛。
五月的上海,下起了暴雨,渾厚蒼涼,顧煙從公司出來,已經快要九點鐘了,同組的女同事,或有男朋友打傘過來接,或有人開車來接。
現在只剩下顧煙,站在懷成大廈的大堂,想等著雨下小了,在跑到公交車,去坐公車回家。
時間消融了,顧煙對陸晧謙的依賴。
她總是無時無刻的提醒著自己,這世上終歸是誰也靠不住,安全感,只有自己去給自己。
最開始分手的那幾天,有一次也是趕上天下大雨,她被困在公司里,那時候她還在想著,會不會陸晧謙可以來接她一起回家,不讓她淋雨,問一聲,她冷不冷。
就像是個執念的瘋子,等了又等,他沒有出現。
她一個人走在雨中,像是行屍走肉般在上海繁華的街道上遊盪,渾身的衣服都淋透,卻一直走到大雨將歇,冰冷的雨水滲入骨髓。
她走上天橋上的時候,看著身邊的燈火輝煌,和行色匆匆的人,感覺自己像是個觀望者。
風好大,顧煙感覺到好冷,霓虹似乎永不停止的閃爍著,她忘了自己手把著天橋的欄杆,駐足了有多久。
一輛輛的在川流不息的車輛里,控制不住的,去找陸晧謙開過的車。
何時了,夜終於堙沒了閃爍的霓虹,周圍一片寂靜,風吹過在身後,顧煙的眼睛有些酸,她緊閉了雙眼,苦笑了一聲。
***
分手后的六個月。
顧煙對陸晧謙終於不再念念不忘,她沒有那麼勇敢,心裡一直想著他,想著他,帶給她那種失去一切,錐心的痛。
無論遇到什麼事,這六個月的時間,事實已經很殘忍的告訴她。
陸晧謙不會再出現,她遇到什麼事情,只能靠自己去解決。
下雨天,要自己帶傘。
生病了,一個人去看醫生。
家裡的燈泡壞了,要踩在椅子上去換。
出門前要帶好鑰匙。
。。。。。
下夜班,坐在回家的公交車上,顧煙將頭靠在車玻璃上,抬腕看了看錶,長吸了一口氣,這條路最近在修路,每天都很堵車,不知道今晚回家,是不是又要九點多鐘。
她掏出手機,準備在公交車上先把外賣訂了,起碼到家能吃一口熱飯。
在手機app里,她訂了一個宮保雞丁蓋澆飯,送達時間,選擇一個小時之後。
訂好餐廳,她將手機攥在手裡,顧煙抿了抿唇,目光瞥向車窗外,然而一瞬間失神。
她看到了一輛黑色的賓士車,被堵在路上。
坐在車裡的男人,穿著淺藍色的襯衫,黑色西褲,他一手夾著煙,手裡的手機屏幕亮著,像是在回人信息。
坐在車裡的陸晧謙,看著要比半年前,瘦了很多,面龐更加深邃立挺。
「六個月就有女人了?也不知道在回誰的信息。」顧煙扯了扯嘴角,已經消失半年的陸晧謙,終於出現,顧煙以為自己會激動的熱烈盈眶,很可惜,她現在哭不出來。
等到公交車開走以後,陸晧謙自始至終,都沒用發現她,他們那時的距離隔了不到一米,只要陸晧謙稍稍抬起眼,就可以看到她。
顧煙心想,這就是所謂的有緣無分吧。
隔天上班,顧煙終於知道,為什麼昨晚會碰到陸晧謙。
原來懷成集團總裁,是回上海來辦事情,但是他沒有來過懷成大廈。
顧煙表情凝重,心裡揣測,這是還在兌現諾言?還是她自作多情了呢。
好的承諾,他就會辜負,永遠不會出現在自己面前,這樣的諾言,倒是堅守的很好,她冷嘲的一笑。
下了班,顧煙在地鐵口碰到了陳煒,陳煒降下車窗,沖她按了一下喇叭。
顧煙拉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上,
陳煒取出了一支煙,攏火點燃,「陸總臨走前,讓我照顧你,真的想好要辭職了?」
顧煙抿了下嘴唇,「早就想好了,忙完手中這點事,就要走了,在這個公司,沒什麼意思了。」
陳煒笑了笑,「也好,換個環境總比現在要好,想好做什麼工作了?上海最近這段時間,就業環境還是不錯的。」
顧煙嘴角翹起,笑道:「我都有工作經驗了,工作不會很難找,怎麼也要再三十歲之前,有點小積蓄。」
「陸總,,前幾天回上海了,你應該知道了吧。」陳煒擰眉,欲言又止道。
顧煙聽到陸晧謙的名字,略一停頓,笑了出來,「他已經和我沒關係了,我幹嘛要去關注他,回來就回來被。」
「陸總,最近這段時間很累,可能來不及見你吧。」不了解情況的陳煒,一直都知道,陸晧謙對顧煙很上心,對於兩個人分手的事,他心裡也是惋惜。
顧煙面色無波,收起了笑容,「你覺得,他還會回來嗎?」
陳煒緩緩開口說:「可能不會了,前幾天陸總還吩咐,把他辦公室封上,應該會定居在英國了。」
顧煙心中一凜,卻還是語氣平淡,「不回來也好,省的以後碰到,大家尷尬。」
陳煒彈了一下煙灰道:「你要不在懷成做了,還能去哪碰到陸總,這樣的尷尬,可能不會發生了。」
顧煙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陳煒的話,雖然讓她漸漸平靜的心,又一次起了波瀾。
她卻還是佯裝堅強道:「那就最好了,我可做不到若不其事的面對他。」
陳煒略略八卦道:「有男朋友了?」
顧煙靠在副駕駛,惆悵道:「我每天按時上班,下班,三點一線的,去哪找男朋友,沒準以後,就是個相親的命。」
陳煒語氣輕鬆道:「是不是眼光太高了?」
在他的心裡,任何跟陸晧謙在一起過的女人,就算是分手,她的擇偶觀也一定會發生偏差,可能什麼樣的男人,應該都會看不上吧。
顧煙抿了抿嘴道,閑扯道:「哪有,身上沒有味道的,個子高的,又上進心的,不要太難看,都可以考慮考慮。」
話落,她的笑容,又僵硬在了臉上,她控制不住自己,又想起了,和陸晧謙生活的點滴。
那時候,她和他說,「你身上不準有味道,我喜歡乾乾淨淨的。」
陸晧謙,當時好像說,「你放心好了,我很乾凈的,身上沒有味道。」
過去,她會把陸晧謙說過的話,都記得很清楚,現在回想起來,好像已經沒有那麼深刻了。
她現在的感情很複雜,恨他還是愛他,可能只有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