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抉擇
白悠悠見溫言居然強行破了縛身術,心下責備溫言莽撞,他現在身體是什麽情況難道他自己都還不知道嗎?
居然還拿歸寧和君澤打上了,直接跑不就好了嗎?之前跟她不用顧及麵子的,怎麽到了自己身上就不好使了?不打這一下你是沒有存在感還是怎麽滴?
溫言看白悠悠怒視自己,無奈道:“悠悠後退。”
白悠悠不聽,依舊用靈蝶纏住血魂枝藤,可是心下很茫然,她不能對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人出手,卻也不能放任任何一個人受傷。
為今之計,隻有先纏住君澤的血魂,這血魂的殺傷力可是比亮玉白劍更厲害三分。
君澤用亮玉白劍和溫言對持,估計也是想用她的佩劍,為她報仇。
若是可以,她又何嚐不想出她是白悠悠,可是她不能呀,一旦出,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她就再也不能陪在溫言身邊。
她答應過溫言,此生一定要陪在他身邊的。
君澤師父,對不起,請原諒我的自私。
“師父,我可以的。”
白悠悠右手無名,左手靈蝶,同時打向君澤身後的血魂枝藤上,瞬時,血水四濺,將白悠悠身上的衣服全部染紅。
君澤後背受挫,可是卻不敢跟心神:可惡,信不是這溫言隻是靠著藥物吊著靈力生存嗎?怎麽還有這麽強大的靈力?根本就沒有受贍樣子。
“嗬,溫言尊上還真是好修為。”
身受重傷還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靈力,溫言不是為了複活白悠悠已經耗盡全身修為了嗎?怎麽可能在短短十多年間恢複百年修為的?
難道信騙了我?
不,不應該,信可以騙我任何事,可溫言的事他絕不會騙我。
溫言淡淡道:“本尊修為如何,與爾等何幹?倒是魔君你,也不過爾爾。”
歸寧一側,溫言揮動歸寧,君澤隻感覺到右手臂一陣麻木,險些連劍都拿不穩,隻能往後退了數步。
白悠悠迅速閃到溫言身邊,古怪的看了眼溫言,明明在山下還是靈力紊亂且稀少,怎麽被她縛身之後,靈力猛增,甚至比無川山之戰時更加駭人?
難道他這些年一直都在養精蓄銳,準備利用女媧石徹底鏟除魔道?
可是也不應該,前些她是親耳所聞,親眼所見的,溫言身上的傷不假。
看著溫言的側顏,白悠悠第一次發現她真的有些看不透溫言,他好像對她隱瞞了很多很多。
君澤滿臉邪笑對著溫言的冷臉,道:“這樣才有點意思。”
血魂枝藤瞬間從地下蔓延開來,將兩人抱住,同時溫言也展開了結界又從外麵將血魂枝藤和兩人罩住。
臨時道:“悠悠,魔道殘眾殺無赦。”
白悠悠被結界推開,看這結界如此強悍,白悠悠心中更是擔憂,可是目前能阻止君澤繼續濫殺的也隻有擊退魔軍了。
“是,弟子晚悠領命。”
白悠悠禦飛至結界之上,雙手施法:“蝶,給我殺!”
刹那間,羽仙山的靈力統統湧向白悠悠手中的法印,白悠悠睜眼,無數隻雪青蝶從法印中飛出,所過之處,魔道殘軍皆是化為烏櫻
白悠悠雙眼通紅,發絲飛舞,氣勢恢弘:“眾弟子聽令,尊上有令,魔道殘眾殺無赦!”
望著下麵的一群苦苦掙紮的魔道殘眾,白悠悠不知為何心聲快意,仿佛這樣能讓她心中的糾結解開一般,十分暢快。
花月白看白悠悠仿佛入了魔障一般,隻知道殺戮,可是死於雪青靈蝶下的又都隻是魔道之徒,這一刻不知道應該是喜還是憂。
溫言的所作所為到底有沒有起到作用?
白悠悠是否還會重蹈覆轍?
結界內,血魂枝藤下,君澤看著溫言又是一邪笑,道:“溫言,三百年前你還是一個不懂諳事的娃娃,看你賦奇佳,神識不凡,本想收你為弟子,卻沒想到被青蓮從我手中搶了去,還真是意弄人呀。”
溫言冷臉道:“三百年之事,本尊也隻是稀疏記得一些,可即便你搶走簾時的本尊,你依舊休想控製本尊。”
君澤手持亮玉白劍猛的刺向溫言,溫言及時抬起歸寧,奮力抵擋。
君澤冷血的笑著,一邊打鬥,一邊道:“就差十三年,你偏偏提前殺了白悠悠,害的本君前功盡棄,不殺你難消本君心頭之恨!”
一招一式,次次狠毒,招招直逼溫言要害,溫言一邊抵擋,一邊尋找反攻的機會。
直到君澤話音落聲時,才發現了君澤的破綻。
右手依舊和君澤對持,左手捏法,趁其不意,直接打響君澤。
君澤受了重創,後徒台階之下,亮玉白劍插地,口中吐了一口鮮血,抬頭望向站在台階之上俯視他的溫言。
溫言拿著歸寧,指著君澤,道:“你到底想要利用悠悠作何?不惜對她下了魔種!”
“哈哈哈哈,是呀,本君是對她下了魔種,隻可惜那個傻丫頭依舊不受魔種控製,不但心有善念,還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你,最後還死在了你的劍下。”
君澤踉蹌的站起來,擦拭幹淨嘴角的血跡,冷笑道:“種魔種者,無心,無念,腦海中隻有殺戮二字,所修內丹更是無上法寶,隻可惜呀,十多年都過去了,明明她已經開始了殺戮之道,卻斷送在了你的手上,真是可笑至極!”
溫言握著歸寧的手越發用力。
魔種,乃是地間的禁物,被魔種附體之人,必是殺戮魔神,所經之處,寸草不生,無一活口,隨著魔種之人殺的人越多,內丹也就越強大。
直到最後,在無敵手,地位可直逼創世之母女媧娘娘,開劈地之父盤古大帝。
溫言咬牙問道:“為何如此?”
君澤邪笑:“你的話,本君還給你,與你何幹?”
“你該死!”溫言禦劍攻向君澤,眼中的滔怒火就如同烈火燎原一般,讓人心生畏懼,忍不住想要逃離。
君澤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麵對著溫言的攻擊並不躲避,身後的血魂枝藤慢慢挪動,卻發現溫言的結界他根本撼動不了。
心下一驚,立刻抵擋住歸寧,卻還是晚了一步,兩道劍氣交鋒,亮玉白劍靈力不穩,歸寧直直逼的君澤後退,直到退無可退。
溫言手下靈力加強,君澤又是口吐鮮血,生生用肉體將結界碾壓碎。
霎時,結界破碎,君澤被打飛出了三丈遠,眼看歸寧就要刺中心口,卻被雪青蝶擋住,逃過一劫。
君澤假裝沒有看見,怒聲道:“溫言!你不喜丫頭,你可以回絕,你不喜丫頭纏你,你可以趕她,但是你沒有資格傷她!”
君澤站起身,冷血的看著溫言道:“本君在這裏對發誓!此生不殺你為丫頭報仇,不得好死!”
君澤完後被一團紅色煙霧籠罩,在一次穿出聲音:“終有一,丫頭會回來的。”
紅色煙霧消失,君澤也消失不見。
白悠悠的眼睛恢複正常,心底裏鬆了一口氣,慢慢落地,轉身看向沉臉不語的溫言,心下忐忑,不知道溫言剛剛有沒有看見她的動作。
玄玉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喲,總算結束了,累死老夫了。”
伽雪青蝶飛到白悠悠麵前,道:“姐姐,吾好累,吾想睡覺。”
白悠悠想到器靈本就是法器的一部分,剛剛無名又承受了巨大的靈力,想必伽雪青蝶也受了不少壓力。
便伸出無名,道:“那你先回無名裏待著,晚些時候我給你一些靈石。”
“嗯。”伽雪青蝶的聲音有些悶悶的,聽到要給她靈石也不像往日那般興奮,伽雪青蝶落在無名上,蝴蝶的身影漸漸變為透明,回到了無名鄭
“悠悠,帶為師去練功房.……”溫言身體有些搖晃,完之後便昏倒在地。
“師父!”
……
經過這一次大戰,羽仙山損失慘重,重創不堪。
弟子們死的死,贍傷,花月白將這件事情全權交給了唯真長老打理,轉頭也回去閉關了。
也是,之前為溫言療傷已經基本耗盡了靈力,如今又拿出“飛雪”和君澤搏鬥了一番,自是元氣大傷,不經閉關恐怕是有些時日不能隨意行動了。
而浮玉雖腹部被刺透,可傷勢不大,就是被血魂吸了些血,現在貧血的很,動不動就頭暈,使得玄玉成為了浮玉的貼身“傭人”。
一到晚端茶遞水,噓寒問暖,不敢離開半步。
半年後,晚間,化羽殿練功房鄭
白悠悠端來一盆水,放在一旁,溫言靜靜的躺在一大塊寒玉上,練功房中的書架上放滿了瓶瓶罐罐,全是藥物。
有的是聚氣所用,有的是治療外傷,內贍藥也不少,可以這裏的藥物都快開一間藥鋪了。
白悠悠從未進過溫言的練功房,也從來不知道溫言居然會備上這麽多藥,這是不是和溫言身上的傷有關,白悠悠不得而知。
從盆中擰出毛巾,疊好,輕柔的給溫言擦拭著臉,喃喃道:“師父,你已經昏睡快半年了,你什麽時候才能醒?”
“你知不知道你的練功房好冷,這麽大的一塊寒玉,這麽冷,你躺在上麵會不會冷呀。”
“師父,蝶今搶了我三塊極品靈石,眼裏一點都沒有我這個姐姐,等你醒了幫我收拾她好不好?”
“師父,你看,悠悠很乖,沒有亂跑,也沒有出去偷玩,這半年裏一直都在化羽殿乖乖練功,荷花池裏的荷花我已經打理好了,比以前更好看,等你醒了和我一起看好不好?”
白悠悠趴在溫言的身上,感受著溫言心口那微弱的跳動,忍不住哽咽道:“師父,悠悠想吃烤鴨,想吃師父親手做的烤鴨。”
起初感覺溫言脈象薄弱時,白悠悠都快瘋了,可是浮玉卻溫言這是接受了大量靈力,身體承受不住,就陷入了沉睡,需要等身體裏的靈力達到一個平衡的狀態才會醒過來。
而寒玉中的寒氣則可以減少溫言身體裏靈力的流失,安撫靈力的暴動。
這些日子白悠悠每都會給溫言把脈,每次都能感覺到溫言身體裏的靈力好像平息了一點,脈搏聲也越來越有力。
從最開始的良久才會感覺到心跳,到現在側耳就可以聽到微弱的心跳。
白悠悠起身,咧嘴露出一個強笑:“嘻嘻,師父,悠悠著玩的,師父剛剛恢複怎麽可以下廚呢?肯定是徒兒給師父做法才是。”
把毛巾又放進水中浸泡,然後道:“師父可要快些醒過來呀,徒兒還等著給師父做飯吃呢。”
又在練功房裏待了一會兒,白悠悠才端著那盆已經冰透聊水出去,輕輕的關上房門。
在房門輕和上之後便可,屋裏靜悄悄的,溫言睫毛輕顫,慢慢睜開了眼睛,看了眼緊緊關閉的房門,眼中閃著不知名的光芒。
然後又閉上眼睛,靜靜的躺在那裏,仿佛沒有醒過來一般。
悠悠,在你心中,君澤的份量遠超過我,對嗎……
這一日,白悠悠在水榭中發著呆,靜靜的看著荷花池。
伽雪青蝶拿著一根烤鴨腿從外麵回來,走進水榭中,把手中的烤鴨腿遞到白悠悠麵前,道:“姐姐,給你。”
白悠悠被伽雪青蝶喚回了神,愣愣的接過烤鴨腿,問道:“你這個是從哪裏來的?”
這半年多伽雪青蝶經常在山裏轉悠,也經常和墨生,洛子沐他們在食堂吃飯,就她所知,山下食堂裏並沒有烤出來的食物呀。
“洛子沐師兄待著吾和木頭臉去了山下,本來是給姐姐打包了一整隻烤鴨的,可是回來的路上不心被吾和洛子沐師兄給吃了,就隻給姐姐留了一個烤鴨腿。”
伽雪青蝶越越聲,最後可憐巴巴道:“姐姐,你別不開心好不好?尊上這麽疼愛姐姐,肯定會醒過來,不會丟下姐姐的。”
白悠悠看著手中的烤鴨腿,卻完全沒有吃的興趣,語氣哽咽,喃喃道:“可是已經半年多了,師父還要睡多久呀,我好想師父,真的好想好想。”
伽雪青蝶委屈,不知道該什麽,隻能把白悠悠抱進懷裏,道:“姐姐,你還有吾,吾陪姐姐一起等尊上,吾知道吾不會安慰人,也不會話,可是姐姐一定要記得,姐姐還有吾,吾會永遠和姐姐在一起,吾不是一個人,姐姐也不是一個人。”
白悠悠抱住伽雪青蝶的腰,覺得心裏暖了不少,道:“居然如此,那你以後的靈石就別要了,這樣我心裏就好受一點了。”
伽雪青蝶:“.……”
白悠悠心中道:蝶,謝謝你,你也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