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松鶴藏匙
「何教授……」
「別再問我這個問題了,吃完了沒?吃完了我們趕緊去第一堂。」左星還想說什麼,但何潤南率先岔開了話題。
「嗯?昨晚聽蕾蕾說何教授你找到線索了?」左星忽然想起來什麼,眼睛一亮問道。
「是的,初步找到了一些線索,只是該有待考證。」何潤南給出的說法非常的官方和保守,這也符合他一貫的性格,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他是不會把話說的太滿,但是如果真的沒有多少把握他也絕不會說出來。
深知何潤南性格的左星知道,何潤南肯定是找到了什麼關鍵的東西。
「那何教授,我們快去吧!」說著左星就急切的起身,「早點找到鑰匙,早點救出諸葛玉我們也能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可是他站起身,卻發現只有他一個站起來了,而另外三人都還坐著一臉異樣的看著他。
「怎麼了?我……臉上有花嗎?」左星被看的心裡微微發虛。
「不用這麼急,我……我還沒吃完呢……」看著左星,庒蕾弱弱的說。
……
終於,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四個人吃了東西也都恢復了體力,在三人的強烈要求下,庒蕾又幫何潤南重新清洗包紮了一下傷口,那些猙獰恐怖的傷痕,看的三人腳底發冷,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物,能夠造成這種傷口?
四人把吃剩下的東西裝進背包,一起走進第一堂正面唯一的大廳。
「何教授,我們不是應該去第一房找鑰匙嗎?來這裡做什麼?」左星有些疑惑的問道,這也是另外兩人想知道的。
何潤南也不解釋,解下背包,從裡面拿出一個鶴形的木雕,正是在第一房那個柜子里找到的嵩木鶴雕。
他走到那幅松鶴圖跟前,接著清晨和煦的陽光,尋找著那隻和鶴雕一模一樣的白鶴。
他要驗證自己的猜想。
「何教授,你在做什麼?」看到何潤南的行為,庒蕾疑惑的問道。
「找到了!」何潤南的手指在松鶴圖上抹過,最終停在了一隻展翅欲飛的白鶴身上。
左星三人睜大眼睛看著那隻白鶴,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來,不是要找鑰匙嗎?這隻白鶴身上也沒有什麼鑰匙啊?
「原來如此……」此時,何潤南卻小舒了一口氣,終於被他找到了。
「什麼東西?沒看出來啊?」三人眼睛都看疼了,卻沒看到什麼鑰匙。
「你們仔細看看,這隻白鶴有什麼不同嗎?」何潤南輕笑一聲,指著白鶴問道。
「這隻鶴……好像……」又仔細看了一下,左星有些欲言又止的說道。
「說就是,怕什麼?說錯了又不會死人。」何潤南看向余田。
「這隻鶴身上的圖案,好像這個地方的圖案有點……」左星指著白鶴脖頸下的某處,小心翼翼的道,「……好像,有點像是一種文字。」
「很好,沒錯,就是這個圖案。」看著三人不解的神情,「左星說的很對,這就是一種古文字。」
「可是,這種文字,之前從來沒有見過。」庒蕾也表示看不懂。
「當然沒見過,這不是書上有的,而是戰國時期秦初的一種地方篆體,你們所知道的幾種篆體,都是從秦國中期流傳下來,最多的還是秦國一統天下后統一文字時的篆體。」何潤南解釋道,「然而不管是中期的立篆還是後來的小篆,都是屬於官方發行的篆體,跟這種地方性的篆體有很大的不同。」
三人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同時也暗暗驚訝於何潤南知識的淵博,居然連古代的方言都知道。恐怕這個就連很多知名的史學家都不一定能認得出來。
左星更是有些垂頭喪氣,本來他以為,作為何潤南最得意的學生,他已經得到了何潤南的真傳,離何潤南所在的程度也相差不遠了,直到現在才發現,其實,他還差的很遠很遠。
而另外兩個人也差不多,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你們也不用這麼妄自菲薄。」何潤南是什麼人,怎麼會看不出三人此刻所想呢?「這些都是我偶然間得知的,是你們所學的課本上根本沒有的,你們不知道也很正常。」
「不過左星,你能夠看出來這像是一種文字已經很不簡單了。」何潤南看著垂頭喪氣的左星,滿是讚賞的語氣。
「那何教授,這上面的文字寫的是什麼意思?和鑰匙有什麼關係?」左星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上面寫的是……床下三木。」何潤南緩緩說道。
「床下三木?」眾人皆是一愣。
「難道是說,鑰匙是在床下的第三塊木頭裡?」庒蕾試探著問道。
「可能吧,這我就不太清楚了,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何潤南一聳肩,開口說道。
「那我們快回去找找,哈哈,終於要脫離這個鬼地方了!」左星怪叫一聲,拔腿就往外跑去,三人皆是哭笑不得,搖了搖頭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四人又重新踏上了右廂房的大廳,剛才下樓時,三人由於太過激動而沒有仔細看看閣樓的陳設,此時一看整個大廳一片狼藉的光景,還有地面上從樓梯下面雜物間的門前一直拖到天井的血痕,一個個都震撼無比。只是看著,就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兇險,而何潤南,竟然一直都保持著這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怎麼能讓人不心生敬佩?
「何教授,那裡……」余田停下腳步,看向樓梯下面的雜物間,有些遲疑的問道。
何潤南有些沉默,半晌才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們能進去看看嗎?」左星小心翼翼的問道。看到這裡的場景,很明顯昨夜何潤南就是待在雜物間里的,這讓他心裡十分的好奇,昨天夜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余田和庒蕾,也把目光投向何潤南,想看看他的意見,他們當然也想進去看看,只是吃過好幾次虧得幾人,還是先聽聽何潤南的意思再做決定吧。
「你們最好別去看。」何潤南搖了搖頭,然後又加了一句,「會做噩夢的。」
「不怕,就進去看一眼!」左星雖然有些忐忑,但還是心中強烈的好奇佔了上風,他本來就是這群人里最活躍的,此時如果不能進去看看他會睡不好覺的。
何潤南遲疑了一下,「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嗯!」左星壓抑住內心的顫抖與興奮,緩緩的走向了雜物間。
何潤南看了一下,發現余田竟然還停在原地。這讓他有些許訝異,沒想到他竟然這麼沉得住氣。
「你不想進去看看嗎?」
「我當然也想去看,但是……」余田聳了聳肩,「我更願意相信何教授。」
何潤南神秘的一笑,「你會為你的決定而慶幸的。」
此時,左星已經走了進去,余田和庒蕾,則看著何潤南。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男人,在三人的心中好像被打上了無所不能的標記,他勇敢,果斷,堅強,冷靜,同時又有著極其淵博的知識,從沒有見他煩惱過,也沒有見他驚慌失措過,好像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事能讓害怕,也沒有什麼難題是他解決不了的,此刻,這個男人,在他們心中已經宛如神一般,無所畏懼,又無所不能。
三人的表現何潤南都看在眼裡,對他們的崇拜沒有辦法,也沒有必要去解釋,所有人都只看得到他現在華麗的成績,光鮮的外表,孰不知,在他的心裡,還有兩個即便是以他現在的能力,也根本無法解決的難關。
這兩個難關就像扎在他心中的一根刺,在夜以繼日,無時不刻的折磨著他,使他始終陷入痛苦的深淵,如果不是為這兩個難題所累,以他冠絕天下之天才,又怎麼會只做到副教授這一步?哪怕是最難突破的歷史學。
只是這些東西,他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個人說起過,也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自己的痛苦,只有自己最清楚。
過了半天,左星進去已經有一會兒了,只聽到裡面不斷傳出異樣的聲音,卻始終不見他出來,當余田都已經想去裡面找他的時候,左星終於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了出來。
此時的左星,臉色一片蒼白,嘴臉還有一些白色的殘渣,顯然是剛剛嘔吐過。
他抬起頭,看向何潤南,嘴巴張了張,卻什麼也沒說。
余田和庒蕾急忙過去把他扶了過來,只是一上手,就感覺出了左星身體都有些癱軟的跡象,此時的余田,果然無比慶幸自己剛才的決定,幸好沒有跟左星一起進去。
雖然沒能知道裡面的情景讓他有點遺憾,但就像何潤南所說的,還是不要看的好。
「左星,裡面到底是什麼?」庒蕾扶著左星,好奇的問道,讓她有些不解的是,按理說這種時候應該話匣子大開夸夸其談的左星卻硬是保持了沉默,一個字也沒有說。
看來左星這次,真是被嚇的不輕。
「給!」何潤南從背包里拿出水壺,打開蓋子遞給庒蕾,「給他喝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