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十三
那聲音是來自於地下，就在我們所在的屋子外面的地下，發出了一個類似於那天晚上我們聽到的變異的牛的叫聲。同時好像還夾雜著其他的我一時無法辨別的聲音。然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絕對不止是一兩頭牛或者其他什麼東西發出的，那聲音龐大到似乎是一隻龐大的隊伍。緊接著我們就開始感覺到地面開始有些地震一樣震動。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抄起了手裡的槍，立馬驚慌的對著地面。
沒有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也沒有人知道地下到底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少數量。只是突然覺得惶恐不安。
如果地下真的是那些殭屍，那麼也就意味著事情的嚴重性再度升級。這是個極為普通的小城市邊緣的村子，在地下不可能有車庫、停車場、地鐵之類的任何通道。下水道也不太可能，即便是有排布著下水道也不可能供那些殭屍們的隊伍穿行，更別提是牛了。要知道我國的下水道還沒達到國外某些國家那樣的高檔豪華的水平。下水道的空間是極為狹窄的，以一頭普通的青年的牛的身材來講，都不可能鑽的進去。
那麼說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算是這些東西在有組織有紀律的挖掘地道。不由的我感覺到奧骨悚然。
誰也想不到那些東西為什麼最近似乎一天一個樣，前一天的晚上我們才發現他們變的有組織有紀律。短短十多個小時的時間他們竟然變得有思想，他們竟然能夠通過挖掘地道來躲避陽光。
「媽的。啥玩意啊？啊？」強子舉著槍瞄著地面，跟小寶湊在一起緊張的都好像在哆嗦。
「我哪知道。誒，你別碰我。」小寶撥開強子緊張的不停放在他肩膀上的手。
「別吵！」老侯此時一揮手示意我們。然後他把手裡的槍放下，自己趴在了地上，用耳朵貼在地面上聽著地下的聲音。
那龐大隊伍的腳步聲以及那地面的晃動還在持續著，可見地下是存在一個怎樣龐大的隊伍。
我們這些人都警戒的端著槍看著趴在地上聽聲音的老侯。寧宇跟李福額跟著蹲在了地上，湊著耳朵在聽。
不一會兒，一個極為熟悉的古殭屍的嚎叫聲，從地下傳了上來。那頻率跟節奏以及口吻語氣，與我們昨晚聽到的那個在指揮其他殭屍的那個身穿玉片鎧甲的殭屍頭領一樣。也就是說，這聲音是在給那些殭屍嘍啰們下達指令。
就在我們地面上這些人還在望著地下入神的時候。卻不知身後的地面上突然咔咔咔的出現了地面裂痕的聲音。整個地面從房子周圍開始裂開了，而且正在向前蔓延。
最先發現這個情況的還是三個女人中的蘇亞楠，她最先的反映就是對著我們喊了一句：「不好，快跑！」
在聽到她的叫聲之後，我們這些人才迅速轉過頭去看蘇亞楠。可是蘇亞楠卻已經迅速的拉著馮珊珊跟馮慧兩個人正在向院子外跑。
低頭的一瞬間我們幾個才發現地上那道長長的裂痕。此時這道裂痕蔓延的速度也在增快，那痕口都已經到了趴在地上的老侯面前。
老侯躺在地上瞪大了眼睛，幾乎零距離的感受到了一道裂痕從自己的眼前經過。
同時在房子的另一頭，另一道裂痕正在向反方向迅速裂開而來。兩道裂痕像是對著開的兩輛火車一樣，以幾乎統一的速度正在進行匯合。
「還他媽愣著！」這時候李福上前一把拉起了老侯。
我們這群人就趕緊的跑了起來，躲開這個房子的區域。因為顯而易見的，這兩道裂痕告訴我們，這個房子塌陷到地下去了。是因為地下被掏空了之後，房屋的重量加上剛剛殭屍大軍製造的地震所造成的。
幾乎是千鈞一髮。就在我們這群人踏出那片區域的一瞬間。整個房子「嘩」的塌陷到地下去了，露出了一個灰塵四散的巨坑。那巨坑的坑沿就在離我們不到一米的距離。
隨後我們就聽到那些古殭屍發出的或許是夾雜著一些憤怒情緒的吼叫聲。在崩塌所產生的大量灰塵散下去一些之後，我們這些人看清楚了地下的情形。
地下是嗚嗚呀呀的一群殭屍，正與我們四目相對。沖著我們張牙咧嘴的發出他們的聲音。
我們有些哆嗦，但是沒至於到拔腿就跑。因為我們發現，那群殭屍全部都躲在暗影處不敢向外。此時距離太陽下山還有大概一個小左右的時間。所以陽光還在，那群東西就不敢走出那道暗影。
有幾個小殭屍似乎對我們這幾個食物十分感興趣，嘗試著走出來了。但是那陽光一照他們的身上馬上就冒氣了白煙。所以他們馬上就退了回去。
果然那個身穿玉片鎧甲的頭領殭屍出現了，他東推西碰的，很粗魯的推開了屍群走到了最前端。頭頂上的我們。那眼神中彷彿是有一種仇恨的樣子一樣，張開嘴對這我們由弱到強的發出一聲巨吼。
嚇得我們幾個趕緊向後退了一步。
更是嚇的小寶跟強子這兩個小鬼不淡定了。直接向著那殭屍頭領開了槍。
「嘭！嘭！嘭！」
幾發子彈準確無誤的打到了 殭屍頭領的身上。他雖然身穿鎧甲，但那畢竟只是玉而已。哪經得起子彈的衝擊。子彈直接擊碎了他身上的玉片鎧甲，射入到了他的體內。
只見那殭屍頭領趕緊低頭去看他的鎧甲。然後又迅速的抬起頭看著我們。
「啊~~~！」
見到那些殭屍不敢出來的這副情景，小寶跟強子更加放肆的開槍射擊起來。同時參與進去的還有小寶他爹以及代志國、夏巍峰他們。
「噠噠噠噠~~~」
子彈一瞬間密如雨一樣。然而這一次那殭屍頭領卻沒有站在那裡讓他們射擊。
只見那頭領順手就抓過身邊的幾個小嘍啰。直接就扔了出來，去迎住了所有的子彈。
「快走！」
有殭屍飛出來，老侯、寧宇跟李福也就不淡定了。趕緊一邊舉槍去射擊天上飛來的殭屍，一邊帶領我們迅速向後撤。
小寶他們也都趕緊停止了射擊，想要轉身跟隨著我們幾個向我們的武裝車方向跑。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那頭領的蠻力扔出來的殭屍嘍啰飛速的衝擊過來。直接就給他們幾個給砸倒了。
殭屍嘍啰從飛出來的一瞬間就開始身體冒白煙，但是飛到戴志國他們面前的時候還沒至於到死亡。
那幾個殭屍嘍啰用他們生命中最後的幾秒鐘時間，在拚命的抓咬戴志國他們。
「啊！~~啊~~~啊~~~」
戴志國被兩個殭屍嘍啰直接咬住了脖子。他一邊喊著，一邊掙扎著，用手去擊打、推搡那兩個殭屍。幾秒鐘之後那兩個殭屍嘍啰也就在太陽下化成了一灘泥水。
另一邊的小寶、強子他們兩個還算幸運。殭屍將他們砸到在地之後，他們兩個就躺在地上同時用槍柄抵住了那個殭屍。然後迅速的發狂的用腳瘋狂的蹬開那些殭屍。他們倆是真害怕了。本能的做出了一些抓狂式的抵抗動作。好在這些動作也確實保住了他們兩個的小命。
那殭屍就在他們的身體上方漸漸的化成了泥水。老侯我們幾個也就停下，瞄準，開槍，也幫那兩個孩子做了一會而掩護。沒讓其他殭屍再撲倒他們。
夏偉峰還好，他沒被殭屍砸到。本來已經向我們這邊跑的他還是回了一下頭，緊跑幾步拎起了小寶跟強子兩個人。
他們三個就狼狽的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
身後，那頭領仍舊在發狂的吼叫著，把那些嘍啰當作是子彈一樣瘋狂的向外面扔著。直到他聽到我們的聲音越來越遠。他才停下他的瘋狂，不再向外扔嘍啰了，只是還吼叫了幾聲。
不敢逗留。絕對不能逗留。太陽眼看就要完全落下山去了。我們必須馬上上車，然後開車迅速逃離這裡。
我們開車的開車，坐車的坐車。都各自跳上了車裡。車輛馬上發動，然後開了起來。
沒有等戴志國。他也沒有跑向我們。車門沒有關閉，我們能看到遠處的地上，戴志國背對著我們，跪在地上，用一隻手捂著脖子，另外一隻手應該是在捂著臉。身體有頻率的一抖一抖的。
我知道，他是跪在那裡哭。他明白自己的命運，在大概兩個小時左右之後他將會變成那些殭屍中的一份子。也或許用不了兩個小時，等一會兒太陽完全下去之後，也許那個憤怒的將領就會衝上來，直接把他給撕碎了。
「嘭！」
伴隨著一聲槍響。戴志國的身體也在夕陽的餘暉下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我就望著他躺在自己的血泊之中，安靜的躺著。不知不覺的眼睛突然開始模糊了起來。雖然我們認識才不久，一共說過的話也不超過二十句。雖然我們幾個小時之前還是一個小組，在一個廢舊的院子里什麼都沒說的一起安靜的坐了幾分鐘。
車子越開越遠，然而我的視線卻始終沒有離開那個方向。
那是多麼無奈與無助的一個選擇。他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我不能知道他在那一刻是怎麼樣痛苦的心情。我不能知道，在生命的最後幾秒鐘他的腦海里想到了些什麼人、什麼事。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他還跟李福約定明天早上一同離開，為了他的家人他要去冒險尋找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