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壞銀哭了？
他一直以為，此事沒人會知道。
??他也不準備告訴誰。
??待金蕁出嫁，他便將整個箱子，連帶著裏麵的東西，全部銷毀。
??戚氏看著他，眸中亦多了幾分認真，“我希望，你不要留下遺憾。”
??“那夢……若是真的呢？阿昀，你真的不會有遺憾嗎？”
??“那不過是她胡言亂語的，怎麽可能是真的。”金昀緊蹙眉頭，提及那個夢，他的心底，便難以控製的蘊著莫名怒意，“我怎麽可能……怎麽可能讓她被人打死……”
??就算他再恨那個女人，金蕁也是他的女兒。
??是他曾經想要捧在掌心，寵上天的女兒。
??他怎麽可能讓人那般折辱她。
??他對她冷漠，無視，也不過是逃避罷了。
??他不恨金蕁，可也沒辦法像個正常父親一樣去對待她。
??他做不到。
??戚氏輕歎了口氣，緩緩道：“可她也說了，你和她斷絕了關係，以她那執拗的性子，真受了欺負，會告訴你？”
??“是夢也好，不是夢也罷，至少現在，還來得及。”
??“若真到了夢裏那步，可就什麽都晚了。”
??金昀仍舊神色複雜，眸光晦暗。
??晚間。
??芫芫一回來，就直奔金蕁這邊而來。
??小團子眼淚汪汪的抱住金蕁，小奶音略帶著哭腔，“姐姐不要難過，芫芫陪你。”
??“嗯？”金蕁一臉懵，“誰說我難過了？”
??她最近心情簡直不要太好……
??差點都在金昀麵前笑出聲了……
??芫芫委屈巴巴的仰起小臉：“張嬤嬤說……說姐姐回來就被爹爹娘親凶凶了，還說姐姐好難過，一個人待在房裏好久。”
??窗外，張嬤嬤鬼鬼祟祟的趴在窗下偷聽。
??金蕁哭笑不得的瞥了窗口一眼，便已知道了大概。
??“芫芫放心，他們沒凶我，也沒罰我。
??“真……真的嗎？”芫芫懵懂的眨眼。
??“真的，我也不難過。她有什麽好難過的……
??怎麽看都是金昀比較生氣……
??至於反思……
??她確實是在思考。
??不過不是認錯。
??而是在思索著要怎麽才能把接下來的那幾頓打還給賀懷錫。
??晚膳時，金蕁和芫芫手拉著手去偏廳。
??許是心情好，連食欲都好了不少。
??唯一感到別扭的，就是金昀老看她……
??還用一種很複雜的目光看她，看得她老不自在了。
??還不如幹脆的罰一頓好。
??飯畢，金蕁拉著芫芫就走，祁染和洛易默默跟了上去。
??戚五公子和五夫人也沒有多留，兩人興致恢恢的回了房，連晚膳也沒吃多少。
??戚氏疑惑的看向翡翠：“小五他們明兒一早不是就要回南州了麽？怎麽感覺心情不好？”翡翠欲言又止，頓了片刻後，方唏噓道：“李家酒樓出事了。”
??“嗯？不是才回去兩日嗎？怎麽就出事了？”戚氏訝異抬眸。
??便連金昀亦轉頭注意著這邊。
??“陳姨娘……沒了，聽說是被賭坊的人打死的，還有那李全，他的屍首也被挖出來了。”“那戚穎呢？”戚氏蹙眉。
??翡翠搖頭：“不知所蹤，應該是跑了，聽說賭坊那邊也在找她。”
??戚氏好半晌才回過神，低喃著：“這就難怪了。”
??話落，頓了頓，她又抬眸看向翡翠，“你讓人注意著戚穎的下落。”
??“是。”
??雖然疑惑夫人的態度，但翡翠還是額首應下。
??不止是翡翠不解，金昀亦不解，“夫人是心軟了？”
??“那倒不至於，戚穎……我從未將她當做一般孩子，她的心思，野心，便是與成人比起來的，也不遑多讓。”
??戚氏沉眸，嘖嘖了兩聲，“我是擔心，她還賊心不死……”
??那個孩子，離去時，滿目皆是對金家的恨。
??怕隻怕，她會對芫芫下手?
??芫芫依依不舍的與姐姐告別，然後跟著洛易和祁染上了馬車。
??回到府內，金蕁極具敷衍的跟戚氏和金昀打了個招呼，就準備去找金平習武了。
??但剛邁了兩步，金昀低沉而肅然的聲音便在背後響起，“你反思完了？”
??金蕁止步，回首，認真點頭，“完了。”
??“嗯？”
??“父親。”金蕁毫無怯意的迎上他的目光，語氣鄭重，“我確實不該在學塾裏打他的，影響不好。”
??“我應該在他回家的路上截住他，到時雖然會麻煩點，但我覺得就算加上他帶來的書童，他們也打不過我。”
??金蕁神情認真。
??半點不似開玩笑。
??“噗。”
??戚氏直接笑出了聲。
??嘖嘖。
??第一次，她發現這丫頭，不老氣橫秋的時候，還是很可愛的。
??尤其是在氣金昀這件事上……
??金昀沉著臉，麵上仿佛覆著層層冷意，目光亦淩厲了幾分，“這就是你反思的結果？”
??“是啊。”金蕁大方坦言。
??金昀：“……”
??他現在，終於體會到前兩日戚小五氣得飯都吃不下的感覺了……
??真的好氣。
??要是洛易……他肯定一腳就過去了。
??但金蕁……他要是一腳過去，人就沒了……
??“父親？還有事嗎？要是沒有，我就先走了。”
??金蕁抬眸，輕飄飄的瞥了金昀一眼。
??“你先去吧。”戚氏朝著她點了點頭。
??金蕁頷首。
??仍舊麵色平靜的轉身走了。
??連半個眼神也沒給金昀。
??“夫人……”看著金蕁離去的身影，金昀眸光晦暗，喜怒不定，“她是故意的，對嗎？”
??故意想氣死他。
??就像戚穎對戚小五一樣。
??他當時還幸災樂禍了一陣呢。
??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麽快……
??“阿昀，依我看，她還真不是故意的，如果我想的不錯，她真會去半路攔道……不是說說而。”
??戚氏揺了揺頭。
??美眸中，卻漾著連連異色。
??金蕁口中的那個夢，她始終感覺，那不是一個簡單的夢……
??她是不會看錯的，昨日金蕁在提及那個夢時，眼底深處流露出的恨意，那是作不得偽的。一個夢，又豈能讓一個六歲孩子露出那樣的目光？
??她今日，就準備去拜訪劉夫人。
??劉夫人的兒子……也就是那個金蕁口中娶妻半年便喪妻的那個……
??金昀：“……”
??兩日後。
??天尚未亮。
??閉門多日的長公主府外，一道嬌小的身影，踉踉跑跑的走至角門處。
??用力拍打著緊閉的門。
??“來了來了，別敲了，這麽早，催命不成？”
??角門內，傳來一道夾雜著怒意的聲音，以及窸窸窣窣的開門聲。
??門，咯吱開了。
??門房打著嗬欠，半睡半醒的睜開雙眼，待看到身前的小乞丐後，頓時怒意襲來，“討飯的小混蛋瞎了你的狗眼不成？這是長公主府，是你能來的地兒？滾滾滾，趕緊滾，趁著主子們還沒醒，趕緊離開，不然，有得你受的。”
??自從郡主沒了之後，長公主的瘋症就越來越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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