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 最後的一天一夜
離開前一天，蕭然去超市買了好多吃的用的還有新衣服到敬老院看望王奶奶。不知怎麽的初遇王奶奶的那一幕竟在這最後一次去往敬老院的路上突然出現在了腦海裏。
那天的風有些大，蕭然的心情由於黎姐的事情顯得無比惆悵，那天的林誌充滿愛心，那段時間也是蕭然與林誌相處最平靜的日子，那時的他們比友情多一點，比戀人少一點，也許可以用曖昧來形容。
隻是短短的半年時間裏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也不知道這些是冥冥中注定的，還是有誰在刻意的操縱一切。總之隨著李媽媽的辭世，BEN的那封郵件，一切的一切也就打亂了原本的軌跡，讓蕭然沒有勇氣再留在這片土地上。
是誰在無形中打擾了平靜的生活，是誰布了這個局，讓人入局卻又慘痛出局，是為了讓人更好的成長嗎？還是為了讓人學會沒心沒肺？蕭然一度以為自己已經沒心沒肺了，但近日來的心疼，不得不一次次的提醒她，無論經過多久都無法做到沒心沒肺。
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一路看著沿途的景色一路想著過往的記憶前往王奶奶那，以前都是坐著林誌的豐田去敬老院，飛馳的速度跟公交車是不能相比的，也就錯過了許多美麗的風景。人生亦是如此，走的太快就錯失了太多。
到達敬老院的時候，王奶奶正在試穿林誌昨天拿來讓她參加婚禮穿的新衣服，身邊幾個老人家一個勁的說王奶奶幸福。
“奶奶，這衣服真漂亮，看來我給你送來明天參加婚禮的衣服，你隻能留著以後穿了。”蕭然笑著融入了人堆裏。
“然然來啦，你這都很久沒來看望你奶奶了。”王奶奶臨床的錢阿婆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也可以喚蕭然為然然了。
“阿婆，我過完年就去了上海，上個月才回來，這不一直忙著出國的事情，明天就要走了，所以今天專程買了些東西來看看奶奶。”
“然然，你不是大後天才走嘛，怎麽提前到明天了？那小林的婚禮你不參加了？”王奶奶感到十分驚訝，她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參加了，明天晚上七點的飛機，我五點就得趕到機場。”蕭然說著把奶奶拉到了她的床邊坐下，“奶奶，你能不能答應然然一件事情？”
“說吧，你有什麽要讓奶奶做的，我都答應你。”
“明早秦凡他們來接你時，你別告訴他們我明天晚上要趕飛機，不去參加婚禮了，好不好？我不想讓月月他們去送機，不想哭著離開。”
“奶奶答應你。可是孩子，你為何要這麽苦自己呢。奶奶知道，你是不想讓林誌去送你，對嗎？”王奶奶拉著蕭然的手說道。
蕭然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但是很快又偽裝好了自己：“不是啦，不是奶奶你說的那樣，我隻是想一個人安靜的離開。”
“小林的心裏還是在乎你的，你去上海之後，很多次他都是一個人來看我，我看得出來，他過的不開心不快樂，他與你的表情一樣。他也像你這樣騙著自己，奶奶不明白，你們為什麽就是不能走到一起呢？如今他要結婚了，你要離開了，這以後可是越走越遠了。”
“奶奶，這樣挺好的，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們都有自己的生活，過的很好，這樣就足夠了，不是嗎？隻是我這一走就不能來看你了，不過你放心，月月和秦凡會代替我來照顧你的。”
“哎……”王奶奶還是在位蕭然難過，其實蕭然的心裏又何嚐不難受呢。
那晚李宅的餐桌上，李九如同往常一樣陪著女兒用餐，自李媽媽過世後，李九在家陪伴女兒的時間也變得多了起來。
這是女兒出嫁前的最後一頓晚餐，為了再次確定第二天婚禮的細節，林誌今晚也在這兒用餐，為此吳媽做了滿滿一桌紫苑與林誌喜歡的小菜。
“苑苑，這是你最愛的蛋黃蟹，吳媽一大早就出去買的螃蟹，新鮮的很。來爸爸給你多夾幾個。”李九起身為紫苑夾著菜。
“爸，我自己來。”以前的紫苑很少這麽溫和的喚李九“爸”，自上次出院之後，也許是林誌一直陪伴著自己，讓她心裏對李九少了許多恨，也許是李九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多，也許是在醫院的那段時間她想明白了曾經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總之，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恨了，畢竟過去的都過去了，蘇黎被關了起來，媽媽也離開了這個世界，剩下她與李九也就隻能是彼此唯一的親人了。
“苑苑，明天你出嫁之後，這些飯菜就不能經常吃到了，哎。”在李九眼裏，紫苑總是個不能獨立的孩子，“要不你把吳媽帶過去吧，也能幫你做些家務。”
“不用了，林誌是娶我回去當老婆的，可不是娶我回去當少奶奶的，對吧，林誌。”紫苑的左手挽住了林誌的右手，雙眼柔情的說著，林誌愛憐的回複了一個溫柔的笑容，“再說了，我把吳媽帶走了，誰來照料你的生活呢。”
這樣少有的關心，讓李九的心裏充滿了家的感覺，想來也是，明天女兒這麽一走，家裏就更加冷清了，偌大的房子就隻剩下自己和吳媽這個老傭人。
“小林，明天的細節禮儀公司已經詳細列了出來，上麵具體的時間、路線、流程都有，你收到他們的郵件了嗎？”李九還是不放心的與林誌確定著第二天的事情。
“收到了李叔，您放心好了，我都已經安排妥當了。”林誌放下手中的碗筷說道。
“明天都成婚了，還叫我李叔？”李九笑道。
這回林誌可有些弄糊塗了，直到紫苑在桌下踢了他一腳，他才反應過來，然後有些害羞有些尷尬又有些不自然的喊了聲“爸”。
等一切細節都確定落實之後，林誌準備起身離開，卻被李九叫住了：“小林，你等下。”說著自己轉身從書房取出了一個公文袋，“這是李氏企業下麵酒店50%的股權，爸爸希望你們結婚之後，酒店這塊由你管理。”
“爸，這個我不能收。”
“我知道你是個要強的孩子，不願意拿李家的東西，但是我隻有一個女兒，這些早晚都是要交到你們手裏的。等你們結完婚你就來幫我吧，我也老了，是時候休息休息了。”
“林誌你就接受吧。”紫苑在一邊幫著父親說話，“我是這個女兒家，對這些生意也不懂，我比較適合在家裏相夫教子，所以你得替我幫著爸爸。”
林誌見拗不過這對父女，就接了過來：“謝謝爸。”
“去吧，早點回去休息，明天還有一整天要忙呢。”李九說。
“那我就先回去了。”說著林誌推開了李宅的大門。
“等等，我送你出去。”紫苑看了一眼李九，見他點頭了，便跟著林誌走出了大門。
月光下，李宅的花園裏，紫苑挽著林誌的手臂，那是一幅溫馨的畫麵，繁花盛開的院子，一輪明月下，兩個身影，一長一短，那一點點的差距，顯得更加唯美。
紫苑說：“如果我沒有生病，你還會娶我嗎？”
林誌說：“會。”可是紫苑在他的眼神裏明明發現了猶豫，發現了不堅定，也許他的心自從再次見到蕭然之後，又開始飄蕩了。但是紫苑不想多問也不想去想太多，隻要明天婚禮舉行完畢，她便是他公認的新娘，而他的人也將屬於自己。
那一夜是蕭然在蘇城的最後一晚，那一夜，她關掉了手機關掉了電腦，坐在客廳裏陪著媽媽爸爸還有小侄子看電視；那一夜嫂子挺著大肚子依然在外麵打著麻將；那一夜安靜和諧，卻也憂傷重重。
“媽，讓我為你洗腳吧。”蕭然看著正在泡腳的媽媽說道。
“怎麽突然想起給媽媽洗腳了？”
“因為想體會下，小時候媽媽給我洗腳的感覺。”說著蕭然蹲在地上給媽媽捏起了腳。她抬起頭問媽媽：“舒服嗎？”
“舒服，舒服。”母親笑了，蕭然笑了，但是泛著白光的燈此時此刻照出了母親兩鬢的白發，然後蕭然哭了，她竟然很久很久都沒有仔細端詳過母親了，也許她的心裏一直在埋怨母親，所以她忽視了自己最親的親人。
“然然，怎麽哭了？”
“沒事媽，我是高興，高興能給你洗腳，能體會到小時候的感覺，媽媽，然然好愛你。”說著起身摟住了母親的脖子。
“傻孩子，快放手，你要把媽媽熱死呀。”
“娘娘不哭，娘娘不哭。”小侄子拿著餐巾紙，一扭一扭的走了過來，他的話，讓蕭然原本止住的眼淚再一次決堤了。然後母親也跟著哭了起來。小侄子，一邊說“娘娘別哭”一邊說“奶奶別哭”，這童言無忌，讓蕭然怎麽也止不住眼淚。
蕭爸爸在一邊看著他的電視，絲毫也不關心身邊的事情。仿佛一切進不了他的世界，蕭然想也許這個就是親生和非親生的區別吧。就在蕭然這麽想的時候，蕭爸爸突然起身，從房間裏拿出了一個信封，然後遞給了蕭然。
“然然，這個你拿著，一個人在國外不比在家裏，要好好照顧好自己。”
蕭然透過封口看到了信封裏厚厚的一打人民幣，這讓蕭然頓時不知道蕭爸爸的想法了，難道他對這個女兒的好，隻能用金錢來表示了嗎？
“媽，再讓女兒給你搓搓背吧。”接過信封說了句謝謝爸爸之後，蕭然繼續對母親說道。
“好，你幫媽媽搓背。”
今夜的蕭然隻想好好的陪著母親，做那些曾經媽媽為自己做的事情，是彌補也好孝順也好。今夜的蕭然是快樂的，縱使快樂裏麵夾雜著些離別前的悲傷。
也就在這時，當所有人都以為這個夜是平靜的時候，蕭爸爸的電話響了。
“什麽？好好，我們馬上去。”
“怎麽了？”蕭媽媽問道。
“寶寶的媽媽進醫院了，醫生說今晚就要生了。你快收拾收拾我們這就去醫院。”蕭爸爸一邊說著一邊穿著衣服。
“怎麽這麽快？不是還有一個星期才到預產期嗎？”蕭媽媽滿心疑問的整理著一些要帶走的物品。
“能不快嗎，這個時候了還打麻將。”蕭然滿臉不屑的說道，她順便為小侄子穿著鞋子。
就這樣一家人風風火火的趕往醫院，那個蕭然最討厭的充斥著福爾馬林味道的地方。
還好一切順利，沒幾個小時嫂子就把孩子生了下來，是個女嬰，這下可把一家人樂壞了，唯獨蕭然是皮笑肉不笑，她在為母親擔憂，這一兒一女讓嫂子如願以償，也許以後將更加不可一視，看著嫂子滿臉的喜悅和產後的筋疲力盡，蕭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既高興又難過。她知道媽媽以後的生活中將都是這個才出生的孩子。
已是深夜，醫院下了逐客令，除了陪夜的一個家屬，其餘都被趕了出來。原本蕭媽媽想留下，但考慮到第二天要買菜熬湯，還得照顧小孫子，便留下了哥哥。
“媽，明天我自己走吧，你們不用送我了。”回家的路上，路燈的燈光開始變得昏暗，蕭然倚在母親的肩膀上說。
“那怎麽行呢，那麽大的箱子你怎麽拿？”蕭媽媽說道。
“是呀，然然，要不讓你哥開車送你吧。”蕭爸爸說。
“不用了，哥哥一夜沒睡肯定很累了。我去坐機場大巴，兩個小時就能到機場了，很方便的。要不媽你送我到站台吧。”
“可是……”
“沒事啦，我又不是第一次一個人出門，媽媽你放心好了，你就在家照顧寶寶吧，再說醫院裏還是要有人去的。”蕭然不想媽媽為難，不想媽媽顧此失彼，反正都是最後一次了，也無所謂了，委屈多一份不多，少一份不少。
“明天再說吧。”蕭爸爸發話了，“今天大家都累了，回去好好的睡一覺，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反正然然是晚上七點的飛機呢。”
那晚的蘇城籠罩在薄霧中，過了今夜，這個城市裏的人將麵對不同的命運，所以，林誌一個人躲在家裏不停的看著曾經為蕭然拍下的照片，然後一張張刪了又從新在回收站中找回來，反反複複了幾次終於在最後關閉電腦的時候把那些照片徹底刪除。
那夜，當一切都安靜下來，蕭然獨自清醒，她翻開了許多年前的日記，那裏都是她與駱米的影子，她翻看了曾經的記憶，那裏也都是駱米的影子，細數今朝，如果當初的自己能夠懂得爭取，駱米也就不會離開了，林誌更加會如同最初般對自己不離不棄，也許明天的新娘就將會是自己。隻是這個世界沒有什麽能力可以使得時間倒退。在臨睡前，蕭然把那些文章那些記憶通通鎖入了自己的小木盒，她把木盒藏在了床底很深很深的裏麵，她希望記憶可以如同被藏起來的木盒一樣，深深的留住心底，不再被觸碰到。
第二天如同蕭然想的那樣，媽媽一大早就起床買菜做飯，然後去醫院，還得帶著小侄子，索性嫂子的娘家人在第二天中午就趕到了，但是看著媽媽忙的腰病又犯了，蕭然真的有點不忍離開，然而麵對以後將出現的問題，蕭然還是狠狠心走了。
那一路的風景，失去了春天的色彩，在蕭然眼裏是落寞的黃色，如深秋那般，淒美。大大的行李箱是她從來沒有拿過的，除此之外便什麽也沒有帶走，隻帶走了個自己，沒有選擇機場大巴，坐了高鐵，盡管媽媽已經把她送到了機場大巴的站台，但她還是改坐了高鐵。沒有原因，隻因為時間太早，隻因為她想從新走一遍上海這座城市。
蘇城的另一頭，一場婚禮熱鬧的舉行著，新娘紫苑美麗動人，新郎林誌高大帥氣，而遠在一百多公裏外的江城，也有一對新人，新娘靈兒溫柔嫻靜，新郎駱米儀表堂堂，隻是這兩個原本與蕭然有關，或者可能與蕭然有關的人都成了別人的新郎，唯獨落下了蕭然，在這個喜慶的日子裏獨自離開悲傷的城市，去開始她另外一場憂傷。
眼看婚禮的時間快要開始了，而絡繹不絕前來道喜的人也都已經落座，可林誌卻沒有見到蕭然的身影。
“林先生，李小姐，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婚禮是否可以開始了？”禮儀公司的現場督導微笑著提醒著。
“再等等吧，還有一位朋友沒到。”林誌說道。
“我們還等嗎？蕭然的電話到現在都沒有人接。”紫苑說著，她穿著高跟鞋的雙腳已經開始疼了。
“再等等吧，也許在路上了。”林誌雙眼一眨不眨的望著電梯的方向，生怕一眨眼的功夫就把蕭然給遺漏了。
這時王奶奶在月月與秦凡的攙扶下走到了迎賓區，“林誌，進去吧，蕭然不會來了。”秦凡說。
“怎麽可能呢，她不是答應晚上來觀禮的嗎？”林誌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覺得蕭然會來嗎？她會看著本來屬於她的男人跟別人結婚嗎？”月月說。
“小林，然然已經走了，今天晚上七點的飛機，現在應該已經在飛機場了。她不讓我告訴你，但是你這麽執著的一定要等到她來了才開始婚禮，奶奶沒辦法再瞞著你們了。”
“奶奶，你說的是真的嗎？”
“奶奶沒有必要騙你呀。”
“王奶奶沒有騙你，在蕭然進候機室時她給我發了個信息，讓我替她說聲祝你幸福，你要不信我可以給你看簡訊。”月月氣憤的說道，她心裏清楚，如果不是林誌，蕭然定不會這麽一聲不響的獨自離開，自己也能再見上她一麵。
林誌的臉色變了，變的難看的很，他欲言而止，欲走卻留。那是一種極為糾結的表情，讓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林誌，婚禮還要繼續嗎？”紫苑站在一邊望著一臉猶豫的林誌，委屈的問道。林誌沒有回答，隻是看著紫苑，靜靜的看著，有一種絕望的氣場慢慢逼近著紫苑。
“林誌如果你現在後悔，我們可以取消婚禮，明天就可以把結婚證變成離婚證，我不想強迫你，但是你別什麽也不說呀。”紫苑有些急了，她已經把情緒壓製的很好很好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到什麽時候。
“紫苑，我……”林誌終於開口說話了，卻依然猶豫著。
“小林呀，然然已經走了，她去法國追求她的幸福，你也應該有你的生活，對不對？快進去吧，別讓客人再等下去了。”王奶奶說道。
秦凡也忍不住把林誌拉到一邊，說道：“如果你想蕭然的離開變得值得，你就把這個婚禮好好的完成。王奶奶說，蕭然心裏有你，隻是她不想傷害紫苑，所以才選擇離開。她現在已經在機場了，如果你認為你從這裏開車過去趕得及你就走，與紫苑斷的幹幹淨淨的。可是你做不到，對嗎？所以你猶豫。”
“我想見她，可她為什麽要一走了之，為什麽不告訴我她今天離開？”林誌自言自語的說道，又似乎在向秦凡尋找著答案。
“我一直以為你夠爺們兒，沒想到你這般的自私。如果當初紫苑沒有生病，我想現在穿著婚紗的是蕭然，你給了人家希望又徹底毀了那份希望，如今你卻想讓她看著你結婚，你不覺得殘忍嗎？”秦凡真想一拳揍在林誌的臉上。
“是她選擇離開，是她不要我的。我隻是想等紫苑病好了之後，再去找她的，可她怎麽就選擇了去法國呢？”
“那你挽留過她嗎？說句實話，你心裏就真的沒有紫苑嗎？林誌你何必自欺欺人呢。如今都走到這一步了，就算今天蕭然在現場，難道你就會為了她不娶紫苑嗎？其實她來不來都是一樣的，不是嗎？”
秦凡頓了頓，見林誌似乎有了些反應，他繼續說道：“如果你讚同我說的話，就把婚禮繼續下去，別再傷害紫苑。”
“我知道了，謝謝你秦凡。”林誌恍若從夢裏蘇醒般，他轉身對站在紫苑身邊很久的禮儀公司的督導說：“婚禮可以開始了。”
“林誌，你確定要跟我結婚嗎？”紫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然了，我們結婚證都領了，走吧，所有的人都在等著我們出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