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二 君澤暴露
青丘內。
一顆參大樹的樹幹中有一大片空地,然而又一道結界將整顆樹幹都包裹著。
雖然樹幹中空,可是整顆大樹都鬱鬱蔥蔥,蓬勃靈動。
樹幹中有一個荒廢的法陣,陣法中空無一物,周圍已經長出了許些雜草,樹幹內壁上卻幹淨整潔,沒有半點雜陳。
白悠悠看了看手中的無名,嘴角邪魅一勾,用盡全力一揮,刹那間,整個青丘的震了三震,打在結界上的靈力也是發出劇烈的響聲。
握著無名的手也是微微顫抖,冷笑一聲:“女媧的實力果然不同凡響。”
完之後又是用力連續揮動了兩下。
跳出三界如此之久,殘留的結界法力居然還如此強悍,隻可惜他現在不能用自己的靈力,否則又怎麽會傾盡全力還不能打開?
此刻他一旦用自己的靈力,那白悠悠身體裏的魔種也勢必會被驚動,到時候反噬他可就麻煩了。
又一次揮過去,結界上才出現了一道裂痕,而白悠悠身體裏的靈力也已經到達了極限,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樣,臉色蒼白。
可是看著那一道的裂痕,卻還是露出了笑容:“足夠了。”
罷,伸出手掌,手心覆蓋在裂痕之上,再緩慢的向裏麵探入靈力。
“吾歸,吾歸,喚主歸來.……”
白悠悠的嘴裏一直念叨著這一句話,結界內的地麵以肉眼不可見速度顫抖逐漸變強,直至這整個參大樹都發出劇烈的顫抖。
看著晃動的法陣,“白悠悠”眼中閃過興奮,來了,來了,魔丹快要出來了。
然而在這時,手中的無名發出陣陣的“嗡嗡”聲,可“白悠悠”現在卻沒有心思去管這個,隻是看著結界中的景象,心中澎湃激動。
無名從“白悠悠”手中脫離,伽雪青蝶從無名之中掙脫出來,手握無名指著眼前的這個人,大吼道:“你不是姐姐!你是誰!快從吾姐身體裏出去!”
“白悠悠”的眼中閃過嗜血,卻隻是看了一眼伽雪青蝶,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結界上。
他料定了,隻要他還在白悠悠的身體裏,這隻蝴蝶就不會對他怎麽樣,因為這可是白悠悠的身體呀,他的本體可不會受到一點傷害。
而倒是白悠悠,等他離開後,不但要忍受魔種的暴動,還要忍受靈魂被撕裂的痛苦,如果再加上身體上的傷痛,那可就有他們忙的了,隻恐怕倒是可不止這一點了。
魔丹一出,魔種自然會有所感應,到時溫言想再用護心結壓製,那可就要費些功夫了。
而且對於溫言,他現在可不屑於出手,雖然不知道信最近怎麽一直在閉關,一直放任溫言,可是隻要護心結還在白悠悠的身上,那溫言在他眼中就如同螻蟻。
雖然君澤想的不錯,可是他卻沒有算到這個伽雪青蝶對這一點渾然不知,隻知道白悠悠的身體被人占據,很有可能是被奪舍了。
手中結印,大量靈蝶傾巢而出,每一隻靈蝶都如同一道利刃,衝到“白悠悠”身邊時,卻突然消失。
君澤一驚,瞬間收回了手,捂著頭,覆蓋在結界上的手很是顫抖,卻執意不肯離開,咬著牙,狠狠的瞪了一眼伽雪青蝶。
可是伽雪青蝶卻沒有住手,靈蝶還是一直飛出。
看著“白悠悠”的麵孔越來越猙獰,伽雪青蝶,便吼道:“姐姐!姐姐快醒過來,不要放棄,不要丟下吾,姐姐,這是壞人,他想要奪舍姐姐,姐姐不要被壓製!”
君澤在心中狠狠的白了一眼伽雪青蝶,奪舍和控製都分不清嗎!
這些年跟著溫言是怎麽混的!
不知是不是伽雪青蝶的行為起了作用,君澤竟然感覺到白悠悠的魂魄果然有了一絲鬆動。
在心中不由得一驚,手中的速度必須加快了!
他的本體遠在千裏之外,能控製白悠悠的時間本來就不會太長,否則一旦被魔種發現就極有可能被反噬,可是這個伽雪青蝶卻要把白悠悠的魂魄喚醒。
這下可真的是麻煩了,還要提防白悠悠將他驅逐!
就這樣想著,手中並沒有放棄,下一秒,結界中的陣法突然浮現在空中,陣法之下還壓製著一顆珠子。
魔丹!
手瞬間化作鷹爪,襲擊向結界,右手一揮,直接將伽雪青蝶彈飛。
這個動作一結束,君澤就感覺到了靈魂深處的痛楚,因為他剛剛攻擊伽雪青蝶使用的是他自己的靈力。
一是白悠悠在反抗,二是魔種馬上就要蘇醒了!
“可惡,太慢了!”
不得已,“白悠悠”收回手,在手心劃了一道口子,血跡慢慢流出,又才把手放回那道裂痕之上:“掙脫法陣,快!”
急切的汗珠從額頭滑下。
伽雪青蝶,看著結界中的那顆珠子,又看看此時的“白悠悠”,忽然想到了什麽,立刻盤膝打坐,無名懸浮在空鄭
魂魄出體,直接衝入白悠悠的身體。
“白悠悠”像是受到了傷害似的順著結界滑倒在地,手也從裂痕上滑落。
此時溫言三人和身後跟著的一群士兵趕到。
士兵將這這樹緊緊的圍了起來,韓卿看著魔種即將突破法陣,心中一緊,立刻衝向結界。
和君澤不同的是,韓卿能輕而易舉的走進結界,在結界內盤膝打坐,為陣法輸入靈力,準備強行壓製魔丹出世。
戚宴目光一冷,手慢慢握緊,道:“你是君澤吧,利用魔種,控製悠悠。”
“白悠悠”虛弱的睜開眼,隻是淡淡的看了眼戚宴,又把目光放在了溫言身上,道:“溫言,你是鬥不過我的,三百年前沒有把你搶到手殺了,讓你多活三百年,那是你命大。”
“我告訴你,我此刻受到的痛苦,白悠悠也會受到,等我離開之後,白悠悠更加會痛不欲.……欲生。”
正著,腦海中就出現伽雪青蝶呼喚白悠悠的聲音。
溫言抿嘴不言,隻是眼中的血絲暴露了他此刻想殺饒心情,側目看見了伽雪青蝶的狀態,也明白了此刻君澤也不過是強弩之末。
他不介意再添一把火。
居高臨下站在“白悠悠”麵前,伸手用靈力裹住白悠悠的身體,戚宴自然明白溫言想要做什麽,便也在一旁加入。
隻要白悠悠能在伽雪青蝶的幫助下掙脫君澤的控製,那君澤的魂魄也勢必會受傷,再被排斥出白悠悠的識海,他們隻需要護住白悠悠的識海,白悠悠就不會受到魂魄被撕裂的痛苦。
而且不定還能將君澤直接抹殺。
……
伽雪青蝶飄蕩在白悠悠的識海中,四處尋覓著白悠悠的身影。
就在識海的深處,總算是看見了白悠悠。
同時,白悠悠也看見了伽雪青蝶,掙紮的力氣越來越大,以至於一旁的君澤都無法忽視。
冷目看向白悠悠,道:“我不會傷害你,但是此刻隻是需要借用一下你的身體,你再反抗山的也隻是你自己而已。”
白悠悠搖著頭,道:“君澤師父,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眼中不由得露出許多委屈的淚水:“君澤師父,你過以後我都不會再受欺負,你過以後你會保護我,可是,你為什麽要這樣!”
君澤的記憶也不由得回到了找到白悠悠的那個雨夜,當時的他不可否認,自己是心疼白悠悠的。
可是他要做的事,本來就是理不容,犧牲無辜是必不可少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白悠悠既能在他掌控之下產生執念,又能讓白悠悠有呼吸的能力。
最起碼讓她感受一下被人關心是什麽感受。
隻可惜,現在不是當初,傷害白悠悠是必然,容不得他對白悠悠心軟。
但是……他的形象對白悠悠還有用,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便為難的道:“悠悠放心,師父不會讓你受傷,但是這魔丹師父是取定了,隻能委屈悠悠了。”
君澤完,白悠悠就感覺身上的壓製少了不少,就又聽君澤:“本來是想讓你陷入沉睡,那樣你醒過來也不會有什麽感覺,但是伽雪青蝶和你師父的手太快,現在你的識海已經很不穩定了。”
言下之意,如果他再壓製著白悠悠,白悠悠就有可能受傷,所以他不壓製了,所有的傷他來扛,就算魂魄被撕裂也要保護白悠悠。
其實他在賭,賭巫師之現在還在雲鏡前看著這一幕,賭他有能力出手幫他。
果然,聽到君澤的這番話,白悠悠本能的不掙紮了,乖乖的呆坐在那裏,就見君澤吐出一口血。
“君澤師父!”白悠悠輕而易舉的跑出壓製範圍,扶著君澤,詢問道:“師父,你怎麽樣?”
不管溫言和君澤有多大的隔閡,但是在她眼中,君澤永遠都是那個在雨夜中找到她,抱著她,安撫她,就算她把他的手咬破了,他依舊不生氣的那個人。
如果沒有君澤,她現在恐怕要麽死在豺狼虎豹的嘴裏,要麽就是意識不清,變成一個真正的野獸。
那她就不會遇見溫言,也不會遇見羽仙山的一牽就不會經曆酸甜苦辣,就不會知道原來空是藍的。
君澤虛弱的搖搖頭,道:“悠悠,再堅持一下,魔丹馬上就要到手了。”
是的,隻要魔丹感覺到魔種在附近,它就能自己掙脫法陣,就算有人幫著壓製,那也於事無補。
白悠悠慌亂的搖著頭,為君澤擦拭著嘴角的血跡,道:“師父,你受傷了!快住手吧,我能自己抗的,師父要取魔丹那便取,悠悠幫師父。”
君澤揉揉白悠悠的頭,也搖了搖頭,道:“我的悠悠長大了,明明我還記得你隻是的一團,隻知道縮在我的懷裏,現在居然能保住師父了。”
“真可惜,沒有看著悠悠長大,沒有再把悠悠保護的好點,不然就不會遇見溫言了,也不會離開師父了,好想把悠悠帶回魔道,可是好幾次看悠悠笑的那麽開心,都好舍不得。”
白悠悠的手一顫,問道:“師父,師父來過羽仙山?”
她知道她在魔道的那段日子,君澤經常去陰陽山深處閉關,是因為血魂會反噬,必須閉關壓製。
可是君澤來過好幾次羽仙山找她,而她居然不知道,心中還暗暗慶幸著這樣她就可以和溫言待的久一點,她就不會兩難。
“對呀。”君澤虛弱的笑了笑:“隻是悠悠笑的那麽開心,我不舍得再把悠悠帶回魔道,悠悠畢竟是凡人,也許羽仙山才是你正確的選擇。”
“但是悠悠要記得,君澤師父永遠都是你的師父,你受了委屈,隨時都可以來找師父撐腰,悠悠也是有親饒。”
最後一句話,直接讓白悠悠哭了。
是呀,君澤就是她的親人,是君澤救了她,是君澤一直罩著她,是君澤一直慣著她。
伽雪青蝶看著和想象中不一樣的畫麵,有一絲恍惚,怎麽會是姐姐抱著君澤,保護君澤?
道:“姐姐,這個魔頭想要奪舍姐姐,姐姐怎麽……”
不等伽雪青蝶完,白悠悠便道:“蝶你先出去,你呆在識海隻會讓我師父受傷,等以後我在給你解釋。”
伽雪青蝶猶豫不決,像是不相信,白悠悠道:“蝶放心,我師父不會傷害我的,他隻是借用我的身體,等他做完之後,師父自然會離開。”
伽雪青蝶這才發現,白悠悠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反倒是君澤虛弱的不行,唯一能解釋的一點就是,君澤抗了所有的攻擊,卻一直把白悠悠護著。
看著白悠悠認真的神色,便點點頭,化作一隻靈蝶向識海上方飛出。
在白悠悠看不見的地方,君澤的嘴角邪魅一勾。
白悠悠問道:“師父要魔丹隻要壓製血魂的反噬嗎?”
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
君澤毫不猶豫的點點頭:“最近血魂反噬的厲害,據魔丹也是出自上古,我便想來試試,隻是這青丘並不是我能隨意進來的,所以隻能用這個辦法,委屈悠悠了。”
白悠悠搖搖頭,道:“師父並沒有想過傷害我,反而現在還一直護著我,我一點都不委屈。”
君澤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卻也僅僅是一閃而過。
在雲鏡前的白辰亦狠狠的咬了咬牙,恨道:“我女兒怎麽這麽傻?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
聖姑白了眼發神經的白辰亦,還不是某些人算計的太精妙?
而且輕易相信幫助過自己的人,不是和你一樣嗎?
她可還記得,就因為別人給了他一口水,給別人仙丹靈藥,反倒促成那個凡饒貪心,還被狠狠的坑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