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師父,你離我遠點> 一百三一 少年人餘莫年

一百三一 少年人餘莫年

  白悠悠在溫言還不曾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飛身而出,直接奔向那水中的男孩。


  那男孩已經掉入了水中,江流湍急,白悠悠又怕水,手剛剛深入江麵,與男孩的發頂擦手而過,便感覺到水與指間的交流,那麽冷,那麽令人心悸。


  白悠悠記憶中的陽光並不多,隻是記得雨夜,大雪紛飛,隻是記得苦苦掙紮,輪入不人不妖,意識不清的畜生瘋子,一直在山嶺中急奔,躲避著猛獸,尋找著食物,害怕著雨水。


  眼看男孩已經沉入江底,江底水流湍急,瞬間便可衝出數十米開外,碎石嶙峋,死亡不過片刻之間。


  目光一頓,亮玉白劍現。


  眼眸中閃過一道紅色光芒,高舉亮玉白劍,向江麵砍去,吼道:“誰也不能阻礙我想要做的事!你們給我讓開!”


  就這樣,江麵在溫言的注視下,江水被激起千層浪,亮玉白劍之下的江麵無聲被破開,深可見江底,那個溺水的男孩被一股靈力包裹著,閉著眼,安安靜靜。


  水下還有不少水鬼圍繞著他,看樣子,若不是白悠悠出手快,這個男孩恐怕已經淪入水鬼的口腹了。


  也難怪這江底的水流這麽湍急,原來是水底下有東西,可是剛剛他就坐在這裏,雖然沒有用靈力探查,可是也不至於連水底的水怪都看不出來。


  目光投向了遠處的那一大片烏雲上,看來這裏聚集這麽多水鬼還能不被發現,也是和它有關係吧。


  不過……

  看著白悠悠急忙要救那個男孩的樣子,溫言的嘴角微微上揚。


  善良如她,又怎麽會見死不救?

  在君澤的毒茶下,能出手對一個絲毫不認識的人施加救援之手,還能悉心照料,現在又能費事去救一個求死的孩子。


  這樣的人,又怎麽會入魔?

  世間之人,多的是人麵魔心的人,多是這冠冕堂皇的話,坐著豬狗不如的事,虛偽做作,令人厭惡。


  而白悠悠,雖是魔,卻身懷赤子之心,比凡人更善良,雖然嘴上不饒人,動不動就打打殺殺,可是這一路下來,卻是十分聽話的,從不隨意亮出亮玉白劍殺人。


  呃.……如果忽視她砸的那些攤子,搗的那些亂,他賠的那些錢,確實挺乖,挺聽話的。


  白悠悠抱著那個男孩回到了岸上,摸了摸鼻息,發現氣息微弱,又探查了一下男孩的魂魄,見魂魄猶在,並沒有被水底下的那些水鬼拉出來,心下不由一鬆。


  還好能保下命。


  可是……現在該怎麽辦?

  沒有死,卻氣息微弱,還昏迷不醒,臉煞白煞白的,都快跟水鬼一個顏色了。


  請原諒白悠悠的無知,她從未離開過陰陽山,也沒見過大江大河,不會涉及到,自然也不知道怎麽救溺水的人,因為根本就沒有人給她過。


  目光無助的投向溫言,語音中有著隱隱的哭腔和無助,道:“溫言仙君,現在怎麽辦?他是不是還是會死?”


  溫言也是一愣,他完全沒想到白悠悠居然不會救溺水昏迷的人,不過也是,想起初下山的白悠悠,現在她不會救溺水昏迷的人,也是值得原諒的。


  起初什麽都不知道,見什麽都好奇,到現在如果沒有滿嘴胡話和那隱隱的魔氣,根本就和正派弟子別無二樣。


  雖然溫言不想插手人間生死之事,可是白悠悠難得的想要救一個人,如果不幫那也不過去。


  便點頭走了過去,伸手在男孩的胸腔上緩緩注入靈力,手順著胸腔而上,到喉嚨的時候,猛的一拍。


  男孩瞬間起身,開始猛咳,剛剛在江中溺入身體裏的水,這下是全部都咳出來了。


  溫言看著白悠悠道:“他隻是胸腔裏嗆了水,用靈力引導出來就是了。”


  世間之饒死,都是有命數,可妖魔鬼怪殺人卻是意外,所以溫言向來不救自殺、病死、老死之人,被妖魔鬼怪所害的人,則是能救就救。


  可今卻是破了例外。


  白悠悠點點頭,原來是身體裏積了水呀。


  看男孩咳得滿通紅,已經有不少水被咳了出來,便好心的去給那個男孩拍了拍背,幫他順順氣。


  可是誰知那個男孩卻並不領情,恢複力氣後,直接雙手推開白悠悠,怒目而視。


  “哎呀!”白悠悠本是扶著男孩的,被這麽毫無防備的一推就直接倒向身後的大江。


  溫言拉著白悠悠的手,將白悠悠拉入懷中,看白悠悠的臉也是煞白,微微皺眉,拍著白悠悠的肩,安撫著白悠悠。


  “好了,沒事了,有我在。”


  白悠悠怕水,不會水,這一點他是知道的,起初去南島國時,初上海麵,就直接把白悠悠嚇哭了,抱著他死活不撒手,硬是哭著到了南島國。


  然後她被風眠公主推到了湖海中,差點溺死,也是縮在他的懷裏動都不敢動,渾身比木頭人還要僵硬。

  那時候他才知道,原來白悠悠怕水已經怕到了那種地步。


  白悠悠抓著溫言的衣襟,聽著溫言安撫的話,深呼吸兩下,才深深覺得心中餘悸了不少,站起身離江麵遠了些。


  對著那個男孩罵道:“你個不點,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居然想要恩將仇報!看我今不打的你娘都不認識!”


  看白悠悠要對男孩動手,手上也並沒有聚集靈力,便鬆開手,讓白悠悠自由發揮。


  依白悠悠的性子,如果真的想要一個饒性命,恐怕那靈力早就按耐不住了,也不會空著手,去嚇唬這麽一個孩子。


  而且他發現白悠悠對待孩子格外的寬容,就像南島國的風眠,差點害她溺水而死,但她也隻是把風眠丟入海中,並沒有真的想要她的性命。


  這些日子看那些路過的孩子也是,看見開心的就一起笑,看見難過的就給那個孩子買好吃好玩的,逗那個孩子開心。


  每每這他都會覺得,他的決定是正確的。


  那個孩看白悠悠要對他出手,眼中也閃過一絲害怕,可是卻不怕死的道:“幹嘛要打的娘都不認識!你幹脆直接打死我算了!我本來就是要尋死!根本就用不著你救!是你自作多情,還要我謝謝你嗎!”


  被這個孩子這麽一吼,白悠悠的巴掌反而落不下了,不是因為心軟,也不是認為這個男孩的有道理,而是被氣的。


  想她堂堂陰陽山少主,救個人居然還這麽憋屈,甚至還要被人罵自作多情!這可是前所未有的恥辱!

  “好呀,看老娘今不好好教訓你!”


  白悠悠怒目而視,握著拳頭,以迅而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直接給這個男孩的肚子上重重的來了一拳。


  男孩被正中腹部,像是想到了什麽,雙眼中湧起許些淚水,大聲吼道:“你憑什麽阻止我?世上就隻剩我孤零零的一個人了,我想怎麽做就怎麽做,用不著你一個瘋女人管!”


  白悠悠目光一頓,拳頭慢慢握緊,看著男孩的眼神也越來越陰暗。


  嗬,瘋?瘋女人?

  從她進魔道的那一起,瘋這個字,就是所有饒禁口,敢叫她瘋的人,都沒有活過下一刻!

  邪笑道:“瘋女人?嗬,你當我想管你呀!你還我是瘋女人?今讓你見識見識什麽是瘋女人!”


  溫言也發現白悠悠的樣子有些不對勁,看樣子是對這個男孩懂了殺念!

  可是剛剛還好好的,怎麽會突然之間變成這樣?白悠悠怎麽會對一個“瘋”字那麽在意?

  可是現在溫言沒有那麽多時間糾結這個問題,剛剛這個男孩是自己尋死,他根本就不會在意,可是現在不同了,是魔道之人在世害人,他就不可能會袖手旁觀。


  伸手拉著白悠悠,語氣不是很和善,道:“悠悠是想殺了他嗎?”


  白悠悠一頓,眼中像是恢複了清明,轉頭看了眼溫言,又看著自己的手,手上已經聚滿靈力,這一掌的靈力足以讓眼前這個男孩死無葬身之地。


  眼神中有些慌亂,立刻把那隻手背在了背後,眼神中有些慌亂。


  她是怎麽了?

  這個人可隻是個男孩兒呀,並不是魔道之人出了這個字,隻是無心之言,並不知道她的過往,所以,她為什麽還會有種想殺饒衝動?


  手在背後慢慢握緊,落入了溫言的眼中,才鬆開了白悠悠的胳膊,心中也是生起了許些疑惑,剛剛他並沒有錯過白悠悠眼中的那一道嗜血紅光。


  又想到了白悠悠的性子,和君澤居然會這麽寵溺著一個人,忽然覺得白悠悠這個人身上或許有什麽秘密,而這個秘密絕對是對君澤有利,那麽,白悠悠就一定不能再回到魔道鄭


  雖然現在還沒有弄清楚白悠悠為什麽一定要去無川山,可是現在看來,她的目的也並不是那麽簡單。


  隻知道無川山的這個名字,卻不知道無川山的來曆和位置而且每次提及都會有隱隱的怒火,而他也問過兩次,可白悠悠都是糊弄過去,這當中肯定有什麽隱情。


  白悠悠咬了咬嘴唇,看向溫言,眼中閃過許些委屈,剛剛並不是她本意呀。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呀。


  可是這種話出來溫言也不會相信吧,便有賭氣的成分看向那個男孩,道:“對不起,剛剛嚇著你了吧。”


  男孩看著白悠悠背在背後的那隻胳膊,眼中閃著精光,立刻跪在白悠悠麵前,抓著白悠悠的衣擺,就像是抓著最後一絲救命稻草那一般。


  用力,不舍,和害怕。


  白悠悠往後退了一步,有些差異的問道:“你……你這是什麽.……什麽意……”


  男孩抬頭看著白悠悠,眼懷希望,道:“姐姐是仙君對不對?你是不是可以殺妖怪?阿莫求求姐姐,幫忙除蛟吧。”


  白悠悠偏頭看向溫言,除蛟?莫不就是那團妖氣裏的東西?


  下一秒,甩開男孩的手,義正嚴辭道:“那你可是找錯人了,我可不是仙君,我乃是人人懼怕的陰陽山少主,白悠悠,我是魔女,可不是你認為的仙君,你認為的仙君是我身後的這一位,他是羽仙山的人,名號溫言。”

  阿莫看看白悠悠又看看溫言,深深覺得這個女人腦袋有問題,仙君豈會和魔女為伍?


  不過……

  羽仙山,名號溫言的人,那豈不是.……傳中的溫言尊上!羽仙山上的那一位僅次於尊主的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溫言尊上!


  阿莫眼中盡是難言的激動,跪行在溫言的麵前,先是給溫言猛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恭敬的匍匐在地上,道:“溫言尊上,求求您,看看這疾苦的江河沿岸吧,我的父母慘死蛟龍的嘴下,還有不知道多少人已經無辜慘死,求求尊上,救救凡人吧。”


  白悠悠:“???”


  誒?這態度轉變的也有點太大了吧!

  尊上?!這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叫的,那這個溫言豈不是很厲害?


  而且這個阿莫一聽到羽仙山和溫言這兩個詞後簡直就像是見到了神一樣,怎麽?很出名嗎?還能比陰陽山出名?


  這個男孩名叫餘莫年,村裏的人都叫他阿莫,他們家是出了名的窮,父親以打魚為生,母親就幫人修花,平時照看一下菜園子。


  一家人住在村莊的另一麵,靠著山,倒也知足常樂。


  雖然窮,但也怡然自得。


  可就在前些日子,父親在江麵上打魚直至夜幕降臨都沒回來,母親不放心就去江邊找。


  可是這一去,熱了又熱的飯菜涼透了都沒有回來,阿莫出門去尋的時候,就聽見村莊裏吹吹打打,聽見湧潮的聲音。


  江麵還呼嘯著一種十分可怕的聲音,村莊大部分房屋都倒塌了,四處殘骸,有的人死相極慘,有的人是被房屋壓死,那些存活的人不是鎖在角落瑟瑟發抖,就是哭哭啼啼。


  那一刻阿莫的心裏已經涼透了,因為他找不的他的父母。


  第二亮,又聽那頭怪物還襲擊了望秋城。


  望秋村和望秋城,相隔不過數裏,可是卻有人那頭怪物不過瞬間就摧毀了大半的望秋城。


  那個怪物的出現,還伴隨著陣陣雷鳴電閃,叫聲似虎嘯又似龍嚎。


  望秋城分為兩城,以望秋江為隔,以橋梁想通,可是現在橋梁盡毀,傷亡慘重。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