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路西法篇（上）

  天界最傳奇的天使是誰。如果要做一個調查，得到的回答十有八九都會說是路西菲爾。是他的追隨者也好，敵對者也罷，都無法否認這一點。他有著超強的執行能力，也有著超強的個人能力，無論是工作方麵，還是戰鬥力方麵。路西菲爾殿下是完美的，他的追隨者都堅信這一點。至於其他的天使，即便不認同，也不敢否認這一點。因為再來一句，“有比路西菲爾殿下更完美的天使嗎”，否認的天使也無法站穩陣腳，到最後大概隻能說出一句“隻有神才是完美”的空洞言論。耶路撒冷城籠罩在夜幕中，月亮掛在天邊，柔和的月色傾瀉一地，恬靜神秘。棱角分明的尖頂哥特式建築，有一麵被月光照亮得發白，而另一麵則藏在深邃的暗影中。四翼六翼的天使陸陸續續離開路西法的別院，展開翅膀便朝天空飛去。不久後，路西法從房子中走出來，在院子裏散步。他手裏握著一枚山羊頭形狀的粗糙戒指，嘀嘀咕咕地低聲說著什麽，眉眼的情緒比月光還溫柔。閑聊完一輪，路西法收起戒指，眼裏浮現出滿足的神色。這時候天空有一道影子掠過，鄰居貝利爾回來了。“路西法殿下，你在散步吶。”貝利爾隔著籬笆對路西法打招呼。路西法點點頭，他心情頗好，多問了一句：“你才回來？”“是的，今天我去了一趟伊甸園。那裏和天界的其他地方不同，很漂亮很有生氣。不過裏麵的人沒有意思，像木偶一樣，無趣得很。”貝利爾說著自己的見解。“本來就是木偶。”路西法嘴角的笑意變得味，絲毫不掩飾輕蔑，“沒有智慧，不分善惡。”“真浪費了那麽好的地方，我從沒見過比伊甸園更加有意思的地方。”貝利爾惋惜地歎了一口氣，他好奇心上來，又問道：“殿下你見過比伊甸園更加有意思的地方嗎？”“你可以到魔界看看，魔界到處都是那樣的地方。”路西法說。“殿下似乎很喜歡魔界。”貝利爾察覺路西法說話時候眼神的變化。“是的。”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戒指，路西法嘴角浮現出笑容。“是因為那個地方好，還是因為有愛人？”“以前是因為地方好。”不必再多說明，現在是因為有愛人在魔界。手中的戒指閃爍起紅光，路西法按了一下，那邊傳來年輕而毛躁的聲音：“啊啊啊，剛剛西迪給了一份報告我看，看到一半就睡著了。”“以後你可以不那麽累，交給我就行。”路西法淺聲說。看到路西法聊起來，貝利爾對路西法做了一個告辭的動作便回屋裏去。路西法一直都不否認天界是囚籠，在這裏沒有他的自由。但他是一個有自信有雄心，且執行力極強的人，他相信終究有一天他會獲得大半數天使的支持，當他有足夠與神對抗的力量，他會讓整個天界煥然一新。所以他並未離開天界。直到近千年來，他的目標有所改變。何必執著於天界一個地方，隻要理想的國度建立起來，在魔界或是在天界又有什麽關係呢？而他是天使，是惡魔又有什麽關係呢？即便擁抱著陽光，但呼吸的依然是不自由的空氣，又有什麽意思。再到後來他遇上瑪門，他的計劃再次提到日程上來。但神的一道旨意，讓他的計劃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神將亞當帶到神殿上，將亞當封為彌賽亞，讓所有天使參拜。路西法站在第九天的最前麵，聽到這則消息臉色立即沉了下來。“神越來越過分了。”薩麥爾憤怒地皺起眉指責。追隨路西法的天使紛紛附和，最後將目光停在路西法臉上。路西法陰沉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笑意，眾天使都莫名，他灑脫道：“不等了，今天就走。”此時，在聖歌聲中米迦勒已經將亞當帶到了第十天至高天。神下令眾天使參拜。於是眾天使下跪參拜。路西法依然立在最前，他的部下以及追隨者在他身後，紛紛效仿他無所畏懼的站姿，颯爽地站立。“路西菲爾，你為何不下跪？”神不悅地質問。米迦勒飛到路西法身邊，好聲提醒：“你這樣會惹神生氣。”“神從來沒有顧及過我們的感受。”路西法笑起來，張揚的笑容在他臉上綻放，他好看得讓人不敢直視。“我們侍奉神千萬年，論功績，論地位，論身份，論力量，一切的一切，我們都在亞當之上。為何神一時心血來潮，就讓我們都屈居於亞當之下？”路西法說話聲音不大，語氣很平淡，字詞卻鏗鏘有力。“……”神殿一片安靜，下跪的天使紛紛垂著頭。“路西菲爾，你太放肆了。”神的聲音透著慍怒。路西法依然臉上帶笑，不屑的嘲笑：“萬能的主，但願你一直都萬能，你給予的所有榮光，我全都歸還給你。禁錮我自由的枷鎖，別想再繼續套在我身上。”語畢，路西法抬起手，一個水晶球出現在他手中，原本縈繞在他身周的光芒消失。他再抬手，水晶球往神那裏飛去。路西法轉身便離開。“你是要叛變嗎？”“叛變？如果您要這樣理解我也無可厚非。但我始終隻是忠於自己，何來叛變一說。”路西法絲毫不掩飾口吻中的不屑。他站定下來，稍稍頷首，神態驕傲卻始終沒有回頭，字句清晰道：“你創造了我，卻早已不是我所信奉的神。從今天開始路西菲爾已經過去，我是路西法。”說罷，路西法離開了神殿，他的追隨者也紛紛跟隨著離開。神殿裏一下子變得格外空曠。再也不願在天堂為臣。路西法帶領部下以及追隨者離開神殿，召集九天的追隨者前往創世山。與此同時，天界奏響了號角，天界軍團在米迦勒的帶領下追擊路西法帶領的叛軍。兩軍對峙，路西法與米迦勒站在最前。“路西菲爾，和神認個錯吧。”米迦勒依然好聲勸說。他和路西法的關係好，不願看到這樣的結局。路西法揚揚嘴角，眉宇間藏著堅定的驕傲：“我不叫路西菲爾了。”“你已經下定主意了嗎？”“你不是早知道我已經下定主意了嗎？”路西法反問。米迦勒沉默以對。“神並不如你所想那樣神聖。你有沒想過，神創造了一切，那麽誰創造了神呢？神的過去誰知道。如果我將一切毀滅了，再重新做一個世界，那麽我是不是就是至高無上的神呢？”米迦勒神色微動：“你這是歪理。”“創造一個全新世界的唯一方式是毀滅再重來。可想而知曾經的世界被毀滅得有多徹底。”路西法神色依舊，他的目光放空，像是在追溯著什麽。米迦勒不敢順著他的目光看下去，生怕自己也會情不自禁地聯想下去：“你走吧，我不會阻攔你，天界史我會替你編下去。”“你應該知道阻攔也沒有用，你帶的天使軍根本無法承受不住我一個大魔法。”路西法笑著轉身。“路西……法，”米迦勒終究還是喊出他的新名字，“神說，你身上有詛咒，如果與異族結合，對方會化成白骨，直到魂魄散滅。”“嗬，這就是你們的神。世界無限大，如果真有詛咒，我也能找到解開的方式。”說罷，路西法走向一眾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