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四 漓裳的質問
羽仙山鄭
花月白又把玄玉埋在地下的救給挖出來了,現在就正坐在那棵樹上美滋滋的品嚐美酒。
可是他卻忽然捂著眼睛,心下一驚,左跳財,右跳災,完了完了,我身上是要發什麽什麽了嗎?
正這麽想著,那個樹幹不知怎麽的救著火了,驚的花月白立刻從樹上跳下裏,嗯?就這麽簡單?這樹怎麽還會平白無故的起火了?
不對,這個火好像有些不太對。
“尊主大人,這是我三年前剛放進去的酒,你怎麽又給我偷喝了!你賠我酒!”
就看見玄玉大老遠氣急敗壞的跑過來,手中的靈力才淡淡散去。
這下花月白可算是明白了,這不就是有人暴走想把他燒了嗎?可是這到嘴裏的酒哪有還回去的道理?
賤兮兮的笑道:“玄玉呀,不就是一壺酒嗎?喝了就喝了唄,你居然還敢犯上。”掂了一下酒壺,道:“這裏麵還有半壺,你追上我這就是你的了。”
罷,轉身就跑,絲毫不顧及玄玉的“老胳膊老腿”,更是不“尊老愛幼”。
玄玉在樹下氣的跺腳,每三年都會發生一遍這種事,從他當上奪臨殿殿主以來,他從浮玉那裏淘來的酒,就沒有保存成功過。
每次都會在前一被花月白劫走,不管他怎麽防都毫無作用。
“嘿嘿,尊主呀,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還當真我沒有留後手嗎?”
他三年前埋下的可是兩壺酒,快速跑到樹後,看著泛新的泥土,也沒怎麽在意,直接徒手就挖,看著那壺酒,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大。
終於,拿出那壺酒,忽然感覺到心肌梗塞,好輕.……
像是不甘心似的,把酒蓋打開:“.……”
“花月白!!!”
這聲怒吼響徹整個羽仙山。
而罪魁禍首則是在山下水榭中悠哉悠哉的慢慢飲酒,酒,入嘴苦澀,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樣。
他,始終都是一個人,心中所愛不可得,傷人傷己更傷心,苦澀不能同任何人,苦悶也隻能自己往肚子裏吞。
碩大一個羽仙山,他除了溫言,連一個話的人都沒有,每次看著空蕩蕩的大殿,都快覺得他要堅持不下去了。
終有一日,他會離開,離開這個不屬於他的世界……
又痛飲一口,酒壺見底,酒水暫無。
羽仙山禁酒,也就隻有玄玉敢藏酒喝,他也隻有三年才釋放一回。
不知是不是太累了,又或者是今年的酒水太烈了,此刻的花月白眼角落下一滴淚,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卻見者心中苦澀,靠在柱子上,昏昏欲睡。
一個身影慢慢走入仙亭,輕輕的坐在石凳上,像是想趁不注意摸摸花月白的臉,卻被花月白一手握住。
又在臉上蹭了蹭,喃喃道:“漓裳,我好累,我想休息一下。”
花月白閉著眼睛,不知是醒還是醉著的,就那麽抓著那饒手,不再話,呼吸延綿。
“浮玉”眼眶微紅,咬著嘴唇,也是落下一滴淚,模樣漸漸的變回了原本的麵貌,漓裳.……
浮玉出山義診,漓裳原本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變成浮玉的模樣來看看花月白,卻沒想到正好撞見花月白在仙亭中喝醉了。
又看見他這麽柔弱無力的一麵。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花月白,她認識的花月白,永遠都是一副可以頂立地的模樣,像是不管什麽在他麵前都可以迎刃而解。
後來也是和她鬥嘴,好不活潑好鬥,可是這副模樣的花月白卻讓她好心疼。
漓裳蹲在地上,以仰視的姿勢看著花月白微垂的腦袋,伸手摸了摸花月白的眉,劃過他的鼻,跳過他的唇。
“都男子的嘴唇薄,定會薄情,原來……也並非如此。”
頭枕在花月白的腿上,手任由花月白牽著,閉上眼。
就休息一會兒吧,就一會兒。
不知是不是太陽太舒服,花月白舒服的嘴角泛了笑意,手也握緊了幾分,隻是已經熟睡過去的漓裳並未發現。
待到漓裳再醒過來,便發現自己居然躺在臥榻上,這屋裏的陳設明顯就是花月白的房間。
忽然,臉有些紅,這是不是也就意味著,是花月白把她抱回來的?
這樣一想心裏不由得暖洋洋的。
“喂,你在想什麽?笑的這麽奸詐陰險?”花月白的聲音突然衝門口出現,把漓裳倒是嚇了一跳。
立刻驚呼:“誰,誰笑了!誰奸詐陰險了!你就是個人!趁人之危!居然趁本宮睡著了就抱本宮。”
花月白好笑的矗立在門口,靠著門框,撓撓耳朵,道:“嗬,真是好笑,就你這副樣子,我會抱你?我就算抱頭豬都不會抱你的,別做白日夢了。”
“而且到趁人之危,我在閑亭先睡著,醒過來某個人就靠在我腿上睡覺,這到底是誰趁人之危呀,居然還倒打一耙,冤枉無辜,這就是你雲寒宮宮主的作風嗎?”
漓裳下了臥榻雙眼死死的盯著花月白,審問道:“你你沒有抱我,那我是怎麽到你房間裏的?難不成是我自己夢遊過來的嗎?”
心中已經肯定了是花月白抱她回來的,哪怕是花月白默認或者不理會都行,可是她就是不想讓花月白這樣否認,她的心裏很不舒服。
這樣就好像她始終都是自作多情的那一個.……
“啪啪啪”花月白拍手笑道:“漓裳宮主您呀哪裏都好,就是腦袋一些不太靈光,我不抱你,就不會讓別人抱你回來嗎?我碩大一個羽仙山難不成還沒人嗎?”
漓裳咬咬牙,依照花月白的性格,不是沒有可能讓別人抱她回來,可是.……為什麽要這樣呢?不過也沒關係,嗬,反正兩人現在是不可能的,這樣也好,將兩人之間的念想都斬斷。
“本宮過來不是跟你鬥嘴的,而是來問你關於魔種的事情,白悠悠身種魔種,你這事情你不會不知道吧,你最好給我一個像樣的解釋。”
花月白眼睛微眯,這件事情目前除了戚宴,溫言還有他之外就隻有魔道那邊知道。
便問道:“魔道中的人找過你了?找你做什麽?是想仙門彈劾廢除我羽仙山嗎?”
看漓裳眼中的掙紮,花月白走進房間,站在了漓裳麵前,問道:“是魔道用什麽要挾你了?還是你有什麽弱點落在他們手中,被控製了?”
漓裳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微笑,要挾?控製?不錯,這兩樣都占了,她知道隻要她不交出通靈鏡心,她的孩子就會永遠被控製在魔道鄭
可是就算她交出去了又怎麽樣?魔道能保證把她的孩子安然無恙的送回來嗎?
“花月白,本宮沒有被要挾,也沒有被控製,本宮隻是前幾日抓到了峳峳,問出了一些東西,本宮在你眼裏就這麽沒有用嗎?本宮就真的不會以大局為重嗎?花月白,我漓裳告訴你!”
“我雖為女流,卻不輸你們男兒,人人都有弱點,也就你花月白沒有,畢竟你不懂人,不沾情,不理事,沒有人控製的了你,而我漓裳雖然隻是個人,但是我分的清公私。”
對,就這樣吧,花月白就應該高高在上,作為正道的頂梁柱。
他不應該有弱點,也不能有弱點,那個孩子本來就是個意外,是她的一時衝動才釀造成了現在這幅田地。
她的錯就她來扛,與花月白無關!
花月白有些錯愕,他不過是猜測一下而已,怎麽漓裳的反應這麽大?
好笑道:“你這個人真的是個瘋子吧,怎麽?雲寒宮冰雪地把你腦子凍傻了?還是你掉進冰窟窿裏,腦袋進水了?我又沒什麽,你用得著的這麽慷慨激昂嗎?”
漓裳也覺得自己剛剛表現可能過激了,現在她應該表現的很平常才對,控製,現在必須控製自己的情緒,不能在花月白麵前露出馬腳。
“哼,你剛剛的話即使在質疑本宮,還不允許本宮反駁嗎?”伸手指著花月白的胸膛,一字一句道:“我看是你這羽仙殿太冷清,把你逼的都疑神疑鬼了吧,還有,別扯開話題,魔種的事情你必須一五一十的給我清楚。”
花月白有些不死心,他不否認他剛剛有想要扯開話題的嫌疑,明明很自然,沒想到還是被識破了。
摸摸鼻子,繞過漓裳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道:“什麽魔種?我都沒有聽過,那個峳峳狡猾得很,更擅長蠱惑人心,你可能是被她給騙了。”
漓裳被氣笑了,道:“花月白你還想狡辯到什麽時候?我若是沒有調查清楚,會來羽仙山找你嗎?在安城那些存活的護城人口中都打探到了,白悠悠在結界中對戰餘清茶時,曾有過一瞬間的魔化狀態,然後靈力不支昏倒了。”
“在湮山之巔,溫言一行人被控製,是白悠悠突然出現,已經成魔,隻是後來又被溫言壓製了,如果我們猜錯,溫言應該對白悠悠用了護心結吧,如果我沒有猜錯,現在溫言和戚宴應該帶著白悠悠去了青丘,對吧。”
“因為你們一直都以為魔種出自魔道,卻忽略了來源,所有一直都束手無策,可是魔種是來自青丘,而戚宴正是青丘族長,所以他們是去尋找解除魔種的辦法。”
花月白以喝茶來掩飾自己的心虛,微微皺起了眉頭,這漓裳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精明了?居然全部都對了,難道這也是峳峳告訴她的?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還來問我做什麽?如果你想在魔種爆發之前解決這一切,那你現在大可去殺了白悠悠。”
漓裳咬咬牙,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你以為魔種是我把白悠悠殺了就能消失的嗎?誰殺了魔種宿主,那魔種就會轉移到那個人身上,而且隻要宿主魂魄不滅,就會一直跟隨,想要消除魔種是根本不可能的!”
花月白古怪的問道:“你怎麽會知道這麽多有關魔種的事情?”
魔種的事情一直都被隱藏,他和溫言也是通過青蓮祖師知道的,而青蓮祖師是從聖姑那裏所得知,這個秘密應該隻有跟女媧一族有關的人才會知道。
而且,魔種宿主魂魄不滅就會一直跟隨這件事,也是他和溫言親手試驗過才知道的,這件事情就連白悠悠都不知道,難不成是溫言告訴她的?
不,這不可能,他們連白悠悠都瞞著,又怎麽會告訴漓裳?
通靈鏡已經關閉,需要兩百年後才能再次打開,那就是峳峳的?可是峳峳真的會為了活命把什麽都告訴漓裳嗎?還是這裏麵有什麽計謀?
漓裳一愣,有些吞吞吐吐的道:“是峳峳的,隻是她被信救走了,目前,目前就隻知道這些。”
花月白審視著漓裳,心中不停的盤算,越想越覺得漓裳的借口太假。
峳峳是信手底下的人,雖然信和他們接觸不多,但還是能感覺到一些這個信是個重情義的人,而峳峳也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信。
她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把這些事情全部都告訴漓裳。
道:“那你除了來找我確定這件事情以外,還有沒有別的事?沒有的話,你是不是該回雲寒宮了?”
漓裳嘴角一勾,道:“你以為本宮願意來你這破地方嗎?本宮隻是過來走走,順便給你,給你送賀禮。”
手慢慢張開,一個雪花模樣的吊墜出現在漓裳的手心,吊墜不大,隻有漓裳手心的三分之一大,卻格外的靈氣充裕,還隱隱的透著仙氣,就好像它是有生命似的。
“沒想到轉眼間你已經過了五百二十歲,馬上就五百二十一歲了,花月白,你好老呀,不過.……真是恭喜你,又老了一歲。”
花月白取過雪花吊墜,手微微顫了一下,有些驚訝,是他剛剛感覺錯了嗎?這個吊墜好像跳了一下。
漓裳看花月白眼中的驚訝,連忙道:“這個東西我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呢,你一定一定要好好保存,不可以把它扔了或者弄壞了,不然,我會討厭你一輩子的,哪怕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會討厭你。”
著,漓裳鼻頭又些紅,語氣也有些哽咽。
花月白好笑道:“我的生辰都快記不起來了,不過我記得應該是過完年後的四月吧,你怎麽提前這麽久送禮?難不成你做了什麽虧心事?”
漓裳踹了一腳花月白,氣道:“我……我那時候要閉關,隻是幾百年沒給你送過禮了,怎麽?你不想要呀,那你還給我!”
花月白瞬間就收起來了,讓漓裳白白的撲了個空,笑道:“送人東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