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黎姐的故事
這個世界上,誰都不是誰的誰,誰也不會因為誰的離開而失去整個世界,所以BEN走了,蕭然疼了,也隻是短短的那麽幾天,因為生活還要繼續,工作還要繼續,一切的一切都還在進行著。她告訴自己,一切都會過去的。
又是一個深秋,落葉伴隨著秋風一片一片落在蕭然的腳下,怎麽忍心踩一地落葉,傷了原本就脆弱的葉體;怎麽忍心看著葉子在風中不斷飛旋卻找不到屬於它們的歸宿。
停下前行的步伐,為葉子找一處可以棲身的地方,都說落葉歸根,也許就是要讓這些孤單的靈魂不再飄零。蕭然拾起飄落在腳下的樹葉,就近找了棵樹挖了個坑,埋葬了這片小小的葉體。隻是迎麵飄落的無數靈魂,它們又將在哪裏停歇呢?
悲傷是秋天一並賦予這個世間的,所以原本就多愁善感的蕭然逃離不了這份傷感。漸行漸遠的道路,又將帶她去到她該去的地方,工作,這個原本讓蕭然喜歡的事情,在經過紫苑幾次折騰好,她竟然害怕起來。
走進單位,就見黎姐的辦公室外圍了一群人,蕭然好奇走了過去,隻見屋內來了幾個穿著公安服的警察,不停的翻找著什麽。
“聽說警方得到可靠消息,黎姐幫助某黑社會集團販毒。這不今早就把黎姐給抓了,現在到辦公室來搜查了。”單位裏向來消息靈通的一個婦女輕聲的與身邊的另外一名婦女交流著。
“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呀?不可能吧,她一個政府裏的主任,怎麽也算是正當人,販毒?豈不是太離譜啦?”
“哎呀,你落伍了,這個都不知道。她可是蘇九的情婦。知道蘇九是誰嗎?那可是我們蘇城黑道上出了名的人物。”另外一個在一旁看熱鬧的婦女也湊了過來。
“怪不得不結婚了,跟了這樣一個男人是可以不結婚了。那這次她真的販毒?”
“不清楚呀,據說有人打電話到公安報案的。然後警方一查黎姐的底細就更加相信了。”起先帶頭的那個婦女說道。
“你怎麽知道那麽清楚?”
“我堂哥在公安的。大早就給我打電話告訴我這個事情,所以我才這麽早來看熱鬧。”
“原來如此。你們看,好像找到了什麽。”說話的女人指了指屋內。蕭然也順眼看了過去。
隻見警方打開了黎姐辦公室的私人保險箱,從保險箱裏拿出了一個裝有白色粉末的袋子。那個保險箱一般都是放下重要的文件和印章的。蕭然沒有想到黎姐真的會藏毒,還藏在了辦公室的保險箱裏。
警察帶著搜到的那個白色粉末離開了辦公室,然後那些八卦的女人們也隨即散開了。偌大的集體辦公室裏頓然安靜的如死寂一樣,好像方才什麽也沒有發生過,大家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
蕭然回到位子上,習慣性的給黎姐打去了電話,她始終不能如別人那般冷血,可電話卻處於關機狀態。
當天下午,市裏就派來了工作人員給大家開了一次集體會議,大體就是關於黎姐被拘留的事宜做出了解釋,並且安排了之後的工作。市裏的指示是讓胡淵暫代黎姐的職務,這個是讓蕭然沒有想到的。按照之前的說話是會從別的事業單位重新調來新的主任。這次給出的說法是因為胡淵熟悉工作流程和大小事務,所以有能力暫代黎姐的職務。
會上,胡淵一點也不驚訝,欣然的接受了,沒有任何推辭哪怕客套都沒有,還麵帶著笑容。黎姐出事,她一點也沒有惋惜之類的表情,漠然的仿佛她與黎姐不曾認識過。
人原來可以如此冷血,對於與自己相處多年的夥伴,竟然可以沒有任何惋惜或者同情感。那一刻蕭然感到了淒涼與恐懼,也頓然明白了為何紫苑可以為了林誌而與自己對立。
那天下班後,蕭然去了‘老地方’,沒有提前給月月電話,也沒有通知秦凡,就那麽去了。也許她心情真的比較糟糕,需要一壺茶給自己調整一個心態。
深秋的夜來的特別早,五點半,天空就開始慢慢變黑了,下班的時候竟然開始起風,秋風冷冷的吹在蕭然的身上,天開始下起了小雨,天也哭了,為了失戀的蕭然,為了那個被拘禁的蘇黎,還是為了這個冷漠的世間?
無論外麵風再大雨再大,‘老地方’裏總是溫暖的好像春天一樣。服務生對蕭然已經是再熟悉不過了,見她這個點來,就知道沒有吃晚飯,不一會就端來了蕭然最愛的煲仔飯,還有茶具和茶葉。
窗外飄著的雨,淋濕了誰的心。天空的風,吹散了誰的誓言。此情此景,讓蕭然想起了駱米,這個本來已經被驅逐出去的人。特別在今天,蕭然有些抑鬱有些孤單,她不讓自己打擾BEN,所以她想起了駱米。
有些人不必要天天心心念念,偶爾的記起,偶爾的一個相似的場景讓人突然想起,才證明你在乎過。自從上次從江城回來後,他們便沒有再聯係過,也許試著放下不代表遺忘,就像駱米那樣,縱然很久不與蕭然聯係,卻還是記得她愛著她,那麽還有什麽可以遺憾的,還有什麽可以不滿足的呢?蕭然想,此生也許沒有人能像駱米那樣愛著自己了。
“蕭然,你來了?”秦凡的身影伴隨著聲音出現在轉角的樓梯口。
“是呀,來討杯茶喝,順帶蹭頓飯吃。”憂鬱在瞬間化為了笑意,悲傷被很好的掩藏了起來,好的讓人看不到一絲破綻。
“蹭飯沒問題,但是你要泡茶給我喝。昨兒從我老爸那討了些金駿眉,本來還想打電話給你,沒想到你不請自來了。看,我都拿來了。”
“看你急的,怎麽也得讓我把飯吃完吧。”
“你慢慢吃,我這就去準備今天剛買回來的山泉水,順便給月月打個電話。”說著秦凡就急急匆匆的離開了,提起月月,他就樂的有些忘了形了。
有多久沒有這麽靜下心來坐在‘老地方’二樓的窗邊了,之前醫生說不讓她喝茶之後,好像就沒有再來過了。如今茶癮犯了,難得偷喝一次,她也就不再克製自己了。
‘老地方’總是讓蕭然想起那個讓她愛了整整一個曾經的男人。回首有駱米的歲月,刹那的芳華,落上傷口片片,如海般得思念,在時光裏層層堆積,夜夜被風卷過,飄蕩在漆黑的夜空。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他總是糾纏著記憶,一遍一遍吞噬著蕭然孤單而又落寞無助的心。
過去都是假的,回憶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複存在,就連那最堅韌而又狂亂的愛情歸根結底也不過是一種轉瞬即逝的現實。如蕭然的駱米和BEN,如月月的楊軒那樣。
“蕭然,我來啦。最近還好嗎?”月月急急匆匆的跑上了二樓。
“還不賴。”
“你怎麽把頭發剪了?”
“好看吧?”
“你怎麽了?曾經你說過最喜歡的就是長發,怎麽說剪就剪了?”
“你都說了是曾經了,不知道這個世界上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呀。頭發就如感情般始於無意,終於瞬間嘛。”
“你跟BEN怎麽了?還是又關於駱米?”
“我恢複自由了而以。怎麽秦凡還不上來?”
“蕭然,你別扯開話題呀,你沒事吧?失戀這麽大的事情怎麽也不告訴我,好讓我陪你呢?”
“失戀這種小事沒什麽大不了的。你想駱米我都能放下,何況BEN呢,沒事的啦。你坐著,我下去看看秦凡,搞什麽,那麽慢。”
那天他們再沒有談論這個話題,蕭然有意回避,月月也不願提及讓她傷心的事情,也許有些時候就是需要一個人靜靜,才能走過來的,如人生的一道坎,過了也就好了。
再見黎姐是幾天以後的一個傍晚。
那天上午同事們剛剛到齊,胡淵就拿了份批文從辦公室裏走了出來。“大家先停下手裏的活兒,剛接到通知,由於我被任命暫代蘇黎的職務,所以上級領導從各位中另外指派了一名助理替代我原先的位子,從今天起李紫苑將成為新的助理,以後如果我不在的時候,大家有什麽事情,可以找她。”
大夥兒的眼神齊刷刷的望向了紫苑,蕭然也不例外,她看到紫苑在笑,那笑有些陌生,讓蕭然不寒而栗。
“好了,大家各忙各的吧。紫苑,你收拾下自己的東西,搬到我原先的辦公桌上去吧。”說完胡淵走進了辦公室。
“嘖嘖,瞧,多有領導架子呀。這黎姐才走幾天,她就這麽囂張了。她知不知道暫代是什麽意思呀,我看等她哪天被撤下來的時候還能不能這麽囂張。”平日裏對胡淵就有成見的一個老女人,自從她上位之後就沒消停過。
“我說你還是別不服氣了,說不定暫代就等於是永久了呢。你想如果上麵不想讓她坐這個位子,會讓她暫代嗎,完全可以派個人直接接替黎姐的位子,讓她繼續做助理。”另外一個站在蕭然旁邊的女人說道。“倒是紫苑丫頭,我沒想到會接替胡淵的位子,平日裏胡淵可是與蕭然走的比較近,上次不還為蕭然說話嗎?”
那女人說著極為惋惜的看了看身邊的蕭然。“蕭然,你說對嗎?”
“大姐,看你說的。誰做什麽事情,領導自然會有他們的想法與安排,我們誰也猜測不到的,好了,我先回座位了,你們慢聊。”
女人呀,真是八卦,盡愛說些別人的閑話,之前說自己,這會兒倒是又幫著自己打抱不平了,真是唯恐天下不亂。蕭然心想。
回到辦公桌前,百般無聊的打開了QQ,習慣性的看了看BEN的頭像,頭像是亮的,個性簽名欄隻有三個字“熱帶馬”。蕭然知道那是法語的“我愛你”,曾經駱米在法國的時候,他對蕭然說過這三個字,所以她記得。
也許他與她過的很幸福,蕭然想。沒有忍住發了個QQ給BEN。
“大叔,你還好嗎?”
“還不錯呢。丫頭也要好好的呢。”
“我會很好的,嗬嗬。”
多麽蒼白的話,發出去的瞬間,蕭然開始懷疑,曾經BEN是否出現過。如果隻是幻覺,又為何情節如此清晰。
黎姐的短信是在蕭然發呆回想BEN的時候打來的。“蕭然,我有本幾本私人的書籍,放在辦公室書架的最後一層,你可否幫我拿一下?”
“好的,我怎麽找你?”
“禦湖一號別墅76棟。你拿了,晚上可以送到這個地址。”
“好的。”
蕭然不知道黎姐怎麽會找她,但是不管怎麽樣,黎姐的事情蕭然能幫還是幫的,畢竟以前黎姐在的時候對自己還是比較照顧的,就像上次在江城那樣。何況隻是拿幾本書,這樣的小事情呢。
蕭然敲了敲胡淵辦公室的門,得到允許後她走了進去。
“是蕭然呀,找我什麽事情?”胡淵停下了原本正在打電腦的雙手,抬起頭,微笑的望著蕭然。
“淵姐,剛才黎姐有打電話給我,讓我幫她拿幾本她私人的書籍,不知道是否可以?”
“我還以為什麽事情呢,沒事,你拿吧。”一如既往的微笑,卻讓蕭然感到頭皮發麻,她迅速的拿起了書架最後一排的幾本書,就離開了胡淵的辦公室,那個原本屬於黎姐的地方。
禦湖一號,簡約的歐式大門,進出的均是豪華奢侈的轎車與跑車。保安走上前攔住了蕭然:“您好,小姐,請問找哪位?”
“我要找76棟的蘇黎小姐。”
“好的,76棟進門一直走,第三個路口右轉到底就是了。您請進。”
看來高端別墅群就是不能與自己家那個隻是小高層的小區相比,光從保安的素質就看出來了,更別說裏麵的環境了。
走在主幹道上,周邊是一棟又一棟兩層獨棟的歐式別墅,每座別墅都有開放式的草坪,根據各家主人的不同愛好,布置的也各有各的風味。蕭然慢悠悠的晃著,看著周圍的風景,有假山有小溪,還有建在小河上的歐式橋梁。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終於找到了76棟,黎姐的家。
用花架圍起來的門牌豎立在通往每棟別墅的石子路口,蘇黎倚靠在門邊,眼神眺望著遠處,仿佛在思索著什麽。她依然那般雍容華貴,藍色漸變的披肩隨意的搭配著黑色針織衫,再加上簡約的歐式別墅為背景,整一副安靜的畫麵,讓蕭然不忍打擾這份寧靜。
“蕭然,快進來吧。”蘇黎眼角的餘光望見了蕭然,她回過了神,招呼著蕭然進屋。
蕭然加緊了步伐穿過了被草坪包圍著的石子路,跟隨著蘇黎走進了那座簡約的別墅。別墅的客廳裏,擺放著褐色古典的歐式真皮實木沙發組合,餐廳的桌椅也均是古典歐式真皮實木的,為了符合裝修風格,吊燈都采用了歐式的鐵藝吊燈。
“黎姐,這裏裝修的很有檔次呀。”蕭然感歎道。
“嗬嗬,還行吧。隻是冷清了些,家裏難得來客人。”蘇黎帶領著蕭然一直走到了位於別墅後麵的花園,由於是在最後一排,所以花園的外麵就是一條細長的小河,遠處不時飄來的銀杏葉子隨意的落在水麵上,煞是好看。
“你先坐會兒,我去煮壺咖啡,你要加糖嗎?”
“我喝純咖啡。”蕭然坐下,微笑的回答了蘇黎。
片刻之後,蘇黎就從屋裏端出了兩杯香氣十足的咖啡。黑褐色的咖啡盛放在花式的咖啡杯中,更加誘人。蕭然忍不住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真香,是藍色吧?”
“都說你懂茶,沒想到連咖啡也懂。看來你的味覺和嗅覺都不錯呀。”蘇黎端起了自己麵前的咖啡同樣抿了一口,“沒想到你也喜歡喝純咖啡。”
“我喜歡這種入喉苦苦的感覺,卻分外香醇。我以前的男朋友也喜歡喝藍山,所以我對這個味道非常熟悉。”
“你很愛他,所以你也很愛純的藍山,對嗎?”蘇黎的口吻是淡然的,仿佛說的不是蕭然而是自己,其實她的愛人何嚐不是喜歡喝這樣的咖啡呢。
“也許吧,嗬嗬……”蕭然有些無奈的笑了下,然後拿起放在身後的背包,從裏麵拿出了蘇黎要的那幾本書遞了過去。“黎姐,給。”
蘇黎接過那幾本書,然後翻開了一本叫做《紅與黑》的書,從裏麵找出來一張照片,喃喃自語道:“還好,沒把你弄丟。”
蕭然好奇的望著蘇黎,滿眼都是疑惑。蘇黎遞過了照片,那是一張舊的有些褪色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對穿著婚紗禮服的男女。照片的右下角的日期都有些模糊了,大概還能看到個92的字樣,應該是92年吧。
“這個是你嗎,黎姐?”蕭然有些不確定的問。蘇黎點了點頭,這讓蕭然更加奇怪了,都是黎姐沒有結過婚,那這個男的又是誰呢?“那這位是……”
“這個是老李,也就是紫苑的父親。”蘇黎回答的聲音仿佛是從那久遠的時代飄來的。
“啊?”蕭然隻知道蘇黎是紫苑爸爸的情人,但是沒有想到他們認識了近20年這麽久。
“聽我講個故事吧。”蘇黎再一次端起了麵前的咖啡抿了一口。
“那一年我才從學校畢業,被分配在老李所在的廠裏,他是我們的組長,又長我整整十歲,所以對我們這些剛分配進來的小丫頭都很照顧,記得有一次,我偷著打瞌睡被領導發現了叫去訓話,是他出麵幫我求情的,從那次之後我就對這個組長特別有好感。後來我偷偷的給他縫鞋墊,做菜的時候多做些,第二天再帶給他。其實那時我們大家都知道老李是有老婆的,還有個四五歲的女兒。可是我依然還是喜歡他,那種喜歡真的很美好。”蘇黎說著說著就笑了,那笑是蕭然從未見過的。
“那時流行看電影,我走了很多的路到城裏的電影院買了兩張第二天晚上的電影票,然後偷偷的塞給了老李,我就跑了。等到了第二天我早早的在電影院外麵等著,因為不知道他是否會出現,所以我那時的心情可真是緊張,就在電影開演前的幾分鍾,在我以為他不會來的時候,他來了。”
“那天我們牽手了,也是從那天起我們的感情發展了起來。第二年他就離開了我們廠,自己去闖蕩了,但我們沒有因為這樣而分開。兩年時間一晃而過,好多次我家裏都要我回去結婚,但是我沒有回去,包括他自己都勸我離開他,幾次三番他衝我發火,說不會離婚不會娶我。可是我依然舍不得,為此我與父母決議,隻為可以安心的跟著他。我愛他,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就在我們在一起的第三年,我拉著他去拍了這套照片,可是幾經搬家,就剩下這一張了。老李這些年是怎麽富起來的,我都知道,但是他從來沒有讓我沾惹那些肮髒的東西,隻有這一次。”蘇黎深深的歎了口氣,“曾經那麽堅信的,那麽執著的,那麽相信著的,其實什麽都沒有,什麽都不是,突然發現自己很傻,但是我依然選擇傻下去。”
蕭然聽不懂最後幾句的話,但蘇黎的表情是執著是認命,也是服從。蕭然不懂,因為隻有蘇黎自己懂得,她愛那個男人,愛了二十年,她依然要愛下去,不管付出多少代價她都會愛下去。
“哎,說著說著天都黑了。一起去吃些晚飯吧。”蘇黎從回憶中醒來,猛然發現天都黑了。
“不了黎姐,我還約了朋友,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咱們改天再敘吧。”蕭然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好吧,那就不耽誤你了。希望我們還有機會再見,謝謝你特別跑一趟,整個單位裏,在我出事的時候,隻有你還惦記著我,謝謝。”蘇黎變得有些傷感。
“黎姐,您太客氣了,以後有事您盡管打電話給我。”
蘇黎隻把蕭然送到了大門口,就被蕭然勸住了送別的步伐。望著蕭然漸漸遠去的背影,蘇黎竟然有種悲傷,那是許久未有的感覺。從腳底一直延伸到全身的血脈,她久久的握著手中的那張結婚照,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淚流滿麵,她才放下了照片,擦幹淚水,平複了心態,拿起了身邊的電話。
“明天我會去警局自首,我沒別的要求,隻求你好好的生活。”
“小黎,謝謝你。”電話那頭的男人坐在偌大的辦公室裏,手裏拿著抽了半支的煙,聲音是梗塞的。
他掛斷了電話,把那支抽了一半的煙抽完後,再次拿起電話:“幫我查出來,是誰泄露了消息,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