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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銷售部靜安區團隊，每周四全體例行加班，不僅要電話拜訪客戶，還要開總結會議。
陸皓謙很早就從公司回到家，一個人直接進了書房。
他向陳煒打聽了靜安區周四的下班時間，大概晚上九點半，有點難以相信，開始後悔，當初怎麼不給顧煙選一個輕鬆點的團隊。
這幾天，他都很少能見到顧煙，下午在公司大堂特意多留了一分鐘，也是碰不到面，她似乎比他還要忙。
發微信也很少回復。
陸皓謙哪受過這種待遇，一般都是女人無休止的來騷擾糾纏他，如今倒是調了方向，他單手撐額，手裡拿著手機，不斷在桌子上重複放倒拿起的動作，眉頭蹙的很深。
他長嘆了口氣，還是給顧煙發去了微信，「寶貝，工作很忙嗎？」
此時的顧煙正在會議室里開會，孟總監坐在正中間，面前擺著手提電腦，神色嚴肅，他對最近的簽單情況，非常不滿意，和嘉定區總監業績只差了兩套，銷售冠軍地位，受到了威脅。
下午他又被上面叫去問話，窩了一肚子氣的孟總監，只能拿團隊的人發火，單拎出幾個，被罵的狗血淋頭，殺雞儆猴。
顧煙屏息凝氣，會議室里的氣氛實在太壓抑，已經調成震動的手機，感覺在褲兜里震動了一下，她沒有理，這時候開小差，無疑就是找死。
「顧煙，你是新人，我對你業績暫時沒有要求，不過還是那句話，這也是陸總說過的，公司沒有義務去給你時間成長，優勝劣汰，如果短時間內熟悉不了，你直接走人。」
孟總監，還是點到了坐在會議室門邊的她。
顧煙重重地嘆了口氣，陸總這兩個字，尤為刺耳，她進了懷成集團沒幾天，就發現這幫人對陸皓謙的崇拜，已經到了盲目，總是陸總說過這個，陸總說過那個。
她特別想問問陸皓謙，沒事說那麼多話幹嘛，還都是不招人聽的。
她很大聲地回答孟總監，「我會儘快熟悉，不給團隊拖後腿。」
在這裡聲音小是忌諱，前面挨罵的員工，就是個例子，一米八幾的大小夥子，差點被孟總監罵出了眼淚，就因為彙報業績時，吐字不清。
孟總監對顧煙的回答還算滿意，他點了點頭，繼續挨個問話，沒有一個人逃得掉。
顧煙鬆了口氣，褲兜里的手機又震動了兩下，後悔沒調成靜音，也不知道是誰，這麼不開眼，偏偏在開會的時候，一直發信息，通過這件事，她徹底意識到，自己當初對陸皓謙電話騷擾，有多恐怖。
一個多小時候，會議才結束，開完會顧煙馬上掏出手機，看到五六條未讀信息，竟然都是陸皓髮來的，讓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摸不清楚狀況。
她走到消防樓梯，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還不到七點鐘。
按下陸皓謙的號碼，這次倒是例外，剛接通，悅耳低沉的男聲就從話筒另一端傳來。
「寶貝，下班了？」
在會議室里坐的太久，頭有些痛，顧煙揉了揉太陽穴，回答說：「我們差不多九點半才能下班，你幹嘛給我發一樣的微信，內容都是重複的。」
「我以為信號不好，你沒收到。」對面清淺地開口。
顧煙無奈道：「你自己的公司，你還不清楚嗎？全樓wifi，怎麼可能信號不好，我剛才在忙。」
「哦，忙點好。」沉醉迷人的聲音，沾染了些失落。
結束會議，孟總監只給團隊每個人十分鐘上廁所的時間，之後馬上歸位，顧煙沒有太多分給陸皓謙。
「我要去忙了，先掛了。」
人在書房茶台前的陸皓謙，被顧煙掛斷電話，濃眉緊蹙，斂目沉思，暗嘲，怎麼現在是他清閑的要死，顧煙卻忙到多和他說一句話的功夫也沒有，他多說兩句，就像是再給她添亂。
***
「顧煙，你家住在哪個區？」剛回到座位上的顧煙，就被孟總監點名。
顧煙略略驚訝，納悶總監怎麼還關心起她住在哪。
「松江區…」她回答孟總監說。
孟總監拍了一下身旁人的肩膀，「那正好，我們幾個也住在松江區，晚上可以一起走，能趕上地鐵末班車。」
孟總監不是上海人，最近剛剛在上海全款買了房，幾乎花光了他所有積蓄，剛到懷成集團還不到半年，他的薪水雖然高，可剛剛結婚，又買了房子，需要好一段時間去緩解經濟壓力，自然有車一族和他無緣。
顧煙心慌，晚上陸皓謙一定會派司機過來接她，要是被同事看到，那不就露餡了，孟總監說一起坐地鐵，她也只能點了點頭，不搞特殊化。
和她住在一個區的還有小鄭，小李，顧煙記不清他們的全名，都太拗口，兩人和她年齡相仿，都是外地來上海打工的，在松江區租的房子。
看到團隊里的人全部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孟總監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先停止手頭上的事，專心聽他講話。
顧煙手離開滑鼠和鍵盤，側過臉，聽孟總監訓話，佩服孟總監不愧是銷售冠軍，在會議室里沒說夠，出了會議室還要繼續。
孟總監故弄玄虛道：「今年我們團隊必須要在年底交出一套漂亮的答卷，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y搶著回答說：「因為陸總把辦公點設在上海了。」一提到陸皓謙，這女孩兩眼都冒著遮不住的光。
團隊人紛紛附和，「陸總以前人一直在英國，這次在上海，我們團隊一定要抓緊一切機會好好表現，爭取在年會上，可以和陸總說上幾句話。」
「對的…年會上，我們靜安區一定要成為年度銷冠，可以得到陸總的重視！」孟總監的聲音，猶如驚濤巨雷，底氣十足。
再坐這些人，全部和打了雞血似地樣子，氛圍嚴重刺激到了顧煙，身為其中一員的她，也想要證明自己，她不是拖後腿的那個。
「顧煙，你在松江區租房子，每個月房租多少錢。」孟總監鼓舞完士氣后y開了個小差，悄悄湊到顧煙身邊。
「八百塊…」顧煙把她以前租房子的價格，告訴了betty。
y抱怨道：「毛坯房嗎？好合算，我在浦東這邊租房子，要兩千塊一個月，環境差到要命。」
顧煙也是從那個階段過來的，所以很能理解心疼房租的心情，她安慰betty說：「至少你不用每天擠地鐵，早高峰的時候，人太多了。」
y苦著小臉，對還不太了解部門的顧煙，訴苦道：「我們要是天天能在浦東辦公還好了呢，每周還要去靜安區的樓盤踩盤，一大早就要到地鐵口集合，這不還是要擠地鐵過去。」
y不說，顧煙倒忘了這事兒，做樓盤電銷，踩盤是必不可少的環節之一，跟中介差不多，每周都要穿著工裝，帶著工盤，拿筆記本去售樓處，聽售樓員講解樓盤的具體情況，和在售戶型所剩房源。
看來，這份工作比她想象的還要辛苦的多。
***
顧煙已經給陸皓謙發去信息，說跟同事一起搭地鐵回家，讓司機在地鐵口附近來接她就可以。
出了懷成大廈，已經快要九點半，她暗暗佩服孟總監還真會掐準時間，他們走到地鐵站，正好能趕上浦東到松江的末班車。
下班時間，孟總監的表情倒是變得親切和藹了不少，和小李小鄭這兩人，像是哥們似地，一路都在聊著股票。
顧煙插不上話，男人步子又大，她緊倒騰著自己的兩條大長腿，還是也跟不上。
著急忙慌的進到地鐵，時間太晚，地鐵里還有空座位。
「顧煙，你坐吧。」背著雙肩包的孟總監，指著空座，謙讓十足。
座位緊缺，只有一個空位，顧煙當然不能當著領導的面，屁股還那麼沉。
她笑了笑，謙讓道：「總監，還是您坐吧，我不累。」
孟總監哪肯跟一個小女孩去爭座位，忙了一晚上也不容易，他剛想開口，結果那個座位就被一個年輕人跨步佔去。
這下倒好，誰也甭坐了。
「顧煙，看你困的都睜不開眼睛了，晚上回家都幾點睡覺啊？」小鄭看著顧煙睜不開眼的模樣，笑著開口。
顧煙抬起胳膊，拽住地鐵里的扶手，「回去就睡了…」
後半句，她沒能說的出口，回去就睡的前提是，他們的陸總，不會半夜獸|性大發，和她上床。
這幾天她實在是太累了，每天早出晚歸，恨不得插空就要閉上眼睛補充睡眠。
陸皓謙呢，閑的要死，人家上班不用打卡，下班是看心情，當然有用不完的精力，放到床上來折騰她。
***
一輛黑色賓士停在地鐵口的隔條馬路邊，陸皓謙在車裡等顧煙快要半個多鐘頭，他降下車窗點了支煙。
沒有等人的習慣，卻在晚上開車出來接女人下班，陸皓謙自己也想象不到，這種畫面還真發生就了。
街邊很熱鬧，街頭巷尾到處都是一排排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路邊攤。
坐在車裡的陸皓謙，抬腕看了看錶，已經等了顧煙將近一個小時，他打開車門，走下車。
放眼望去，地鐵口附近擺了將近三十多個小吃攤，腦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顧煙，印象里這孩子對地溝油，總是情有獨鍾。
烤冷麵、烤魷魚、炸雞排、臭豆腐，流動攤位橫七豎八地擠在一起，場面很混亂，餐巾紙，塑料袋，這些垃圾，弄得地面上一片狼藉。
陸皓謙目光輕眯的看著這些小吃攤，髒兮兮的手，油乎乎的錢，他想不通，顧煙為什麼願意吃這些垃圾食品，看著就沒有食慾。
他手掌摸向休閑褲的口袋，掏出錢夾，找了一家看上去比較乾淨的小攤，小攤老闆是用鑷子收錢找零。
小攤的木製牌子上，寫了酸辣米分三個字，可惜陸皓謙不知道酸辣米分是什麼東西。
他對小攤老闆，開口道：「幫我打包一碗。」
「麻辣正常嗎？」戴著口罩的小攤老闆，動作熟練的拿起湯勺，準備配料。
顧煙是無辣不歡，夜色熏染的燈光折射在陸皓謙的眸內，他薄涼的唇角輕扯了一下，原來不知不覺，顧煙已經融入了他的生活，他甚至對她吃東西的口味也早已了如指掌。
斂住思緒，開口道：「正常的，不正常的都來一碗。」
他沒吃過這些東西，不知道這兩種區別有多大。
手裡拎著兩碗酸辣米分，陸皓謙回到車裡，將車窗全部降下，這種味道，讓他抓起黑色襯衫的領子，聞了一下。
他不禁皺了皺眉，身上清淡的古龍水味，早就被這兩碗酸辣米分浸染，車載香水都蓋不住這濃烈地味道。
顧煙從地鐵口出來，走了不到五分鐘，就認出陸皓謙的車，她以為會是司機過來接她，走到車前才發現，陸皓謙成了她今晚的司機。
在地鐵上快要睡著的她，瞬間歡脫，嘴角噙著笑。
正在車裡用手機看新聞的陸皓謙，聽到有人在敲車玻璃，這才抬眸，看到顧煙。
他傾了下身，替她打開車門，「怎麼這麼晚，快要十一點了。」
一進到車裡，顧煙吸了吸鼻子，「你等我的時候，偷吃酸辣米分了？」
陸皓謙無奈地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孩子，在車後座，給你買的。」
顧煙晚飯還是五點多鐘吃的，聽到陸皓謙給她買路邊攤，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嗅覺還是出不了錯，她轉頭看向車后坐，心滿意足的笑了笑，打算等回家在吃，清楚陸皓謙會嫌棄這個味道。
她將目光瞥向陸皓謙，水眸蘊涵著溫柔曖昧，發現他剪了頭髮，比之前的還要短，黑色的短髮利落有型，鬢角修剪的整整齊齊。
「趁我不在，把頭髮都剪了，還剪的這麼短。」
陸皓謙淡笑道：「沒想到你還能注意到我剪頭髮，我以為你忙到，記不清我長什麼樣子了。」
顧煙抬起頭，在陸皓謙的頭上蹂|躪了兩下，嘴角沾染著笑意，「怎麼可能，你的那些好員工，整天陸總長，陸總短的，想不記起來你都不行。」
陸皓謙呼后，他傾身箍住顧煙腰間，薄涼的唇貼在顧煙的耳邊，聲音低沉魅惑，「寶貝，你說陸總是長，還是短？」
顧煙唇色一抿，聽懂男人話里的意思，「我沒看過別人的，哪知道長短。」
陸皓謙抬起顧煙的下巴，用拇指輕輕的摩挲著，「寶貝，你運氣真好，第一個男人就碰到了我，不用擔心有守活寡的風險。」
顧煙瞪大雙眸，看著一臉得意的陸皓謙，「你怎麼知道自己比別人好，吹牛，難道？」
陸皓謙的唇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溫聲開口：「難道什麼？」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顧煙抬起頭，漂亮的眉毛蹙緊，眼睛上下亂轉，打量著陸皓謙，「難道您老人家年輕的時候玩過3|p，你在床上堅持的比那個男人時間長？所以你才說，你比別人好。」
被說成老人家，又被懷疑做出過那種事，讓陸皓謙有點哭笑不得，他把手搭在方向盤上，側眸苦笑道：「我沒你想的那麼開放，小笨蛋。」
顧煙纖細無骨的小手，搭在陸皓謙的頸間，「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很色，幾天不弄這事能死。」
陸皓謙點了根煙，黑眸半眯看著顧煙，「還好吧，我自控能力一直挺好，這可不是我主動提的，你怎麼總把話往偏了帶，我又沒說今晚回家要上你。」
顧煙臉上微紅，咬了咬嘴角，「最好別要，我明天還要早起，我又不像你，每天都有自然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