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十四
車開了大概有1個小時左右,我們遠離了那個村莊,可是內心還是充滿了惶恐不安。老侯說的是對的,他預測到了這些殭屍變得有組織有紀律之後首先選擇是攻擊。剛剛情況呢匆忙,我們沒有看清地下內部的結構,不知道那些東西到底是怎麼進行挖掘的。然而此刻我內心更是產生了一種思考,這些殭屍要做什麼?他們在地下展開如此大規模型活動,他們的目的地是哪裡?昨天那玉片鎧甲殭屍所在的位置明明是在前方,而我們選擇的是向後方隱蔽。然而現在那東西卻出現在了這裡,也就是說明,那群東西昨晚晝夜行進,返回到九宮山方向去集結大軍了。
一個突然的急剎車打斷了我的思考,剎車踩的太急促,車裡坐著的我們全部都差點摔倒。隨後我們這些人就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彼此,然後豎起耳朵聽車外的聲音。
李福按耐不住,馬上站起來去打開了車門,跳了出去。
車門剛一打開,我們就聽到了遠處傳來的那些殭屍的聲音。
我們一行人也都跳下了車,此時外面天色已黑,周圍有的光線來源是街道上的路燈。開了這麼久,我們還是到了城裡。
「上樓!上樓!」
剛跳下車前面寧宇就拉著我的胳膊,對著我們小聲急促的說著。情緒里充滿的緊張感。
被寧宇的情緒感染到,我也顧不上去看前面到底是什麼情況。只得邁步就跟著他就往一個高層建築裡面跑。
我們這一群人跑到了十二樓,找了個房間藏了起來。是一個普通住戶人家。房門是開著的,所以我們輕易的就進去了。
寧宇、老侯兩個人緊張的鎖好了門窗,甚至拉上了窗帘。
我們其他人就是各自找地方坐了下來,喘個不停。那一刻我都沒明白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直到我湊過去跟著寧宇一起透過窗帘的縫隙向外看,才看明白外面的情形。
那場面的壯觀程度絕對是人生中難以想象到的畫面。準確的說是數量龐大的兩隻殭屍大軍匯合了。那數量規模相當之大,如果用軍隊的人數來衡量的話,那應該是如同兩個師的數量匯合了。
我們樓下此時都已經站滿了,密密麻麻的。就見那玉片鎧甲的殭屍站在大軍最前面,威風凜凜。
幾個頭目般模樣的古殭屍在下面東推西撞的行走在屍群中,整合著殭屍大軍,使得那些殭屍嘍啰們都站的顯得規規整整的。
如此規模的屍群在黑夜裡,真的是令人毛骨悚然。那些平舉著雙手眼神空洞搖搖晃晃的還算可以,可是另外一些像是進化了的,眼珠血紅,像是有些暴躁,他們雖然站在那裡,卻並不安分,目光四處觀望,像是一隻只餓急了的野狼一樣,時刻在尋找著食物的氣息。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卻是接下來的情景。
人。活人。活生生的,卻被關押起來的人。囚車,被那些變異了牛馬拉著。在那些牛馬身上,還騎著一個殭屍在控制方向。囚籠看上去像是全新做出來的。做工很粗糙,但是卻也有模有樣。
囚車大概有二十多輛,排成一排穿越屍群走向最前方玉片鎧甲殭屍的身邊。途經時,那群殭屍嘍啰各個對囚車中的人是虎視眈眈,前排那些咧開嘴恨不得都想要衝上去。然而卻被那些古殭屍衝過來連吼帶推的,全都制止住了。從另一個角度考慮,這些殭屍顯然已經紀律嚴明了起來。
然而我卻沒能明白,他們控制住那些人是想要做什麼。或者說用來做什麼。
「老強!」
這個時候小寶突然在旁邊小聲短促的說了一句。
「說啥呢?」強子就在旁邊問他。
我們幾個也是沒明白他說啥呢,全都轉頭轉頭看了看小寶。
小寶這時候拿著個望遠鏡正趴在另外一個窗口看著窗外。
「老強!老強!是老強他們!」小寶就轉頭來跟我們說。
全屋人都驚了一下,全都要衝過去搶小寶手裡的望遠鏡。但還是讓給了老侯,老侯接過望遠鏡仔細的看了半天,然後表情嚴肅。
我就趴在窗口努力的盯著下面看,但還是看不清楚哪輛車裡有老強他們。直到他們幾個輪流用望遠鏡看過之後,才輪到我接過來看了看。
這麼一看還真是有些哆嗦。其中兩輛囚車裡面,果然是之前那天晚上我們逃走時留在林外一輛車裡的帶孩子的李夢瑤抱著她的女兒欣欣,還有那個柔柔弱弱的女孩悅怡,當然還有老強。都在。老強面容憔悴,蜷縮在囚籠里的一個角落,閉著眼睛盡量不去看外面。小女孩在李夢瑤的懷裡像是哭個不停。
看到這幅畫面內心說不出來的複雜。同時另外一個想法湧上心頭,拿著望遠鏡我就挨個囚車裡面找。幾乎是認真的看過每一個囚籠。
我是突然想到,會不會王濤、沈潔他們也在這裡面。那些囚籠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各式各樣的人們,他們都一樣的充滿了驚恐與絕望。然而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失落,這些囚奴當中並沒有發現王濤他們的身影。
事情還沒完,那囚車規規矩矩的都並排停在了一個可控範圍內的一個角落。周圍把守了許多進化了的殭屍。
隨後,一大排的車隊又陸續趕來。這次不是囚車,而是裝載貨物的。那車上裝的滿滿的都是槍械跟鐵器。
「這他媽是要幹什麼呀?」李福緊張的問。
幹什麼?這個問題估計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但從這種情形看來,毫無疑問,這才只是一個驚天變異的開始。
隨後的下一秒,我們就開始了整個心都提到嗓子眼兒的緊張氣氛。
隨著那玉片鎧甲殭屍一聲命令般的嘶吼。屍群分別由一些古殭屍帶領,形成了小隊般模樣的群體。
那群東西就彷彿是脫韁的野馬,整個屍群躁動了起來。
外面傳來各種殭屍發出的恐怖的聲音。
有句話叫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可是那種令人心跳加速的緊張與恐懼卻是需要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的。
尤其是當那些古殭屍開始暴動,四處破壞的時候。
我們發現那群古殭屍頭目們開始飛身起跳,開始各種瘋狂的進入到一些高層建築內,他們撞碎玻璃進入到那些高層建築內,開始瘋狂的往下丟各種東西。
那些相對低等級的進化的殭屍嘍啰們應該是進入到一些底層的建築里進行搜集。下面的情況我們沒法再去仔細觀察。
因為此時整個屋子的氣氛一下子又緊張到爆表了。所有人的第一反應應該都是一樣的,那就是我們都意識到,這個房子里或許已經不再安全。
可是跑又能跑到哪裡去?此時外面布滿了屍群,幾乎是水泄不通。而且,現在的情況跟以前還是不一樣,換做早些天的話,我們還能用一些作戰方案去逃脫。而現如今形式完全不同。只怕是我們發出一點可能被他們發現的動靜,就會變得跟老強他們一樣,被抓去成為囚奴。雖然當時我還不明白那些殭屍要人類的囚奴是用來做什麼。
所有人都緊張的不敢說話。老侯就開始邁步就四處觀察,觀察窗外,同時也觀察我們所在的室內環境。
找了一圈,他也沒有發現一個可靠的藏身地點。
「不安全,不安全。這絕對不安全。」李福也是焦急的四處找。
此時老侯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可幾乎就是在同時,在我們的樓下一層,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
老侯顧不得像我們一樣愣住去聽,他只是在樓道里開始了觀察。
我們這些人也再也按耐不住,全部都往樓道里跑去。
這是一個居民樓,樓道內普通的不能在普通,根本沒有多大的空間,更沒有任何可以供我們躲藏的隱蔽空間。而且此時外面是漆黑一片,上來的時候走廊里的燈是開著的,但現在不知道是不是樓下的總電閘被那些殭屍們給破壞了,此時燈已經都滅了。只有從樓梯間的小窗戶透射進來的微弱的光線提供給我們。
老侯從樓梯通道里又跑了回來,也是一臉焦急束手無策的樣子。只得看著我們,然後急促的呼吸著,腦子裡應該是在飛速的思考著該怎麼辦。
「嘭!嘭!」兩聲玻璃的破碎聲。就是從我們剛剛所在的房間里傳來,隔著房門我們都能聽到那古殭屍在裡面瘋狂的破壞的聲音,那東西一邊在裡面像是發狂,一邊嘴裡還發出聲音。
緊接著另外一個同層樓的房間里,也傳來玻璃破碎以及其他古殭屍的瘋狂聲音。
就在走廊里的我們,根本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小寶跟強子他們兩個想要拔腿跑,被老侯用嚴厲的表情跟手勢給趕緊的制止住了。老侯用手勢告訴我們蹲下,別出聲。說實話,那會兒要是跑恐怕也跑不快了。整個腿都有些軟了的感覺。也就只能蹲了下去,靠在牆邊,急促的輕聲呼吸著,豎起耳朵瞪大了眼睛去聽那古殭屍在房間裡面發出的各種聲音。近在咫尺的距離,讓我的心臟都快要爆了一樣。
如果當時真的有人邁步跑起來,估計我們也就掛了,或者是被抓住了。沒有跑,的確是一個最明確的選擇。那幾個古殭屍在裡面瘋狂了一陣之後,應該就換到了更樓上的其他房間里去。
顯然,那些東西當時的目的是將一切物體都丟到樓下去,並不是為了搜尋人類。而且他們選擇運用他們簡單粗暴的方式換房間,還不像人類一樣會走樓梯,或者走出房門。
聽到那些東西換了地方,我們才哆哆嗦嗦的鬆了口氣。但是也沒人敢有任何舉動。全都安安靜靜的蹲在原地,繼續保持著警惕。因為誰都不知道下一秒還會發生什麼。
上層,再上層,更上層。那瘋狂的聲音離我們原來越遠,心情才隨著聲音的變小而更踏實起來。
我們的姿勢才由蹲著,變成了癱坐著。癱坐在地上,靠著牆壁低著頭。但依舊是沒人發出聲音。
整個夜晚,外面的世界應該是一秒都沒有安靜過。而我們又過了一個幾乎無眠的夜晚。即便又困又疲憊,但還是不太敢讓自己放鬆下來。
「現在知道了?橫豎都是死。昨天就應該聽我的。如果博一博,我們現在沒準都他媽出了封鎖區了。」李福很不甘的低著頭在那埋怨著。
老侯轉臉看了看他,也沒去理他。
可是李福依舊沒停止他的自言自語,還在說:「現在好了。想走都沒機會了。你們都偉大,你們都高尚。你們都牛逼。真有本事就別選擇送死啊。你咋不想想辦法讓這些人活著?」
老侯知道,李福在那說的全都是自己。所以老侯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脾氣,站起來就去拎起了李福:「你他媽。。」
李福卻也不依不饒,挑釁的跟老侯說:「來來來來!打我!打我!來!」
這個時候給我們其他人弄的又挺緊張的,怕他們真的打起來,不但傷和氣不說,而且一旦發出什麼大動靜,引來外面那些東西可就真完了。
老侯脾氣再不好,他也知道目前的處境。當然是抑制著自己的脾氣,沒有動手。只是推了一把李福,然後放開了他。
李福被推的靠在了牆上,然後他站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開始墨跡著:「也就這點本事。跟我們耍厲害。」
「好了,別說了!」寧宇也有點煩了的提醒了李福一句。
李福依舊顯得很鬧心的坐了下去,歪著個腦袋看著地上不再說話。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寧宇嘟囔了一句,也低下了頭。
整個氣氛又沉靜了下來。不久之後幾個女孩子之中傳來一個低聲的哭泣。
「別哭。沒事的。」
「沒事,沒事。別哭了。你睡會兒吧,奧。」
她們幾個的聲音低低的,可在這環境里,還是能清晰的聽的見。
這三個女孩一直表現的挺堅強的,然而在這樣的環境下,恐怕內心深處還是湧上來了酸楚。
再堅強的人其實也會有脆弱的一面,所以在災難面前,是需要有人互相勉勵的。情緒的感染是很重要的。她這麼一哭,其他人的眼眶也有些紅。我也是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