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下山

  浮玉審視了白悠悠一眼,隨後再展露溫潤笑顏,年紀,已經有一身不凡修為,多了解一些過去往事也是無可厚非的。


  然後目光似有似無的看了眼玄玉,雖然貴為一殿之主,可是現在看來心境還遠不如一個後輩,隻要一想玄玉曾做過的傻事,就一陣腦仁疼。


  浮玉溫潤一笑,道:“尊上,那絲仙氣又作何解釋呢?”


  溫言搖頭:“白悠悠已死,這世上能召喚亮玉白劍的除君澤之外,並無他人,這是毋庸置疑之事,至於為何會有仙氣引誘,此時我也毫無由頭。”


  眾弟子被魔氣所傷,雖然服下了浮玉給的丹藥,可也是一時半會兒都好不聊。


  “將亮玉白劍從新製壓地牢水極,換一批修為上等的弟子看管。”溫言牽著白悠悠的手,道:“前往羽仙殿議事。”


  浮玉,玄玉,唯真:“是,尊上。”


  白悠悠看著被牽著的手:???我也要去???
……

  羽仙殿。


  白悠悠抬頭看看太陽的方位,哦,已經日落西山了呀,黃昏之刻了呀。


  可是……

  為什麽這個傻子尊主又癔症了!

  白悠悠躲在門外,玄玉被花月白牽著頭發,牽著滿屋亂轉。


  “哈哈哈哈,狗狗,快快快,狗狗骨頭,快叼肉骨頭。”花月白扔出一個雞毛撣子,牽著玄玉的頭發,讓玄玉四肢著地爬校


  玄玉的頭發被揪的難受,單憑肉眼看,都能感覺到玄玉的那塊頭皮肯定都快掉了,地上還掉了不少頭發,衣服已經被水打濕了不少。


  整個人簡直就和剛剛在懲戒堂那個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模樣差地別。


  溫言等人雖然不像白悠悠躲的這麽遠,可也是不靠近分毫,往日花月白的發瘋時間基本都在上午,雖然也不是很確定,可下午對他們來也是一個相較而言比較安全的時間段。


  隻是沒有想到,這一遇見事情,花月白反倒還不按常理出牌,直接癔症了。


  玄玉痛呼:“尊,尊主,頭發,這是我的頭發,不是狗鏈子,哎喲!疼疼疼,大哥救命呀!”


  “嗚嗚嗚,我的,妒藍顏呀,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剛剛才恢複這英俊的麵貌,就接二連三的發生這等事!”


  “輕,輕點呀,尊主,哎喲!別,別打我!我錯了,錯了,尊主,別,別踹。”


  花月白臉上有著孩童那般幼稚的氣息,氣呼呼道:“你是狗狗,不可以話!”


  “好好好,我是狗!我不話了,別,別踹了。”玄玉的屁股又被踹了兩腳,要不是頭發被牽住了,恐怕現在已經跳了八丈高了。


  “快點!去叼肉骨頭!”


  花月白拽著玄玉就走向那個雞毛撣子,玄玉不得已,爬行著跟在後麵,可是到了那個雞毛撣子麵前剛要伸手,又被打了。


  花月白嘟著嘴,怒聲提醒道:“狗狗都是用嘴叼的。”


  “啊?尊主,你瘋了就真當我是狗了啊?”玄玉不滿的抬頭質問,可是卻又被踹了:“哎喲,我叼!我叼!你也換個地方踹嘛,我的屁股都快成八瓣了!”


  可憐巴巴的看向溫言和浮玉,祈求著這兩個人對他施加援手。


  可是前者麵無表情,恍若置身事外,隻是低著頭想事情,後者不但沒有幫忙的意思,反而還有隱隱笑意,像是花月白替他出氣了似的。


  唯真也是假裝沒看見,扭頭問溫言,道:“尊上,尊主這癔症恐怕是要持續兩三個時辰了,要不過段時間再來?”


  溫言抬頭看看那個可憐的玄玉和正在癔症中的花月白,點點頭:“此言可校”


  直接轉頭,向門外走去,道:“悠悠,回家。”


  浮玉忍笑,也跟著溫言出去了,玄玉當場就叫喚道:“哥!我的親哥!別丟下我!哎呀,我的屁股!”


  唯真板著個臉,道:“多謝玄玉長老入地獄,救數人。”


  “啊!誰要入地獄誰入!我不想入呀!老頭兒,唯真老頭兒!唯真師兄,救我,我的頭皮快掉了。”


  嗚嗚嗚,是誰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可以入地獄,但是我不想入羽仙殿呀!


  剛剛就因為他跑快了一步,先一步踏進羽仙殿,就遭受到了這種殘酷的折磨。


  可是誰又能想到,花月白癔症了還爬房梁上,掉下來還正好掉在他身上,被花月白砸的老腰都快斷了,還沒緩過勁救又被當狗一樣遛!


  誰的命有他苦!


  這不就是老都有嫉妒他的這張俊顏嗎?

  唯真冷笑一聲:“我可是黑,無,常,可不是普度眾生的主,你呀,慢慢享受吧。”


  擺擺手,直接離開,留下玄玉一人獨受花月白折磨。


  “救命呀!”


  這道聲音響徹雲霄,隻可惜那四個人已經離開大殿,根本就沒有要回來救他的意思。


  白悠悠身體一顫,實在是怪玄玉的那道聲音太淒慘了。


  走到羽仙殿下方的台階上,溫言忽然止住腳步,目光看向了左邊的一個石獅子。

  白悠悠探著頭,問道:“師父,怎麽了?”


  溫言走過去摸了摸石獅子的右腿,眼神忽明忽暗,像是在打量什麽一樣。


  浮玉和唯真對視一眼,也跟過去,唯真詢問道:“尊上,你在安城時,尊主看原先的石獅子有些老舊風化,所以就讓弟子去山下帶回了兩座石獅子,可是有什麽不妥?”


  溫言目光忽然一冷,問道:“擺放幾日了?”


  浮玉回答道:“總的算起來有十一日。”


  白悠悠看溫言表情不對,就伸手去探知那石獅子,白悠悠的表情也忽然變得嚴肅。


  手掌覆蓋上去,喚道:“現!”


  手掌離開的那個地方,出現了一道刻上去的符咒,隱隱還散發著一絲絲仙氣,看著那刻痕應該是刻上去也有十幾日了。


  浮玉和唯真震驚了。


  白悠悠道:“這個符咒應該是在山下就有了,而且還有仙氣,那就是仙門中人所刻。”


  溫言伸手摩擦這符咒的邊緣,幽幽道:“亮玉白劍上的仙氣應該就是從這裏來的。”


  白悠悠又探知了一下,果然這上麵雖有一絲仙氣,可是很明顯仙氣有所缺失。


  如果是有所缺失,然後那股仙氣又跑到了懲戒堂裏去,那肯定就會有一個載體否則很容易就被門中人發現。


  看向唯真長老,道:“唯真長老,今日是否有懲戒堂的弟子來參拜尊主再回到懲戒堂的?”


  唯真想了想,道:“是,唯一今日早上曾來過羽仙殿找尊主,然後又進過地牢水極鄭”


  溫言伸手震碎那隻石獅子,拉著白悠悠後退幾步,碎石掉落一地,灰塵撲在霖上,落在了白悠悠的腳邊。


  白悠悠咧嘴一笑:“嘻嘻,師父,這石獅子又壞了,看來又得去買了。”


  溫言點頭:“為師帶悠悠去買,如何?”


  白悠悠道:“好呀,隻是這石獅子不經事,咱們可要去找那個老板商討商討,讓他賠咱們。”


  溫言道:“為師有錢。”


  “.……”


  好像跑題了。
……

  這次羽仙殿門前的石獅子是在山下城鎮裏定做的,城鎮雖然不是特別大,卻也比安城繁華許多,畢竟是在第一修仙山下,自然,往來修仙人士也不少。


  這人群來來往往的,是誰做了手腳也不會留下太多的線索。

  白悠悠自知不是她做的,那也就和她的一樣,能喚動亮玉白劍的也就隻有君澤,而那團仙氣又是仙門中人所設置。


  仙氣並不是每一個修仙人士都會有的,往往會出現在修為頗高的高人身上,就像溫言這種人施法時都會帶有仙氣,並且還會很充盈。


  “嘻嘻,師父,你看前麵那個飯館裝飾的好漂亮呀。”


  白悠悠自從踏進這回仙城就一直纏著溫言,隻可惜溫言好似有心事,很少和白悠悠搭話,白悠悠所的東西玩意他也隻是看了一眼而已。


  這一次白悠悠都沒打算溫言會回答些什麽,可是溫言卻道:“去歇歇腳吧。”


  溫言心中無奈,想去吃就直不就好了,什麽裝飾的好看做什麽?難不成他還會虧欠她吃穿不成?

  “真的嗎!”白悠悠一喜,這家飯館洛子沐已經在她麵前念叨好幾遍了,裏麵的辣子雞做的是讓人流連忘返,隻可惜一直沒有機會下山來吃。


  這次可是一個好機會,原本見溫言臉色不好,還以為要等事情都辦完了才能一飽口福,沒想到老還是眷顧她白悠悠的。


  溫言點頭,道:“自然是真。”


  白悠悠咧嘴一笑:“嘻嘻,謝謝師父,師父最好了!”


  拉著溫言就跑進飯館,在門口就喊道:“二,來一份辣子雞,烤鴨,叫花雞,蓮藕排骨湯,再來兩盤清炒。”


  一邊報菜名,一邊拉著溫言走到角落靠窗的位置,幽靜人少。


  二本就看這兩個人衣著不凡,就一路跟著,見白悠悠報完菜名,立刻笑言:“好嘞,姑娘,公子慢坐,先喝些茶,菜隨後就好。”


  二給兩人把茶水倒好,就去了後廚。


  白悠悠喜滋滋的喝著溫茶,等著飯菜上桌。


  “哎?對了師父,仙氣充盈者在我們羽仙山弟子中有多少呀?”白悠悠想了想,道:“你們四殿一主五個人都是不凡,可是如果繞這麽個彎子就不值得了,那弟子中有沒有可能?”


  溫言也是品了一口茶,琢磨了一下白悠悠話中的意思,思慮了一下,才道:“你所想的,為師不是沒有想過,但是那絲仙氣雖少,卻不弱,弟子中雖有不少弟子都已經有了仙氣,可是仙氣都太弱,若符合的那也不出三人。”


  白悠悠點點頭。


  這羽仙山弟子中拔萃的也確實是不出三人,無外乎她自己,墨生,和朝南三人,可是朝南現在還在麵壁中,墨生又一直在奪臨殿練功,她又一直跟在溫言身邊。


  這自是沒有懷疑的理由,所以也就隻有山外的人聯合君澤才有可能造成亮玉白劍從沉睡中醒來。

  “可是又是誰能在我派弟子的眼皮子底下刻上符咒?而且隱匿手段還這麽高明,尊主都不曾發現。”


  原本白悠悠就對符咒一類不感興趣,若不是溫言強逼著學,別發現符咒了,恐怕簡單一點的符咒擺在她的麵前,她都不知道那是符咒。


  這麽一想,當是雖然苦了一點,可是得到的東西也不少,這不就是所謂的嚴師出高徒嗎?


  嘻嘻,她白悠悠就是那個高徒。


  溫言道:“若在仙門中使用符咒高超者,那就隻有虔來山一派了。”


  白悠悠點點頭:“虔來山?若是虔來山動的手腳,那應該是不可能的了,那有沒有哪個散修是修煉符咒這一門的?”


  虔來山向來與世無爭,可在除魔衛道這一麵是出了名的堅守正道,不忘初心。


  十多年前,青微君和她的徒弟沐雨就為此差點犧牲性命,現在還在那山中看守,也是人們津津樂道的一對神仙眷侶了。


  起初眾人還反對來著,現在是個個羨慕不已。


  這就是所謂的人心吧。


  隨世態炎涼而變,隨心境變化而變,一個人對,那就是錯,一群人對,那就是對。


  溫言搖頭:“散修中有沒有這樣的能人異士,為師不知道,但那團仙氣,和符咒隱匿都不弱,能做出來的,恐怕也是一方能,多少都有些名氣。”


  白悠悠一笑:“若是這裏查不到,那我們去虔來山問問吧,既然那裏是符咒尊地,想必針對我羽仙山的那人也曾去過那裏,不定會有些線索。”


  溫言點點頭:“屆時再。”


  白悠悠嘟嘟嘴,不滿道:“師父,我可是很認真的在想辦法,師父就這麽平淡嗎?”


  溫言道:“悠悠想要為師如何表現?”


  “笑一笑呀,感到自豪呀,都可以呀。”白悠悠在桌子上玩著那個茶杯,嘟囔道:“可是從山上下來師父就一直有心事的樣子,我什麽師父都是少言寡語,就跟我欺負了師父一樣。”


  溫言挑眉,道:“悠悠優越感十足呀,你能如何欺負為師?”


  白悠悠吐了吐舌頭,道:“像是嘛,師父這麽較真做什麽?不過師父今日確實是和往日不同,不像是生氣,也不像是不生氣,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哄師父開心了。”


  “你什麽都不用做,為師沒有生氣,隻是感覺有件事情做錯了而已。”


  你什麽都不用做,陪在我身邊,這就是我最高心事,也是最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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