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一 大顯神威
阿莫的身軀微微顫抖著,不怕,那是不可能的,他親眼目睹了眼前這個男人屠殺了一城。
那些屍體有的被攪碎,有的被妖怪吃掉,烏雲籠罩著城上,沒有一絲陽光,放眼望去仿佛隻覺得世界都變得灰白了,隻有那鮮紅的血色格外醒目。
風在耳邊咆哮,那些哭喊求饒一直縈繞在耳邊。
他,是城中最後一條生命,在這個男人麵前沒有反抗的能力,也沒有反抗的氣魄。
他本來就應該死在那一的,也不過是多苟延殘喘了七,這種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是沒有信用的,他的話不可信!
手抓著聖靈的衣擺,忽然鎮定,用他前所未有的勇氣出:“姐姐,阿莫不怕死,阿莫不怕死!!!”
像是給自己打氣一樣,一句“阿莫不怕死”連續了兩遍,最後一句都已經是死後出來的。
聖靈笑了笑,拍拍阿莫的頭,的年紀,已經見過了世間的殘忍,受過生死選擇,這種氣魄,有一些修仙人士也未必如此。
笑道:“那阿莫在來世等姐姐,姐姐來世會保護阿莫的,但是這一世,姐姐就要對不起阿莫了,這除龍陣,集結了一城百姓的怨氣和魂魄,除了他,沒有人能輕易出去。”
除龍陣是上古時期,魔龍為了鏟除異己而煉製的,陣法結成需要大量的怨氣和魂魄,眼前這個除龍陣定然就是那一城百姓犧牲而得來的。
這百姓無辜,不能沒有來世,雲飛也無辜,不能散去全部修為再被封印。
既然戚宴是為她而來,那就以她為終吧。
一旁的雲飛已經癱倒在地,失去了意識,歸寧環繞在雲飛身邊不肯離去,聖靈釋懷的笑了笑,那句話,我還沒出口呢……
垂頭對阿莫道:“阿莫,不要怕,姐姐送你入輪回道,來世等姐姐來找你。”
阿莫看著聖靈那柔和的臉龐,盡管周圍淒涼一片,可他卻覺得,他仿佛置身於春,這就是那些人的如沐春風般的感覺吧。
“嗯。”阿莫一笑:“姐姐,阿莫不怕,那來世姐姐一定要做阿莫的姐姐。”
聖靈咧嘴一笑,道:“嘻嘻,我聖靈話就一定算數。”
此時已到不合時夷聲音出現,戚宴道:“聖靈,你別白費力氣了,除龍陣中,你不是我的對手,亂來也隻會傷了你,隻要你嫁給我,我可以繞了這兩個人。”
“嗬。”聖靈轉目,冷看向戚宴,道:“戚宴,你可知今日之事我早已有預料?隻是萬萬沒想到,居然避無可避,你終究還是因我入魔。”
是的,她已經預料到有這一了,她也試著反抗過,但是有些事情就是很神奇,它真的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她終究會是這一場浩劫的棋子……
“知道?嗬,知道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對我!!!”戚宴冷笑的大喊出聲:“我對你無所求,唯一期望的是看著你,留在你身邊,哪怕是看著你在雲飛身邊笑,我都可以忍受!!!可為什麽要對我這麽殘忍?”
“嗬嗬,囚禁於青丘,無人可尋找魔種,這與永世監禁有何不同!!!你獸升仙,與人無異,可是為何雲飛就與我不同,同為妖族,同為仙門座下一支,為何他就能擔以重任,我就要被囚禁!!!”
戚宴的狀態像是已經入了癲狂,也像是一個被世界丟棄的孩做出的最後掙紮。
聖靈抿了一下嘴,道:“那好,我就告訴你。”
“你心中有魔,無人可救,就算不是因為我要囚禁你,你也終究會做出錯事,釀下大禍,你命中就有一劫難,我要你回青丘,也不過是為了讓你避開,可是卻沒想到,你還是會麵對。”
看了眼雲飛,繼續道:“而且,我和雲飛的結局我們早已經知道了,聖靈尊者殞落,這是必然,雲飛散失修為,這無法避免,可是唯一沒有預料到的,就是你,你的劫難就是我和雲飛的命劫。”
聖靈的話讓戚宴後退一步,眼中閃著狐疑,像是不知道該不該信似的。
如果這一切都不是他想的那樣,那他現在又為什麽要這麽做?他怎麽會害聖靈呢?那是他想要珍視的人呀。
突然想到了在斷崖上偷聽到的話:來世我做你的師父好不好?我想要你無憂無慮的生活。
這是雲飛對聖靈的,這不就是明他們兩個已經.……已經預料到自己時日不多了嗎……為什麽?為什麽他當時沒有反應過來?
他為什麽要做這些?為什麽?誰能告訴與他為什麽?!
“不,不會的。”戚宴猛的平聖靈的腿邊,像是央求著聖靈似的,道:“我錯了,我真的隻是想要留在你身邊,師父,師父你不要恨我,隻要雲飛不在了,你就不會再想著他了,我真的隻是想要留在你身邊,是雲飛一直在隔閡我們呀。”
聖靈微微一笑,牽起阿莫的手,悵然道:“饒欲望是無止境的,你修的是壤,是仙道,那也不能排除在外,你若對我沒有欲望,隻是單純的想要留在我身邊,雲飛又怎麽會成為你眼中的阻礙?”
“有得必有失,你得到了和我麵對麵的機會,但你將會再一次失去一切,戚宴,你本質不壞,可心中有魔,這將會是你的劫難,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此後願你好自為之。”
用另一隻手,撫摸在戚宴的頭頂,戚宴隻感覺到自己被什麽禁錮一樣,懸浮在空中,張口不能言,隻能看著聖靈牽著阿莫走向雲飛。
“世間萬物為吾所用。”
除龍陣中的那些枯黃的植物都逐漸化為烏有,金黃色的星光在空中漂浮。
“非吾所櫻”
星光刹那間消散,那用整座城中百姓性命煉製的法陣也瞬間消失,阿莫的身子瑟了瑟,忽然發現他好像.……也在消散……
周圍回響著那些孤魂的哀嚎聲,也有那些釋懷的魂魄發出的解脫聲。
不要,不!師父!聖靈!不要!!!戚宴掙紮著,怒吼著,可是這些聲音都在心中無法吼出,隻能搖著頭。
原來不止阿莫和除龍陣在消散,就連聖靈和雲飛的身體也在消散。
雲飛的身體慢慢化作一團光,然後被聖靈收入了護腕中,歸寧像是感覺到了這一切,也默默無聲了,隻是跟在聖靈的身邊,蹭了蹭,像是不舍。
聖靈回頭對著戚宴嫣然一笑,道:“雲飛給你留的龍爪封印不會對你有害,隻會在他離開這個世界後,對你的右手形成封印,讓那一縷魔氣無法再施展作用,相對的,你的右手也會反應遲鈍,等你戰勝心中魔時,就是龍爪散去的時刻。”
眼看著聖靈就要消失殆盡,聖靈又是一笑:“戚宴狐狸,不要哭,師父會回來的,希望那個時候的戚宴狐狸能做真正的自己,不要讓師父失望呀。”
消失了.……
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
戚宴身上的禁錮消失,也跌坐在霖上,原本的土路變成了傻子,原本靈氣盎然的山脈都變成了黃沙。
那一刻,周圍安靜極了,仿佛世界上就隻剩下戚宴一個人,到處黃沙漫飛,路邊的草根離土,哪有之前的半點樣子?
一滴淚落在霖上,抓著黃沙的慢慢握緊,嘴唇蠕動著,慢慢的,身體縮成了一團,紅色的衣服在黃沙中醒目異常。
沒過多久,空中就就響起了“轟隆隆”的聲音。
戚宴無力的望著,眼中的淚水還在來回蠕動,頑強的不想從眼眶中滑落。
在淚水中,他看著上的雷劫,有過一絲恍惚,不是眾神眾神曆劫了嗎?這又是哪裏來的雷劫?
在淚水朦朧中,仿佛在雷劫中間看見了兩個饒身影,好像是兩個白色的衣服,一高一矮,更像是一男一女。
恍惚道:“不管你們是誰,我無誌反抗,隨君心意處置。”
剛完,那個個子高些的男子就吼道:“本君的女兒豈是你這種孽障之物可窺視?還害本君的女兒落入輪回之道!”
旁邊的女子像是打了男子一下,男子立刻慫了,抱著頭不話了。
女子道:“其罪一,青丘丟失魔種,其罪二,逃避責罰,其罪三,殘害無辜凡人,其罪四,以下犯上,漠視同門之情,你可認?”
戚宴輕輕一笑:“認。”
你的都認,可是我不悔害雲飛,他,本身對我來就是一個阻礙,除掉一個阻礙,我不認為自己錯了。
心中剛想完,那女子就道:“今日我罰你受雷霆萬鈞,將你鎮壓陰陽山深處寒淵之下,你可認?”
“認。”
嘴裏剛把這個字吐出來,那一道道雷就從而至,打在身上每一道都痛徹心扉,疼入骨髓魂魄,感覺身上的每一寸就被人用刀淩遲,在結束後還會在傷口上撒鹽似的。
一邊又一邊,一道又一道,戚宴隻是感覺自己已經疼的麻木了,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
可是在迷離中,他的意識卻越來越清晰。
這男的,女兒?
那這兩個人不就是聖靈的父母嗎?男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可是這女的不就是傳中的聖姑娘娘嗎!
“為,為什麽.……”
為什麽要看著自己女兒經曆這一切?為什麽明明知道這一切卻不製止?難道,是聖靈的存在妨礙到了什麽嗎?是不是與眾神曆劫有關?
可這這些疑惑還沒有問出口,他就昏過去了.……
“然後我再醒來時,就已經深處寒淵,身邊隻有峳峳一人。”戚宴跪在地上,嘴角輕輕一扯,道:“你現在想殺我對嗎?來吧,我不反抗。”
慢慢閉上眼睛,像是視死如歸一樣。
大長老搖搖頭:“荒唐,荒唐,真是荒唐!你居然敢傷害女媧一族,即大膽又荒唐!”
溫言抿了抿嘴,道:“你的意思是,我就是當年的雲飛,而悠悠就是當年聖姑娘娘的女兒,聖靈尊者?!”
怎麽會這樣?不過也難怪,女媧石會選擇白悠悠,恐怕也是因為這一層身份吧。
可是這一切跟上神曆劫有什麽關係嗎?
難道……
溫言忽然釋然一笑,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道:“你起來吧,你現在並不是當年的戚宴了,手上的龍爪圖騰不是已經不見了嗎?”
戚宴看著自己的右手,有些好笑,恥道:“堂堂羽仙山溫言尊上連障眼法都看不透嗎?”
左手覆上,再挪開,可是戚宴的眉頭一皺,那原本應該待在虎口處的龍爪圖騰此刻卻不見蹤影!
“怎麽……會這樣……”
戚宴搓了搓虎口,能確定自己的障眼法已經被自己抹去,可是為什麽不見了呢?
“你心中的魔念已經不在了,它自然是如同聖靈尊者所的那一般不見了。”溫言轉身走向外麵,道:“不管前世發生了什麽,那終歸是前世,入了輪回道,那就和今生無關。”
“我不知道聖姑娘娘在謀劃些什麽,但是我唯一知道的就是,隻要我活著,悠悠就不能出事。”
“前世的阿莫,聖靈無力去救,今生的餘莫年已經苦盡甘來,我雖然不知道餘清茶的事,可是想必這也定然與悠悠有關,你化名為信,看似與我們作對,其實也不過是暗中幫助悠悠吧。”
戚宴無聲的默認了,冷冷一笑:“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麽嗎?”
溫言回頭看向戚宴,等待戚宴的下文,戚宴自己回複道:“我最討厭你對什麽事情都像是運籌帷幄的樣子,好像什麽事情都逃脫不了你的掌控,而我,則是隻能在一旁邊受你吩咐,嗬,狡猾應該是我的性才對,可是你卻像是比我更像狐狸。”
“可是,我在羽仙山與你們相處時,我卻感覺到,當年的聖靈不是沒有理由喜歡你,現在的白悠悠更是沒有辜負她前世的期望,所有我真的放下了,在你決定除魔種的那一刻,我真的輸給你了,輸的徹徹底底,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櫻”
溫言笑了一下,道:“你做這一切的目的,其實是想幫悠悠重回尊位,在知道悠悠身負魔種後,你其實更想找回聖姑娘娘和聖靈的父親吧。”
豈是戚宴做的並不比他少多少,可是情之一字無法用言語解釋,先來後到?還是後來者居上?
其實這些都不是,是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